明月奴拉為她笑道:“傻丫头,人家是来提亲的。”
“提亲?他?找谁提亲?你看上谁了?”
洛洢不好意思的,没说话。
“看上人家姑娘还不好意思?这会儿成了锯嘴儿的葫芦了?以前不挺能对的?说出来呗,没准我还能帮上你呢,最少也能帮你说些好话吧。”李彩问。
李伯瑶听她连珠带炮的说了一通,遂说道:“自然是你啦。”
李彩一听此话,脸都红了,啥?这一一她未曾想过。再看那位,朝她点了点头。
“洛洢,你!”李彩听了,委屈的哭着跑开了。
正好明月奴在,追上去搂着委屈的她安慰:“不乐意,咱就不答应,这便是了,哭个啥?真是个娇闺女。”
“姐姐,也不是啦。”
明月奴存心逗她:“那就是同意了?好,回头姐姐我把这事禀明天后,陛下定会同意。”
李彩急得直跺脚:“哎呀,姐姐讲什么呢?”
“哦,我明白了,”明月奴笑得更厉害了:“你是害羞了?”
“妹妹的确不讨压他,可提亲,哪儿能提这事?”
“我真不懂啊,难不成你们这拔儿人跟我们不一样?”明月奴也糊涂了。
“大姐夫跟祖父就是水一样的男子,大姐姐有幸见过祖母,听到祖母教诲,祖母说:‘溱儿,你要嫁就嫁给水一样的男子。’”
“水?水有什么好,有山石坚不可摧吗?”
“你错了,小彩,难道你没听说过滴水能石穿?山石一样的男子看起来坚牢,可是久经风刮日晒,会崩会碎,如何可靠?水就不一样了,遇方则方,遇圆则圆。看似风平浪静柔弱乏力,可那只是表像,水汹涌起来可以惊涛折岸,卷起千堆雪,毁掉成里城,甚至淹掉一个国家。”
“那风呢?”
“风会跑,你只有追着他的份儿。”
“哦,湛哥哥呢?”
“大姐姐说可靠。大姐夫也是水一样的男子,严寒酷暑都不怕。你看呀,水能成冰,冰化为水。水被太阳晒走了,会变成天上的云,云又能化雨,天冷变成雾,化成冰雹,冬日又变成了雪,无论如何的千变万化,他本性还是不变的。”
李彩听了这番话,不住的点头:“水看起来柔弱无力,竟这样厉害。”
“那不是柔弱无力,那是温柔体贴,所以万事不要只看表面。那个男孩儿,你觉得怎样?”
“姐姐,我不想说。”
“你还小,咱不着急,慢慢的等,等到了缘份就好。这样的话,也只有我会同你讲,纵是大姐姐在,也是这样的话。”
外公李道裕坐在首席,与洛洢的兄长谈着,李道裕问:“你们是哪一族?”
“祖上当初是受先皇所赐,才姓李的。”
李道裕点头:“不是一家就好。”
“我这弟弟,心高气傲,难得有个心上人,母亲很是上心。”
李志贞道:“只怕不好,我如今身无官职,平头百姓如何高攀?”
“我们家也身无官职。”
“东西还请抬走,我们家的儿女,都要经天皇恩准才能订亲。”
“这个……”
“小女若对令弟无意,我这做父亲的也不能逼她不是。她若有意,自然也不拆散。你们若有心,还是拿了天皇的旨意来吧。”
那人无奈,只得去了。
当夜,李彩梦不断,许是思有所思吧,夜里洛洢不断在眼前晃,一会儿穿着白衣,李彩问他:“你是啥样的人,是风、是水、还是山一样的人?”
洛洢笑笑:“我是风。”
一会儿又晃过来:“我是山。”
看来不可靠,李彩坐起来,天色昏昏的,可是自己也不讨厌他。
再次入梦,洛洢道:“我是水一样的男子,就是你喜欢的人。”
这一来,人家都知道了,出了门大家乱问:“咋样了,彩?人家大老远的从洛阳来,还不同意吗?”
那个问:“那小伙儿长多好,若是去我家,我家闺女定然不托辞。”
街坊们都传着李志贞家的姑娘眼光高,自己长得不好看,被一个相貌好的男孩看上了,不嫌她父亲被贬,她倒好,自己还拿大。
李志海的夫人到处说:“瞧自己长那样儿,自己长得不齐正,有好的看上她了,她倒还拿大,想啥呀?”
“还想啥?”她当着李彩的面问:“我那两个娘家侄女,都没出现这样的事儿,你倒是头一个。”
“我想啥你也管得着?我想得无限了。”李彩没说话。人的思想岂是能控制的。又不是十恶不赦,或者祸害他人。
很快就没工夫管了,要收秋了。李彩头回去田野,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田野里枯黄一片,蓑草连天,如同她的心境。豆子收割之后,还留有茬子。地头儿的芦苇叶子枯了大半,梢头还呈绿色。她在豆地捡掉落的黄豆,父亲道:“你小心着些,别让豆茬给扎了,疼得呢。”
地里的草太多,四祖父也来了,大人们拢了一大堆草,燃着了,孩子们扒了红薯,丢在火里,李客师站着往旺火里添草。志海家的过来,眼睛狠狠瞪着:“孩子家家的,玩啥火,夜里想做恶梦啊?”
昭她的意思,是李彩带她儿子玩火?天下还有这样的人。
毓秀低了头,没作声,志海家的方离去。路口过来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两个人,李客师道:“编席匠来了。”
“走吧,姐,咱去看看。”毓秀满是黄土的手拉了李彩的同样黄土的手,离开了火堆,边走边说:“四祖父,帮俺们看着红薯啊。”
“去吧,我招呼着。”瘦瘦的李客师嘿嘿笑了,笑时皱纹多了不少,脸上的皮包了骨头。
两个匠人,一老者黑黑的,须发花白,另一个中年人瘦瘦的,黑黑的脸膛。见李志贞在,问:“这是你家的苇子?”
李志贞答:“是,看看吧。”又指给他们地畦。
两人扒开往里面走,两人用了半刻钟便把这芦苇地趟了个遍,出来那老者道:“一千钱。”
“一千钱?我这苇子可不赖。”李志贞问。
李彩在一旁想:一千钱,还行。
那老者道:“是不赖,今年的苇子都赖不了,就这价,砍吧?”
“砍吧。”李志贞说。两人挥舞镰刀,还没落下,李毓秀叫:“先别砍,看看俺家的呗。”
说着,李志海家的来了:“看看俺这值啥价儿。”
两人提着镰刀往西边走了走,用步子量了量道:“两家一样多。”
那可不,都是一样宽,长也一样长。
“俺这苇子好。”李志海家的道。
“一千钱。”
“一千钱?俺这苇子可是数得着的好,咋也一千钱?”
“咋不能一千?”中年人不乐意了:“你两家的苇地一样多,大小也差不多,一千还不中?”
“俺大哥家砍了几个个儿了,还能一样多?”
是哦,李志贞家的比李志海家的原本宽了些,也就一拖那么宽,不过砍了几个个儿之后才是比齐的,李志贞春了几个个儿,用芦苇地的草拧了成绳,捆了家去。
李志贞笑笑,面容慈祥:“是砍了几个个儿。”
长孙氏得了理儿一般:“听见没有?”
“砍不砍,现在两家一样多。还能两个价儿?”中年人有些不耐烦,这都明面儿上的事儿,何必浪费唇舌?
“那不中,俺大哥家的一千,俺的一千太少了,再加二百,一千二。”长孙氏不依不饶。
“顶多加一百。”老者开口了,倒是和风细雨的口气。老者用满手的茧子摸了摸锋利的镰刀刀口,又看看中年人:“咱俩先砍东边儿的吧,都说好了。”
“才一百,太少了,二百吧。”长孙氏得寸进尺。
“加不了,太多。”两人齐声道:“编个席得费多大劲儿,能摸几个钱?”
长孙氏拉了拉自己外头的苇子:“看看,俺这苇叶还绿绿的,不比俺大哥家的好?”
可是呢,外围的苇子半腰里绿绿的,李志贞家的因砍了外边一层,半腰里的苇叶是枯黄的。老者听后笑了:“用苇子编席,也不是用苇叶编。给你个面子,加一百就不少了。”
长孙氏气得脸都绿了。
还是李志贞来打圆场:“不行,加一百五吧。”李志贞顾全大局,关键的一句话起了作用。老者道:“行吧。”
这便是同意了,只是长孙氏并不领情,一双长得暴的眼瞪过来,很是毒辣。
两个匠人舞着镰刀开始砍了,那镰刀极为锋利,一刀一棵,碰在离得近的可以砍两三棵苇子。傍晚的阳光照在磨得发亮的刀刃上,闪闪发光。镰刀划下优美的弧线。
两人右手砍,左手搂着,一脚在前,一脚在后,左手左脚并用,如同割麦子一般,差不多了就停了,割些长长的草拧了捆成一捆放在地上。砍完了李志贞家的,再砍李志海家的,一会儿便砍完了,地里都芦苇茬,这从北地能看到隔岸上路了,视觉亮堂了好多。
两人停了活儿,歇了一会儿,老者拿出钱来,一一给了两家,就去装车了。长孙氏见了李彩,不乐地“哼”了一声,还白了她一眼。李彩想,谁要你们家的了不成?
两人的车装得满满的,李志海来了,从地头走到到地里,问:“卖了?”
“卖了,你看不见?”长孙氏没好气的看看他。
“卖多少钱?”
“才一千一百五,也不给个整数儿,都怪咱大哥。”
“俺的一样多才一千,人家只给一千一,父亲说了才又加了五十。”
“你家砍了几个个儿哩。”长孙氏恶恶的吼,眼睛睁得老圆,目露凶光,像要吃人的兽。
那边远远的在往这边喊,李彩扭过头,是北边的李客师在喊:“小彩,毓秀,快过来,红薯中了。”
“哎,听见了,马上过去。”两人应着,就要去。
李志贞说了句:“看看你两个像啥样子,去洗洗手。”
原来李志贞提了绳子、桶从井里提了水给两个匠人洗了洗,两人感激之余道:“您真是个好人,若是你们两家儿的钱换换,只怕那家还不乐意啊。”
“这没啥。”李志贞笑道,把水倒了,又往井里提了一桶,招呼两个孩子洗。
两匠人要告辞,李志贞送了送:“慢走啊。”
“佛祖保佑你,阿弥陀佛。”
两人去了北地,揭了皮儿吃红薯,可是这红薯外边都焦了,里面还是生的。
“姐,皮焦里生,吃不成。”李毓秀两手黑黑,嘴上也黑了。
李彩两手也黑了:“吃不成啊。这火太大了,红薯可不是这样烧的。”剥了外边的皮,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层可以吃,再往里便是生的,这会儿的红薯水气很大,还不甜,吃在嘴里真不是味儿。
李毓秀出了主意:“要不然,再烧烧?”
正在往里放草籽的李客师听了笑道:“烧不好了,红薯可不是别的,早气死了。”
“气死了?”两人一齐问。
“可不是嘛。”李客师道。一旁的李客师的孙女接过话头:“姐姐,红薯气死了,人也会气死。”
“啥人气死了?”李彩看看她,有些不明所以。
“宝兰家上回来的那个孩儿,他母亲把他气死了,上吊死了。”
“谁说的?”
“父亲刚从长安回来,我听父亲跟祖母讲的。”
当晚,李彩跟着宝蕊去了宝兰家,余福夫人道:“兰兰睡下了,你们明儿再来吧。”
吃饭时,三婶儿来了。跟母亲说着关于兰兰的事儿。
“那孩儿的娘也太不是货,回去路上数落了一路,连下人都看不下去了。回到凉州又嚷嚷,无非是说自己儿子没出息,眼光不咋的,看上了这样的人,又是这样的人家。”长孙氏说完,咂咂嘴:“啧啧,真没见过,天下竟有这样的人,还王族呢,跟在咱们后面给咱们提鞋都不配。这个兰兰,倒是迷了心志,不吃不喝的,也不睡,这不晕过去了,醒来也是半死不活的,可惜了,咱们这一族她可是数得着的女孩子。”
“这人吧,有时也太过了也不好。再如何拔尖要强,最后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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