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强嗓门更大,一把抱住父亲:“爸,你没挨打吧?刚才的枪声……?”
曹父脸有淤血,显然惊魂未定,咳嗽了半天,才说:“小曹……你……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太厉害了,太厉害了——”
曹瑞强有些尴尬,但对于果充满了感激,说:“爸,他……他不是我朋友,是我……是我的老板。”
曹父一怔:“老板?”
曹瑞强正色说:“他打算自主创业,我们都想跟着他好好干一番事业……”
这话说得曹瑞强其他的手下都愣了一下,但他们很快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好机会。这个许梦居然拥有如此恐怖的身手,一个人能击垮几十个手持器械,甚至拥有枪支的乡村黑恶势力团伙,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既然这个许梦自称要创业,那跟着他混,更有前途。既然老大曹瑞强都如此心悦诚服地甘受驱使,唯于果马首是瞻,其他人自然更没什么顾虑了,也都纷纷称是。
说实话,搁在过去,算是宁闪星、云家兄妹这样的超级高手,也不配做于果的手下,但眼下回到了真实世界,于果并没有立即拒绝,他觉得自己终究不能总是单打独斗,以后慢慢做大,有些事情不必亲力亲为,还是得有几个忠心耿耿的部下的,因此,他不置可否。
于果说:“各位,我刚才检查过了,好在这十来位员工和乡亲们都没有受重伤,只是被抽了很多耳光,绑在椅子不能动弹,脸、手臂有淤青,略微出了点儿血,不算严重,找个诊所冷敷一下,点儿药水好了。当然,罗家三兄弟必须赔偿。现在先吃饭吧,这一桌子菜足够二十多个人吃了。”
曹瑞强等人搬来了凳子,于果吩咐他们落座,大家也都不违抗,可在这时,曹瑞强突然抄起凳子,朝着地的一个胖子的脑袋打去,一下两下,突然眼前一闪,那凳子被于果拿在手里。
曹瑞强心念一颤,到底抑制住了冲动,恢复了理智,在绝对的强大面前,他没有任性的胆量,只是说:“许……许哥,我爸爸被这王八蛋给打得鼻青脸肿,你也看到了……”
于果摇摇头:“凳子是用来坐的,你连续这么打他的头,会打死的,之前我一人一巴掌,他受的伤你爸爸严重得多,经不起再折腾了。杀人偿命,你不是还要跟着我创业吗?还是想坐牢?”
曹瑞强心里一热,松开了手。
于果拍拍他的肩膀:“快去吃饭吧。原来他是罗志勇?我楼的时候没人肯听我讲道理,所以我一视同仁地动了手。”
孟凝见于果不动筷子,谁也不敢动,便主动给父亲孟根生夹菜,并且招呼大家吃饭,很多人又累又饿,见孟凝招呼,便都纷纷吃了起来。
西郊是本省菜的发源地之一,尽管勇刚猛大酒店不档次,饭菜的口味可真不一般。再说,罗家三兄弟穷奢极欲,都较爱享受,连私自非法控制他人自由,并且审讯拷问逼迫签字,都要先整一桌好菜,边吃边动手,这菜的质量更不用说了。
于果蹲下后,拍了拍罗志勇,本来一直昏迷的罗志勇居然醒过来了,这是因为于果用非常精妙的手法在不知不觉间拂动了他的穴道。
罗志勇先是一阵迷茫,等到眼前略微清晰之后,吓得狂呼乱叫,摇头摆脑起来,显然是给吓得不轻,说话都不像是汉语了。
于果朝他笑笑,说:“罗志勇,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我不是百度百科,不可能挨个回答你。你的靠山是高红旗,是吧?”
罗志勇听到高红旗的名字,如同刚刚垂死的病人一下子回光返照一般,脸竟然腾起了一股略有亢奋的血色,胆子一瞬间又大了许多,咬牙切齿地说:“我……我不知道你是曹瑞强那帮人花多少钱雇来的,我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单打独斗谁也打不过你,你也对付不了整个胶东市!”
于果笑道:“你这话说的,我是胶东市本地人,为啥我对付了你,等于要对付整个胶东市呢?你认为自己代表整个胶东?你这个想法是怎么产生的呢?”
“你既然知道我们背后站着谁,你还敢惹高红旗高老大?高老大人多枪多,能把你打成马蜂窝!”罗志刚更加强硬,他的牙齿被打掉了一小半儿,说话漏风,每句话说出来,牙花子里都有血淌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于果一把提起罗志刚,将其偌大肥壮的身躯一手提到半空,问:“你这打油诗编得挺押韵的,不错。既然你觉得高红旗一定会帮你,那我也慷慨一点儿,免得你埋怨我一点儿机会也不给你。”
说罢,他从罗志勇身掏出了手机,搜了半天,看到“高老大”这个名字,便拨打了出去,靠近罗志勇的脸,说:“我已经拨打了高红旗的电话,你跟他说说这里发生的情况,看看他要怎么处理。当然,他要是想跟我聊聊,无论是电话聊还是当面聊,是动嘴聊还是动武聊,我都很乐意,反正我最不缺的是时间。”
周围的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饭,但咀嚼声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目光充满了不解和惶恐。
在胶东,连小学生打架都知道互相吓唬:“有种放学别走,我哥跟着高红旗混的!”这家伙疯了吗?虽然大家都亲眼看到于果无可匹敌的战斗力,但他毕竟是个人,而且是单枪匹马的人,怎么可能对抗一个身价数亿,手下人多枪多,垄断多个行业的黑社会老大?
肉体再强大,也不可能扛得住一次暗算,高红旗手底下聚集了一帮本地的恶人和南来北往的亡命徒,这些人有很多人都手持多年未曾破获的命案,他们受到高红旗恩威并施的命令,要想制造一起看似毫无破绽的车祸摧毁于果,也是易如反掌。
孟根生也觉得于果还是太过年轻,这个举动过于嚣张了,不知从哪儿突然学了一身本领,不等于可以刀枪不入。再说,黑老大之所以能成为黑老大,可不光是凭着好勇斗狠,背后一定有强有力的保护伞支撑,人家黑白两道通吃,势力之大,更不是一般平头百姓可以斗得过的。
可孟根生毕竟刚刚被于果救了下来,这个时候说些扫兴的话,实在有点不合时宜,最起码,不应该当场反驳于果的面子。因此,他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孟凝,觉得女儿最适合跟于果袒露心声。
孟凝得到父亲的眼色后,也同时很默契地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其他人的眼色,心知肚明。可她现在能得到一个完好无损的父亲,已经十分感恩和侥幸了,这都是拜于果所赐,要是再有什么过多的条条框框要求,未免有些不知趣。
尽管孟凝自认为之前和于果无话不谈,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今天这一天于果的表现彻底改变了她的世界观和认知方式,令她觉得于果是来自亿万光年之外的遥远神秘人了。
不过,虽说因此而犹豫,可孟凝还是觉得于果太狂妄了,眼下取得的战果已经颇为不易,不应该在这里好整以暇优哉游哉地吃火锅,而是该马报警,最好是报市局刑警大队,以免本地派出所袒护开发商和罗家三兄弟。
孟凝刚要说什么,已经晚了,于果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于果将其开动了免提,里面沉默了几秒,问道:“找我什么事?”声音很瘆人,一听知道对方有可能像欧美电影里那些秃头鹰钩鼻子类型的大反派长相。
于果说:“你是高红旗?”这话依然说得轻描淡写,毫不客气,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纷纷捏了一把冷汗。
里面的人又沉默了好久,说:“你不是罗志勇。你是谁?”还没等于果回答,那人又说:“你如果是小偷,偷了不该偷的手机,马送回去。如果你是跑江湖的,找个明白人看看这个手机号,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看着办。”
于果笑了笑,说:“真威严,不愧是传说的黑社会老大。”
对方没有否认,但惊讶的表情仿佛在眼前,又是一阵可怕的沉默,说:“看来你不是小偷。你既然知道我,还拿着罗志勇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罗志勇的小弟没有这个胆量跟我开玩笑,你到底是谁?让罗志勇跟我说话。”
于果说:“如你所愿。”接着将电话送到罗志勇的唇边,说:“高红旗先生找你,罗总,说几句感想吧。”
罗志勇虚弱地张了张嘴,第一句竟然没发出声音,他艰难地用力吼着,带着哭声道:“大哥!大哥救我!我被一个疯子挟持了!他说要跟你聊聊……”
于果沉下脸来:“我打了你一耳光而已,我成疯子了?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地定义我,还这么不假思索地宣扬?”
高红旗听出来这不是开玩笑,等了几秒,说:“是反抗拆迁的那帮人干的吗?老机械厂退休职工,还是村民?”
于果问:“你猜猜?”
高红旗淡淡地说:“小朋友,听你的年龄不大,罗志勇看来没说错,你真是个疯子。跟我作对,对你有什么好处呢?罗志勇再无能,也是跟着我吃饭的,你打他,是让我没面子。”
于果笑道:“高总,我这个人很简单,没有像你这样充满曲折离的思想,随时都联想到你的面子。不过,我让你没面子了,你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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