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红楼之双玉奇缘》第七七十五回 苦苦女明志

    儿听得黛玉之言,一时揣测不出黛玉的意思,只怔她,无言以对。片刻之后,臻儿忽的一把擦干了眼泪,鼓起勇气对黛玉道:“我知道姑娘不是一般人,定是能帮得到的。我是个小丫头,平日也说不上话,入不了眼,可是我的眼睛却是看得分明。姑娘的为人,我不会看错。”竟是一脸凛然。
    黛玉本有心试探,如今看来,这臻儿的忠心护主之心念,倒是十分赤诚,竟好似另一个小红了。黛玉心中便有些欣慰,这香菱,不管如何,竟有个这样的好丫头,也是一件幸事。
    黛玉对臻儿说道:“你且先回去罢,我不会坐视不管。”臻儿听了,不禁面露喜色,连忙点头,正欲拜谢,黛玉止住她,又加了一句:“不过,你回去后,该如何便如何,别提此事。”
    臻儿对黛玉施了一礼,神情认真说道:“姑娘放心,我理得的。”
    黛玉点点头,让她回去,望着臻儿的背影渐渐凝成了一个小点,黛玉也回过身,一径经过藕香榭,往潇湘馆去了。
    第二日清晨,黛;湘云刚起身梳了妆,就见雪雁领了面色苍白的香菱进来。
    湘云乍见香菱的模样,虽思想准备,仍是唬了一跳,看了看黛玉,又看看香菱,惊道:“怎的成了这般模样?”
    香菱已不昨日时的满眼滞意,眼中虽仍是无甚神采,却隐隐透出一股凄然。一进屋,香菱便朝黛玉跪下,哑声说道:“姑娘,我想明白了。”说着,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原来,日晚间,黛玉和湘云商议了,如今唯一能撼动香菱意志的只有她的母亲了。于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黛玉让墨霜于三更时分潜入香菱房间,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只能等其回应了。
    幸香菱还存有几分孝心,挂念着她的老母,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在她听来,却犹如醍醐灌顶,于是幡然醒悟。是了,亲情总是治愈伤痛最好的良药。
    紫鹃不用黛玉吩咐拉了香菱起身。她坐于绣椅之上。黛玉见香菱太过虚弱。便让雪雁去厨房熬些补气养血地药膳来。
    这里湘云忿然道:“好好地个人儿。如今怎地被折磨成这样?他们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黛玉嘘了一声。道:“好妹妹。小心隔墙有耳。要招出些事来。反不便当。”
    湘云忙噙了声。神情依旧是忿忿地挨着黛玉在榻上坐了。小声说道:“林姐姐。你瞧瞧。这就是他们家地作派。满口地仁义道德。却对自家人下这样狠手。”
    香菱听见。神色变了变。犹辩道:“不是地。是。只是大爷和大奶奶。与老奶奶和姑娘无关地。”
    黛玉道:“她们是未动过你分毫。待你还很过得去只不过。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则。他们如此待你。家法也应加以辖制;二则。本是家丑不可外扬家倒是特例。如今已闹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这恐怕都不是礼仪之家所为罢。”
    湘云也接口道:“你这傻丫头,还满心地为她们分证挨打的时候,她们可有为你说上半句?”
    香菱忙道:“我们姑娘不便过来奶奶是劝过的,只是——”
    黛玉冷声道:“只是无用罢。她不但劝了,骂了,还命你收拾了东西跟她去,还一面叫人快去叫个人牙子来,将你卖了,多少卖几两银子,拔去肉中刺,眼中钉,大家过太平日子,可是这样?”
    香菱低头道:“那是气话罢了。”
    黛玉摇摇头,不欲多言。
    湘云却是急得说道:“真真我不知怎么说你,还是这般让人生气。你这哪里是想明白了,还是个榆木脑袋。”香菱依旧是低头不语,那头愈垂愈低,似要低到尘埃里去。
    黛玉冲湘云摆手,示意她勿要说了。湘云瞪了香菱一眼,把头扭向一边。
    黛玉问香菱道:“你说你想明白了,那你说说你今后的打算。”
    香菱方稍稍抬起些头来,看了黛玉一眼,又垂了眼帘,低声说道:“我,想同母亲在一处。”
    黛玉故意问道:“不想留在薛家了?”
    香菱听了便有些发怔,半晌不语。此时雪雁已端了药膳过来,黛玉便让香菱先吃些,香菱谢过黛玉,接过玉碗,两手却是微微发抖,一面拿着汤匙,一面有泪掉入碗里。
    在场之人看了皆是于心不忍,暗自嗟叹。湘云悄悄凑在黛玉耳边说道:“林姐姐,我本来总觉着我的命是苦的,可如今看香菱,比我苦了何止百倍,让人看着都心酸。”
    黛玉拉了她的手,也轻声道:“无论怎样,我们都不可认命。”湘云听了,看着黛玉,点了点头。
    黛玉又问了几句香菱的身子状况,也大概知道了些。倒是如臻儿所说,其血分中有病。血分之病乃中医说法,多为邪热深入营分、血分或阴虚火旺,症状主要为身体消瘦,气色不佳,血脉不合。此病虽不算绝症,却难治得很,且急不得,须得慢慢调养。只是,若让香菱一直在这里待着,想要调养好身子,谈何容易。昨日臻儿说,请医诊治只请了一次,看来,这香菱,如今是连个丫鬟也不如了。
    黛玉又问了一遍香菱还想不想待在薛
    菱起初还是撑着不语,此时不仅是湘云,连紫鹃和雪菱又是骂又是劝,香菱终撑不住,强给自己找来的许多理由瞬间如泡影消散,最终哭着连连说想同母亲在一起,此处已无自己容身之地了。
    黛玉见她终于想通了,方松了一口气,便对香菱说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让她不动声色先回去,自己为她办法。
    待香菱走后,湘云很是好奇,问黛玉道:“姐姐,你想出什么法子了?”
    黛玉道:“你不记得,那赵明轩之医术颇好么?”说罢一笑。
    湘云听了是不解,问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黛玉道:“我还不此事能不能成,先给杨柳写封信过去才是要紧,等会子我再和你解释。”
    于是让紫鹃铺纸磨墨,黛;信写好封上,便交与墨霜让她带至绣庄。一个时辰后,墨霜返回,亦带回了杨柳的信件。
    黛玉看了,知道一切可行,心中方十分妥帖时湘云又问起来,黛玉便详详细地告知了她。
    湘云了,奇道:“竟有这种药?”
    黛;道:“才知道医术之博大精深了罢。”
    湘云又是笑,又是叹,道:“我也真可谓叹观止了。”
    事情本照着计划进行,如只是等。孰料此间出了一小变故,便是黛玉。因黛玉不知何故,忽犯起了咳嗽,竟如得了肺病一般咳得很是凶猛。湘云等皆是吓得手忙脚乱说请太医,又说禀告老太太,紫鹃又想到赵明轩疗治咳嗽甚妥,还欲请了他来,终因诸多不便方罢了。
    黛玉不想弄得人心惶惶,不让她们去请太医来,更不让告诉老太太,怕老人家担心,坚持说自己歇歇就好了。
    湘云忽的说了一句:“林姐姐昨儿还好好儿的,今日不过是去了衡芜苑坐坐来不久就开始咳嗽,这其中之牵连——”
    黛玉说道:“莫要胡乱猜测凡事得有凭有据,不然反不好说的。”
    湘云撅嘴道:“此时由不得我不联想,我越想越是觉着可。”
    黛玉正要说话,只听雪雁在外间说了一声:“宝姑娘来了。”黛玉立刻朝湘云使了个眼色,湘云便不发一言在黛玉身边坐下睛却望着门帘。只见那帘子动了动,宝钗翩然而至。
    “听说林妹妹身子欠佳来瞧瞧,怎么样了?”宝钗一脸的关切。
    黛玉微笑道:“多谢宝姐姐挂心过是小咳,并无大碍的。”说着却只觉嗓子干痒,忍不住又咳了好几声。
    宝钗道:“这还叫小咳呢?我看倒是很严重了。”又问道:“可请了太医来瞧?”
    湘云看了她一眼,道:“还没来得及请太医呢,何如宝姐姐神通广大,这么快便知道林姐姐犯了病。”
    宝钗笑笑,道:“我哪里神通广大了,只是偶然间听到的,因担心妹妹,忙过来瞧瞧。”又道:“妹妹这咳嗽,倒是和去年的症状很像。依我看,就算是吃药,亦是治标难治本的,还是应当食疗才更好些。”
    黛玉顺着她的话问道:“姐姐的意思是?”
    宝钗说道:“去年妹妹犯了咳嗽,我提议妹妹吃些益气补神,清热去火的食材,又让妹妹每日早起煮些燕窝粥,以滋阴补气,将养身子,本因着妹妹不想麻烦别人,而我家里燕窝又有些,我便送了一些过来给妹妹,也只是个顺手人情,谁知妹妹那样见外。”
    黛玉道:“燕窝也算是贵重食材,若是我天天找姐姐伸手要,岂非要花去你们家许多银子?虽说姐姐待我好,不以为意,我心里却是过不去的。后来老太太又得知了此事,愈是不让我麻烦姐姐了,故府里已备了我燕窝的分量了,姐姐不必担心。”
    宝钗叹道:“我记得妹妹去年与我诉过些苦,当时我听了亦很是心疼。如今看来,妹妹的境况倒好了许多,我心中也是欣慰的。”又似想起一事,道:“说到燕窝,我倒想起来,前些日子,我哥哥从番商那里得来一些上好的燕窝来,乃是金丝血燕,很是难得的滋补良品,我拿些来给妹妹,说不定这咳嗽就好了呢。”
    黛玉正欲婉拒,忽心生一念,便说道:“多谢姐姐这样关心我,只是我哪里敢当如此贵重的东西?”
    湘云亦插了一句:“是了,无福消受。”
    宝钗含笑道:“妹妹何如总是和我这般见外呢?我曾说过:‘我在这里一日,便与妹妹消遣一日。妹妹有什么委屈烦难,只管告诉我,我能解的,自然替妹妹解一日。如今我既有此物,又可治妹妹的病,我还不尽些心意,倒是辜负了素日咱们的情意了。再说也算不得什么贵重东西,妹妹可莫要推辞了。”
    黛玉亦笑道:“姐姐多情如此,我若再推辞,倒是不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宝钗笑道:“这才是。我明日便让人拿些过来。”
    黛玉道:“多谢姐姐了。”
    宝钗道:“不必客气。妹妹歇着罢,我且去了。”黛玉点点头,看着宝钗轻移莲步,款步姗姗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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