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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北州?
赵惜水讶异不已,万万没想到她一个梦,竟然跨越了大半个赵国:北州是大赵国领土最广阔的一个州,面积是其他州的两倍有余,中州到这里的路程可不短。
赵惜水的愣神被少年感受到,额头上的手被放下来,少年语气间带出几分探寻:“什么坏东西?”
他问的一本正经,赵惜水却有些词穷,她自然不能将系统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少年也聪明的没有追问,他如今十四岁,在多年的教导中变得少年老成,自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于是转移话题道:“你手上很多水。”
赵惜水才猛地发现,自己的双手还捧着少年的脸颊。她瞬间脸上一热:那哪里是什么水,明明是她手中的汗液。
竟然将汗蹭到了少年的脸上……赵惜水羞愧难当。
“外面风雪太大了。”她有些囫囵的说。
少年用一块帕子给她擦手,左手握住她的手背,右手细致的一根根的擦拭,动作沉稳又快速,等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擦完了一只。
赵惜水下意识想要抽手出来,却被按住:“别动。”赵惜水便乖乖的不动了。
赵惜水前世时,有个听萧的爱好,每年首都举行赏鉴大会时,她都会前往,那种低沉悠扬的声音令她着迷。
从少年第一次开口开始,她便觉得少年的声音与萧声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的低沉悠扬,出气缓而均匀。刚刚那声‘别动’,令她整个人都有些舒服。
【你如今要如何做?】系统在脑海中问。
“还能如何?”赵惜水有些无奈:“只能度过这五天了。”
可五天并不好度。她曾经听到端王和太医的谈话,毒素侵入心肺,她只有十日可活。在皇宫中已经度过了四日,就算她侥幸在十日前回去,也没有时间准备解毒的药材。
如何自救?她目光看向洞口,陷入了沉思。
一阵穿堂风呼啦啦吹过,赵惜水抖了下,才发现自己背后也都是汗。她下意识的靠近身边最近的热源,与少年肩抵肩。
少年的体温很低,她的体温也很低:“好冷。”她忍不住道。
随后便感觉一双手伸过来,将她揽到了里侧,护着她往角落里走:那里赫然就是之前她用盲盒换取的取暖物资。
“我没事。”她僵硬的抬头笑道。头顶就被揉了一把。
这是完全把自己当成小孩了啊。赵惜水放松了些。
“我记得解毒药方中有很珍贵的一味药,便生长在极寒之地。北州既然严寒多雪,不知道有没有这种药。”
【你可以找一找。】系统在脑海中回答。它似乎很是虚弱,回答的声音都有些有气无力。
它私自给她开了通道,看来终究是受了影响。赵惜水说没有愧疚是骗人的,但若是不这样做,等待一人一统的都是死亡。
时间很快过去,赵惜水捂着被子喝了点汤,身体渐渐暖了起来,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疲惫便犹如浪花般层层卷上来,一阵比一阵猛烈。
浑身的酸疼让她舒展身体,在温暖中陷入了沉睡。
这是她这几天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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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第二日醒来时,她第一次看见梦境之地的阳光。那光透过树叶斜射进洞内,而少年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爬起来追出去,少年正在洞外将柴火一捆捆解开,放在太阳光猛烈的地方。
“萧见善。”赵惜水喊他:“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少年站直身子,却并没有回答。或许是觉得她的问题有些傻,眉毛还轻微的皱在一起。
她拿着昨日抽出的眼药,小步小步的过去,一边走一边抽冷气。
很疼。
经过一夜的‘发酵’,伤口似乎有些化脓了。
她拉着少年的衣裳,撑开他的眼睛:“这可是我特意从妖界给你抢过来的,滴上五次你就能看见。”
少年却并未露出什么喜色,捏着她单薄的身子:“穿这么少不要出来。”
这话令赵惜水猛地一愣,握着药水的手放下来,皱了皱鼻子:“我身体好着呢!”
说着悄悄的退后了一小步,直到感觉少年的鼻息不会吹到她的鬓发,才微微松了口气,少年原本自在的动作顿了下,才像是想起这人并不是他的小妹,沉默的退后了三步。
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有些凝固了。
“我要在这里待上五日。”赵惜水开口道。
萧见善点头,对此并没有异议。
赵惜水扫视四周一通,找了个地势还算高的小山坡走上去,她解毒的药方中有一味‘断山藕’,是只生长在北宣国的独有药草。
但北州与北宣不过一山之隔,气候相近,想来也极有可能有这种药物。
那药方中其余药物皆易得,除了这一味。
【那么多采药人都寻不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独独出现在你面前?】系统嘲讽。
赵惜水不想理会,却也不得不承认系统说的是对的。
这里地势起伏不定,放眼望去只见树,这不是‘断山草’喜欢的环境。
应该要走远一点。她想。
“不要走太远!”少年在下方喊道。
赵惜水应了一声,回头时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却猛地顿住了。
清风雪地间,少年一身白袍风骨自现,竹节般的脊背极挺直,仿佛不是在晒柴,而是在整理刀剑兵器。
她突然想起系统昨夜所说:少年乃是北州巡督府的嫡长子……
北州巡督府是北州最高的权力机构,按理说嫡长子应该被觊觎厚望,在金碧辉煌的府邸内安然度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冰天雪地中生存。
它突然疑惑,少年为何……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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