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糖过低,身体太过疲劳以致导致晕倒,以后要注意休息。”医生麻利地收起器械,我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语气里有着埋怨,估计是觉得大人对孩子太不负责任吧,回头看爹爹,他正跟医生道谢,没有一丝的不快,我也耸耸肩去看秦佑。
秦佑已经醒了,见我们进来挣扎着要下床,被护士拦住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好好在床上呆着。”
“哥哥你没事吧。”我趴到他的床头。秦佑看着我们欲言又止,目光怯怯的,特别是对爹爹,我发现他在逃避爹爹的目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和爹爹有关系?不会呀,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折腾一个孩子的。
“秦佑,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爹爹坐下来淡淡地问道。
秦佑一惊,抬头看了爹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随即把目光调开了,双唇抿得紧紧地,不说一句话。屋里安静极了,静得都可以清楚地听到墙上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爹爹似乎有着无限的耐性,他在等着,等着秦佑给他一个答案。
我看看爹爹,又看看秦佑,这两个人都是这般倔强,原来爹爹这个亲切儒雅的男人也这般倔强呀。忽然的我很是不忍,不忍看到他们这样对峙,“爹爹!”我小声地喊他。
“初见,你先出去!”爹爹淡淡地吩咐,我不想出去,可看着爹爹淡漠的神情,我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了。
病房前有一大块草地,草很绿,像地毯,许多人都坐在草地上晒太太阳,还有几个孩子在奔跑追逐。这一切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反而很压抑,我讨厌医院,连带着讨厌这里的一切。
我不知道爹爹和秦佑说了什么,我再次进去的时候爹爹已经抱起秦佑准备回家了,秦佑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刚哭过了,爹爹依然面无表情,连海叔叔也变得好严肃,没有了平日的笑模样,到嘴边的话我愣是没敢问出来,默默地跟在爹爹身边。
秦佑在家休息了两天就上学去了,爹爹的表情也恢复了正常,海叔叔又乐呵呵的了,就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我知道不一样了,秦佑看爹爹的目光不一样了,似乎带着崇敬。
私下里我问秦佑爹爹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无论我威逼利诱,还是撒娇耍赖,他都笑笑不告诉我,问急了就说那是男人间的谈话,你一个小毛丫头不用知道。还男人呢,真让我气结。
我不禁有些气馁,爹爹是不能问,秦佑是问不出来,咦,还有海叔叔呢,他最疼我了,一定会告诉我的,我欣喜若狂地去找海叔叔。
海叔叔居然也不告诉我,他说:“你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你只要好好想想该吃什么穿什么玩什么就行了。”哼哼,他把我当小败家女了。我就不信凭我秦初见的智慧我会问不出来,于是我眼珠一转对他说:“哎呀海叔叔,我忽然想起来该去跟爹爹承认错误了,他那方爱心的砚台明明是你打碎的呀!”
“你,你个小坏蛋!”海叔叔立即咬牙切齿,一个月前他不小心打碎了爹爹的那方砚台,那可是爹爹花了大价钱买的,听说是宋朝的一个大官用过的,爹爹很是喜欢,当时我帮海叔叔把事情揽了下来,换他当了我一个月的跟班。
“哎呀,你也不用怕啦,反正你是爹爹的好兄弟,他不会怎么样你的,最多是嫌弃你做事毛毛躁躁罢了。”我继续煽风点火,海叔叔最怕爹爹说他做事不稳重,更怕把他换下去。
“你,你,这是不是清了吗,要不我再带你偷偷出去玩?”海叔叔气急败坏还不忘利诱我。
“我现在不想出去了,我就想知道秦佑这件事,你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呢。”我很干脆的说出我的目的,我就不信你不说。
果然,海叔叔焦急地走来走去,我闲闲地看着,等着,我就不信你不告诉我。
“好,我告诉你,但你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啊!”海叔叔一跺脚,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听完海叔叔的话,我面色平静,内心却有一把熊熊烈火在燃烧,千想万想,我怎么也想不到秦佑晕倒的原因是这样,他居然是因为学习太勤奋缺少睡眠而晕倒,而且还是因为我,因为他想要追赶我的脚步。
我把秦佑堵在屋里,恶狠狠的朝他逼近:“你厉害了啊,你长能耐了啊,你是超人啊你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你凭什么追赶我,你和我一样吗,我不想上学我懒我坏,你能跟我一样吗?你干嘛要为了我,你是你,我是我,我干嘛要承载你的人生,你是笨你是傻啊?秦佑我告诉你,我和你没关系,我不需要你为了我”我说得泪流满面,伤心极了。
我很自私,我只想要一个自由自在的人生,我负担不起别人的人生,我会内疚,我心里会不舒服,我不想欠了谁的,因为我还不起,我压根就不想去还,这些沉重的东西我一点都不想背负,一点都不想。
可为什么无形之中这些东西已经在我身上了呢,爹爹的疼爱,海叔叔的关心,我告诉自己这是长辈对孩子的方式,我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可秦佑呢,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凭什么要为我做这些事,我该怎样去回报呢,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些的,对我来说,这只是负担,薄凉如我,我该怎么办呢。
秦佑似乎被我吓坏了,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我,喊我的名字,试探着帮我擦眼泪,被我一挥手甩开了,他不死心,继续用他的小手笨拙的给我擦泪:“初见,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要是有用那要警察干什么。”我没有再甩开他,依然很伤心地哭着,也许我有些借题发挥了,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好多东西压在我的心底,如果不宣泄出来我会被憋死的。
“初见,你不要哭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秦佑抱住我,轻声地保证着,我没有推开他,我抽抽噎噎地好似有天大的委屈,也许我只是哭过之后就会好了,我只是想哭而已,明天依然会是新的一天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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