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刘嬛怀疑的目光,明岳笑得很和气也很真诚:“小嬛你在县城生活的时候,想必也知道,我只是聚仁堂药店的一个学徒而已,谈不上大户人家、也算不得知书达理,现在攀上了楚王府的高枝当上了县丞,呵呵,很多事情都害怕失礼啊。”
刘嬛默然点点头表示赞同:官场上讲究的是礼数,刘宇一家算是乡绅家庭,比起普通平民,对于官场交往也算是比较了解的。
更何况,明岳既然敢在城守府亲手击杀秦洪,那么想必会一位是不畏权贵的好官,帮助明岳,就是帮助那些受欺压的百姓。
想到这里,刘嬛点头答应了明岳的请求,但随后她咬咬牙说道:“小嬛答应大人了。只是小嬛还有一个请求……”
明岳笑道:“有什么请求尽管说,我全答应你!”
刘嬛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听说明大人医术高明,请帮小嬛开一服药,打掉这个孽种。”
明岳松了一口气,他笑着说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这么点小事而已。你现在身孕大概三个月刚出头,如果用口服药的话,势必会大出血。而我呢,只需略施小技,现在就能帮你消除腹中烦恼,到时候你静养七天不要见风寒,便能一切痊愈如常,而且身体还能更胜往昔。”
说到这里,明岳又皱了皱眉:“不过我施展的这种医术虽然便捷,但却要解开衣裙直接看着那里动用针刀,希望你不要介意才好。”
刘嬛凄然一笑:“大人,小嬛的经历不堪回首,别说大人是为了给小嬛治病,只要大人不嫌弃,就算是让小嬛做牛做马,也难报大人的厚恩。”
“你看看你,一转头又说这个……”明岳笑着点点头:“既然你答应了,我这就去准备工具。”
明岳转身离开刘嬛的房间,他稍微思索了一下:堕胎手术,其实算是个很小的手术,尤其是在胎儿尚未成型的时候,稍加引产就能完成。
只是,明岳想要动手的话,势必还要有个助手才能完成这台小小的堕胎手术。
本来,如果林静或者孙小美在靖安县城,让这两位有手术经验的女孩充当助手是最好不过了,可是二女还在徐州照顾长乐公主,自己身边上有一点点手术经验的,只剩下李承乾了。
明岳来到刘嬛房间打扫卫生、点亮灯烛,同时向刘嬛征询意见。
刘嬛愣了一下:“需要那位承乾大人帮忙?”
明岳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按说是等我家娘子来帮你,算是非常方便的。只是这种堕胎的小手术,越早做便越安全,我的娘子和侍女还在数百里外的徐州,等她们回来,只怕有些不妥。”
刘嬛红着脸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承乾大人了。”
劝服了刘嬛,明岳又屁颠屁颠跑去找李承乾。
明岳刚把事情说清楚,李承乾就惊得猛然站起:“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的?”明岳拉着李承乾的手朝外走:“人家刘嬛都不怕,你一个大老爷们怕个鸟啊。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走走走,跟我去治病救人。”
李承乾苦着脸,跟着明岳开始各种手术准备,但是等刘嬛脱了裙子、仰面朝天躺在矮床上,李承乾两腿发软又想开溜了。
“站住!”明岳用手一指厉声喊道:“承乾大哥你要赶走,我就~我就~”
明岳嘀咕了两声,又实在找不到什么可以要挟李承乾的事情,只得悻悻住口。
李承乾犹豫了一下,倒是他看着刘嬛凄然的眼神,自己决定留下来帮忙了。
不过即便见识过了外科手术,李承乾在血淋淋的堕胎手术面前,依然被震撼的不行:从女人身体里面刮出来的那些殷红血块,就是一个孩子的雏形?
手术用的麻药并不多,整个手术过程中,刘嬛含泪看着房顶,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到了后来,刘嬛的心理压力越来越重,右手无意识的抓来抓去,倒是一把将蹲在床边“观摩”手术的李承乾给抓住了。
被女人抓住手臂,李承乾有些不自然的看了看周围:刘嬛已经出虚汗、半昏迷了,而明岳则在专心致志的进行手术。
李承乾心里暗暗叹息,便任由刘嬛抓着自己的手罢了。
短暂的妇科手术,对于明岳和李承乾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折磨,当手术结束,明岳总算松了口气,开始清洗那些手术工具。
明岳看着表情僵硬的李承乾笑道:“承乾大哥,这孕妇刚做完流产手术,很需要人陪伴的,我看你们俩还挺投缘的,不如你先陪陪她吧?”
李承乾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哦~哦……”
明岳笑眯眯的点头:“嗯,你答应了就好,好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记得不要开窗透风,注意给她擦汗和保暖就行了。”
李承乾生气的想,这些事情你不会找个丫鬟吗?
于是李承乾指着明岳继续磕磕巴巴的念叨:“你~你~你……”
明岳自以为是的点点头:“好了,不必多礼了,再见。”
说完,明岳打开门迅速逃离现场。
李承乾叹了口气,他拿起毛巾擦了擦刘嬛额头上的虚汗,用爱怜的目光看着那张苍白而清秀的小脸。
如果不是刘嬛这件事,李承乾还不知道普通平民在权势面前,是那么的虚弱无力……
……
次日清晨,睡醒了的明岳打着哈欠走出房间,他左右看看,向一名王府侍卫问道:“咦,李大人呢?”
侍卫憋住笑指指刘嬛的房间:“回禀大人,李大人昨晚一直都在刘嬛房间里未曾出来。”
明岳哦了一声,他笑着解释了一下昨晚治病的事情,那名侍卫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明大人,要不要我去给刘嬛姑娘买两个丫鬟回来?”
明岳摇摇头:“别费力气了,靖安县城没有奴市。不过还好,家父家母在附近的丰乐村居住,那里还有几位靖安县的捕快在看护他们。我给你一封书信,你替我去丰乐村,把家父家母,还有侍女全都请到这里来。”
院子里的马车和佣人都是现成的,侍卫觉得自己被明岳当成自己人,高高兴兴的领命去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明岳留下一名侍卫帮助李承乾照顾刘嬛,然后自己带着一名王府侍卫,手里拿着楚王和州牧联合书写的公文向县衙走去,准备就这么走马上任了。
还没来到靖安县衙,就听到那边乱哄哄的,“咚咚咚”的鼓声沉闷而又响亮。
明岳愣了一下:咦,居然有人跑到县衙来击鼓鸣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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