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蝶一听吴俊要听京剧,顿时感觉他更加有点与众不同了,因为来这里的客人,一般点姐儿们唱曲儿,十个有八个是点秦腔的,还有两个就叫姐儿们唱“花儿”,哪有点京剧的呀!虽然自己以前学过好长时间的程派京剧,没来“艳粉院”的时候还有人叫她唱,但自从到了“艳粉院”,她就再没开过腔了。时间一长,没有人点,她一个人唱就感觉越来越没什么意思了。没想到,吴俊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就立即高兴地说:“当然可以啦!不知吴爷要听哪出?”
吴俊就问:“不知粉蝶小姐学的是哪派?”
粉蝶说:“我就学过几个程派的小唱段。”
吴俊说:“正好,‘四大名旦’我就最喜欢程派,那你就来段《锁麟囊》如何?”
粉蝶笑着说:“程派京剧就数这《锁麟囊》味儿足,看来吴爷真会点戏!那我就献丑了!”说着,就站在地上先摆了个简单的架势,接着就十指兰花地依依呀呀唱起来,正是《锁麟囊》中那段“西皮二六”:
春秋亭外风雨暴,
何处悲声破寂寥。
隔帘只见一花轿,
想必是新婚渡鹊桥。吉日良辰当欢笑,
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此时却又明白了,
世上何尝尽富豪。也有饥寒悲怀抱,
也有失意痛哭嚎啕。
轿内的人儿弹别调,
必有隐情在心潮。
…………
那吴俊此时却一改刚进门忧郁的表情,面带微笑,一边喝酒还不住点头颔首地听粉蝶唱起来。
粉蝶唱完了,又做了个收势,然后说:“唱得不好,让吴爷见笑了!”
而吴俊一边连连拍手,还一个劲儿地夸赞:“唱得好,唱得好,真是字珠句玉,颇有程派风范呀!粉蝶小姐,其实你比那些个真正戏园子里的角儿要唱得好多了。来,为了祝贺你让我能听到这么地道的京戏,我要敬你一杯!”说完倒满一杯酒递给粉蝶,又给自己也到了一杯要和粉蝶碰杯。
粉蝶平日陪客人也不少喝酒,再加今天见着吴俊高兴,就爽快地饮了那杯酒。
吴俊此时已经完全不像刚进来那会儿的样子,可说是满面春光洋溢,他说:“没想到在这么个偏远的小城,能听到这么地道的京戏,粉蝶小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呐!”
粉蝶被她这么一说,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连说:“哪里,哪里,吴爷您过奖啦!”
接下来,两人越说越投机,屋外“艳粉院”艳曲浪声的纷扰也全然不再入耳,直到外面人静夜深,两人都还在兴头上。
自然,那夜,吴俊留了下来,鱼水之欢自不必说。
自那晚之后,粉蝶就一直盼望着吴俊能再次出现,重温当时的美良宵缱绻情。但是,却令她烦心的是她却从此一直再也没见过这个吴俊的人影。当晚的温情缠绵和开心快乐,都只能让她在梦中咀嚼。后来,随着时日渐长,粉蝶也就慢慢淡忘了吴俊。心想,吴俊也不过一登徒浪子而已,有什么好眷念的!不是吗,人常说“无情嫖客负心汉”,看来每个男人都是一样的,吴俊虽然特别,但也不例外!
没想到,就在粉蝶几乎要将吴俊从记忆中抹去的时候,吴俊却于今年三月三的晚上突出现在了“艳粉院”。然而,这次吴俊来,却不是做皮货生意来了,而是以另一种身份出现——那就是神秘又声名在外的“天狼帮”副帮主。
粉蝶记得那晚和吴俊缠绵完之后,当吴俊说出他的真实身份和此行的目的的时候,她都惊讶得张大嘴半天没有合上,她用似乎看怪物的眼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躺在床上意犹未尽的吴俊说:“你,你竟是‘天狼帮’的副帮主?”
而吴俊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抚弄着粉蝶有些零乱的秀发说:“怎么,害怕啦?还是不相信?”说着他翻过身来,用手摸了摸后背说,“刚才熄了灯,你没看见,喏,现在你睁大眼看看我的后背!”
粉蝶看时,只见吴俊的后背,赫然刺着一个大大的狼头图案的刺青。她用手摩挲着说:“看来你没说假话!”
吴俊又反过身来,笑着说:“宝贝,和你在一起,我还能骗你?”
粉蝶知道了吴俊的真实身份,就想试探他此行的目的,于是笑着说:“那你这次来,不会明天就走吧?又像上次一样把人家丢下一年半载的见不着你的人影?”
吴俊听粉蝶有嗔怪自己的意思,就说:“不会的!我这次来,是要办大事的,怎么会明天就走呢!”
粉蝶趁机问:“你说,要办什么大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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