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天堂牧场》第1071窝 窝冬(一)

    北疆的冬天,并不是随着第一场雪的到来而开始,这是南国长大的梁子翁等人很难理解的。(书^屋*小}说+网)
    项天羽虽然不是北疆人,却是一个天津人,那里的冬天和北疆的冬天到来时的样子也是差不多的——呼啸的北方,带着如同陈年老酒一样的凛冽,裹胁着寒冷抵达它今年春天丢失掉的领土!当然,那是天津,而这里是更北的北疆,除了凛冽的狂风,还有的便是夹杂其中,诉说自己一年寂寞的黄沙、尘土。
    这一切将北疆整个笼罩在灰黄的颜色中。
    白色的包房、灰色的瓦屋都安静的等待着狂风沙尘的消散,只是这个时间至少要到三个月之后了!学校教室外的瓦沿上被肆虐的风沙敲的侧起来的风铃,却已经不能让人听到它清脆的声音了。
    偶尔几粒较大的沙子砸在玻璃上的脆响和随后沙子滑过玻璃引起的嘎吱吱令人牙酸的声音,真的会让无聊的人发疯的。
    西二场的男人们聚在一起喝着酒,吃着早早灌好的羊肉,一众人等能躲在大眼睛家里,就着火炉慢慢的说着什么。
    大眼睛和老赵的婆娘在后面的炕上一边收拾着手里的活计,一边有的没得说着前面得男人。
    窝冬的第一场酒,男人们都喝的有些小心,老赵也好、项天羽也罢、梁子翁也行,都没有太疯狂的喝,似乎那种不要命的劲头都消失了很多。
    其实酒还是那个酒,这是放在炉子沿上慢慢温着,喝起来的味道很“暖和”,却并不如何上头,用梁子翁一句话——和南国泡茶的感觉差不多吧……其实北国的男人都有些懒懒的,并不是说懒散,而是那种性格,如果我们仔细去想想,大家会发现,往往直白的人总是懒懒的,因为直接往往很省力气。
    而现在这种懒懒的感觉透过温温的酒更加体贴的现露了出来。
    南国人喝茶也好、泡茶也罢,品味的是香、是柔,而北疆人窝冬的酒则是带着浓郁的干洌与真纯,即便完全不会喝酒的人,用大勺舀上来一勺冒着热气的温酒的时候,同样会感觉会感觉口斤舌省津的。
    房间里飘荡着暖暖的酒香,白色的酒气从酒壶中慢慢的飞出来,缓慢而轻柔的腾着、飞着,慢慢靠近屋顶,有向两层的窗户去靠拢,知道被玻璃上的水珠捉住,也化作哪带着酒香的水珠中的一部分,它才开始下一次的准备,宛如它也参加窝冬来了。
    炉子烧的旺旺的,中间很大肚子的北疆炉子,此刻那个大度偏偏的肚子,已经红的可以映出红光了,炉子上坐着的是一锅老赵婆娘早就预备好的狗肉。
    咕嘟着的浓汤,时不时冒着几个白泡,切成小块的狗肉,时不时随着白色的气泡翻滚几下,红色的肉丝,看的人很有食欲,可是却需要慢慢等待。
    老赵看看锅里的气泡,它们多了便放点水进去,免得开的太厉害。
    虽然梁子翁已经抗议很多次,这样会让狗肉的味道变淡,却还是不能组织老赵的行为,反倒是项天羽很能理解,“安静了吧,慢慢吃,一天的时间呢,这么着急干啥啊?”项天羽说完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慢慢喳着温酒、慢慢嚼着狗肉,耳朵里听着后面的大眼睛和老赵婆娘轻声的嬉笑,“感觉真不错啊。”
    其实这样的感觉才附和他的性格,安逸、舒适,没有纷争,没有强制的目标,没有被逼的事态。
    北疆的炉子很暖和,但是烧的最旺的时候,还要记得向里面添几块煤,老赵讲几块包炭丢了进去,接着便是煤炭被引燃的噼啪和随后因为没完全烧尽产生的一氧化碳的激烈燃烧所喊声的呼呼的风声。
    接着便是更大的热度、更大的亮度,而着一切不过发生再那个炉子里面罢了。
    酒香、肉香,再屋子里飘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感觉很温馨,虽然隔着两层玻璃的外面,已经是地狱般的世界。
    北疆的房子基本都是双层的玻璃,确切的说是双层的窗户,一个向内开,一个向外开,其实只是为了保温,毕竟北疆的冬日,要是单层的玻璃,即便是房间里有炉子或者暖气,也依旧是寒冷的很的。
    因为当外面是零下20-30度的时候,你即便是房间里暖和,可也受不了不停的热量丧失呢!双层窗户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了。
    内外之间夹着的空气,成了很好的隔热材料,加上外层窗户内侧玻璃上的水珠,更是起到了给通过窗户缝隙进来的凉风加温的作用,让人在窗户下坐着也不至于感觉很寒冷。
    风在外面肆虐着,偶尔那种霸道的声音会穿过窗户的缝隙进入屋内,似乎是告诉大家,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
    大眼睛和老赵的婆娘,似乎将手里的伙计弄好了,如同母女一样的二人,也凑到炉子边上。
    大眼睛抢过项天羽的筷子,从锅子里夹出一小块狗肉,含在嘴里,煮的烂糊的狗肉,立刻便化上了,“嗯,真不赖!”老赵看看她,“多吃点,你过了年也就该和天羽成亲了,到吃点,到时候好给天羽生几个胖大小子。”
    老赵婆娘推了他一把,“老东西人家年轻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啥啊?好好吃喝你的罢。”
    老赵笑笑,不好意思的掏出自己的烟袋,用火柴点上,“成,俺不言语哩。”
    梁子翁轻轻一笑,学着本地方言,“赵婶子才说错哩,人家梅子就是为了给她天羽哥多生几个胖大小子才使劲吃哩,要不咋这么梗头(来劲的意思)呢?”项天羽踢了他一脚,让他少废话,梁子翁耸耸肩膀,却听到大眼睛说了,“我又不是猪,难道还抓膘啊?胡说啥呢?”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却全在项天羽身上,柔柔的……项天羽也用暖暖的目光回应着,心里却是,“老天爷,这样子窝冬,俺可就要顶不住哩!”风继续呼呼的吹,沙继续随着风舞;酒香、肉香飘扬着,火儿、气儿摇曳着;窝冬的第一天,无聊又有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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