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那是雨水轻轻打在玻璃窗上的声响。
“真是应景啊。”石原撩开窗帘,透明的玻璃上被雨水划过一道道的水痕。两条水痕交汇之后混成一滴更大的水珠加速滑至窗玻璃的底端。
屋外的世界是胶质般的黑色,伶仃的几盏路灯亮着苍白,将它周围的xiǎo块空气照亮。好像树林里的萤火虫闪着微光。
石原离开厨房穿过大理石铺过的大厅,然后推开重重的大门,孤身一人走了出去。
雨水声变得更响了,空气里混着潮湿和草香钻进鼻孔,有diǎn好闻,又有diǎn无味。
他搬了一张旧式的枯色藤椅坐在门外,眼睛望着从远处屋檐上滚落的雨水,串珠成线。
看着看着,他渐渐的睡着了。
别墅外围的密丛。
一名身披堆草的女子蒙着脸趴在里面,手肘支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架双筒望远镜。
双筒视野里,数百米远处的别墅被瞬间拉近放大,她的猎物此时正坐在一张藤椅上睡着。
虽然距离猎物只有短短的数百米的草坪,但就是这么短的路程,却被各种监控设备同时监控着。正大光明的出没只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暴露在某处的电脑荧幕上。那绝对是愚蠢的做法。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藏身如蛇的她,最后选择了披草靠近。
她将与那些草皮颜色相近的皮衣裹上,然后轻轻的扒开了挡在眼前的xiǎo丛。
寂黑的夜晚,女子的身子完全融进了草色和夜色。她的动作专业有素,又稳又快。连欲袭猎物的静蟒都比不上她,监控设备之下,是随风微摆的草头,再无别样的异常。
将近二十分钟的匍匐静爬,终于,女子将和石原的距离缩xiǎo到了十米。
女子没有喘气,一双水波流转的眼瞳死死的盯着石原,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她的眼里。
起跳,前扑,挥手,砍后颈……一系列动作专业有速,行云流水。
石原还没醒过来,便闷哼昏了过去。
女子扶起石原欲坠的身子,然后将他背起。任谁看了也无法理解看上去瘦弱纤细的身子怎么会有如此的力量。
她的脸上平静淡然,丝毫看不到吃力的表情。
离开的路上总不能匍匐前进了,那样的动静太大,任谁看了都会瞬间看破的。
既然不能xiǎo心离开,那不如正大光明的离开。
趁着夜色披盖,女子迅速的穿过长片的草坪。
动静太大了,她的身子已经极为明显的暴露在了监控室的银幕之上。
蹭蹭蹭……
整个草坪的竖灯由远到近依次快速亮起。转瞬间黑色便被驱逐,光明占据了这里。那是从高台之上射出的数盏探灯。
巨大无形的光束将圆亮的直径有两米多的雪白光斑投射在地上。光斑随着探灯的摆动在地上来回扫过。
“发现异况!”操控探灯的保安急忙对着话筒大喊。
在别墅周边巡逻的保安都是脸色一凛,他们对着别在肩头的对讲机大声的説道:“报告位置!”
“a区域。”探灯保安将数盏探灯都聚向了铁栏大门。地面和铁栏被照得耀眼。
混着雨水,地面上是由远及近快速传来的脚步声。
浅洼的积水飞溅,保安手持电筒和棍棒快速的跑了过来。
女子在探灯的耀射下面不改色。她行动迅速果断。
只见她将背上的石原朝铁栏的dǐng部投了出去。铁栏dǐng上可都是竖着的尖锐的刺角。
一众赶来的保安吓得差diǎn晕过去,他们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xiǎo心少爷!”几名保安脸色大惊,几乎是扑过去的窜起。
可是那女子只是冷冷的朝飞奔而来的保安瞥了一眼,黑面罩之下的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
她双脚依次蹬栏,然后双手并用的攀上了铁栏。灵活的像缠树而上的毒蟒。
女子在栏dǐng停下。她双脚踩在尖刺之间的空隙里,一手握着圆锥形的刺身,一手是不知何时掏出的黑色手枪。
手枪的枪管管口套着黑长的消声器,所有从这里射出的子弹都只会发出微声,稍远一些的人们都无法听到。
女子将管口对准了那些飞扑的保安。
“噗噗噗”,一连微声迸出。那些保安的眉心都不约而同的被diǎn上了红diǎn。保安们的身子还未来得及倒下,红白之物便从那眉心xiǎodiǎn里涌了出来。
至死,保安们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在只看清那抹灰黑色轮廓的时候就无力闭眼。
他们接二连三的双膝软屈,而后朝前面的湿地上半跪倒下。一些积水溅了出去,一些湿透了他们的衣服。
女子的冷淡出乎意料。似乎杀人对她来説是再平常不过的xiǎo事。她连看都不看那些死去的保安一眼,便将枪支收起,然后双脚使力一跳,落地时候就地一滚,迅速的站起身来。
她将摔在地上的石原单手扛在肩上,前面不远处是早就停在那里的一辆红色跑车。
如火焰跳窜般凌厉的车身在雨中显得夺目耀眼。
“滴滴”,红车发出响声,巨大的前车灯一通闪灭。
女子将石原用结实牢固的麻绳困住四肢,嘴巴被贴上锡胶,然后丢进车厢。
扣上安全带,女子插入钥匙转动。
轰轰轰……跑车躁动了起来。
引擎沸腾,如巨龙烛目一般的大灯亮起撕裂雨幕和夜色的淡蓝灯光,那是疝气大灯。
呼啸而起的引擎声传遍四周的每处角落,空中的雨落被巨声震得微颤。
跑车轮轱高速旋动,而后破开前方的积水飞驰而去。
身后是顿时大亮灯光的别墅窗户。通明在瞬间将别墅染亮,紧随其后的是混乱嘈杂的鼎沸人声。
石原被劫持,这必将是一场再次震动石盛天夫妇的灾难……
奥圣庭,地下斗兽场。
“比赛结束!b级牛霸获胜!”裁判吹响夹在唇缝的口哨。
斗牛将尖锐的牛角抽出歌尔的胸腔。一抹血泉撒雾似的染红了一xiǎo片空气。
歌尔惊惧的眼孔逐渐变得呆滞无光,眼孔渐渐的放大了。他软体前趴,死在了赛场上。
整场比赛前后不过五分钟。歌尔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是一个角dǐng,他便倒下了。
单方面的屠杀,强者胜出,弱者死亡!
看台上的观众兴奋的尖叫,大把大把的钱从他们的手中洒出,飘在空中像是被风吹落的樱花在翻飞飘舞。
观众们对爆烈的牛霸满意极了。那是赏给牛霸的钱!至于如何处置那笔钱,从来都不是贵族们关心的事情。那笔钱对他们来説和几张厕纸没什么区别。扔掉几张厕纸又有什么好心疼的呢。
天dǐng上的记分牌变动。一比零。
b级牛霸的名字被保留在了屏幕上的一处角落,歌尔的名字被直接抹去。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都如歌尔那样,以身亡为代价结束比赛。他们都比路瓦惨得多。路瓦好説歹説至少拿起了银古炼十。而对这众“追随者”来説,银古炼十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一些充满神秘色彩的废铁。他们手握一秒钟,那种几乎要在一瞬间吞噬他们身体的恶意让他们毫不犹豫的丢弃,然后换上了普通的刀剑迎战。
最初的几场还能引起那些贵族的兴趣,可是七八场之后,单方面的屠杀对他们来説已经乏然无味了,视觉疲劳在他们的脸上看得一清二楚。
记分牌继续变动。不一会儿,明智的名字便被显示在了记分牌上。为他匹配的对手是c级的牛霸。
观众们有些别样的兴致了。东方名字!那是来自东方国家的xiǎo孩!
随着观众们的满目期待,明智走上了台场。
“好好干,我会救你的!”这是莫xiǎo伤在他走出准备室之前説的话。
明智欲哭无泪。那可是牛霸啊,一个个都是疯牛啊,自己这xiǎo身板怎么打得过。他满脸的无奈和忐忑,他真的期盼着自己能逃过一劫。对于莫xiǎo伤的承诺,他也只能相信了。不相信怎么办呢?不相信的话,自己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啊。
试过银古炼十之后,明智和之前的那些xiǎo孩一样选择了普通的武器。
他拿的是一把青铜铸炼的长剑。
“比赛开始!”裁判手中的短旗在空中一挥。
“哞!”悠长嘹亮的牛吼声从赛场的那头传出。
c级的狂牛朝明智飞奔而来。明智吓得脸色发白腿脚打颤,牙齿都不受控制的互相撞击。
狂牛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明智的面前。
“呀呀呀阿达!”明智差diǎn魂都飞了。他双手急忙举起长剑然后在身前的空中乱挥乱舞。
银亮色的剑光在身前毫无规章的交织闪现。
那狂牛也是一愣,硬是双脚撑地在剑光的面前将身子堪堪的停住。
过了一会儿,明智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他xiǎo心的睁开了半眼。
只见那狂牛此时正站在他的面前不远处,右前蹄在地上不停地往后扬灰。粗重的呼气让牛的鼻子忽大忽xiǎo,它正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杀了它的爹妈似的。
“xiǎo样儿,看大爷不宰了你!”明智突然虚张声势似的仰天长啸,双手一同握住长剑的柄,剑尖对准牛头。
他刚才吼得有些吃力,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呼吸也有些急促。能不能把眼前的牛霸吓唬住,他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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