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我都是没有机会上诉了。”凌光目光呆滞,如丧考妣,倒在沙发上喃喃地说:“会不会有家庭作业呀……”
看凌光这边已被摆平,李邢心情大好,抚掌笑道:“放心吧,凌教授是编外生,只是学习,并没有实质性的文凭发放,所以不需要做毕业论文,当然更不会有那些琐事烦你。”
小刘说道:“凌教授看看有没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大家好给你打个下手。”
凌光:“我习惯了轻装上阵,也没什么行李好带的,就这样吧。”
小刘又道:“您大概饿了吧?要不我开车出去随便先给您买点什么回来。”
凌光摆了摆手道:“算了,等下我跟年华出去吃吧,难为这小子一个人在这空房独守一年,走前我不陪陪他,回来后他岂不是成‘怨妇罢嘿嘿地笑了。
难为吗?吃喝李胖子都为他打点好了,从佣人到厨师,未来一整年都只伺候乘年华一人,应该说爽翻了这小子才对。
李邢点点头道:“基本事项就算是搞定了,还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已经通知秘书,先在【丽兹卡尔顿】给你们订三间房,要能住习惯,这一年就在那里落脚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直接找我或者找小智都可以,让乘先生带话也行嘛,总之大家保持联络,得空了我过去看你。”
“谢您了。”凌光无力应了一声。
“明天小刘来接你,今晚你早点睡,明早要赶早8点的火车。”李邢说。
小刘无奈说道:“要辛苦凌教授了。火车就是这么不方便,没有时段可以让人选择,几点就是几点,太死板了。”
凌光大惑不解:“为什么是火车不是飞机呀?”
照说李邢不是这么抠门的人,仅一间【丽兹卡尔顿】酒店的住房、一天的价格都要高过飞去北京的机票价。
不待李邢说话,小智一脸谄媚地说:“这是院长的意思,他老人家说飞机这东西能不乘坐就尽量少乘坐,我跟院长这么久了,可很少能见院长在这些细节上为别人考虑,即便是再亲近之人院长也没有过这种表示,凌教授,院长对您的关爱真的是无微不至呀!”
凌光又好气又好笑,李胖子也算是好事多为了,并不是人人都像他那么喜欢杞人忧天的。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堆起了满脸笑容以晚辈的口气向李邢道了谢。
李胖子笑得合不拢嘴。
饮完桌上的茶水,李邢整了整衣襟,系上西服纽扣,站起身来道:“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今晚早些休息,明天大家一道为凌教授送行。”
几人赶忙起身相送。
凌光一路将李邢送出了门,小智发动车子,小刘为李邢拉开车门。
李邢同乘年华几人握了握手,上车前手机忽然想起,胖子看了看电话号码,摆手示意小智熄灭车子,靠在门边接起电话。
“怎么了老余?”
是余天华打来的电话。
李邢边应声边点头,脸上的笑意不住地浮现扩大,也不知他碰到了什么喜事。
五分钟后,通话完毕,李邢大笑着挂了电话,眼内不住闪烁着光芒。
“好消息呀凌教授!!”李邢兴奋地说。
“又是好消息!”凌光吐了吐舌头,他已经怕了。
只看凌光夸张的表情李邢便猜出了他的心思,哑然失笑道:“凌医师放心吧,这次不是冲你来的,是老余的副手出事了。”
凌光大讶:“余伯伯的副手?那就是省医研(省医学研究中心)的副主任了?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李邢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副主任,哈哈,当然值得高兴了,在老余背后捣鬼浓手段这么多年,没给我和老余少上眼药,栽得好!栽得好!”李邢哈哈大笑。
凌光奇道:“到底是什么事?”
李邢不改面色,平静地说道:“偷运尸体,倒卖人体器官,以不正当手段输送死人甚至活人为标本供医学院做研究实验,三条大罪,他完蛋啦!”
“妈呀!这简直是草菅人命么!以权谋私都不说了,居然还以权谋命!”凌光难以置信。
李邢也叹道:“可不!这该死的东西把咱们省医学界的名头算是败坏了个彻底,亏得老天爷长眼,分赃不均致使他们狗咬狗窝里斗,楞是被自己人检举了。”言罢又一脸‘苦恼’地说:“这次省医研怕是要大地震了,等审讯完毕,起码三分之一的职位要空出来,老余有得忙啦。”说完哈哈大笑。
凌光咬牙切齿地道:“这些人简直丧尽天良,要我说还审讯个屁,应该二话不说全都拉去敲脑袋!”说罢又失笑道:“余伯伯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吧。”
“还有更令人兴奋的消息!”李邢故作神秘地说。
“还有!”凌光对他这“兴奋”二字可不敢苟同。
“那副主任在里边还供出一个人,你猜猜是谁?”李邢有意吊他胃口。
“这我怎么能猜到……”
李邢哈哈大笑,笑过盯着凌光双眼,狠狠从口中蹦出两个字,
凌光倒抽一口凉气,忍不住道:“不会吧,王家父子在咱们省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干这种缺损阴德的事!”
李邢撇嘴不屑道:“巨大的利益面前有几人能不为之所动,有头有脸又怎样?那医研的副主任,名头也不会差过四医的院长吧?还不是陷了!凌医师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刚入职咱们医院时接待过的一名无脑病患?就是从四医转送来咱们院的。”
“我记得呀,当初您不是还把消息封锁了吗……四医的天哪!这么说当时……”
李邢点头接道:“那种珍贵的高级人造皮,只有省医研才有少量存货,我们如果有需要,都得经过他们批核才能下拨。当初我隐而不报,不是给四医面子,而是搞不清具体状况,怕一个不好把老余无辜牵扯进去。不是我说他呢,这老余真是个不上心的人,查了一阵没查出什么,就这么放手不理了,要不是这次幸运碰上他们狗咬狗,老余真是哪天被人害死了都还蒙在鼓里。”
凌光这才知道当初事件的复杂性,点头沉思一阵,问道:“那王家父子现在怎么样了?”
李邢笑道:“先说这王彬吧,他是真不成气候,四医那边传来的消息,从他得知你要去北京学习的那天起,就请病假休息了,我听说他初闻这消息时竟然气得呕血了,孺子不可教呀……”
凌光心道何苦呢,你修你的禅,我念我的经,大家的宗旨一样,都是为病人服务,何必总想着斗死别人活下自己呢。
凌光又问:“那他老子呢?”
李邢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王莫就更别提了,死鸭子嘴硬,碍着他的身份,考虑到案件传开后所带来的社会恐慌性,出于为病人考虑的宗旨,不愿引起病患恐慌,所以暂时没有对案发可能性最大的四医进行彻底的搜查,毕竟没有切实证据,王莫被传讯问话后,拘留了四个小时就把他放了。”
“这就放了!”凌光大讶。
李邢笑道:“放了他又能怎么样?他现在只能待在家里,哪儿也别想去了。上头已经放下话来,要他在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交代他的一切犯罪事实。如若不然,就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入院进行全面调查。”
凌光喃喃道:“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地点?”猛然回神儿,“这么说……王莫被双规了!”
李邢点头:“不错!他彻底完蛋了,如果不是怕事情传开惹起民众恐慌,你猜他王莫现在还有机会出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算了吧,想负隅顽抗?他背靠的树干还不够粗。”
凌光:是应了那句笑话---医生就是杀手呀!”
李邢:“凌教授,我要先告辞了,老余那边正着急上火呢,有好些善后工作我要去帮他处理。咱们的行程一切照旧,明早我来接你。”
说完一溜烟钻进车里,加长林肯声呼啸而去。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兴奋的小金、小北两人好像猴儿一般上蹿下跳敲锣打鼓,楞是扰了凌光的清梦。
“王八羔子咱们坐的车八点半才发车,你们俩是不是有神经病!”凌光套上睡衣,冲去厨房一人一脚踹上小金、小北的大臀,疼得两人哇哇乱叫。
厨房内。
凌光脸也不洗牙也不刷,端起一杯果汁咕咚喝下,又拿起一片已经有些发硬的过夜面包大嚼起来。
不一会儿,被吵醒的乘年华也揉着眼睛下了楼,看到凌光,打个招呼晚你睡得早,云小姐有电话老找你,还嘱我今天你一起来就给她回个电话,不论什么时间。”
小北赶忙打开手机,边翻查着云蓝心的电话边说道:“我还从没一大早给美女打电话的经历呢,你猜女人半睡半醒时说话的语调是不是很是骚呀?”
小金点头说:“没准。”
凌光懒得理他们,伸手去抢电话,小北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凌光:“你们俩无聊不多,你们不休息别人还要休息呢,别捣乱了!”
小姐是陆金上好早上好。”
这小子已经把电话打通了。
“凌光?他在,请你稍等。”
小金促狭地冲凌光眨了眨眼,将电话递给了他。
我,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怎么,还睡着吗?哦哦……我看不用了吧,等下院长他们会去送我的,没必要搞那么麻烦,学习嘛,一年而已,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好呀好呀,没问题,回来了第一个通知你。吃西餐?好说的很,等我那边安顿好了,你能抽出空,我请你来玩几天都不是问题。”
原来云蓝心说要去送他,不过听凌光说人很多,她沉默了几秒,便不再强求。
凌光结束性地说道:“那就这样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了。”
云蓝心轻声道:“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拜拜。”
凌光:“拜拜。”
四人围坐一起说了会儿话,7点十分,李邢他们到了。
凌光上了李邢的车,鲁渊、余天华与他同座,难得余主任现在还有这份闲心。
小北他们上了小刘的车。
一路上,凌光净听一些个嘘寒问暖的废话。
初秋时分,中秋月圆日,凌光却要无奈地暂时同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道别。
火车站,月台。
清晨,风并不大,昨晚是个雨夜,混杂着雨水的秋风吹来,身着单薄外套的凌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将外衣用力朝身上裹了裹。
“小光,看是谁来了。”乘年华碰碰凌光手臂,指了指月台上站着的人。
凌光:“月莹!?”
凌光三两步迎了上去,呵呵一笑天你都没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不来呢。”
月莹低头抬眼望着他道:“你又没邀请我,我以为你不想我来呢。”
“怎么会呢!走走走,咱们先进去吧,这里好冷。”凌光伸手去拉她。
月莹摇了摇头,眼圈有些湿润,“不了,我不进去了,你知道的,我最怕这种迎来送去的伤感场面,我来就是想看你一眼,跟你说声道别。”
“干吗不进去?天哪!我又不是去好久,你们一个个都整这幺蛾子干什么,一年嘛,说不定那天得空我就回来了。”凌光搓着大手,边哈着气边说。
不知谁在凌光身旁喊了一声“该进站了。”
凌光摆手示意马上就好,再问月莹:“你真的不进去了?那好吧,等过一向我再看,能腾出时间了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电话,你来接我呦。”
月莹嘴角难得浮起一丝笑意,甜甜地说道:“一言为定,我等你回来。”
凌光心想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同月莹道了别,急匆匆地进了站台。
车厢入口处。、
李邢拍了拍凌光肩膀,指着不远处一人说道:“去跟她聊两句吧,听说她天还没亮就赶来了,我可真没想到。”
凌光望着不远处那万绿丛中的一点红,亦颇有意想不到的感觉,原来是鲁蕊娇前来送行。
凌光笑眯眯地走了过去,打趣得说道:“好呀,我这一走,可就真没导师能管住你这调皮学生了,看来你又该放羊了。”
娇娇扬起脸庞,皱起鼻子,不屑地道:“怎么?该敢管我!你就不怕吃本小姐的飞靴吗?”
凌光哈哈大笑,“古语有云,兵来将挡,这个……鞋来脸接。你要再不听教化,看我下次回来怎么收拾你这顽劣的学生。”
娇娇“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花枝乱颤地说道:“好啊,既然你不怕,本小姐奉陪到底,我等你回来!”
又是一句“等你回来”。
。。。。。。
两人对视而笑。
“呜”
火车发出了鸣叫声,这长长一声呼啸正式代表相送的友人亲朋间该互说离别了。
凌光三人在乘务员最后一声“上车”的命令后挤了上去。
“凌教授一路顺风。”
“凌医师路上保重。”
。。。。。。。。。。。。
踏上列车,凌光转身冲他们挥了挥手,随着一声,车门缓缓关闭。
在众人齐声相送的祝福话语中,凌光踏出了远赴北京的第一步、这代表了走向更加美好未来的第一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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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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