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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飞浮山的冬雪里打着摆子,我在昆仑山的艳阳里汗如雨下。
胡大则的生活现在十分安逸,和白泽共过患难,自发把自己摆在了糟糠的位置上。白泽也念旧情,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经过她多次的纠缠放弃了挣扎,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终于被她得逞了。
打败一个斯文到令人发指的人,只有靠无赖无赖再无赖,一旦迈过这道坎,前面就是康庄大道。因为守规矩的人越了雷池心中有愧,接下去会对你言听计从,苦尽甘来的胡大则顿悟了,其实一切的症结都在啪啪上,征服老实人的心,必先征服他的身体。以前在飞浮山,因为物种不同,生理构造不相配,干巴巴看了一千年。等到他愿意化回人形的时候,她见缝插针地把他办了,从此白泽的心理防线被突破,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上的欢愉果然是一剂麻药,再高冷的人都有需要。如今的胡大则用她那一尺半的小蛮腰勾住了白泽的魂,有时候她不渴望,他反而主动求欢呢,这就是男人!
天很热,一丝风都没有,四季如春的昆仑也让人热得受不了。胡大则卧在瀑布旁的大石头上,穿腥红的肚兜,外面罩了一件轻薄的纱衣,飞溅的水雾笼住她,曼妙的身材在虚实之间若隐若现。她贪凉,从大敞的衣襟下伸出一条光致致的大腿,因为狐狸天生的媚态,那场景简直让人鼻血三千丈。
白泽送果盘来的时候,见了这个光景有点不悦。站在石下蹙眉,顺手将高撩起的纱衣扯了扯,盖住她的大腿,“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光天化日之下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她不以为然:“没有人看到!”
白泽的脸又沉下去三分,“没有人看到?昆仑是仙山,到处都有修炼的飞禽走兽,就算它们看不见,天上呢?保不定哪片云彩后面就有眼睛在偷窥!”
胡大则怏怏鼓着腮帮,怨怼地看着他。他是方正齐楚的君子,大热天都穿得一板一眼。上古的瑞兽,聪明绝顶,要不是知道他在床上癫狂的样子,简直要被他出尘的外表糊弄了。
两个人眈眈对视半天,谁也不肯让步。胡大则负气,撑着腰问他:“我美不美?”
他不屑地别过脸,“不要岔开话题!我早就对你有意见了,想我堂堂的白泽,和你这只狐狸厮混在一起,已经非常有辱名声,你还不自省,让我如何是好?休又不能休,你又这么不听话,实在令我困扰,还不如当初单身的时候!”
胡大则更气恼了,“难道我不好吗?在你最潦倒的时候是谁陪着你?是谁给你做饭梳毛讲笑话?现在又挑我的短处,我的本质是很不错的,你应该更爱我一点。”
白泽也气得不轻,“所以我在报答你,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给你睡了!”胡大则气涌如山。
一击即中目标,这就是白泽的软肋,他立刻无话可说了。是啊,当一个女人让你睡了,你就得对她负责,即便她无理取闹,即便她很不听话。
他叹息不已,语气变得柔软了许多,“我的意思是你什么都不用做,一切交给我就好了。但是你要懂得保护你自己,你道行不深,这山林中来往的野兽多,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我又不在你身旁……”
“谁敢动白泽的女人!”
他半张着嘴,答不上来了。
胡大则见他哑口无言,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强势,想了想,女人还是得温柔一点,否则他要是找了小三,她哭都来不及。于是她靠过去,搂住了他的脖子,“我刚才态度不好,惹你生气了,我道歉。今晚上咱们可以尝试一下你上次说的那个姿势,作为我对你的补偿……”
她脸颊红红的,娇媚可爱。白泽心头一动,趋身吻住了她。
没想到一个曾经对你死缠烂打,让你听到声音就头痛欲裂的人,有一天会成为你的宝贝,这就是姻缘的奇妙之处。芸芸众生里,胡大则一点都不出众,她既不是来自青丘,也不是高级的九尾,她只是个普通的红狐狸,资质不太高,但是有融化坚冰的力量。如果没有她,飞浮山的那段岁月,他恐怕会因为寂寞而发疯。他表面上不待见她,其实每次她外出时间稍长,他就会坐立不安。以前的他心高气傲,对于择偶有一定的标准,最差也应该在凤凰、麒麟那一档。结果后来他没有管住自己,屈就了一只无才无德的红狐狸,曾经的豪情壮志也像烛火熄灭后的那一缕残烟,轻轻一吹就散了。真是业障啊,和她偶有矛盾,其实大多数源于他的占有欲,恋妻成狂,也是没救了。
他细细舔舐,她香甜温暖,要不是地点不对,他可能就要干点别的了……
眼尾一扫,扫见边上的草丛里有动静,他转头怒喝:“谁!”
一只满身尘土的老鼠战战兢兢出来,闭着两眼,尾巴竖得像天线。
胡大则拢好衣服,探头一看,“好像是来找你的。”
白泽觉得好奇,看到它尾巴上缠着东西,蹲下询问:“这是给我的?”
老鼠吱吱的叫,因为没有道行,说不了人话。白泽使了点法术,才听懂它在说什么。它先是把路上遇到的艰险都描述了一遍,声音里带着哭腔,表示历时两年,它是如何的不负重托。最后才点明正题:“龙君说见字如面,白泽君为了奖励我,会给我二十年道行作为酬劳的。”
原来还是货/到/付款,白泽无可奈何,取下信件,向那小小的身躯里注入了二十年的修为。老鼠的体形一下子膨胀了两圈,道了谢,欢快地走了。白泽拆开蜡封仔细研读,对老友和外甥女的生活深表同情。
胡大则问:“怎么了?”
“九川和夷波打算成婚了。”
胡大则抚掌:“那是好事啊!真没想到,迦楼罗和龙能凑成一对,简直是自然界的神话!”
“可是物种相悖毕竟是现实问题,不能幻化,怎么幸福生活!”他是过来人了,对婚姻的主题心知肚明,所以九川请他想办法,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冠,“我去一趟须弥山,你在家看守门户,等我回来。”
胡大则捏着信问:“去求仙药?陆压道君会给你吗?”
他笑了笑,“谁还没有几个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呢!”
他架起云头往南去了,飞了好久,看到紫云缭绕中有山巍峨耸立,隐隐听到打磬的声音,仙家的道场,一片祥和圆融的气氛。
道童在半空中合什迎接,笑道:“师父早就算准白泽君今日会驾临,特命我等在此守候。请君上随我来,师父已经煎好了茶,等贵客临门了。”
白泽道了谢,跟道童入山中,在山巅的巨大平台上落地,走了几步,宫门上有人迎出来,挥了挥手里的麈尾:“我等你好久了!”
陆压道人,其实飞升的时候很年轻,但是为了和他的地位匹配,给自己装了很长的胡须。做神仙并不是毫无烦恼的,千万年来他都在为一件事困扰,民间流传他是东皇太一的第六子六鸦,所以他和东皇之间关系不甚融洽——毕竟谁愿意忽然矮了一辈,当别人的儿子呢!
陆压的修为很深,深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有多少神通,所以白泽的来意早就在他指间了。老友相见,分外亲热,相携进去喝茶,问候白泽的新夫人好,顺便拿出好几个瓶子,推到他面前,“这是用九十九种花之精魄酿造的,让夫人吃上两丸,保证异味全消……这个是我专程为你研制的,成家立业了,消耗也多,体力不支的话,会让夫人笑话的。”说着在他肩上拍了拍,娶个狐狸精当媳妇,压力应该不是一般的大。
这样的至交,真是为哥们儿操碎了心,连他婚后可能遇到的难题都提前帮他想好了。白泽红着脸,表情很尴尬,“你这个朋友,没白交!”
陆压说那是,“我们这类人不能成家,但是男人的难言之隐,我都知道。”
白泽点头,“我此来,还有另外一事相求,你应该已经算到了。”
陆压伸出一根手指,把最大的那个药瓶推过来,“里面有六十颗,每人每次一颗,可用三十次。如果需求不是太大的话,应该可以用上三个月……”
白泽说不够,“起码给一年的用量,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说不定一天得吃两三次。”
陆压有点为难,“我这个是仙丹啊,一炉才炼三十颗,你以为是花生米吗?再说保质期一过,药效就减退了,万一中途化出原形,会留下心理阴影的。”计较了再三道:“你让他们省着点用,我加紧炼,等这六十颗吃完,下一炉也就炼成了……唉,也是惨,被坑成了这样!九川的命真大,还活着,还想入非非,嘿嘿……”
白泽古怪地盯着他,他忽然意识到了,作为上仙是不能这么没节操的。忙咳嗽两声掩饰,“你放心,以后他们的药,我这里长期供应。其实对东皇太一的做法,很多人都不太支持,可是有什么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嘛。我和九川有过几面之缘,印象很好。当初的离相君虽然是反派,但我很欣赏他的为人,对于他留下的女儿,能帮还是应该帮一把的。”
白泽很感激他,迟疑了一下道:“万一事情泄漏出去,我怕会连累你。”
陆压嘲讪一笑:“东皇太一似乎没有明令不许他们结合,也没说不许给他们送药。本上仙好歹和女娲辈分相当,他要处置我?嫩了点儿!”
就是这副不服管的劲头,让他斩获三界好评无数。白泽站起来向他揖手,“我代九川和外甥女,先谢过道君了。”
陆压说没事儿,指了指他掖进怀里的小瓶子,“给你的那个药,可以分几颗给九川,他会很感激你的。”
心照不宣!心照不宣!白泽腼腆笑笑,拱手道:“我这就要回去了,家里女人还等着呢。算了算,他们困在飞浮山已经满三年了,这次应当能够见上一面,家里女人吵着要一起去,我得回去筹备筹备。”
陆压说好,“看你们个个成双成对,我也想要女人了……”
姻缘这种事,有时候比修炼更艰难。女人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找到一个可心的,更是难如登天。他们这样的倒还好些,到了陆压这种级别,能作配的实在太少了,除非真的为爱不顾老脸,他又做不到,只能看着人家秀恩爱。
胡大则在持家方面是很有一套的,她算准了要去飞浮山探监,他到家的时候已经把包都打好了。
“拜堂用的喜烛和礼服我都准备上了,还有一些吃的用的,你看够不够?”
满满六个大包袱,要是从云端直接脱手,会砸塌半边山头的。于是带上长绳,学电母接应雷神那样顺下去,应该会好很多。现在的季节,热得人喘不上气来,去飞浮山消夏是个不错的选择。胡大则表示很怀念以前的日子,最好能在那里定居,留下陪陪他们也好。白泽觉得这个提议基本没有希望,探监暂住可以,东皇太一既然亲自处置,就不容他们把飞浮山变成乐园。毕竟谁见过没事去监狱常住的呢,现在能让他们运东西过去,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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