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东宫,景宸殿。
宇文拓正在看白羽呈上来的密报,关于宣王的密报,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凡能探查到的情况,事无巨细一一罗列其上。
“老狐狸,终于要撕破脸面了。”宇文拓不屑的嘲讽道,放下密报,抬眸看向白羽,“边境可有异动?”
边境可大可小,但宇文拓此时说的边境,自然指的是北阳城一带。
“上回的换信有效。北阳太守照办了,且在等新的指示。”白羽垂眸道。
其实,他觉得殿下的做法,有些冒险,万一他们的计划被对方识破,那么,届时被困的将会是他们。不过当然了,他们会将这可能性降到最低,甚至是不可能,定要一并解决了他们。
“如此便好。给他们再添把火,早日解决了。”宇文拓眸中闪过一抹狠厉,暴戾之气向外散开。
处心积虑的谋划,暗中练兵,私下勾结西陵,每一条都足以要了孤那素来以为与世无争的宣伯父的命,既然人家那么想找死,孤不如好人做到底,送他一程。
“属下明白!”说完,白羽顿了顿,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也是他所心急的事情,方才见殿下专心的看密报,思索对策,他未敢打扰,“殿下,西陵来消息了。据说西陵陛下下了圣旨,给穆王赐婚,对象是……”咱们的太子妃。
白羽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宇文拓手中的朱笔“啪”的一声,顿时断为两节,暴戾之气顷刻迅速蔓延,“他们敢?!”
白羽话中意思再明显不过,华儿被困穆王府,穆王一直惦记着华儿,此番成亲,对象是谁,还用说吗?无耻!
“铃兰已经进穆王府了?是铃兰传回的消息?”宇文拓暴怒之下,仍有理智,若只是道听途说,难保只是个陷阱。但比起陷阱,他更相信是真的,毕竟那个穆王每每看华儿的眼神,都令人格外想一刀解决了他。
“铃兰的确已经进府,但没有任何消息传出。”白羽的眼眸暗了暗,担心铃兰出事,又将这股子担忧压下去,继续回禀道:“消息是铃兰手下的人传来的,此事在西陵已经传开,想必是真的。”
“备马!孤要亲自去找华儿!”宇文拓一想到自己的媳妇一而再的被人欺负,终是坐不住了,拍案而起,脚步疾速往殿外走去。
然而,他还未走到殿门口,小允子公公突然推开门,急匆匆的跑进来,差点与宇文拓撞了个满怀。
“什么事,如此莽撞?”宇文拓异常不悦质问道,同时心里明白小允子极懂规矩,一定是出了大事,令他慌了阵脚
“殿下,殿下不好了,凤栖宫出事了……”小允子惊慌,消息来得毫无预兆,他几乎来不及思索,急忙奔进殿内禀报,也顾及不了“不好了”这不吉利的字眼。
宇文拓眨眼间拽起了小允子的领子,话中满含紧张,“凤栖宫怎么了?母后出什么事了?快说!”
“不,不是皇后娘娘,是陛下,陛下他吐血了,昏迷了过去,太医已经赶往凤栖宫了。娘娘受了惊吓,唤殿下您过去。”
因被自家主子紧拽着衣领,呼吸有些困难,小允子努力的顺气,将话说完整。
听罢,宇文拓松了手,大步流星跨出殿外,飞身往凤栖宫去,有一滴晶莹的液滴滑落在景宸殿。
华儿,等我,你再等等我!
消息从西陵传回北冰,若是用上精心饲养的信鸽,须得两日之久,而白羽说西陵陛下选定的婚期仅有几日之隔,就算他此刻从北冰出发,骑上汗血宝马,没日没夜的驰骋,恐怕也赶不上日子,何况是他现在走不开!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
宇文拓在凤栖宫守了一夜,太医院所有的太医,皆根本查不出来宇文宏吐血的病因,引得宇文拓差点血洗太医院,幸好被白婉拦下了。
太医们大气不敢出,即便在初冬时节,也浑身是汗,却不敢抬手去擦拭,战战兢兢的候在一旁,时刻观察着宇文宏的情况。
翌日清晨,宇文宏终于醒过来,身子却显得异常虚弱,好几次想说话,都开不了口,太医诊了脉,依旧诊不出个所以然,脑门冒了老多的汗。
见此,白婉上前,挥开了“庸医们”,握住宇文宏的手,心疼的劝他不着急,先好好休养,她会陪着他。
终于,太医们在白婉的“恩赐”下,开了一些养身子的方子,便麻溜的滚出了凤栖宫。
脸色难看的宇文拓亦被白婉赶回了东宫休息。
一夜未睡的宇文拓,双眸出现了血丝,说不出的疲惫,走在空落落的宫道上,心也很空,只见他对着空气命令道:“白羽,传消息给墨儿。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就在孤这里。”
……
西陵穆王府,往日里萧索冷清,因它的主人很讨厌热闹,但今日它却装扮得格外喜气,府门口人来人往,皆在道喜。
原因无他,今日是穆王的大喜之日。
朝中的大臣以及皇亲国戚,几乎都来了穆王府,即便他们之中,有好些人嫉恨穆王,不大情愿来,也盼着穆王早日失势,但因陛下朝堂上“皇儿大喜,众卿务必送上祝福”的话,他们不得不到穆王府,来恭贺穆王新婚。
前厅内,人人端着笑脸,相互寒暄,畅谈今日的喜事,等着待会儿的拜堂之礼。
然而,如此不诚心的祝福,着实溢满今日的穆王府。
青华院,天灰蒙蒙亮时,这里便有了动静,月盈早早端了热水,到房内侍候许芳华。与其说是侍候,不如说是她们在借机掉转身份。
铃兰用了易容术,为月盈与许芳华易容,索性她们俩身形相似,只要不说话,头上又盖着红喜帕,几乎就能以假乱真。
易容是月盈建议的。她见到铃兰易容的小莲,那脸蛋几乎无可挑剔的地方。便想着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喜帕被挑落,也不至于在第一时间被发现身份,也能留给小姐她们更多离开的时间。
在喜婆来到青华院之前,她们已经掉转了身份。
‘许芳华’坐在梳妆镜前,安安静静的垂眸,由着喜婆指挥婢女为她上妆,等到满脸笑容的喜婆拿着梳子要为她梳发时,‘月盈’动了动,伸手夺过了喜婆手中的梳子。
“诶你,你一个婢女,做什么……”喜婆不满道。
在西陵,为新娘子梳发,是对新娘子的祝福。
而这事,本应由新娘子的娘亲或是娘家的长辈来做,但奈何这未来的穆王妃据说没有娘家,于是喜婆心疼之下,打算亲自为她梳发,好歹她当喜婆多年,促成了一对对恩爱夫妻,这双手可是沾了许多福气的。
然而,没想到这穆王府的婢女如此大胆,敢从她手中抢梳子,难道这婢女以为自己的福气比她多?
喜婆忿忿不平,但铃兰极具气势的拦在她面前,犀利的眼神一瞪,她顿时没了较劲的勇气,眼睁睁看着那婢女为未来的穆王妃梳了发。
‘许芳华’双眸直直盯着铜镜里,那道站在自己身后,为自己梳发的女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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