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守陈规》第五十一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九王爷成王一大早就就被一个接一个的消息惊的头脑都是乱的。先是身边的暗卫来报盯着的东西出了问题了，都还没问清楚，然后宫里的太监来通知皇陵失火了，皇上召几位王爷前去宫里商议。
    成王在宫门外就碰到匆匆赶来的永王，“五哥！”永王也看见成王了，“九弟，怎么回事啊？”永王头发微微有点乱，一看就是昨夜肯定在哪鬼混的。成王指指他的头发让他理一下，又过去把他的衣领拉了拉，把脖子那块红印遮住，“我也不知道，一大早上李公公来说昨夜皇陵失火了，皇上大怒。”永王摊摊手“找我们来干嘛？”成王摇摇头。
    灵犀殿里各位皇子和老王爷都到齐了，皇帝端坐在上，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苟言笑。冷眼扫过众人，眼神盯在永王身上，永王恭敬的低了下身，红印子不小心又漏出来了，永王还不自知，身边的老王爷汉王责备的看了永王一眼，皇帝皱了下眉，转而对众人道“朕把大家找来是因为昨夜皇陵失火，有些事情朕也做不了主，所以想和诸位商量一下。”
    汉王第一个开口道“一切皇上作主便是。”然后就一副年迈不能理事的状态坐在一旁。皇帝定定的看了一眼汉王，汉王不卑不亢，皇帝道“皇叔莫要这么说，这本是皇家事，也不能朕一个人说了算呢。”这时永王道“皇兄向来比我等考虑的更周到，臣弟全凭皇兄作主。”众人一瞧，永王都这么说了，后面的皇子也点头附和。皇帝看看永王，哼，全凭他作主，他什么时候能做得了他的主！
    皇帝看向成王，成王亦是点头附和，皇帝一看也懒得在问了便遣散了众人，今日召见他们，无非也就是这事，皇陵失火是皇家的事，所以找他们来找他们应该的，不过这都是小事罢了。皇帝看着离去的众人，眼睛微眯了一下，他的好弟弟，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背地里却给他使了不少绊子，还让他抓不住把柄，汉王也是个老狐狸，当年那么多叔伯父皇连亲兄弟都不顾及但不得不留着他，当年父皇动不得他，现在自己动不得，不过老东西也过不了多久了，成不了多大的事，只要他安分守己，自己也没有动他的必要。
    从灵犀殿里出来，成王笑道“五哥，皇上怎么就跟盯个情人一样一直盯着你不放呢？”永王无奈的看了一样成王，这么说兄长的也就只有他了，还真是亲弟弟啊！两兄弟一路淡然谈笑，转过宫墙成王看看左右，一脸严肃低声永王耳边说了几句，永王也收了笑脸，“没了？怎么没了？”成王摇摇头，“我刚才得知，还没来得及盘问就被叫来了。”前面有几个妃子朝他们走来，两人便收了话，打了声招呼便各自走了。
    成王和永王当时不好说话便约在新开的玉锦楼，成王眼神示意让影卫在门外把守着，脸色有点不太好，“我今日派人去查了，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永王端着酒杯，神色凝重道“什么时候被运走的？”
    成王摇摇头有些无奈，“回来的人说查不到。怕打草惊蛇，他们一直都是远远跟着，快到黑水河附近发现不对劲，偷偷查看了才发现东西已经被运走了，而且我的人才回来，李增就出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其实李增这批铁不止陈墨一人盯着，成王也在盯着。别看永王平时花天酒地没正形，实际上不容小觑，永王在江南的人来消息说有人打着李复的名义带走了一批铁，这人八成就是李增了，仔细查了就查出了李增和一个西凉人的交易，再往深处查却查不到西凉人的底细，成王刚好需要这些东西，虽然不急着要，但是机会来了怎么会放过呢，于是派人暗中跟着。
    本想找个时机动点手脚，没想到有人动手比他快，而且东西才没了皇陵就失火两者都与李增有关，成王不相信有这种巧合，而且据他所知这件事情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如今发生这事，他定要把事情查清楚，跟李增交易的西凉人也没任何线索，这才是他最担心的，这批铁数目不小，是一个隐藏的危险。
    永王瞧着成王紧皱着眉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还有查的动静不能太大了，可别让咱们的‘皇兄’知道这些事。”成王微微放松了些“这事我都是派影卫去的，他不可能知道。不过……五哥，你说今日他把我们都找去是为了什么？”永王沉思了一下，皇帝把他们找进宫不可能只为了表现出皇家的和睦，“不管他为了什么，总之小心一点，他心思颇多，今日的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宫里发生了什么随时有人传消息给成王，昨晚拿下了李增，今日皇帝派去皇陵的人回来报，皇陵除了正在修的地方烧得面目全非之外，其它烧得不严重，但是这一烧让里面暴露出来了，偷工减料，完全没达到要求标准，用的材料都是下等的废石，严查了之后，所用的银子跟拨下来的银子根本对不上账，差了很多，皇上闻之大怒直接下令将李增打入大牢，听后发落。
    第二日上朝，皇帝坐在龙椅上，首先说的事自然是李增的事了，“昨日朕与几位王爷商议过，皇陵乃事关皇家，而李增是李复大力举荐，此事李复也要负责，故决定将李复降为都尉。”话语间尽是惋惜和无奈，对于李增却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家心里都有底了，皇陵失火，修建皇陵用的都是下等材料，就凭这些都是死罪了。
    几个王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商量？关于李复的事，他们并没有商议啊！成王和永王暗中看了一眼，原来昨日皇上把他们找去是为了这事啊！李复是个将军，而这个将军却是逼着皇帝封的，李复战功赫赫，不封只会寒了众人的心，当时皇帝根基本就不稳，再不想李复做将军，也得赢民心。
    李复战功多了，功高震主，在朝中也有不少人跟他走的很近，他却不知收敛，大肆提拔李增，皇帝早就想找个理由撤走李复手上的人马了，可是他顾忌太多了，也不得不提防李复的人，而且凭着李复的战功皇帝直接降了他的官职，定会惹人闲话。昨日他将众王爷召集过来，不过是想利用他们，让人以为不是皇帝没有人情味，只是也是被迫无奈，关键是拉上永王和成王，这些人也会收敛一些。
    几位王爷看看永王，永王没什么反应，看看成王，成王也神情自若，也是，昨日皇上是问过他们，是他们让皇上自己作主的，也算商量吧，而且这个锅就算让他们被他们又能如何，两位有实力的人都不吭声他们敢怎样……
    朝廷上自然有人站出来替李复说话，皇上明显不高兴了，但是求情的人却接二连三的，为首的孙正思，官职不大，脑子也不太好使，平时也是跟着李复，如今李复出事，众人自然是把他推到前面，他也乐意，若是皇帝真的是无奈，只要李复复职了，他可是大功臣啊。
    孙正思一直说此事李复是无辜的，修建皇陵的一切事宜都是李增负责，希望皇上看在李复为大梁立了这么多功劳的份上不要降了李复的职。求情的人也附和着，皇帝的脸也越来越黑了。
    这时永王看了一眼成王，成王出声道，“李复是为我大梁立了不少战功，可是皇上该给的赏赐可有少过？李增是他举荐的，如今出了事孙大人却说他是无辜的？还是孙大人觉得我皇室的脸面无关要紧？而且皇上贵为天子，说出的话岂容你们质疑，你们这是忤逆？”最后一句话成王盯着孙正思一字一句的。
    成王的话一出立马也有不少人附和，之前大家不出声只是因为皇上不说话，怕皇上是真的无奈，并不想撤将军的职，大家也拿不准，如今成王这么一说也算知皇上的意思了，成王与皇上乃是兄弟，成王这般说话想必皇上也是下了决心了，而且这些人平日里也没少受李复的气，这会正是机会了。皇帝很想借机把李复打压下去，却有不想背这个锅，这会成王却又把话扯道自己身上，还真是个好弟弟啊！
    其实成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不然他不会出头，李复是会打战，但是为人居功自傲了，不知道收敛，现在不打压，时间久了要动他就没那么容易了，留着他以后自己会很麻烦。再者皇帝都说昨日是与他们“商议”过的，那他不过是重复了一下他们‘商议’的结果罢了。皇上也是给李家留有余地的，也只是降了李复的职，定了李增的死罪。
    下了朝，成王并没有回王府，而是去了……大牢。皇帝不可能留李增太久了，杀他不过是几天的事。当初李复把李增提起来是有目的的，李增官职越高，李复就站得越稳，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除了李增，皇帝怎么会放过，哪怕日后李复再有想法，可他李家也没有可用之人了。皇帝怕出岔子，定不会留李增太久，但是铁和李增有联系，而铁又是他需要的东西，只要李增说出东西在谁手里，事情就好办多了。
    李增在大牢里很害怕，圣旨刚刚已经下来了，他没活路了，可是为什么叔父没有任何动静，他的人都进不来，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牢门被打开了，李增连忙抬头看，成王？李增像落水的人抓住岸边的树枝，连滚带爬的过来，“王爷，救我！王爷！”成王看了外面一眼，周围的人马上退下了。
    成王蹲下道“李大人，你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救你，救的了吗？”李增垂下头，救不了了吗？“那王爷来此有何事？”成王低声道“那批铁在谁手里？”铁！李增猛的抬头，为什么他会知道铁？见李增呆住了，成王又重复了一遍，“那批铁在谁手里？”
    李增有些慌张的往后退，“什么铁，我不知道！”成王皱了下眉，“本王耐心有限，不用和我装傻，告诉我在谁手里，我就当没发生过，如果不说，本王就将你从江南拿铁的证据交给皇上，当初李复让你修建皇陵，如今铁是以李复的名义拿的，到时候，这事就成了谋反，你觉得李家九族够不够诛？”
    李增真的没想到自己太蠢了，为了钱，招惹了这么多麻烦，如今不仅搭上自己，还可能牵连家人，只能怪自己当初太沉迷酒色，才有后面那么多事。儿子，母亲，他不能让他们有事，孩子还那么小，不公平啊！李增跪地道“求王爷放过李家……”
    李增把从江南运铁到被人威胁，一五一十都招了，只求成王能放过李家。成王脸色不太好，“你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李增竖起手指痛哭流涕，“王爷，我李增发誓，若有半句假话，李家所有人不得好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王爷！”成王看他应该是说实话了，也问不出其它的了，便不在逗留，“记住，你今日没有见过我，不然……”成王后面不说李增也懂了，事关李家，他又怎么会自己把这事捅出来呢……
    李增的眼里看不到希望，躺在冰冷的地上。现在看起来，他也是个可怜人，连着碰上了两条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不知是他太愚蠢还是他们太聪明，尤其是盯上他的狼，他连尾巴都没看到，就被吃得一干二净。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