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却好像生气了,一把转过脸去:“胡说!我只属于我们家神。其他人我才不稀罕呢!”
“楚公子?”碧雪笑了,“转头,我替你告诉他去。”
“谁?”
碧雪讶然:“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知道你家神的本名?”
夕豁然抬头,死死盯着碧雪,很久都没有说话。慢慢地,眼睛里就蓄满了泪水,却碍于很多因素,没敢流出来。
碧雪乍见,心下有些过意不去:“难过什么。他不告诉你,一定是有他的道理。你不认识绝尘。从来都不认识。”
“怎么可能!我还是教主选出来的呢!”
碧雪只是笑笑。
“可我还是难过。”
“这样吧。他会来的。他来,你若在,我便带你一起走。你去当面问楚月寒。”
“好。”夕破涕为笑。
才说着,碧雪感到背后骤然一紧——那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让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敌是友。
该算是友的,可碧雪依旧有种被压迫的窒息。
“绝尘?”
“你带不走她。”
绝尘扫了一眼夕。
夕一个哆嗦,可怜巴巴地看向碧雪,手不由自主地绞到了一起,浑身都在轻微的颤抖。
碧雪喟叹,很久很久才说:“我不希望杀人。”
“你若肯听我的……”绝尘形如魅影,转身就到了碧雪的身前,挑起她瘦削性感的下颚,“天下都是你的。我,也是。她,就更不用说了。”
碧雪倔强地扭开头,没说话。绝尘的眼底闪过一丝忧伤。但是,他习惯以强者的姿态去掠夺了。这表情反而变得有些阴森和值得玩味。
“别指望萧尺素了。”他语气生硬,“他恐怕跌在他的‘天下’里出不来了。”
“那是我和他的事。”
绝尘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深邃:“雪儿,我劝你,最好不要太了解萧尺素。”
碧雪没说话,神色亦无法形容。
“你会失望的。”
“那是我的事……”碧雪恍若自语,没有去看绝尘。
但她知道,绝尘说完那句话就转身走了。他也没有回头看自己。
夕不解地看着两个人,冷汗依旧不停地往外冒,一副刚从生死线上溜达一圈后的虚脱感。她现在只想赶紧回自己的屋子,好好睡个觉,把刚才绝尘那个可怖的眼神从记忆里面抹掉!
屋子里,又只剩下碧雪一个人了。
屋外,月上树梢,冷冷清清……
绝尘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一份微微有些泛黄,封面印有大内纹路的册子。
册子上标注着详细的年份跨越——承德三年~承德七年。
承德三年,迦若国君罗摩文主娶宰相之女一名,半年,即破祖制,母仪天下。
承德七年,夏,迦若太子罗摩若尘被新后查明造反,证据确凿,削去太子之位,贬为庶民,永不回朝。其同党萧氏一门,满门抄斩!
同年,二皇子罗摩达雅继太子之位。坊间传言,此为储位之争。帝都仲夏,血流成河,三月余,闭窗掩户,无人事从士农工商。
帝都大乱。
……
“你觉得,这萧氏一门会是指的萧尺素一家么?”绝尘随手将册子丢在桌上,悠然地啜了一口茶,“萧尺素是个孤儿?你信么?”
“回教主的话,传闻是这样的。”月亮祭司恭谨答道。
绝尘紫色的眸子眨了两下:“机缘巧合,我窥探到了雪儿的部分记忆。萧尺素有过去。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教主说的是。”月亮祭司颔首,又贴心地背诵了一些资料,“据说,萧氏一门最后就只留下萧尺素一人。原本判的是曝晒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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