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寒蹙眉,侧头,轻声道:“你看它下面。有叶子。”
“可是……这花和叶都是曼珠沙华的花叶模样。”
这时,大红花突然变作两个背靠背连在一起的人。一男一女,说话同时发声。或男面示人,或女容示人。
“吾身携世间至美之酷刑,大神若承吾之执念,必成其第一所累者。大神,可愿?”
楚月寒点了点头:“愿!”
诸葛花铃却是拼命摇了摇头:“不愿!”
连对方是谁都还没搞清楚,诸葛花铃是绝对不允许楚月寒将渡化祭祀进行下去的。更主要的是,她看到了两个人的眉间都有一个淡淡的,粉色的樱花记号。
她慌道:“小楚,你……你可认得她眉间那粉色的印记?!如果你还当我是……”
楚月寒很平静地说了句:“认得。那是‘樱花冰刑’。能告诉我,你们是谁吗?”
男的突然开口了:“大神睿智,并无言误。”
楚月寒眉头皱成了一条线,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吾名曼珠。”
“吾名沙华。”
楚月寒喃喃自语:“彼岸花,花开叶落,永世无果。难怪有此印记。”
“我们,世人皆称作曼珠沙华。”曼殊沙华说道,“也知道花叶错落,永不相见。但很多人都不知其源头。”
诸葛花铃已经知道答案,便不再害怕,从楚月寒背后走出来,大有炫耀嘚瑟一番的意思。
“我知道!”
“嗯?”
“曼珠是叶妖,沙华是花妖。你们原本在天界掌管彼岸花的花开花落。帝释天严令你们不许互相见面。可是有一天,你们还是忍不住了,很想看看对方。于是呢,就偷偷的见了面……”
曼珠的声音和沙华一般,都有些稚嫩和青涩,就像初恋的少男少女。
他叹了口气:“正是。原本只是年少轻狂,想偷偷逆天而行一次。却不料,爱神在这时入吾方寸之地……”
“于是你们恋爱了!”诸葛花铃半眯着眼睛,一脸幸福的表情,“据传说,那一年,天界的彼岸花开得格外显眼,在绿叶的点缀下,几乎照亮整个银河!太美了!”
她似乎是目睹过这场景一般。楚月寒似乎也目睹过一般。更让他熟悉的是,诸葛花铃这种呆呆萌萌的甜美笑容,好像在那时、那地、那景之中——看见过。
“不错。可也因此触怒了天帝。我们被打上了樱花冰刑的记号。从此以后,她开的时候,我遗忘了她;我在的时候,她不记得我。我们只有在交换的霎那会想起对方。可是,尚未来得及完成一个相拥,我们便又忘了彼此。”
诸葛花铃却像想通了什么似的:“难怪,这百年来,彼岸花开得一直很凋零,原来,是因为你们被困在这儿,受着樱花冰刑才导致如此。”
“是的。吾等若得其救赎,便就此立誓,自此以后,铭记对方,各自安好。”沙华顿了顿,声音中有着深深的哀伤,“再不相见。”
楚月寒点点头,在两人的眉心印下血迹……
前面一切都好好的,可原本楚月寒和诸葛花铃满心欢喜地准备送走他们时,放晴了的死城又在刹那间阴云密布。
曼珠、沙华的神色晦暗不明。
诸葛花铃则有些胆怯地缩到楚月寒身边,扯着他的袖子,活像一只粘人的小猫。
楚月寒皱了下眉。
(出问题了?莫非……)
他还没来得及做推测,一道闪电混合着响雷当空劈下!硬生生打断了他思考。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诸葛花铃的一声闷哼。楚月寒能够感到袖子骤然被扯下沉。
他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快要委顿到地上的诸葛花铃。
此时,诸葛花铃已经昏迷。
“花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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