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尘无法忽视。他走到卧榻边,扶榻而坐,抬手划过楚千秀的脸,冰冷的指尖传来令人颤栗的温度,温柔地挑开那一丝长发,将头凑得更近一些,只为窥一窥她内心的世界。
第一次,他发现她根本无力扛住江湖的风雨。
她的潜力与倔强,无非是对珍贵之物守护时所激发出来的单纯的孩子气。
他想告诉她,他很强大,即便无人相救,他也可以自救存活。
(如此作践自己,不值得。你真是个……傻瓜……)
绝尘想着想着,露出一抹温暖柔和的笑意。
他抄手至楚千秀的身下把她轻轻横抱而起,低低呢喃一句:“千秀,本教主带你上雪山之巅去见那个你最崇拜的人……”
岭?格萨尔和灭世谁都不曾阻拦,或者他们正沉浸在某种浪漫中失魂落魄而忘记了阻拦。
两个人仅是静静地目送绝尘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草原的另一端——就像一个进入尾声的梦。梦醒在人去帐空时分……
——华丽丽的分割线——
时光辗转,不知几日滑过。
“你醒了?”绝尘低下头,鼻尖就快贴上楚千秀的脸。
楚千秀感到身下颠簸得厉害,想起身却办不到。她努力扭动了一下脑袋四下看了看。
倾城一夜,雪已苍茫。
“这里是……”
“雪山山腰。”绝尘淡淡地笑着,“飞雳正带着我们爬山。待会儿怕是要自己走了。”
“来干什么?”
绝尘觉得好笑:“不是你说过来了此地,想顺便参加湿婆的祭祀大典的么?”
楚千秀茫然而又感动地点点头。
(他居然记得我说过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飞雳停了下来。绝尘最先下马,然后将楚千秀一并抱下来。
楚千秀在寒风中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准备向上爬。没想到,绝尘突然在她背后一拉。她一个踉跄就倒进了绝尘怀中……
绝尘坏坏地勾勾嘴角:“你这么磨叽的速度,等到了上面,祭祀都该结束了。”
“我……”楚千秀脸色绯红若花,一点点探出自己的双手勾上绝尘的脖子,俏皮道,“好吧。就屈才一次吧。”
绝尘的薄唇弯了弯,抱着她使出纵云梯的功夫,一路飞上雪山之巅。
祭祀正值开始。
谁也没有想到,主持祭祀的祭司居然是灭世。他比两人到的都要早。灭世身穿白色长袍,披头散发,赤脚在雪地上跳着奇异的舞。
舞蹈和着怪异的吟唱衍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深邃。
他一边跳着一边一件件脱去自己的上衣直至精赤上身,颓然跪倒在雪地中央。他似乎感觉不到冷,眼珠的光彩虽炙热却不似发自他本心的。仰天一声长啸后,灭世的脑袋耷拉下来,看上去像是睡着了——睁大了眼睛睡的。
这时,从两边闯入十多名汉子。他们个个手执长鞭对着灭世往死里抽打。就这样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
然而,灭世的背上却连一块印痕也没有!
他也从没有表现出任何痛感和不舒适的样子。
这一点连绝尘都感到新鲜。
突然,灭世抬头,张开双臂在鞭雨中大叫一声:“伟大的神,请告诉我您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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