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然曾与我说过,少爷除了与我亲近,没有哪位异性能靠近他半米以内。
我冒着生命危险救活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在我面前护着其他女人,而这女人还是他的前任。
我自嘲自己是天底下最蠢的傻子。
记得上大学时,我二十岁生日那天,我爸破天荒来学校门口接我,同他吃完晚饭,他带我去哈根达斯,给我点了满桌的冰淇淋。我既喜悦又恐慌,我爸难得与我亲近,他只要给我星点般父爱的温存,我便觉得全世界璀璨光明。后来,他将我带到一位年过半百的中年男人面前,留下我一人后,他匆匆离开。我与那位男人所在之地极为尴尬——酒店,我害怕得瑟瑟发抖,他扑过来时我因惊慌失手,手上的花瓶狠狠砸向那男人的头,他晕了过去。那一夜,我在派出所被盘问之时,我爸没有出现,我一个人无助、绝望,但我清醒的意识到,这世上的爱是最奢侈的东西,要想得到零星点点的爱,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来交换。
这一次我真心所托,把自己的命捧在他面前,而换来的竟是刺痛眼的情景。
我咬了咬唇,抬起脸,声音竟有些沙哑:“少爷,你放开她。”
他眉头轻轻皱着,将抹茶扶起来后,让她坐在房间里的沙发上。
他缓缓走到我的面前,那双深邃的眸子凝视我半晌,随之道:“苏,有件事可能会让你不开心,抹茶可能会呆在我身边一段时间。”
什么?既然知道我会不开心,他妈的还故意刺激我是吧?
我声音很冷:“你如果让她留下,我就离开。”
他沉下脸,嘴唇紧紧的抿着,低沉的声音字字诛心:“苏,我并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的眼睛雾气蒙蒙,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不声不响的转身,背对着我。
呵,这是什么意思?
我如跌入冰窖,觉得很冷很疼,闭上眼瑟瑟发抖的转身,离开房间。
“苏……”少爷在我身后欲言又止,我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迅速逃离。
我很快走出家门,腿脚十分疲软,心口的疼痛一阵阵袭来。
在家门口,遇见师父,他惊问:“少爷今早醒过来了,你不去见他,跑出来做什么?”
“师父,他要把抹茶留下。”我声音哽咽。
师父眉头轻轻一皱,并不意外:“我知道。”
这个回答让我微怔:“师父,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深深叹了口气,沉默着。
我满腔愤怒:“你和少爷之前跟我说要离抹茶远一点,但你们现在偏偏又把抹茶放在身边,耍我啊?”
他轻轻敲了一下我脑袋:“说什么胡话!”
我瞪了他一眼:“你和少爷有什么都不跟我说,事事都瞒我,把我当局外人一样。师父,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可以任你们耍?”
“是你想多了。”
我冷哼一声:“年考之前,你教我那招不是耍我吗?你明知道我会误伤别人,害得人家修炼几百年的灵力尽失,还差点要了别人的命。敢说在教我之前,师父没想到后果吗?”
我一直装聋作哑不揭穿,只是为了大家相安无事继续相处,现在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出口发泄,不然我真的会疯。
师父眉毛一耸,那双蓝色的眸子猝然不满:“既为人师,我只关心怎么挖掘你所有的潜能。”
“但是师父的做法,伤害到了别人,也伤害到了我。”
师父冷笑:“如果你接受不了我的方式,那以后大可不必我教。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想做我的徒弟却没有你这般幸运。我是看在少爷的面子上,平日对你温和相待,简苏,你今天把话说得难听,我可不是很高兴。如果你觉得我的做法伤害你,那你大可离开。”
我脑子“嗡”的一声,有些发蒙。此时师父面无表情,我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清醒许多,心中一阵苦笑,恨不得逃离所有的一切。
出来得太仓促,更深露重,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原本为了取悦少爷的浅蓝色长裙,裙角被枝条划破,还粘上斑驳的淤泥。现在我的狼狈至极,心里有一个洞,填不满而且还隐隐发痛。
我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身体太虚,使不上灵力。借着微弱的月光,面前的丛林熟悉又陌生,记得上次跟师父去G市是走的这个方向,但这次花的时间是上次的好几倍。
我听到潺潺溪流的声音,便朝着有水的方向走去,我渴了,还饿得要死。
拨开层层丛林,见到一片湖泊,我一时呆在原地。
我看见一个光着上半身的男人在湖里洗澡!
又饿又渴的我,在犹豫要不要到湖边喝口水。
我一个女人,冒然出去,应该会吓到他吧?噢,不对,万一他是坏人,把我……
我一屁股坐在原地,经过一番思索,决定躲起来,等那洗澡的男人走了再说。
我很累,背靠一棵大树,迷迷糊糊中,不知觉睡着了。
睁开眼时,已经天亮了。我口干得不行,有气无力的撑着大树,站了起来。
我刚想朝湖泊走去,又马上顿住脚步,昨晚那个男人还在洗澡。
我去,洗了那么久,不会洗脱皮吗?
我等了他一夜,已经不耐烦了,而且这大白天的,他能拿我怎么样。我折了一根树枝,拿着防身,还捡了一片叶子,走了出去。
这湖清澈见底,能清楚看见鱼儿在水中欢乐的游来游去,水草随波漂荡,阳光下波光粼粼,让人心旷神怡。
我把叶子卷成锥形状,舀了水,喝了几口,眼睛尽量避开湖里洗澡的男人。
昨天醒来,我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头昏眼花的,因失血过多,身体虚的要死,呼吸都是带喘的,看了一下四周,先找些东西吃吧,或许有一些可以吃的野果,再走一天,出了这个林子,应该能看到去往G市的公路,如若遇到好心人带我一程,今天傍晚会到达G市。
但印象中,去往G市是没有这个湖泊的,我是不是走错路了?
“嘿,姑娘。”湖中的男人叫我。
我不搭理,也未曾抬头看他一眼,握着树枝的手紧了紧,起身准备离开。
“你折了树妖的树枝,今天怕是走不掉了,可惜啊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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