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又颜主动来退婚的时候,聂归辰有意避开。
这是他能给的最后的体面。
他回到聂家的时候,就听下人谈论,梁又颜当场哭成了泪人,真是可怜。
聂归辰扯了扯嘴角,看来梁又颜给自己编了个感天动地的理由。
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在意结果。
进了客厅,明晃晃的灯光将偌大的空间衬得更加空旷。
母亲梅逸心挺直了背脊坐在沙发上,嘴唇有点发青,脸色也不好看。
聂归辰意料之中的神色。
“回来啦,吃晚饭了吗?”梅逸心目带关切,温声询问道。
聂归辰将手里的山药糕放到茶几上,冷峻道:“不用再装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的乖儿子聂归时。我已经不是年少时候那副蠢样子,被你骗到跟前,受你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梅逸心脸上的温度霎时冻结,恢复了对待其他人会有的冷冰冰的高贵。
“跟你说过多少遍,又颜是我选定的儿媳妇儿。不管对她有多不满,我绝不允许两家的婚约毁于一旦!”
聂归辰坐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叠着腿,漠然道:“婚是她退的,不是我。”
“又颜对你的心,两家谁不清楚?如果背后没有你的操控,她会主动退婚!”
“您这么会猜,怎么没想过,是她做了亏心事?”其实在梅女士面前,沉默就算一种胜利。但话就在喉咙口,它自己冒出来的。
“聂归辰,你是我生下来的,什么样的德行我会不清楚?你的父亲因你而死,后来又阻止你哥哥吃救命的特效药!什么手段是你使不出来的!”
聂归辰面色绷紧,掌心将沙发扶手握得死紧。
过了好几秒,他的呼吸频率才恢复正常。明明处在宽阔得能跑马的空间,却比在部队做极限训练还要觉得窒息。
他不想继续呆在这儿,任梅女士一句句话语如同鞭子一样抽打在自己身上。于是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梅逸心面部表情微微狰狞,激动道:“因为你,我至亲的人一个躺在坟墓里,另一个躺在医院里。欠我的,就该用你整个人生来还!”
她说着,将桌上包装精美的山药糕“嘭”一声扔进垃圾桶。
聂归辰习以为常,继续往前走,脚步毫不迟疑。
开车出了聂宅,他从前挡风玻璃看见一轮上弦月孤清地挂在天上。
月亮每个月只圆满一次,永远都是残缺的时候更多。
聂归辰开车到一号公馆的时候,高廷和几人已经到了。
进了门,就听见打麻将碰牌的声音。
顾腾哀叹的声音尤为清晰:“都叫你不要拉这小子来,他和二哥都是两百的智商,记牌算牌简直是小菜一碟。”
说完就招呼聂归辰:“二哥换你来,杀杀苏墨晨这小子的锐气!”
聂归辰手里夹着烟摆了下,“你们玩儿吧。”
见他脸上一点笑模样也没有,顾腾有点发怵,不敢再劝。
高廷和瞟过来看了一眼,对其他人说:“老虎不来,猴子得逞就得逞吧。好歹被墨晨叫声哥。”
说罢叫侍应生来收摊。
苏墨晨和顾腾去了洗手间,高廷和坐到聂归辰旁边:“梁又颜解除了婚约,你该高兴啊!”
聂归辰手捏了下鼻梁,“唔,回了一趟聂宅。”
自从聂老爷子隐居到了清寂庙宇中修行,聂宅就只剩梅女士和大房一家人。
那几位都和他感情冷淡,所以聂宅对他来说,不像是家,更像点卯的地方。
高廷和略知道一点他和家里的恩怨,了然地点头。
默了两秒,高廷和终于问出挠得心痒痒的疑惑:“曾经你还在部队的时候,有次打电话问我,怎么样哄女孩子高兴。那个人就是我们在凯瑟遇见的小记者?”
“不是!”聂归辰想也没想就否认。主要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太丢脸了……
“那这个,你是怎么打算的?”高廷和深深看着他,不是前段时间还说,他的选择从始至终都唯一吗?
聂归辰撇开头,“你一个单身狗问这种问题,不就像太监吃春药吗?”
高廷和不满地瞪眼。
妈的,这就是智商两百的人酝酿出的比喻吗?
------题外话------
妈呀,医生给打的针当时没感觉,过后疼得怀疑人生。最可怕的是还有两针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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