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了,抬眼只见阴沉沉一片,林美玉在时空球中用天气预测器查了一下,再过两天就得下雪了。山溪村每年冬天,只要一下雪,没有大半个月是不会消融的。下雪之前,很多事情得做好了!
下午,大伯大伯母如约而至,一行人衣衫单薄、瑟瑟发抖地来到林美玉梦中见过的埋石之地。
冬日里邻居们都窝在家里,整个田野连一只小猫小狗都不见。
过去,在爷爷年轻的时候,人们生活富足,冬日里还会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烤火喝茶聊天。如今,战乱纷纷,鱼跃城简直朝不保夕,国家赋税成倍增加,家家户户基本都是入不敷出,人们既无闲钱买茶叶点心,也无闲心聊天。爹整日里读书习武,也是惦念着战火纷飞、百姓民不聊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为国家做些什么!
多数青壮年劳力都从军入伍了,像爹和大伯这样还在家的男子,都是上一辈从他们生下来开始便陆续捐了免战银的。鱼跃国有条法例,为了保障国家有足够的青壮年劳动力,凡是男性,只要家中愿意向国家捐免战银,每人每年捐一两,捐到十五岁,便可以免除兵役。
爷爷当时也算拿得出的,便给每个孩子捐了免战银。
大伯和三叔倒是庆幸不用服兵役,大伯成家早,四个娃娃都需要他照顾,三叔当然怕死。爹却动了好几回要去当兵的念头,奈何成家前爷爷挡着,成家后唯一的孩子总是多病多灾,也就耽搁了。
林美玉看着冷冷清清的田野,想着这些时空球中看过的前程往事,不禁有些呆呆的。
恍惚中听见大伯喊她:“美玉啊,是这里吗?”
像连着喊了几遍,林美玉才反应过来,赶紧吐了吐舌头,调皮地眨眨眼,说:“大伯,是的,是的,就是这里。那么,请大伯和爹开挖吧!”
林美玉看着大伯仿佛下了很大决心般地下了第一锹,爹也帮着挖了起来。娘和大伯母四手交握,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有期盼,有担心,也有激动。
林美玉定定地看着他们,小脸冻得通红,神情却非常自信。当然自信了,下面的宝贝都是自己昨晚刚刚埋下去的。
昨晚稍微用了点功夫,又加上夜黑风高,林美玉自己也搞不清埋了多深。
只见爹和大伯父你一锹我一锹的足足挖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娘和大伯母神色都有些焦急,爹他们却只能继续挖。
林美玉瞅着也开始腹诽:额,都怪自己为了省力气,玩弄旁门左道,这也不知道埋了多深。眼看得天都要黑了,娘和大伯母冻得脸红手肿的,自己可真是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正拼命责怪着自己,只听得大伯一声压抑的惊呼:“大弟,大弟,别动,看见了,看见了。”
林美玉定睛一看,我的乖乖,都快有一人深的坑了。爹顺着大伯的目光看下去,发现目标之后,扔了铁锹,咕咚一声跳进坑里,小心翼翼地伸手捡起一个破布包裹。激动地在坑里喊:“美玉,大哥,大嫂,孩他娘,捡到了,捡到了。”
爹一边兴奋地喊着,一边施展功力,几步飞了上来。
看爹的身手,小时候跟的那个武术师傅还算可以,没有光收钱不办事,林美玉心中想着,脸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虽然都还没打开破布。但是,如美玉梦中所见,真的有这样一个小小的包裹,而且,捧在手中能感觉到是石头,大家都觉得做梦般不可思议。
看着众人脸上的欣喜,林美玉高兴得不要不要的。想她X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爹娘过上好日子!如今,迈出了第一步!
见大家望着爹手中的破布,都一脸崇拜神圣,林美玉摇了摇头,笑着说:“爹,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打开吧!”
“是是是,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孩他爹,打开吧!”娘随声附和。
大伯大伯母爹娘头靠着头,极其虔诚地一层层剥开破布,像剥开一颗晶莹剔透的荔枝般,这里头的东西可比荔枝珍贵多了。
林美玉心中想着,耳边传来了爹娘大伯大伯母隐忍的惊呼声。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挖出来的翡翠却在夜色中如夜明珠般发光发亮。
林美玉挑的翡翠,为了配合爷爷的身份,并不是特别出挑。只有三颗是绿色的,其中一颗比较纯粹,翠绿色一等翡翠,浓淡相宜,艳润亮丽,其它两颗略逊一筹。其余几颗颜色不一,有红色、紫色、黄色的,但都还算能卖点钱的。
此时听见大家的惊呼声,林美玉也十分激动。来这里后,终于可以为爹娘半点实事了,真是开心得想大声告诉全世界!
爹捧着石头小心翼翼地拿给林美玉看,她一阵惊呼,故作天真地拉高嗓门问:“爹,这些是什么啊?我从来没见过。这些石头是钱吗?”
爹笑得合不拢嘴,激动地告诉她:“美玉啊,别说你没见过,爹都没见过。你爷爷整天忙忙碌碌,对我们的要求只是要读书就努力读书,要种地就努力种地,从不会给我们看买来什么,也不会告诉我们卖了多少钱。估计,只有你小叔偷偷看过甚至偷过,我和你大伯是没见过的你爷爷有这个东西的。我只在书上见过,这东西应该是玉。”
爹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大伯开怀大笑说道:“你爹啊,从小只知道习武练拳,其余万事不管不顾,你以前也和你爹一样,一个模子脱的壳。现在你可比你爹出息多了。”
大伯母一拍大腿,笑着爽朗地说:“你们这都是高兴坏了,站在这冷风中都不动,还不赶紧回家去。你们不怕冻,把美玉冻着了怎么得了!孩子都在这里吹了半天冷风了。美玉啊,咱们赶紧回去,可别把你冻坏了。”
说完,大家都随声附和,赶紧地往回走。
说真的,如果不是穿了隐形发热内衣,林美玉觉得这小半天功夫,自己真会被冻死。再看看爹娘他们,破旧棉袄已经分不清面子里子,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大伯和爹的棉鞋都开了口,仿佛会说话的嘴巴一般。
林美玉看着,更加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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