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可能》2.往事

    莫言原名叫谢莫言，他在美国长大，爸爸是中国人，叫谢澜；妈妈是美国人，是个孤儿，叫Angel Park，每次问起他们相恋的故事，他们总是神秘地相视一笑，不吐露半个字。受到中西两种血统的影响，莫言从小既聪明又漂亮，既温柔又有主见，走到哪里都受欢迎，抽屉里总会收到各式各样的情书。
    他跟着妈妈在美国生活，爸爸在中国做生意，家里生活很丰裕。爸爸每个月回美国的家里住3天，看看莫言的生活和学习，顺便再和莫言妈妈温存一番……
    那真是无比幸福的日子啊……想到这里，莫言动了动僵硬的脖子和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回忆着……
    后来，一切都没有了……爸爸的噩耗传来的那天，妈妈跌跌撞撞地跑出房子，被马路上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带走了生命。警察通过她衣袋里的钱包联系到了莫言。那时，他仿佛失去了语言能力，一个字也说不出，他呆坐在警局的沙发里，双眼闭着，泪水一股一股地从长而弯的睫毛中溢出，眼前仿佛有人影不停地晃动，耳边似乎有数不清的话语。不想睁开眼，眼前的爸爸妈妈是那么的慈祥，他们笑着看着莫言，与背后金色的阳光化为一体，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爸爸的公司破产了，从原来公司的高楼上跳下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妈妈也随爸爸而去了。面对这一连串的打击，莫言不明白，但又不知道自己不明白什么……
    在浑浑噩噩中不知过了多久，莫言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他默默地从律师手中接过了父母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产，打算去中国寻找爸爸领养的一个孩子。爸爸要自己叫他莫行哥哥，莫言依稀记得在自己10岁那年，爸爸去孤儿院把当时14岁的莫行哥哥带回了他在中国的家，爸爸一直是这么善良……莫言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心痛，也许这个未曾谋面的人能给自己一些安慰吧……
    说实话，不是没有一丝忐忑的，他对哥哥的了解仅限于爸爸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也只看过莫行哥哥9岁时在孤儿院拍的照片，那是一个面无表情的，但长得清秀的孩子，现在16岁的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呢？既好奇又紧张，依稀感觉，他应该是个颇为严肃的人，现在爸爸没了，他会对自己怎么样呢……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自嘲的弧度，要是当时没有那么幼稚，没有来中国，要是没有见到他，没有……现在的生活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把头缓缓地偏到胳膊的另一边，继续沉浸在回忆里……
    哥哥的温柔，是出乎莫言预料的，温柔的声音，温柔的眼神，温柔的举止，让莫言不时地想起爸爸。过了几天，哥哥把以前的大房子卖掉，在一个美丽但偏僻的地方租了一个40平米的小房间，又抽出一部分钱还了爸爸欠下的一部分债，这让莫言非常生气——既然可以这么轻松的还钱，爸爸为什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这条路呢！可是哥哥说，父亲是为了男人的尊严，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莫言还是不明白，尊严，尊严难道就比自己和妈妈还重要吗？！可是，莫言还是原谅了爸爸——也许大人有些事真的是小孩弄不懂的吧。
    很快，哥哥为莫言安排进了当地的一所初中。此时的莫言经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沉默，他情愿坐在那儿什么也不做，也不愿跟同学交流什么——“我是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他经常这么想着，想着，就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去了。叶子就在这个时候，走进了他的生活，并成为他一生的知己。起因很简单，除了英语以外，莫言的其他功课都跟不上中国的进度，所以叶子这个尖子生就自然而然地担任起他的课外老师了。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铁杆朋友。
    15岁的时候，莫言已经基本恢复了在美国时的开朗，这时的他再次成了学校里的知名人物，书桌上经常有制作精良的情书出现，家中的邮箱里经常会有包装考究的巧克力出现，只是他常常会呆坐在窗边，看着空中的白云，一点一点的散开，仿佛胸中积郁的一些东西也随之消散。
    只是，这时，他又被另一个问题困扰了。这能算是爱情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看不见那个人就会格外想念，看见了之后又想永远不要分离；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扯自己的感情；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让自己被那个人留意……莫行，也许，我爱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