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双生蝶》1.楔子 结束与开始

    夜斐是一个很神经质的人。
    周围的同学都这样评价她。
    每到此刻，夜斐就只会茫然的看着她们。
    众人到此时都只是无奈的叹气，然后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唉，她又开始走神了。
    其实夜斐原本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一件事情而变成这样的。
    一件……她早已遗忘，也不想记起的事情变成这样的。
    夜斐按照平常二点一线的生活往返于学校和家中。
    刚回到家就迫不及待的开启了电脑，熟练的调出在线动漫观看的页面，在搜索里打上了《全职猎人》，然后敲击回车。
    长舒一口气，她慢悠悠的端起奶茶，点击播放。
    屏幕却猛的一黑，便再无回音。
    夜斐立即走出了门，旁边的电梯正常的运行，说明根本没有停电。
    那难道，是自家保险丝烧了？
    她小心的踮起了脚，为难的蹙起了眉。
    ——她不会换保险丝，虽然看过她父亲换。
    但某人果然是神经质，她可以为了继续看动漫而选择自己去换。
    而且——还忘了关电闸。
    自然而然的，她陷入了昏迷。
    在昏迷之前，她低声询问自己：应该不会死吧……大概？
    她确信自己刚刚的确是触电昏迷了。
    但这也太扯了吧？！这里到底是哪……？
    目力所及之处全部都是银白的。或者说，泛着银色光芒的灰色地方。
    她在这里只看得见她自己的身体，人啊神啊鬼啊一个都没有……
    她想，她今天的运气真是诡异。
    “这里是……？”试着出声询问，周围立即就布满了声音的回应。
    “天呐——！”她惨叫一声，蹲在地上抱起头来。
    于是她的回声震得她耳膜发麻。
    她在原地踱来踱去，不安的搓着双手。
    夜斐眨了眨眼，然后开始奇怪。
    她认清了一个事实——自己说不定永远都离开不了这个地方，直到疯狂，或者自我意识灭亡。
    但自己没有任何将要和亲人分别的难受。
    有的，不过是对未来的失望。
    ……说不定，她真的是天生无情呢。
    还是说，神经质已经深深的侵入了她的心底？
    这就不得而知了。
    她在心底默默的数着,没有饥饿和干渴的感觉,所以只能靠自己计算时间了。
    后来因为数值太多，她没有数了……
    一个月。
    她想了想以后，趴在原地看着头顶上的银光。
    说不定是个很好的世界……没有作业，没有老师和家长的唠叨。
    两个月。
    她回想了一遍自己长这么大所有看过的漫画，一边赞叹人物的精神一边说自己原来还记住啊。
    三个月。
    她开始YY动漫众人。然后就走神。
    四个月。
    她在虚空中用手指描绘着一个个文字，顺便抱怨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笔纸。
    五个月。
    她开始回想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
    六个月。
    她说自己忘了自己的名字。
    七个月。
    她说，她叫夜斐，后来想了想，似乎听到了什么，说自己叫夜斐挽嫇。
    八个月……
    九个月……
    十个月……
    然后她眼里的光芒渐渐湮灭。
    然后她说说不定自己已经被遗忘。
    然后她想她的记忆开始错乱。
    然后她遗忘了自己真实的姓名。
    然后她以为自己的名字是夜斐挽嫇，一直都是。
    然后她认为自己是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这个地方。
    最后，她看到了一只在虚空中慢慢飞舞的蝴蝶。
    于是她歪头，用很久都没说而导致生涩的语言，奇怪的发问：“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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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小嗖风风的吹着……
    一个人影在朔月上一闪而过，长长的头发掠过，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像一只蝴蝶，生命殆尽的蝴蝶，软弱又坚强的生物。
    “笃笃……笃笃……”
    这……这也太过招摇了吧？竟然肆意的走在别人家的房顶上。
    对，是走。
    而且是故意用力踏着房屋上的瓦砾走着的。
    一晃，已不见。
    “不……不要杀我啊，求求你……我所有财产全部给你！”看见一男人跪着，痛哭流涕。
    娩嫇挑了挑眉，看着男人。
    哼，男儿膝下有黄金，为了命么？你的命，不值钱。干脆，玩玩好了，可是……主人会骂我的……怎么办呢？那么，玩快一点好了。
    瞳孔瞬间变成一条线，发出丝丝寒光，嘴角上扬，邪媚的笑容。
    “好可惜啊，我不是强盗，对钱财没什么兴趣哦～我好想杀人啊……”舔舔已经血红的指尖，一副享受的模样。
    “是要你的命，还是她的命？她可是有‘两条命’啊～嗯？”瞬间抓出一位已有身孕的妇女，仍在脚边，长长的指甲对准这位妇女的喉咙。另手持一短剑，对准这男人的脑门。
    这位妇女狠狠的盯着她，微弱的喘息着说“不，不能杀我的孩子。”
    “好眼神啊。”她又舔了舔嘴唇，“快说啊，我可没什么耐心哦～不然，你们要一起死？”
    “……您……请杀了她吧，只要放我一条生路就好。”
    呵，她冷冷的笑。
    原来，这既是人类的无知、愚蠢、自私、贪婪、懦弱……？
    好恶心。
    “好好好，看你这么爽快，我就让她少点痛苦好了。”说着手伸向女人的心脏部位。
    “你好……狠毒……我做鬼，也……不放过你……”这女人至死都是用着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她滴血不留的掏出了女人的心脏，然后，捏碎。“真是脆弱的生物啊。”
    “恨我么？”
    “不不不……”恶心，男人那张猥琐的脸孔。
    “我杀了你们全家上下外加仆人，狗都没有放过，你会不恨我？”冰一般的眼眸，邪媚的笑容。
    “放，放过我吧……”
    “唰——”
    男人的头颅就掉了下来。
    “竟然敢不回答我的问题。以为我会守信用啊？呵，真是可笑。留你后路不是自找麻烦么。”她碎碎念道，“真是脏了我的……剑……”
    “哟～娩嫇，你回来拉～”
    “是，主人。”
    “玩的开心么？”
    “请不要取笑娩嫇了。”
    “你去洗洗吧，血腥味太重了。看来你今天杀了挺多的呢！多少个啊？”
    “没数。”
    “呵呵，还真是像你的作风呢！两个小时就杀光了秋仁山庄上下747人啊。”
    “嗯。”
    “你一定玩的庄主玩的很尽兴吧，晚回来了半分钟哦。”
    “我知错了，下次一定不会那么久的。”
    “呵呵，娩嫇你真可爱～快去洗吧～”
    “是。”
    出浴后的娩嫇，身上的血渍已经洗去。
    瀑布般的黑色长发，深蓝色的眼眸，犹如夜晚的大海一样，深的寂静。
    “娩嫇。”
    “在，主人。”
    “我都说了，别叫我主人主人的。”
    “这是家族规定。”
    “什么狗屁规定，搞得人家好像没有名字一样。”
    “主人请息怒。”
    “不要和我冷冷的对话。娩嫇，我爱你。”
    “主人，不要说笑了，娩嫇不能有感情，这是家族……”
    “家族家族，为什么你要是那个家族的呢？我不想让你再当杀手了！我们……你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
    “娩嫇没有权利叫你的名字……”她垂下眼帘，面无表情，像一个被人束缚着的木偶。
    不能有感情，这样，还算人类么？
    “娩嫇，我爱你。”
    “我不爱你，主人。”
    主人一把搂住娩嫇，抱着她。娩嫇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体的温暖。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耳边的充满磁性的声音，我爱你像魔咒一般萦绕着娩嫇。
    滚烫的液体，是什么？娩嫇看着，原来是，主人的泪啊。
    娩嫇正想说什么，一个软软的唇压住了她的唇。
    这个，就是吻吗？为什么心有种被挤压的感觉？
    “娩嫇，我好爱你，好爱好爱你，第一眼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娩嫇现在觉得，人类的语言是多么的无力。
    她推开了她的主人，依旧是面无表情，把心情隐藏的很好。
    “对不起，主人。”
    主人拿起桌上的匕首，微笑着，对着娩嫇。
    娩嫇完全不动，毫不躲闪。
    血，喷射出来。
    原来，我还有血……啊。
    挽嫇抬头看着天花板。
    她的主人，也自尽了。
    主人抱着娩嫇，笑着说，“娩嫇，你知道吗？我真的好爱你。”
    “嗯，我知道。”
    可是我不爱你。不能爱。不敢爱。不曾去爱。
    娩嫇缓缓闭上眼，此刻她知道，原来自己的泪，是冰的。
    爱一个人，爱到想到独自拥有，爱到杀了对方……吗？
    娩嫇，已死。
    也许她从来没有活过，像一个被人牵制的——木偶。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