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恭弥喜欢界限分明的东西,完美定义的规则,疏离得体的礼仪,泾渭分明的好恶,而雾和彭格列凤梨脑袋的雾守均不属此列。
所以云雀对名为六道骸的凤梨的厌恶不是没有道理的。
并盛天台是云雀恭弥一个人的领土,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似乎时常会有不速之客光顾。
时不时的便能看见一只蓝毛凤梨坐在天台的栏杆上飘飘摇摇,从罐头瓶子里偷溜出来的精神体淡薄的近乎透明,有时看见云雀会微微的勾起嘴角,但更多时候只是安静的沉默着,并不打扰云雀的午觉。
起初云雀总会亮出双拐,然后是逐渐减少涉足天台,在然后是在天台的另一侧长久的发呆,最后已经习以为常的可以在他面前合上眼略作浅眠。
有时毫无预兆的从梦中醒来,恍惚之间仿佛感觉异色的眼睛有些自己看的不甚分明的感情,但下一秒钟这种模糊的感觉又倏忽不见,风毫无滞碍的穿过他的身体,扬起云雀白色衬衫的衣摆,带起转瞬即逝的淡薄的樱花味道,含着莫名的细微凉意,渗入云雀的皮肤。这时候云雀通常会选择离开,而他则会继续在栏杆上摇晃着仰望天空,他们背对着彼此,有什么东西在缓慢拉长的距离里弥散开来。
云雀有时也会为这种勉强可以被称作是“相安无事”的状态感到些许迷惑,后来得出的结论是六道骸当然是一定要咬杀掉的,但是那是把他从凤梨罐头里弄出来之后的事情,这种连话也说不了一句的半死不活的精神体状态,根本没有咬杀的必要。
不是不咬杀,只是这样半死不活的六道骸他不屑于咬杀罢了。
只是这样。
没错,只是这样。
然后这样想着,继续这样无所事事的“相安无事”下去。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六道骸几乎在任何云雀呆在天台的时间出现,云雀不知道这是他新发明的锻炼精神力的方法还是他在罐头里呆的太久纯属无聊于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然后成年累月的晒太阳。
前者也罢后者也好,为什么偏偏选中并盛天台。
然后继续无耻无聊无所事事莫名其妙的“相安无事”,云雀偶尔会烦躁,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果然是无聊的莫名其妙。
云雀靠在栏杆上漫不经心的翻着手里的漫画,巡视校园的时候发现的,不知是谁掉在樱花树下。
画风很清淡,细碎的线条勾勒出初夏的阳光,雨后的嫩草,少年的发梢,女孩的唇角,那些线条脆弱纤细而琐碎,仿佛最轻微的呼吸便会全部飞散开来,弥散指间,消失不见。
故事很简单,白色裙裾的少女,和服的少年,初夏的阳光透过神社周围树林的枝杈稀疏的坠下,再平凡不过的相遇场景。
每当少女到来时少年总会在出现在森林,少女自顾自的讲述着生活里的喜怒乐哀,少年很安静,只是微笑的倾听,他们肩并着肩,直到太阳斜倾,通透的金红色阳光勾勒出少年不甚清晰的侧脸。
平平淡淡的一天一天,直到夏日祭的星空之下,漫天灿烂的烟花和女孩子一次一次练习的羞涩表白,提起浴衣奔跑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消散的少年的身影,那是愿望得以实现的,与凡世失去牵绊的地缚灵。
莫名其妙。
琐碎,杂乱,迷茫,温暖,暧昧,纷繁。
云雀不自觉的抬起头,闭上略显酸涩的眼然后又慢慢睁开。
某个一直觉得碍眼的身影还在那里晃来晃去,看不见的什么在他身后抖落了漫天满地。
他飘摇不定。
他从不出声。
他习惯了以背影示人。
然后忽然一失神手一松书就掉在地上,薄薄的纸被风吹的哗啦啦的翻卷起来,俯下身指尖在触到纸页的万分之一秒之前,仓皇逃离。
他发现他们如此如此如此的相似。
几乎是被什么包围的压缩的,如同在以色彩斑斓的世界为背景的画布上氤氲弥散开的模糊的颜色。
或许可以被称作是铺天盖地的落寞。
但是,那又如何?
他和他,并不是白痴的少女漫画里的角色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