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没有遇见你
清晨。
如透明的蝉翼般的薄雾轻轻地覆盖在这仍酣睡的城市上。
点点路灯的光芒洒在湿漉漉的那路上,投影在积了水的小小的坑洼里,反射出柔和温暖的光。偶尔一辆“的士”飞驰而过,飞溅起的细小水花也在这白的雾色,暗的夜色,柔亮的晕黄灯光里恍若细蝶般蹁跹着落下。
若蝉丝般纤细的雨丝,飘摇旋转,跳着欢快的华尔兹由灰暗浑浊的夜空,落在这似水般温柔的世界。
如雾的清晨。
安静地恍若天堂的城市。
酣睡的人们。
雨一丝一线安静地飘洒。
飘洒进酣睡地人们的梦中,夹杂着丝丝清凉。
豪华的别墅小区。
碧波微漾的人工湖畔。
白色的三层洋楼。
纤细的灰尘在天花板上飘荡,床上铺着粉红色棉织床单,蕾丝边松松的垂在深褐色的木地板上。圣园最喜欢光着脚丫子在上面“啪嗒”“啪嗒”踩出节拍。
纯色居家棉布裙子,坐在地板上背倚着镶着布垫的床侧,手旁是一杯还冒着氤氲热气的红茶。有点小资,却闲散轻松。更让圣园心情愉悦的是手上这封信,半生不熟的汉语语法,幼稚却透着认真的一笔一划,让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一抹阳光染上她的唇角。
NUNA:
NUNA最近心情好吗?上封的来信NUNA说要转学了吗?是因为现在的大学不好吗?哎哟,我不会表达了……
只要NUNA喜欢就好,地址也要变吗?
我查电子词典很长时间才明白什么是“啦啦队”,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NUNA要去踢足球了,心里很惊讶。NUNA?足球?哦。。。。。。现在我知道了,NUNA只是去喊加油的。哈,我实在笨人。
哎哟,NUNA呀,汉语太难,我很努力,可是还是只有四级的水平,可是我的朋友都是六七级。啊,我现在的心情怎么说?用NUNA的话就是,啊,郁闷。
SHIN HWA都是好看的男人,你喜欢呀?但是我不喜欢他们,原因就是,哎哟,他们都比我好看呀,哈哈。
3月4日是我的生日,哪天我非常幸福。我的父母给我过生日,晚上我的朋友们给我开生日的晚会,重要的是还收到了NUNA的信和礼物——玉的蛇吗?中国的生肖,我原来是属蛇的吗?我戴在脖子上向朋友们炫耀。感谢NUNA。
呀!我要告诉NUNA一件事情,下个月的时候,我就从汉语速成班毕业,可以到中国上大学了!
NUNA,可以见你,和你玩,我很期待!具体日期不要告诉你,要有意思地出现在你面前,哈。
再见。
厚卿 敬上
这么说,书信来往了翌年多的这个韩国男生就要来中国了吗?圣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的确是个不错的消息呀。
唇角依然绽放着一朵阳光。
窗外。
早晨的阳光透过薄如轻纱的白雾洒进来。
新的一天了呢。
不紧不慢地换衣服,不紧不慢地洗漱,不紧不慢地吃饭,不紧不慢地看晨报,不紧不慢地走出家门。
她朝狗狗王国里最懒惰的那条现在仍旧打着呼噜,不肯送她出门的狗挥挥手,“战神,姐姐走了哦。”
战神勉强到撑开一只眼睛,肥硕的耳朵依旧耷拉在脑袋上,斜睨了一眼所谓的“姐姐”,喉咙里“咕咚”一声,似乎很不满地说,走吧,快点走吧,打扰我睡眠的家伙!
然后,这只总是在猫和鸟之间耍威风,见到别的小狗,哪怕是一只迷你型的蝴蝶犬都会吓得落荒而逃,如此没有“狗格”的拉布拉多继续流着哈喇子,会周公去了。
“真是对不起它的名字。”
推开乳白色齐腰的木门。
闭上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早晨新鲜的空气。
“宝贝!”
一声温馨的昵称柔柔地击中她的心!
犹如瓷片敲击金属发出的声音一般令她怦然心跳!
睁开眼睛——
转角。
与天空一般蓝色的山地车。
与云般柔软的粉色棉垫缠绕在横梁上。
恍惚中,
以为是蒲草与磐石,她的韧如丝和他的无转移,彼此纠缠,彼此拥抱,彼此亲吻,不离不弃。
车把上插着只手工做的五彩风车,系一条红丝带,风一吹,风车“忽忽”地转。
车上的少年。
左脚踏在地上,白色NIKE一尘不染,鞋带懒懒地松散着。
修长的腿,
旧旧的牛仔裤有细微的磨痕,裤脚盖住脚踝的地方,有刻意摸破的洞。
白色细纹路的衬衫,颀长的手臂握住车把,如唐瓷般细腻光滑的皮肤,恰若蓝田玉的眼眸,眼波轻轻流转,倾倒了一片春色。
高挺的鼻子,皇室贵族般的骄傲与刚毅。
底下弯成绝美弧度的绛色双唇,酝染出数不清的柔情。
雕塑般力与美的线条。栗色的头发清爽地随风弥散出栀子的香味。
“宝贝!”他又喊。
哎呀!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赶跑大脑瞬间的空白。这个男人,虽然每天早晨都会见到,可是他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每天给她带来心的悸动。
又不是女人,干吗长那么好看?!
她小声嘟囔着走过去,心里却着实地窃喜。
“司幕哥哥。。。。。。”
“宝贝,早上好。”
他微笑,薄薄的唇瓣好像是红色透明的钻石,折射出金色耀人的阳光。长长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微微用力,发怔的圣园已经坐在横梁上了!
“坐好喔,出发啦!”他他轻呼,然后山地车飞速的前进。风擦过他向后飞起的发梢,又从他耳边飞过。带着她和他的呼吸飞上高高的,远远的,叫不出,名字的地方,抵达不了的地方,叫远方。
她的头倚在他的胸前。温热的气息隔着白衬衫扰乱他的呼吸和思绪。她用力嗅着他身上弥散出的栀子香味,小狗一般敏感的神经“咻”地被触动,越理越乱的心愫萌芽着。她脱口而出——
“司慕哥哥,我喜欢你!”
啊!
她捂住失控的嘴巴。
上苍啊,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什么?对不起宝贝,我没有听清楚你刚才说的话哎。”
“啊……我是说……我是说……司慕哥哥,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
“哦?连宝贝都这么认为啊?”秦司慕呵呵地笑。
“我说的是真的!我从来不说谎话!”女孩子较起真来。
“那么,”他腾出一只手,为她把几丝飞乱的头发轻轻拢在她的耳后,“有多好看呢?”
圣园“忽闪”了一下眼睛,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司慕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男生。”
安静。安静。安静。
啊——哈哈哈哈
秦司慕突然爆发出的笑声让她惊慌不知所措,两朵红云“腾”地窜上脸颊。她,说错了么?
“哈哈哈哈,宝贝啊,可真的是一块活宝……哈哈”
秦司慕仍旧笑的很放肆,惹得圣园心里怪怪的,真是想找个地洞把头伸进去啊,至少有两团棉花也行啊——只要把耳朵堵上就听不到这虽然好听但绝不善良的笑声了。
可是,什么都没有。
欲哭无泪。
欲泪无声。
穿过一条铺着水泥地板砖的小巷子,前面出现了背着各式各样散发着书卷气息或时尚气息的包包的男生女生,终于快要到学校了。秦司慕的嘴角仍旧溢出忍不住的笑声,但是车速却大大减缓,笑声也收敛了许多。
“宝贝,”他仍笑,他的笑容里却徒然添了几分落寞。
“小学没有好好听过老师讲课么?老师没有告诉你形容男生不能用好看这两个字么?形容女生当然没问题拉,可是,我是男生哎。难道你要叫我司慕姐姐而不是司慕哥哥?”
她的脸仍旧扬着两朵高温红云,怔怔地说:“如果你不反对,我也可以叫司慕姐姐的啊。”
“你傻啊!”秦司慕翘起食指和中指,在女孩子的头顶弹了一个一点都不痛的脑瓜嘣。
她怔住。
眼前的这个男生绝对绝对地帅。
但是——
实在太完美,太精致,太让人想要拥有。
确实是好看啊。
“司慕哥哥,我——”
“不许再说下去了,否则——”秦司慕孩子气地嘟起两瓣薄唇,“我就毁容给你看。”
她马上做了个用拉链拉住嘴巴的动作,然后,左手食指横放,右手食指尖顶在左手食指的指腹上,表示自己为了拯救一个有堕落倾向的男青年,甘愿“禁声”。
云静静地从她和他头顶走过。
风轻飘飘地划过耳际。
高大的建筑物矗立在不远处,歌特式教堂的塔间耸入云端。
喧闹的人群。
几只白色的大鸟拍着翅膀“扑棱棱”地从地面腾到穹宇。
天,
水灵灵的蓝,蓝的让人心波荡漾。
“司慕哥哥,我有一点点害怕。”
“吓,怕什么?”他笑,柔情似四月和煦的微风,满满的灌注于这天地间。
“我……我怕新的同学不接受我。”
通往教室的楼梯上,圣园涨红着脸,手不停的绞着裙角。哎呀,女孩子特有的害羞的情绪流露了出来。
几秒的沉默。“我疯了”,他突然说。
她怔然抬头,愕然地瞪着秦司慕。他夸张的做出痛苦的表情,“啊,好痛啊,真的是好痛啊……”
“哪里?哪里痛嘛?”她急得直跺脚,想上前把司慕拉起来却被推开。
“啊,我疯了,要痛死了。”
他夸张的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捧住心口,另一只手撑地。过往的学生纷纷侧目。
“宝贝”,他呲呲牙,“你这么漂亮可爱,有时温柔有时活泼,调皮起来让人欲恨不能,捧着抱着背着都舍不得,”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如果连你都不自信,像我等鼠辈,不疯简直对不起战神。”
啊?
她终于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双手握成拳头不痛不痒地落在司慕身上。嗔声叫他,“讨厌死了,司慕哥哥!”
他一把捉住她雨点般的拳头,温暖干燥的大手将她因为过度紧张而汗涔涔的手完全覆盖。仰头看他,此时的他一如平日,只是眼中的波光比平日里更亮,更耀眼!恍如一万颗,一亿颗星星把所有的光芒汇聚在一起,似乎只要他的一个侧目,世间的万物便都失去了颜色!
银河的亮都黯然。
“宝贝,你永远都不需要担心你会孤单。因为,就算全世界人都放弃你,我都会紧紧把你抱在怀里,什么风雨什么曲折通通都忘掉,假如你哭了,我会无限期的自责,因为你的快乐,是我义无返顾想要珍惜的东西。”
他平静地说,一字一句都那么干净沉稳,如珠落玉盘,鼓瑟轻弹,却仿佛衍生了无穷的自信和力量。
“哥哥……”
秦司慕的嘴角弯成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完美弧度,“那么,就进去吧!”他轻松的把尚在感动中不能自拔的圣园甩进影视07班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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