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之声》2.时间*空色的证据

    *97年11月5日
    又写完了一个日记本呢。这已经是第几个了呢？我还记得吗？早就忘了吧！真可笑。有那么可笑吗？我真是奇怪啊。
    很久以前，我转学来到这个乡村。当爸爸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我只是点头说：“好的，爸爸。”爸爸没有接着说话。可能是上班要迟到了吧，赶紧出门要紧。倒是弟弟漠阳表现出一脸的不高兴。原因很简单，大都市都有意思啊。谁会愿意去乡野那个什么也没有的地方呢？
    可是弟弟的反对无效。爸爸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去的，我没有做家人的没有理由不去。纵然有千般不乐意，漠阳最后还是屈服了。
    今天早上，爸爸还是急匆匆连早饭也没有吃就出门了。
    弟弟漠阳坐在我旁边，他一口塞进一整个鸡蛋，鼓着腮帮子使劲嚼着。看到这一情景，我不由得笑了。我说：“又没有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漠阳一边嚼着鸡蛋，一边含糊不清的说：“知道了。姐姐也快点吃吧，不然我可要吃了。”
    “你成了！”我点了一下他的脑门，说，“自己的还没有吃完就要吃别人的吗？真是霸道啊。”嘴上这样说着，我却用筷子把盘子里的鸡蛋夹到他的碗里面。我知道，漠阳最喜欢的就是妈妈煎的荷包蛋了。他看了我一眼，鼓着腮帮子停止咀嚼，又看了一眼我刚刚夹到自己盘子里的荷包蛋，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用筷子把荷包蛋还给了我。
    “你不想吃了吗？”我看着重新回到盘子里的荷包蛋问漠阳。漠阳露出可爱的笑容，含糊不清的说：“当然想吃了！不过还是姐姐吃吧。姐姐说的对，我应该吃自己。”他傻傻的乐着。我的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温暖四溢着。等他嚼完了嘴巴里的鸡蛋，一把抓起身边的书包，又拿了一片面包，才说：“我出去了！”
    “小心一点。”妈妈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漠阳离开。
    “我也要走了。”
    我最后也没有吃这个荷包蛋，为此临走的时候，还被妈妈教训了一顿。
    “真是浪费粮食啊！这样可不行哦，知道了吗？漠凛？”
    “知道了。”应了一声，我走出了家门。
    路上我碰见加奈和可翎。
    “嗨！早啊！”加奈高兴的跑过来。
    可翎在她身后露出安静的笑容。也向我招招手。
    “你们也很早啊。一起住的吗？”
    “嗯。可翎的父母在城市里工作呢，我也是。所以我们住在一起。”加奈骄傲的说，“很厉害吧？”
    “嗯。”我点点头。这时可翎也走过来了。我们三个人并排走在一起。“一起住的感觉不错吧？没有家长在身边，虽然可以自由一点，可是也很辛苦吧。”
    “当然了！可翎可是什么也不干的。”加奈露出委屈的表情，说：“她总是支使着我去干。让我按照她的命令做事情。”
    “是这样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可翎。在我心里，她可一直是个可爱温柔的小女孩儿啊。
    可翎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解释说：“那是因为，加奈总是不知道该去干什么。如果让她一个人去干，家里一定会天翻地覆的。”
    “原来是这样啊。”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加奈。略带笑意的等待着她的辩解。
    想必可翎说的都是事实，加奈听了以后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抱怨的话了。只是往前跑了几步，忽然转过身冲我和可翎摆了一个鬼脸，就继续向前跑了。
    “加奈！”可翎在后面叫她。“等一下！”
    “别追了。你追不上她的。”我劝可翎放弃这个想法。因为加奈可是我们班跑步最快的女生哦。而可翎呢，啊，如果她这次体育考试可以及格的话就好了。
    我们来到校门口的时候，又碰见了藤叶、牧泽还有渃水。
    “怎么没有看见加奈那家伙啊？”牧泽看了看四周，开口问。他应该也知道加奈和可翎住在一起才这么说的吧。
    他和加奈的关系最好了——总是以欺负加奈为乐。
    “她现在应该已经到班里了。”可翎回答。语气不悦。
    她还在为刚才加奈抛下自己而生气吧？可翎啊…….
    大家似乎都听出了可翎语气中的不满，凭想象都能猜出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大家都一笑了之。只有牧泽握着可翎的手，大声地说：“她竟然敢抛下你一个人走？我一定会帮你教训那个臭丫头的！走！”
    可翎被牧泽握着手，一脸的不知所措。却无可奈何的被牵着走。
    又要爆发一场世界大战了……..已经第几次了？还算得过来吗？我们互相露出无奈的表情。然后一起走进校园。
    ……………………..
    他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加奈。可翎。牧泽。藤叶。渃水。.
    他们是我来到这个陌生的乡村，立即跟我做朋友的人。我很感激他们给了我不一样的温暖。他们并不是乡村的人，和我一样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而来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有那种乡村的人才会有的热情和朴实。真的，让我无法拒绝。那样强烈的友谊。
    来到这样的乡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后悔过。
    *97年11月6日
    一大早，漠阳就趴在我的身上吵个不停。具体说什么呢，我也没有听得太清楚。毕竟那个时候，我还躺在暖暖和和的被窝窝里，拼命的想要记住昨天晚上做的美梦………可是…….啊！漠阳那个家伙真是太吵了！
    我还可以再忍下去吗？嗯？
    我要让他一次就记住我这个做姐姐的威严！
    “哪，漠阳，你最好还是把你的猪蹄拿下去吧。不然我会啃了它！”我闭着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什么？姐姐说什么呢？我没有听清楚哦………” 他又是那种欠揍的油腔滑调。
    看来不给他一点教训是不行的了……
    “漠阳……..”我阴沉的声音想必能够给予他早已“麻木”的神经一丝刺激吧？是不是啊？可恶的漠阳！
    “不要那么邪恶嘛！”他竟然向我撒娇？哦天哪，我最受不了他那种天真可爱纯情的声音了！我会失败吗？
    “姐姐，你快点起来吧。”他突然停止至今为止的所有□□我的行为，安静的坐下来，声音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的时候竟有些悲伤的意味：“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啊？”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或许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说，我的脑袋也清楚了一些。“今天…….怎么了？”
    “原来你真的忘记了……..”他失望的说，“今天是梦绮的忌日。一周年。”
    梦…….绮吗？
    啊，原来是这样。
    今天是梦绮的忌日。一周年了。
    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真逊啊。
    “漠阳，”我睁开眼睛，轻轻地说，“谢谢你。”
    “没事。记得早点回来。”他站起来，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在被窝里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一年前，我们和梦绮。
    那个时候，她还活着。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可是我却知道她死亡的真正原因。
    她只告诉了我一个人。
    她说，我是她最信任的人。
    她不是自杀，而是被杀。
    被一个男人杀死了。我亲眼看见的。可是我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的相貌。只记得他那双在月光下泛着冰冷、杀气浓烈的眼睛。还有，他手中紧握的梦绮的头颅。梦绮的眼睛狰狞的看着我，好像在诉说着什么，想让我记下来。可惜我什么也没有记下来。我都忘了。梦绮的眼睛最后落到了我的手里。这是真的。那是我在案发现场旁边的一个垃圾桶里找到的。还有她的头。我没有拿走她的头。只用刀剜走了她的眼睛。如果问我为什么这样做？我想，我的回答也许很可笑。因为我想要永远记住梦绮最后留给我的信息。就是她的那双眼睛。
    回忆起这一切，对于我来说，不是痛苦，而是幸福。我，不会遗忘任何一个人的。
    梦绮。即使你已经死了，我也不会忘记你的。虽然，大家都不想提起你，但是大家一定会为你的死感到痛苦的。在今天。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便出门了。
    来到墓地的时候，还是上午。
    我呆立望着墓碑。
    梦绮的墓前…….只有我一个人。
    大家…….没有来呢。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来呢？
    大家和我一样都忘记了吗？
    是这样吗？可以这样解释吧。
    我像是得到了一样安慰，心情忽然平静下来。
    就我一个人也没有关系。只要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不是所有人都将你忘记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从墓地回到家的这段路程，我想了很多事情。
    首先，我想到就是杀害梦绮的凶手。他为什么没有杀了我呢？他不知道我是谁吗？真奇怪啊。
    还有，当初我为什么不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警察呢？
    *97年11月7日
    周日就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和家人们在一起享受上帝赐予的安宁。
    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可是我们家没有办法这样做。
    爸爸和妈妈都要加班。
    只有我和漠阳在家里看着无聊的电视。消磨时间。
    “姐姐，给我拿药过来。我该吃药了。”漠阳一边吃着薯片，一边吩咐我。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便去给他拿药了。
    漠阳有先天性心脏病。而我却没有。这一点一直令我感到很奇怪。
    不过我曾经问过医生，医生说这样的情况很少。我应该是很幸运的。我又问医生父亲的身体状况好吗？医生说不错。我没有接着往下问。
    这是一个谎话。
    但是他为什么要欺骗我，我却不得而知。我也不会在乎。我只在乎漠阳和他的身体。
    “姐姐？你没有找到吗？”漠阳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他是个急性子。
    “找到了。”我回应了他的话，便拿着药走出了房门。
    果不其然，漠阳接过了药，就开始说我：“姐姐真是的！这么这么慢呢？啊，我知道了，那是因为姐姐太笨了。”
    “漠阳……”我眯起眼睛，露出阴险的笑容，张开手臂准备攻击他。
    “我说了什么吗？”不愧是漠阳，我的弟弟，见状马上换了一副模样，憨憨的傻笑着。
    我白了他一眼，收起了招式。
    “给你。”我倒了杯水递给他。
    “谢谢了。”他接过水，一口气把药给吃了。
    “没事吧？”看着他咕咚咕咚的喝水，我问他。
    他喝完水，疑惑的看着我：“能有什么事？”
    “啊？没有啊。”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前面的大镜子，里面的自己有着一副傻傻的表情。太傻了。
    “姐姐好奇怪。”漠阳说了这么一句，动手拨了电视频道。
    “哪，漠阳，你会………离开我吗？”
    “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离开你啊！”说着，漠阳挨近我，他的嘴唇贴在我的耳垂，暧昧的说：“我啊，最喜欢姐姐了。我想一直呆在你身边。因为……..”
    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的话语像青苹果一样诱惑着我。我能感觉到身体内热量的变化，汗水从毛孔渗出，沾湿了衣衫。
    我静静的听他说出最后的话语。
    “……..我还没有欺负够你啊！哈哈哈——”
    他放肆的大笑着。捂着恐怕笑抽了筋的肚子窝在沙发的另一边。还时不时地偷看我的表情？
    他…….竟敢这么戏弄我？姐姐的威严又一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
    忍无可忍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发起进攻的时候，电话却响了。
    是牧泽打来的。
    “你好。我是牧泽。”
    “我是漠凛。你有事情吗？”
    “啊，是这样的，大家准备明天开个社团活动，选出团长。”
    “社团活动？还选出团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说不清。是渃水说的。明天见面的时候就清楚了。”
    “哦，这样啊。”停顿的空间，我忽然想到了梦绮。我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吗？
    还没等我想好，电话里的牧泽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啊，等一下！”
    “还有事情吗？”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沉默了很久。
    不过，最后我还是问了牧泽：“昨天是梦绮的忌日，你去了吗？”
    电话那头的牧泽没有回音。
    “牧泽，你还在听吗？”
    他挂断了。
    我举着电话很久没有放下。直到听见漠阳的询问声。
    “是谁啊？”
    “啊？没事。”我答非所问。
    放下了电话，我失神地回到了房间。
    后面的事情就不再细说了，也就是心情的奇异变化。还有，越来越困扰我的谜题。
    *97年11月8日
    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记载的。如果非要写出点什么，那也就是第一次的社团活动。
    提出这个想法的人是渃水。策划者是藤叶。
    下午放学了以后，我们坐在班里，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我提议渃水为团长。”策划者藤叶首先说。
    谁都知道他喜欢渃水。
    “我提议漠凛为团长。”牧泽接着说。
    “我也同意漠凛。”加奈举起手表了态。
    “那加奈同意，我也同意好了。”可翎尴尬的笑笑。举起了手。
    至此，结果一目了然。
    这也许没有令藤叶意料到。他看了渃水一眼，渃水低着头，看不到表情。藤叶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同意渃水………”
    还没等他说完，渃水抬起头露出笑容看着我，说：“那以后漠凛就是团长了。”
    “好啊。”牧泽高兴的说。
    我倒是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团长这样的称号对我没有好处，反而让我和藤叶之间有了隔阂。其实，第一次在日记里写出这样的事实，即使没有人看到，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我很喜欢藤叶。喜欢他那种沉稳，冷静，理智的感觉。他就像一个充满魅力的成熟男人一样，无意的诱惑着我青涩的心。我为之颤动不止。
    可是以后，藤叶会注意我，也会记住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97年11月9日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像女人低沉的哭泣声，还有叹息声。像鬼片里女鬼出现的预兆似的。我一夜未眠。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漠阳便看见了我的黑眼圈。
    “昨晚没有睡好吗？”他关心的看着我。
    “啊。没有睡好。”我揉着熬痛的眼睛走到了饭桌前。坐下来。却没有吃饭的想法。
    “不吃吗？”漠阳注视着我，动手给我拿了一片面包。
    “谢谢阿。”我说。没有动手去拿。
    漠阳感到奇怪，着急的问：“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愣了一会儿，想到昨天团长一事，想告诉他，却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就没有说。
    “没有事情。”我这么说着，用眼角偷看他的神情。
    他果然是不相信的。
    他追问着：“一定有事情发生。姐姐，谁欺负了你吗？”
    “没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真的没有。”
    漠阳一直看着我，我嚼着面包越来越不自在，突然感觉他的目光就像有火焰燃烧一样，让我浑身发烫。
    如果我不告诉事情的真相，他一定不会善罢干休的。
    真是倔强的弟弟啊。
    我决定告诉他。
    “漠阳，你听见有什么声音了吗？”我注视着角落里的绿萝说，“我昨天晚上听见了。”
    “什么？”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什么声音？”
    “我也不知道。就是很奇怪。”我的眼睛转移到他的身上，与他对视着，静静地说：“很恐怖的声音啊。”
    “姐姐，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相信吗？”
    “不，不是的。”他显得有点儿心虚，结结巴巴地说，“我当然是相信姐姐的。但是……”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了解了。漠阳不相信我。他的嘴巴没有告诉我，可是他的眼睛不会骗人。我太了解他了。
    似乎看出了我再生气，漠阳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便说：“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了。姐姐没有生气。”
    他就是这个样子。一直以来，最担心永远也不是自己，总是我。我的弟弟。他是不是很可爱呢？
    爸爸妈妈因为工作的原因，从来不会把精力放在我们的身上。而我这个做姐姐的，对这个弟弟也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反而是他，一直把我放在心中最重要的地位。原因我并不知道。亲情吧。
    这件事情我不怪他。我不想让他和我一样被困扰着。如果我做不到照顾他的话，就不要再给他增添烦恼了。
    可是，我的傻弟弟，却说出了一句让我感动的可以马上死去的话。
    “姐姐不用害怕，我今天晚上会坐在姐姐的床边，陪你睡的。”
    “你在说什么啊？”
    “这样姐姐就不会害怕了。”
    “可是…….”
    “不用担心。我不会困的。”
    “我是说明天你还要上课呢。”
    “没关系。姐姐的事情最重要。”
    “………漠阳………..”
    我的眼泪悄悄地落下来。
    不过，我没有让他看见。
    虽然我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谢谢，但是我想在这本日记里记下这一刻的心情。我想说，谢谢你，漠阳。正是因为你，我才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我才会有无畏的勇气面对发生的一切。
    我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够像漠阳给予我勇气一样，我也想赋予他面对一切的勇气。我想用自己的双臂撑起一片属于他的天空，能够让他尽力飞翔。
    谢谢你，漠阳。
    *97年11月10日
    昨天晚上，漠阳一直坐在我的床边。他还是睡着了。我也睡得很香。
    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问我，最天晚上听见了吗？
    我说没有。
    于是他笑了笑就去上学了。连早饭都没有吃。
    去了学校，我拜托他的同学带给他盒饭。并且交待说一定要他吃下去。
    “真是个好姐姐阿。”听说了这件事情，加奈感叹地说，“如果我有这么好的姐姐多好啊。啊，我怎么就没有呢？”
    可翎挖苦她说：“再好的姐姐只要是跟在加奈的身边，也会变成恶魔的。”
    “为什么？”加奈不服气的看着可翎，说，“我看是任何一个人只要跟在可翎的身边，一定会变成佣人的。”
    我想起了那天早上可翎和加奈的斗嘴。
    想必又要打仗了。
    牧泽今天没有来，本来以为可以安静一天了。可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一件事情，又要爆发世界大战了。
    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还是做个和事老吧。
    “听我说，加奈，你就不要再跟可翎吵了。这么吵也没有意义啊。今天好不容易牧泽没有来，你也可以养精蓄锐啊。”
    “漠凛！”加奈叫了一声，然而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而又问：“今天牧泽没有来？我倒是没有发现。”
    “啊？没发现吗？”我惊奇地问，“我还以为你知道他今天不来的原因呢。”
    “怎么可能？”加奈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放到牧泽空空的的座位上，充满疑惑地说：“拿小子不会因为感冒吧？”
    “拜托，那可是牧泽！”可翎耸耸肩，解释说：“你有看过牧泽因为生病请假的吗？”
    我和加奈摇摇头。
    可翎摆摆手。
    “要不，我们今天去看看他吧。”加奈提议道。
    “对啊。我可是团长哦，应该去看看的。”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可翎也没有不去的理由，就答应了。
    放学以后，我们三个人来到牧泽家。
    不过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我们怎么按门铃，就是没有人来开门。
    “没有人在家吗？”加奈问。
    “不可能。我刚刚才给牧泽家打过电话，有人接啊。”可翎说。
    “那怎么不开门啊！”加奈怒气地说：“这个可恶的臭小子！我明天要打爆他的头！绝对！”
    “好了！不要再说了。”看来真的没有人给我们开门啊。“还是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了。”可翎无奈地说。
    我们悻悻的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漠阳还没有回来。我倒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能有什么秘密呢？牧泽的吗？我想起了他那张永远不正经的脸——这样的人会有什么秘密呢？真不敢相信。
    不过我马上又想到了另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漠阳回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他一回来就倒在地板上，睡着了。
    原因很简单，他喝酒了。脸通红通红的。我费了半天劲才叫醒了他，然后他就是看着我，陌生的表情，鼓着腮帮子，身体颤抖着。
    “要吐就吐出来吧。”我跟他说，虽然心里生气的想要揍他一顿，但看到他的眼神我就只剩下怜惜。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说：“吐出来就好了。”
    然而他倔强的死活就是不吐出来。脸越憋越红。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恐怕剧痛的胃坚持着。
    我真是佩服他啊。五体投地！
    “高漠阳！你有完没完啊！快点吐出来！”
    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他面前发火。
    然而，他还是那么看着我。黑色的瞳孔里压抑着愤怒。他的愤怒究竟从何而来，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背着我竟然去喝酒了？而且还不知悔改？他还把我当姐姐吗？无法五天的臭小子！
    我扬起手，狠狠的拍了他后背一巴掌。
    他再也忍不住，一口气全吐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
    “舒服了吗？”我轻轻的抚着他的背，捏着鼻子说：“真是的，够能喝的啊。”
    他一边猛烈的吐着，又一边剧烈的喘息着。
    等他吐得差不多了，我扶着他回到了房间。把他扔在床上，帮他脱衣服，给他盖被子。收拾好了我才去睡的。
    漠阳的举动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他为什么要喝酒呢？
    他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这里面一定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