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绣暗生感激, 可是她不挖泥了,就少了一件事做, 她还真不知道,不挖泥巴, 她能干嘛,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反正我也没事做, 这次是我心急了些, 多装了一些, 以后我可以少装一些。”
陆锦绣缓了缓脚步,一边感激一边拒绝着。
陈将军一笑,仿佛一个相识旧友,
“总之,我就在东城外, 有需要就去军营, 找我。”
他的话简单纯朴又厚重诚肯。
陆锦绣心中一直有一股暖流窜动,
“以后, 我可以少装一点, 怎么好麻烦将军您亲自为我一个草民如此费心呢!”
陆锦绣一副惭愧之色, 陈将军满不在乎,
“平时我在军营里除了练兵也没什么事, 出来助人为乐也是应该的。”
他最终眼里流露出一种平易近人的纯朴, 脸上也挂着悦人的笑容。尤其, 配上他俊郎的外表,更散发出将军的逼人魅力。
烟城的城墙比丹阳还高,上面的军旗还在飘扬,渗透出来的威严与这将军的气韵刚好融合。
陆锦绣看了一眼这将军,抬眼也正好到了城门下,
“不如您就送到了这儿,剩下的路,我自己拿就好了,进了城没多远就到了。”
陈将军摆手,
“反正也没多远了,我送你回去。”
陈将军不容分说,陆锦绣只好欣然接受。
过了城门又走一会,捌进一个巷子就到了陆锦秀家,
小巷栅栏,陆锦绣住的地方幽静又雅致,推开木门,满院都是泥偶,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陈将军一见不禁感叹
“姑娘,真是心灵手巧。”
他的眼睛扫着满院泥偶,有些不可思议。
陆锦绣面露惭愧,进屋给阵将军倒了一杯水,陈将军又道,
“上次你在街上送我的那个,我回去就放在床头,天天回来就能看见,越看越是觉得姑娘的手做出来的泥偶甚是耐看。”
陈将军眼里还流露出一股回味。
陆锦绣的目光扫一眼她这坐好的泥偶,虽然很多人喜欢的她泥偶,但她想多数人是因为价格便宜所以才倍受欢迎,大家都说这泥偶便宜,可说这泥偶耐看禁得住细观的陈将军还是第一个。
听到一个将军如此夸奖她,她心中禁不住高兴,
“将军真是夸奖了。”
话还没说完,陈将军仿佛注意到什么,便走到她做泥偶的那石桌边,
“你做的泥偶用的是这种粘泥?”他用手抓起一块,用手指捻了捻,捻出几个沙粒出来,
“这泥里面有沙子,又不够细腻,怕是你要做这个泥像,要挑出不出纱子。费时又废力。”
他将白泥巴又扔回桌上。
陆锦绣一诧,能挖到这种粘泥就不错了了,还是烟城外就有,若是没有,她只能拿黄泥巴做了,黄泥巴色泽暗黄,不好上色,能有这种白泥她早就心满意足了,费点功夫那也不算什么了。
陈将军站起身,望着陆锦秀脸上一喜,
“我常的助扎在城外,对烟城山山路路我再了解不过了,你这种泥巴是在前面的山坡下挖出来的,我知道有一一个地方有更好的白泥。”
阵将军的表情由惊喜转为神秘。
陆锦绣瞪大了眼睛,
“还有更好的粘泥?”她以为这就不错了。
陈将军笑道,
“你下次再去需要再挖粘泥的时候去城外找我,我带你去。”
陆锦绣脸上一窘,
“怎么好屡次麻烦将军为我做这种小事,将军军务繁忙,……”她说到一半,就被阵将军打住,
“现在又无战事,练兵的事,有副将在就行了,我一天也很闲,能帮到你,我也确实觉得高兴。”
陈将军的话诚肯又中听。
陆锦秀脸上只剩惊喜,来陈国这么久,她也没有什么朋友,能遇到这么热心的将军,还真是一件幸事。
她脸上的笑容越加绽放。
陈将军喝完水后,将杯子还给陆锦绣,便与陆锦绣告别。
陆锦绣将他送到大门外,走过木栅小路,她站在门口,却见陈将军走着走着,回顾了一眼,转头间,她感觉到这将军正和她心里英雄一般,外形魁梧高大,可以在战场奋勇杀敌,气质又这么平易近人,温和亲切。
她心中仿佛涌起一股甘流,站在门口,直到这将军走远。
接下来做了几天泥偶,很快泥巴又用完了,她记得将军那日说的话,他知道哪里有更好的粘泥,这对一个做泥偶的人来是个喜讯,就像一个种田的得到了一块肥沃的土地一样。她不禁好奇又欢喜,按照阵将军说到的,到了城外的军营门口。
外面的小兵向里面通传,不一会儿,阵将军人就出来了。
见到陆锦绣,他的脸上一如即往的挂着平和又有魅力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这两天会来找我,我早就在里面等你了!”
陈将军笑着转身往不远处的山上走,与阵锦绣挖泥巴的山相比,这座山更高大,且在那坐山的东面,山上郁郁葱葱,因为陆锦绣刚来烟城时日不多,未敢远走。
这座山她当然没上过。
上面有什么风景她不好奇,她好奇的是这更好的白粘泥在哪儿?
她边走边问陈将军道,
“这山上有更好的粘泥?”
陈将军一笑脸上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陆锦绣更加好奇。
掠过田野花香,一路向山上有小路,郁郁隐隐,时而有野兔窜动,
“以后,只要你想来挖泥巴,你不要一个人来,你去找我,要么我来陪你,要么我叫别人来帮你。”
陈将军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拿在手里,
“你不知道,这山是虽然没有老虎,但说不定会有熊!”
“有熊?”陆锦绣一震,当即缩了缩脚步,望望陈将军,这才注意到他虽然说有能,脸上还持着笑,不过笑得有点幽深,让人琢磨不透他这话真假。
陆锦秀回头间,陈将军手里的石头就飞了出去,落进草从,就听咣的一声响随即传来一声动作嘶叫。
陆锦绣愣了,他刚才说有熊,这就打着熊了?她愣愣的眼神没敢动,陈将军冲着她一笑,
“你去看看,我打到了什么?”
陈将军的脸上笑很是平和,好像将会有什么惊喜等着她。
就该不是熊,那地方草不深,虽然她没见过熊,不过她知道熊比人还高。
陆锦绣好奇的走过去,却见碧草从中,正倒了一只锦鸡,趁着绿草,那毛色光泽浑身上下肉滚滚的肥实。
陆锦绣一喜,从草从中拎出来,
“将军,你真厉害,你怎么知道哪有只鸡?”
说话间,陆锦绣回到路上,拎着野鸡,喜出望外,
陈将军又道,
“这条山路我走得熟,树上住着几种鸟,草里有几支野兔山鸡我都数得过来,刚才那支山鸡就喜欢呆在那儿养肥,我正琢磨着近几天抓了它,这不就跟你遇上了。”
陈将边一边说笑,一边绕过一座山头,山上长了大片的桔梗花,一片烟紫摇曳在风中。
陆锦秀又一喜,跑到前面,
“没来过这边,原来这山里还有这么一片风景。”
她俯下身,拔了一棵,
“这东西很好吃,下次来,我再拿个袋子,可以采些回去。”
陈将军的眼睛环顾了一下四下,
“那边还有呢,你想要,我可以叫人都挖下来给你,就怕你吃不了。”
陈将军并非口气大,他下边有多的是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全军都得上山来挖桔梗。
陆锦绣嘴上一笑,
“我用不了那么多,这就够了。”她手举着那棵桔梗,心中满是收获的喜悦。
陈将军又道,
“这片山我熟得很,我不但知道鸡鸡和山免住在哪里,我还知道,哪里长着好喝的山茶,哪里有大棵的山药,这些都可以换钱。”
“真的?”陆锦绣更加好奇,这位将军真是越来越神通。
陈将军目光一闪,
“还有,我还知道,哪种花有毒,哪种花可以吃,哪种花色泽最好,可以用来调色。”
前的一一掠过,后面陈将军说到可以用来调色,这词一下子抓住了陆锦绣的心脏。
泥巴的问题没有好的,可以用坏的好好用,
有的时候因为买来的漆色不配,需要自己调,她先后试了很多东西用来调色,都不太理想,而理想的花少之又少,采完了,又长不出来,所以这调色的东西也了一个问题。
若是能找到更好的调色的花朵,用之不完,取之不尽,自然是好事。
她眼睛一亮,向着这将军不由得投过一股敬佩,
“那将军我们采完了粘泥,是不是带我去采花?”
陆锦秀的脸上憧憬着
陈将军脸上一诧,
“那要等下次了,因为不在这条路上,怕是我们拿回粘泥,到家再回来就要天黑了。”陈将军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一诧又转为一片温和笑容。
陆锦绣满口答应,
“好啊,那我下次还会去找将军的。”
说话间,两个便到了一个下坡,阵将军脚步一停,
“你看就是这里了。”
陈将军的手指着前面不远处一片雪白的坡面,没有长草。四下碧绿更衬托出这片白白色耀眼。
陆锦绣刚在他说话间就注意到了眼前的景像,她喜出望外的跑过去,抓起一把,细腻的土质抓在手里,好像面粉一样,还带着水份,用力一握,就成了一个面团,再一打开,上面的粘度都能拉出丝来。
陆锦绣高兴,比起她之前采的土质,这个又白又细,又没有沙子,粘性极好,可以说卖馒头的发现了最好的面粉。
而且,这片土质不但细腻,也比之前的地方大好多,那么大一片,够她做几十年了。
她禁不住,又抓一把放在手里,闻着那土质特有的土香,仿佛嗅着花香。
陈将军走上前来,
“怎么样,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陈将军的话还没说完,陆锦绣就憋不住了。
陈将军也高兴。
两个人高高兴兴的装了一袋子,阵将军替她拎着,两个人又顺着原路返了回来。
一路欢声笑语,走过东城门,又走过小巷木栅路。
陆锦绣的院子里,她已经等不得早把粘土拿出来,试着做了一个。
因为土质好,做出来的人物更加细腻,上色后,颜色越加鲜艳。
陆锦秀看着自己的东西越做越好,这功劳都归于陈将军才对。
她看着地上的鸡,
“将军,你给我带来这么好的粘泥,我顿鸡给你吃。”
她眼里带着几分冲动,高兴的脸蛋,越加可爱亮丽。
陈将军一笑却之不恭。
将鸡先拔了毛,又除了内脏,这一切陆锦秀虽不熟练,但还做得来。
鸡本来就新鲜,不用外加什么调料,光是清水顿出来就香气诱人了。
盛好后,院子里两个就在石桌边尝起美味。
陆锦秀先给将军盛一块,自己又来一块,将军吃完了,她又给将军加一块。
对将军的热情仿佛比那鸡汤还热。
隔壁院子里,一只鼻子两个鼻孔不停扇动着,闻了半天这四溢的香味,实际禁不住想过去尝一口。
隔着栅栏缝隙露出一只眼睛往陆锦秀的院子里窥视着。
黑瓷碗里,那香气四溢的鸡肉,还腾腾的冒着热气。实在忍不住只咽了一下口水。
回到屋子里,她左右徘徊,
这事,她是报还是报呢?
报吧,这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在一起吃了只鸡。不报呢,看上头的意思,定是主子看上的人,若是耽误事,上头怪罪下来,她可担不起。
屋子里,她拿起纸笔,点点画画了一会,写的是一串经过修开的鲜卑文。
业国,杨锦荣收到阵国的消息后,拿着纸条,腾的一下就从桌边站了起来,
“阿态”阿态就在边上站着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
“给我回文,阻止”
阿态接过纸条,描了一眼,知道大概意思。这一段时间,跟杨锦荣在一起,对他的事也了解一些。
阿态脸上僵住,一副小心翼翼。
杨锦荣已经出了屋子。
西青院西侧的绿水河边,他背手脸上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口热气。
陈文忻,这个败国将军不知道还能活几年,竟然把手伸到了他的后院。还有陆锦秀这个朝三幕四的女人,早在周国她就仰慕大将军,这下终于遇到了一个大将军,早把他忘脑后了。
他这才离开几天,她就开始对别的男人眉飞色舞。若是如此,当初何必收他送的那支簪子,难道她不知道,那种东西都是定情物件。
他们不是姐弟,不是姐弟,她明明知道,一边跟他半推半就,不冷不热。一边跟着陈文忻,勾勾搭搭,眉来眼去。
他头一次觉得好像抓到了奸夫□□一样,让他心里不爽。便是望着眼前这一片绿水河一片山野空灵也无法平息他心里的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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