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子他爹甩了之后》53.第 53 章

    不久前秋锡在大厅里看到过闻子珩的身影, 当时闻子珩和魏卿正在不远处的休息区内聊天,而做贼心虚的秋锡生怕被魏卿发现他的存在,连视线不敢在对方身上多停留一秒, 直到他后来被魏卿拎出去谈了话,回去后才有底气把目光往闻子珩的方向瞟。
    闻子珩依然坐在之前那个犄角旮旯的位置上,身边放了个不起眼的小箱子,双手十指相扣放于膝盖上, 眉心微微蹙起, 看似有些忐忑。
    并且闻子珩的目光始终定格在魏卿这边, 脑袋的弧度随着魏卿行走的步伐而轻微转动, 尽管此刻他和魏卿之间隔着老远一段距离, 他那双专注的眼睛却犹如要黏在魏卿身上似的。
    这画面看得秋锡十分无语, 忍不住升起一股淡淡的恶心感,又不是经历生离死别,用得着做出这么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来吗?装给谁看啊!
    以前秋锡看到闻子珩时还没这么想过, 现在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很有心计,闻子珩和魏卿重逢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让魏卿像是活生生换了一个人似的,他和魏卿相识这么多年鲜少发生争执, 为数不多的几次全是为了闻子珩,就连这次他们决裂也是拜那该死的闻子珩所赐。
    亏他前阵子还脑袋抽了想托那个姓祁的医生帮他向闻子珩道歉,指不定闻子珩得知这件事后和他那姘头医生在背后怎么笑他, 光是想一想就觉得羞耻得喘不过气来。
    幸好魏卿听进去了他的话……
    不过这一点也侧面反应了其实魏卿对闻子珩的喜欢并没有那么深, 五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以前再相爱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更何况闻子珩是个男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单亲爸爸,就算魏卿能接受他,见不得魏家人也能让他进门。
    才短短十来米的路程,秋锡的脑洞已经开到了魏卿父母亲自出面勒令闻子珩离开魏卿的尴尬场面上,当他从无尽的畅想中回过神来时,已经跟随魏卿走到大厅中央的位置,这里临时搭建了一座面积不小的高台,用纯白的鲜花点缀,汪佩妮在众人的掌声中被闻立仁搀扶着缓缓走到台上。
    说的都是感谢各位宾客的客套话,而且这么一说就是半个多小时,自从汪家逐渐没落之后,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汪佩妮对这种被所有人包围着注视着众星捧月着的感觉是既怀念又享受,表演完独角戏后还不忘把舞台交给下面的魏卿。
    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汪佩妮在盘算什么,她在众目睽睽之下邀请魏卿上台,既道德绑架了魏卿让他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扫汪家人的面子,又向大家展示了汪家和魏卿之间匪浅的关系,说来说去都是汪家人强行沾了魏卿的光。
    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纷纷扭过头把视线投向魏卿,只见魏卿脸上并无异样之色,貌似他早就猜到了汪佩妮会突然上演这么一出,脸上始终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及其自然的在闻立仁的引领下走上台,并接过汪佩妮满心欢喜递来的无线话筒,张口便是行云流水般的官方客套话。
    就这么说了十来分钟,直到下面有人问起魏卿和汪家的关系时,魏卿才倏然话题一转:“说来惭愧,我这次来并不是因为受到了闻先生和汪女士的邀请,而是同我一位朋友一起来的。”
    当魏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旁边汪佩妮脸上得意的笑容霎时有些挂不住了,她偏过头用诧异的眼神看向魏卿,原本往上扬起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拉扯下来。
    她很清楚魏卿是跟着闻子珩来的,可是这个真相绝对不能让在场的宾客知道,不然他们无疑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笑话,刚才吹过的牛全部变成一个个巴掌狠狠甩在他们脸颊上。
    然而魏卿要说,他们又怎么阻止得了?
    汪佩妮和台下的闻立仁皆是脸色煞白无比,瑟缩着肩膀露出大难临头的惊恐表情,紧接着听得魏卿说道:“很感谢我的好朋友秋锡,如果不是他在第一时间告之我那件事并替我搜集材料上交法院,我还不知道曙光的产品被汪氏集团光明正大的觊觎并且抄袭了这么多年。”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震惊了,顿时唏嘘声连成一片。
    秋锡嘴角的笑直接定格在了脸颊上,他的大脑在魏卿说出后面那番话时就彻底当机了,甚至连举起的双手都保持着之前鼓掌的手势,他感觉自己完全听不懂魏卿在说什么,明明吐出来的每个字眼都是他知道的,组合在一起后却处处散发着陌生的气息
    怎么回事?
    那件事不是让他偷偷做好就行了吗?
    为什么魏卿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在场的宾客里有部分是认识秋锡的,再加上台上魏卿直勾勾盯着秋锡的视线,一时间大家的脑袋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集体调动了方向似的,十分有默契的齐刷刷转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会儿便锁定在脸色苍白到可怕的秋锡身上,秋锡无知无觉,双目怔怔望着魏卿,仿佛还在幻觉中。
    这个时候汪佩妮率先反应过来,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便要把魏卿请下台,偏偏下面有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汪家后辈不满的嚷嚷:“别以为你是曙光集团的董事长就可以血口喷人了,我们王师什么时候抄袭你们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没有证据还胡说八道的话那就是污蔑,我们可以去法院告你的!”
    “涛涛!”后辈的母亲瞪着眼睛,赶忙把他拉入人群中,“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后辈不服,甩开母亲的手大声怒道:“你们这么怕他做什么?他又不是怪兽会吃了你们,如今的世道讲究证据,他凭什么上下嘴皮子一张就给我们扣上抄袭的帽子?”
    那母亲快急红眼睛了:“你快别说了!”
    “证据自然是有的,只是现在没带在身上,毕竟是闻先生的寿宴,总不能闹得太难看。”魏卿轻笑一声,被灯光照耀成深褐色的眼底却是无尽的冷漠,他连余光都没分给刚才闹事的青年,一瞬不瞬看着身体逐渐发颤的秋锡,“我会把一切证据交给法院,是非对错自有法院判断,再次感谢我的好友秋锡,从汪氏这家老赖公司里搜集资料和证据不是件易事,也感谢你劝我今日过来将这事告诉大家,的确默不作声就给了法院传票实在不怎么光明磊落。”
    说完,魏卿终于转身面向身后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汪佩妮,他脸上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只剩阴郁及冰冷:“那么汪女士,我们法庭上见。”
    直至魏卿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后,冷不防被投下一颗雷的人群还没有从余震中抽离出来,魏卿要表达的无非有两点,一是曙光已经以抄袭的罪名把汪氏告上法庭,法院传单将在不久后到达汪家人手上,二是整件事情都有秋锡的参与,甚至可以说是秋锡帮魏卿完成了上法庭前的准备工作。
    秋锡也听出来了这两层意思,但他知道魏卿并非真心感谢他,而是要把锅牢牢实实扣到他脑袋上。
    原来他会错意了。
    魏卿非但没有听他的解释和求饶,反而早就想好了报复他的方法,刚才在外面那些对话不过是最后的试探而已,可怜他还傻乎乎的以为魏卿会顾及他们多年来的情谊从而疏远闻子珩。
    秋锡失了魂儿一般脚步踉跄往大厅外面走,途中不小心撞了好几次桌椅,他仿佛察觉不到疼痛,连目光都是呆滞的,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魏卿,他想着魏卿为何会那么绝情,为了一个男人把好兄弟往死路上逼,他想着要如何解决这一切,今后被汪家针对是必然的,毕竟魏卿上交给法院的证据确实都是出自他手。
    “秋锡!”熟悉的女声带着哭音在耳边炸响,
    秋锡愣了两秒,刚要回头,就感觉到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甩在他右边脸颊上,他被打偏了头,脸上迅速漫起一层火辣辣的疼痛,他呆呆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如同古老的器具一般机械又缓慢的转头,似乎还能听到沉重的吱呀声。
    然后他看到闻元娴泪水纵横的脸,她哭得连妆都花了,几近崩溃地喊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看我们家摔跟头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太狠心了,你就是为了报复我甩了你才故意把往事翻出来告诉魏卿的吧!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人,你去死吧!”
    秋锡想说他并不是在报复闻元娴不理他了,他只是听了魏卿的吩咐才这么做。
    但是这些话还没有说出口,秋锡余光中忽然有黑影闪过,当他发现闻元娴情绪激动随手拿起了身边柜上的花瓶时,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便是花瓶在脑袋上碎开的声音,伴随着某些宾客惊恐的叫声,几股黏湿温热又充满了腥味的液体从脸颊滑过,秋锡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他的视线瞬间变成了红色。
    随后秋锡两眼皮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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