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第99章 此生不再入黄泉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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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守手着一缕回梦香, 弥漫开来的雾白浮烟是夜雨洗净后的花木味。
    带着醉人的甜意却又能将睡梦中的人引入深渊般的陷阱。
    梦里是隆冬大雪,鹅毛一般的素白片片坠落。
    融入衣服里的雪水是浸透骨髓的冰冷, 站在门外的简知章一个恍神就听到了产婆惊喜的恭贺声。
    锦娘为他生了个儿子。
    简知章来不及多想,巨大的喜悦就淹没了那抹违和感。
    他提起垂地的大氅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入了里屋!
    执香的简守站在雪景之中, 无人能看见他。
    这既是简守为简知章编织出来的梦境,又是简知章所寄存的记忆。
    真的假的,不过是再来一遍, 更为透彻了而已。
    简守跟着落在后面的张氏一起走进了里屋。
    这场梦境中的主人公不只是简知章, 还有一起入梦的张氏。
    不比简知章,张氏一直站在下人撑起的伞下。
    身上半点未湿,仪态依旧端庄, 如果可以忽略她眼底的怨毒的话。
    简守像个局外人, 将他们的一神一态都纳入了眼中。
    他的眼睛就像是一面最干净的镜子, 将人生百态都映入其中。
    约莫就是眼睛的缘故,简守能点知他人的记忆也能编织他人的梦境。
    只不过这样的能力他先前从未使用过,现在用起来难免有些生疏。
    当把简知章的记忆和张氏的记忆融合在一起之后会出现什么呢?
    简守朝里帷帘里看去, 眼尾被风雪染红。
    躺在床榻上的锦娘,累得说不出话来, 满脸苍白泛着冷汗。
    但她就算再疲惫,目光也是紧紧黏在婴儿身上的,眼中满是爱惜。
    梦境终究是与现实不同的,张氏的情绪越发外放。
    简守站在她身边, 清晰地听见她冷哼一声, 带着怨毒的口吻道,
    “我分明给了她西域的药,为何她却能平安生下孩子!?”
    抱着婴儿的简知章一愣,转过身去:“你说什么?”
    张氏明显吓了一跳,既是没想到自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也没想到竟然还被简知章听到了,她张了张嘴唇,脸色泛白。
    你该说出来的……
    简守素白的指尖弹了弹烟灰,更浓郁的香味顿时涌了出来。
    张氏的眼里闪过一瞬迷茫,之后的话就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作为主母,我眼睁睁地看你将一个妾宠起来,我都可以不做计较,可是她千不该万不该,生下一个儿子,简知章你要记得,当初你娶我时承诺过什么!”
    简知章抱着孩子,只觉得恍惚不真实,这场景过分熟悉,却又让他陌生得惶恐。
    “你做了什么!?”
    他的胸腔随着这一声激烈的质问而大幅度地扩张收缩。
    怀里的婴儿顿时发出了嘹亮的哭声,简知章垂头去看……
    只见一双溢泪的眼睛,一只红如泣血,一只暗如万丈深渊。
    简知章瞪着眼,脑子放空的许久,直到听到张氏尖锐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怪物!她竟然生了个怪物!原来那香料竟有如此效用!”
    她眼里满是残忍地得意,“简知章,你好好看看,究竟是谁才能为你生下儿子!”
    “你、你做的?”
    简知章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仿佛才认识她一般,“你怎么敢!”
    张氏仿佛已经无所忌惮,她反问道:“我怎么不敢?简知章,你于我没有夫妻情分,我自然也不必对你有所留情!”
    怀里的婴儿依旧哭个不停,哭声渐渐变得沙哑凄厉。
    简知章听得头皮发麻,再不敢多看一眼那赤玄双瞳。
    床榻上的锦娘气若游丝地唤他永郎,一声又一声,宛如垂死的哀调砸在简知章的心间。
    让简知章混沌的脑里仿若有什么快要破土而出。
    他惶然地回头去看锦娘,高高举起地双手却怎么也放不开了。
    他应该摔死这个怪物的……他应该不会怜惜锦娘的……
    “永郎,那是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连续不断地眼泪从眼眶里涌出,她身上的被褥也被大片大片地鲜血染红浸湿。
    看着这样的锦娘,简知章的表情突然变得扭曲,仿佛快要哭出来。
    他将手中的孩子放在锦娘的身边,然后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简守从窗户外看去,雾霭沉沉的天尽头慢慢撕开了一道缝隙,千束万束寒光射入梦境里。
    一场回忆结束了,有的人该醒来了……
    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漫进来,张氏扶额撑起身子来。
    那样的梦也实在是太荒诞了!指尖所碰之处全是冷汗。
    但又幸好是梦,张氏长舒了一口气,抬起眼眸……
    身边的简知章早已醒来,静默地盯着她,看不出喜怒。
    张氏盯着那双被岁月混浊的的眼睛,瞳孔微微发颤。
    她扯开嘴角,带起脸上的褶皱:“老爷,怎么了?”
    简知章平静地移开视线,掀开被子下床:“没什么,只不过想起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并未点明,张氏心下却是咯噔一声,不知道他想起的是什么。
    简知章站在窗前,接过婢女递来的热毛巾,眼前蒙上一层白雾。
    三十又三年,他与锦娘的那段过往就像葬在地下的老酒。
    谁人都将其遗忘,却也拦不住它兀自发酵。
    多年后猝不及防地饮上一口,便是辛辣得流泪也是最为香醇的回味。
    “我在想,锦娘当年究竟为何而死。”
    他轻飘飘的留下这样一句话,张氏掌心下的被褥被她扯变了型。
    “老爷莫不是忘了,锦娘当年生产留下病根后,身子就一直不好,一场风寒就要了她的命罢。”
    简知章没再回话,伺候他更衣的婢女更是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醒了?”
    秦狩压下身子来,与简守鼻间相碰:“你这一觉,睡得很沉。”
    简守睁开双眼,眼尾有微闪的水色:“醒了。”
    秦狩吻了吻他的眼尾:“可是做了什么梦么?”
    怎么哭了……
    简守摸了下被轻柔触碰的眼尾,旋即弯了弯眉眼:“发现自己好像有不得了的本领呢。”
    秦狩一听,乐了,难得阿守主动对自己炫耀一番。
    他夸道:“那么我们阿守真是厉害了,是什么本领呢?”
    简守的目光在秦狩的五官上游走,带着温柔的微光:“以后你就知道了。”
    …………
    一连几天,都是无尽的梦魇。
    梦里时光倒流,一件件、一桩桩,将那时的人生再经历了一遍。
    张氏很快憔悴了下去,杀害儿子的凶手还未找到,简知章对她的态度也越发冷淡了下去。
    未知的恐惧将她笼罩,有什么早已不受控制了。
    这日简昀过来请早安,看张氏一副劳心伤神的模样。
    挥退她身后的婢女,站到她身后去为她按摩两肩,手下轻重得当。
    “母亲若是觉得疲惫,不如让府中乐师为您弹奏一曲?”
    张氏拍了拍他手背,刚想拒绝,简知章就走了进来:“府中何时有了乐师?”
    简昀回到:“只是某天听得,觉得甚是美妙,儿子便将人请回了府中。”
    “既然如此,就叫来吧。”
    自他毁了容貌后,简昀难得被简知章认可,这番就有些激动。
    连忙将小厮叫道身边嘱咐道:“速速将别芷的乐师请到中堂来。”
    少顷……
    简守抱着一把古木七弦走进来,白色的聚云履落地无声。
    简昀看着他的容貌,面纱下的疤痕似乎鲜活地扭动了起来。
    再等一会儿,只要再等一会儿,他就可以摘下面纱,光明正大的与琴师说话了……
    简守在伏案前坐下,当着众人的面他点燃了一柱回梦香。
    袖口垂于小臂,圆润粉红的指尖按在了琴弦上。
    一首宛若琉璃相撞的前奏便从银白的弦间迸了出来。
    缭绕的一缕薄雾攀伏前行,嗅到香味的众人缓缓陷入了混沌里……
    …………
    简昀十三岁那年,锦娘入了太守府。
    不同于北方女子的明朗爽直,锦娘连与他道好都是细声细气的。
    微笑时嘴角微微上翘的弧度,也异常地惹人怜爱
    锦娘时常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简昀也难得见上她一面。
    往后的日子,锦娘一直受宠,简昀也一直在各种宴会上偷偷地看她。
    第一次对锦娘产生那样的欲"望,是在什么时候呢?
    是在刚满十四岁那晚,他屋里出现第一个通房丫鬟的时候。
    他唤的是,锦娘的名字。
    儿子觊觎老子的枕边人,这是天大的秘密与丑闻。
    意料之中的,那第一个通房丫鬟没有活过当晚。
    简昀能瞒过简知章,却瞒不过对他关心备至的张氏。
    于是又两年,张氏匆匆为他纳了门亲事,将当地富商之女段晚盈迎娶入府。
    但这种隐秘痴缠的念头并没有被连根斩断。
    反而在有了庇护后,悄悄地茁壮成长起来,蛰伏着等待时机。
    同年冬至,锦娘生下了一个怪物,由此被赶入偏院。
    简昀便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时常借着送些生活用品的由头去偏院。
    锦娘起初并不知他的目的,甚至还很感激简昀的施舍。
    就算屋里没有什么好茶,每当他来时也必定会凉好热水。
    可就算简昀在怎么谨慎,锦娘再如何不设防。
    五年的时间里,她也终究察觉到了简昀的不轨之心。
    锦娘的刻意回避激怒了简昀,他不再向偏院提供补贴。
    一些趋炎附势的奴才掂量着主子的态度,也开始给锦娘难堪,有时候连一顿饱饭都吃不上。
    简昀并不是放弃了锦娘,相反他只是在等待时机。
    等一个会将锦娘逼上绝路的时机,他要她来亲自乞求自己!
    简昀等得不久,简守五岁那年恰好就生了场要命的重症。
    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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