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和渣攻情深不寿》65.此生不再入黄泉 01

    【恭喜宿主, 集齐一枚碎片。】
    炙热的灼烧感似乎还笼罩在灵魂之上, 但随着碎片融入心口的位置。
    宛如轻轻的针扎, 所有不能忍受的痛苦便消失殆尽。
    指尖像浸入泉中, 开出一朵莲花来。
    新生、新生,也算一种, 凤凰涅槃。
    【三三, 去下个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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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深秋时节,泛黄的树叶打着转落下无人打扫。
    瑟瑟的晚风卷起一抹余晖映在那人的脸上, 竟也有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假象。
    乌黑的长发略微凌乱地散在胸前,常年不见日光的苍白面颊比良玉铺的白玉石还要好看。
    小孩趴在墙上有些看呆了, 嘴角不自觉地裂开,露出两排白齿。
    简守的眼睛不好, 耳朵便比常人要灵敏些,残破的墙头又有一块砖摇摇欲坠。
    他抿嘴提醒道:“斯年,莫要踩滑了。”
    斯年, 是他最初给这孩子起的名字。
    斯年、斯年, 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小孩一听点到自己的名字了, 便手脚麻利地翻墙而下。
    还颇为自洁地拍了拍两袖之上的灰尘,才朝院中的人跑去。
    “阿守,我来看你了!”
    简守无奈地纠正道:“我于你年长整整十岁,你需得叫我一声兄长。” 又加了一句, “这是礼数。”
    其实斯年也知道, 叫他一声兄长还算是自己高攀了, 他是太守的三子,自己本应该唤他为少爷的。
    但是私心作祟,他总觉得“阿守”这两个字含在嘴间化掉,便又亲近了几分。
    小孩围着简守转了一圈,对称呼这个话题囫囵地敷衍而过:“小怜呢?她怎么没守着你?”
    简守嗓子发痒,咳了两声:“小怜去东苑取饭了。”
    他们的院子里没有单独的灶屋,每顿的吃食需要自己去取才行,若是去晚了些,就只剩下凉掉的粗米稀饭了。
    斯年听见他咳,才发现他穿得单薄,立即噔噔噔地跑进屋内抱了薄毯出来,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腿上。
    简守浅浅地笑了一下:“并不太冷,等小怜回来就进屋了,你吃晚饭没呢?”
    他的双眼一直闭合着,翩长的睫羽乖顺的铺在眼睑上。
    微笑的时候眼尾弯弯的,让人想要窥探他睁眼后是何等好看的光景。
    可惜,他是个瞎子,斯年从未见过他睁开眼睛。
    愣了一下回答道:“我吃过了。” 又突然想起来,“还从老头那里拿了几颗果子。”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三个小梨子,仔细地用里袖擦了擦,再塞到简守的手里:“我来之前已经用清水洗过一遍了。”
    生怕他不愿吃:“你莫看它小,其实可甜了!”
    简守摇摇头,但到底没有还回去:“你莫要再偷拿你师父的东西了,小心他生气就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切,我还不稀罕当他的徒弟呢!醉鬼赌徒一个还贪财!”
    要不是听说这老头是正一派里有修为的道士,再加上简守的劝说,他才不愿意去天天给他当苦力,就为了那一个不确定的徒弟身份。
    “胡说!人要有一技之长才可,不然怎能独自立世呢?”
    “可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嘛!”
    斯年一时嘴快,说出口就后悔了,两个人都奇异地安静下来。
    简守在这太守府中过得并不好,住的是偏院,穿的是洗得发白的布衣,平时只有一个哑巴姑娘照顾他。
    明明也是少爷,过得却和下人差不多,连自由都没有。
    斯年只知他的窘境,却不知他为何活成这样,简守不怪他,十一二岁的孩子哪有什么不好的心眼。
    只是心中难免发苦,堂堂男儿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渐渐失了斗志和活力。
    如果他和常人一般无二,就好了。
    斯年见他不说话,懊恼极了,恨不得锤自己脑袋几下!
    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那个老头人不怎么好……”
    简守嗯了一声;“快回去吧,若是他以后将你招为了徒弟,好好地跟着学本事就可以了,为人之道自己心中要有数。”
    被下了逐客令,斯年心中闷闷的,但是更不想再惹了他不开心,于是答应了一声:“那……我走了,你要吃果子啊!”
    简守扬了扬手中的果子:“去吧,这个我留着饭后吃。”
    斯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翻墙离开了院落。
    斯年回到城角的小破庙里,刚踏进去就是一阵破风而来的攻击,他反应灵敏地侧过头,粗陶碗就落在身后,砸了个稀巴烂。
    斯年双手叉腰,也不怕他:“老头,你发什么神经!?”
    穿着破洞道袍的长须道士,气得脸红脖子粗,指着他骂:“该死小兔崽子!你是不是将我的梨子都偷吃完了!?”
    他痛心疾首地来回踱步,“你这个娃子知道果子有多贵吗!?”
    斯年嗤了一声,就是贵他才会给阿守吃啊。
    无为道人简直想将这一脸赖皮的小子赶出破庙,可是他的一日三餐都是这小子在张罗。
    重活累活也全部推给了他,他也舍不得放弃这个免费劳动力。
    只好开口威胁道:“你要是再偷吃一次,你的试炼期就结束了,我绝不会将你收为徒弟!”
    斯年“哦”了一声,用脚踢开了碎片,免得以后踩到。
    完全没有将无为子的威胁听进耳朵里。
    无为子眼珠子一转:“你这一天天的去哪啊?赚点钱回来没有?”
    斯年收起不屑的眼神:“没去哪,没钱。”
    说完就往角落里的草垛里走,“我睡会儿,你要出去赌钱就出去吧,输光了就没饭吃了。”
    无为子冷哼了一声:“这些钱,不就是抓几个小鬼的事,你可莫要小瞧我!”
    斯年背对着他不回话,其实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临走前看到的,简守落寞的表情。
    就如树上的晚枫,再有风吹,就会飘零下来,最后埋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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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年走后,又剩下简守一人了,椅子里单薄的身躯显得颇为寂寥。
    他叹了口气,自己此生再无可能有所作为,但是他希望这孩子能好好的,能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
    纤长的手指紧了紧薄毯,天晚了,确实有些冷了……
    好在小怜没有让简守等多久,只是回来的时候从嗓子里发出的嗯嗯声透着焦虑。
    简守听出了其中的愤然和委屈,想是灶屋里的人又为难她了。
    “小怜,可是受了欺负?”
    “嗯嗯啊……” 挥手。
    “那就是饭菜的问题了,是粗米稀饭吗?”
    “嗯嗯!” 点头。
    小怜是提前去等饭的,不可能只剩下隔夜的冷稀饭。
    显然是灶屋里的人看不起这个窝囊少爷,故意要给他难堪。
    小怜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们怎么能这么欺负她家少爷呢?少爷这么好!
    “无事,难为你了,扶我进屋吧。”
    小怜连忙握住简守的小臂,扶着他往屋里走,少爷身体本来就不好,几次大病也无钱去买药,都是他自己生生熬过来的,就留下了病根。
    扶着简守在桌前坐好后,小怜才将两碗稀饭从篮子里拿出来,还有一小叠咸菜,是她厚着脸皮赖来的。
    稀饭因为隔夜了,都成坨地黏在一起,看起来特别寒碜。
    小怜觉得自己无用,将筷子递到简守的手上,嗯了一下。
    自己就想端着另一碗蹲墙角那儿吃。
    简守叫住了她:“不是你的错,为何这次就去那吃了。”
    他朝她招了招手,“过来吃,斯年拿了三个果子来,等饭后我们就吃了它,莫要难受了。”
    小怜顿时红了眼眶,再一次觉得她家少爷这么好的人,别人怎么就舍得这么欺负他呢?
    她是少爷偏要留下来的丫鬟,一个哑巴哪里有人愿意收留,出去也干不成活,说不定就会活活地饿死。
    是少爷心善,当时从姨娘手里拦下了自己,她还记得少爷当时说的话——
    “哑子而已,又不是做不得事,若是你们嫌弃就留给我吧。”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淌过玉石的清流。
    “你们不是但是我身上的祸患会成为家丑暴露出去吗?一个哑子又不识字,伺候我正好。”
    那时候的她就只会一个劲儿地哭,既是害怕被赶出府,又是感动。
    她被留下来了,姨娘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满是恶意的话,眼里全是忌讳:“你那邪门的眼睛克死了你娘,小心也会害死这个小姑娘!”
    小怜跪在地上,去看逆光站立的简守,他的脸色一片苍白。
    像是不忍心她再哭,便朝她伸出手来:“莫要哭了,跟着我回院子吧,到时候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
    他的手又软又凉,小怜却觉得心安。
    她不懂得这样好的少爷,怎么能用邪门和祸患去形容呢?
    直到她跟着少爷来到偏院的房间里,他关上了门和窗,然后睁开了双眼……
    一黑一红,一只像最浓的墨,一只像最烈的火,都是摄魂勾魄的毒药。
    天生异瞳,不祥之兆。
    “如遇之,必将其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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