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封神]东海龙女的自我修养》28.章二十五

    敖敏的确早就知道聆心来了。
    而他之所以让聆心听到这件事, 也是自有用意。
    一来，他知道, 悦心虽然不乏手段冷静，但到底缺了几分雄心与魄力——亦或者可以说是野心。
    哪怕她听明白了自己的言下之意, 但一来她此前从未有过想法, 二来四海未有过先例，再加上她没有那份野心与勇气——只怕不出意外, 到最后仍是会退缩。
    大概是一种‘算了’的侥幸心理——特别是在这场对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 悦心觉得难以承受这一压力，难免会选择退却，刻意忽略这场对话。
    敖敏说着‘让她好好想想’, 但凭他对人心的把握，已经料到了八|九分悦心会做出的选择。
    然而……他也不想再劝就是了。
    黑发青年素来独善其身, 话说到这里，已是难得, 要让他在做些什么，一来不符合自己的性格与‘道’, 二来……他也不想过多干涉别人的选择、参与他人的人生。
    只是, 恰逢其会，推上一把也未尝不可。
    聆心的到来是个意外, 但他眨眼间心思念转, 却也觉得未尝不好。
    有了一个旁听, 多少给了悦心一点压力, 让她不会就轻易产生‘算了’, 也无法忽略这场对话。
    他不算参与，只是多少推了悦心一把，要最后还是要看悦心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无论结果如何，聆心都是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的。
    反正他已经顾念着南海，不算什么都没做了。
    二来，却是为了聆心。
    他一开始并没有产生让聆心跟着悦心一起去的念头，这一件事，本是他为悦心准备的功劳。
    不过……
    这个小堂妹自幼就跟着他，到底也是和一般人有一两分不同的，虽然与悦心不能比，但敖敏也是愿意顺帮她一把的。
    聆心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敖敏却明白，这个堂妹是一个待不住的性子。
    并不是听心、龙后、甚至聆心自己所想着，因为她较之旁人更加喜欢外面的世界，加上年纪还小不够稳重，才总想出去，等到大了就会渐渐收敛。
    敖敏早就看出来了，聆心向往着自由自在的生活、向往着更大的世界。
    等她长大了，她十有八|九不会‘收敛’，而是更喜欢往外走。
    今次就算不能进火云洞，但八成还是能去西岐军营停一停的，这种修道者乃至仙人参与人间战争的情形……只怕这回是最后一次，日后不会再有了。聆心这次不去，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就算只是粗粗看一看，到底也是一种体验，既然只是顺道走一趟，那让她跟着悦心长长见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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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的，虽然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聆心对三堂哥让她跟着师父‘走一趟’，比你更没有什么异议。
    迷妹的自我修养：男神说的话都是对的；如果错了，请参考前半句。
    不过，半路加进了的聆心姑娘还是很好奇。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
    这一点，男神给出了回答。
    “火云洞。”
    聆心震惊脸：喵喵喵？！
    Excuse me？！
    开什么玩笑啊？！
    火云洞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人族三皇住的地方！
    人族三皇是什么地位的人？！那可是……！
    原谅聆心已经口不择言——不对，应该是头脑一片混乱才对，只是她实在是太惊讶了——从出生起她就没有这么惊讶过！
    哪怕是当初哪吒打伤三哥自尽，哪怕是刚刚听到三堂哥跟师父说什么‘女龙君’，她都没有这么惊讶过！
    三堂哥……你知不知道我只是一条小小的龙？
    人族三皇是什么地位？不说我和师父了，就是那什么太乙真人前去，没有重要缘由的话人家也不一定见吧？
    我和师父……
    呵呵，估计连门都不一定能进得去QAQ
    而且，说起来，三堂哥你应该比我更知道厉害才对啊……
    毕竟……这人族三皇居于火云洞的事情，我和师父都是不知道的，还是一年前你闲来无事告诉我们……我们才知道的啊！
    她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师父，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师父能和她说，三堂哥只是在逗她们玩，不是认真的……
    悦心同情的看了聆心一眼，点点头，打破了聆心的最后一点希望：“他……没有开玩笑……”
    “我也很希望他在说笑……”南海二公主艰难的说：“对了……敏弟……你真的不是在说笑吗？”
    “你觉的可能吗？”敖敏眸色清亮，全不似玩笑模样。
    他比她们两个更知道人族三皇的地位。
    随着女娲娘娘炼石补天，洪荒时代终结，有很多那个时代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时至今日已经成了秘闻。
    至少，有关于‘圣人’一说，如今已算是隐秘之一了。
    众人知道女娃娘娘法力莫测、知道人教、阐教、截教三教一家，掌教之人亦是修为高深远非他人能及，知道他们的身份尊崇不可招惹、甚至连天庭之主都不会轻易怠慢，但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却是并不清楚。
    别的不说，就连阐截教的三代弟子们，看看他们连西方那两位都不认识的样子……
    还有，就原本的轨迹来看，杨戬身为阐教三代弟子的首徒，也是连火云洞三圣都不知晓，即使玉鼎真人指点，那三圣的身份也是他到了火云洞之后，侍奉的童子好心指教他的。
    知道现在的修道者对于洪荒知识——或者说常识，多么不了解了吧？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那些经历过的人都不说，没人告诉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但是，关于圣人一词……敖敏不敢说了解，却也是知道的。
    他还知道，三皇困守火云洞是为了镇压人族气运。
    凭借着人族气运，虽然他们没有圣人神通，然而只要人族一日不亡，他们就是圣人一般不死不灭的存在，更甚至于，在火云洞内，只要他们想，他们便是圣人。
    但是有所得必有所付出，天道制约之下，三皇不得轻出火云洞。
    不过饶是如此，三皇地位也是非常高了，君不见原本轨迹中，杨戬前往火云洞时，在不明其身份之时，也是【不敢擅入；伺候多时】，见了三皇的童子，便【稽首】行礼，口称“师兄”，、自称“弟子”，在童子指点三皇身份之时，【欠身】行礼，还说“多感师兄指教”。
    敖敏了解他们是什么样的存在，自然更加小心。
    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是无妨的。
    “这一去，你们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将一物交于火云洞的地皇陛下。”
    “但是……就你说的，咱们先不说别的，我和聆心去要怎么进门呢？”悦心皱着眉，却仍是耐心的问道。
    “你去求见地皇陛下，将这个带过去。”敖敏从袖中取出一物。
    黑发青年白皙如玉的手上放着三根极为漂亮的花羽毛，尾翎处有光华流转，散发着丝丝灵气，一看就不是凡物。
    黑发青年看着羽毛，轻轻道：“他会见你们……至少会见你的。”
    然而——
    悦心摇了摇头，面上忧色不改：“这的确不凡……但我不认为，地皇陛下会因为这个就……”
    敖敏神色不变：“地皇见过的好东西远非你我想象，不过这个是有特殊意义的。”
    悦心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收下了，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一试。”
    至于成败与否，就不是她一个小小龙女能够决定的了。
    黑发青年眸色微沉，他沉默了一下，终是轻轻叹息一声，道：“若是……地皇陛下问起……你就跟陛下说，此物的主人一切都好，今时今日，不便相见，与此报平安。”
    悦心很是疑惑，却到底没有问出声，而是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第二件事情呢？”
    “这第二件事，却是关于武王的。”
    “你说的那位武王，如今伐纣的那位？”
    “正是。”敖敏点点头，继续说道：“西岐伐纣如今正遇上翼州侯苏护……”
    “苏护？”悦心有些惊讶。
    聆心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
    “你大概是不知道的。”悦心对着自己的徒弟解释道：“朝歌的纣王有一皇后，名唤苏妲己，就是这苏护的女儿。”
    “哦哦……”聆心点点头：“那也难怪他要帮着纣王了。”
    “是啊！”悦心道。
    “那可不一定。”敖敏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悦心眨了眨眼睛，聆心也十分好奇：“怎么说？”
    然而敖敏却并没有为这两人解释的意思，他继续原来的话题：“苏护手下有一人名唤郑伦，原是不敌西岐的，只是九龙岛练气士吕岳前来相助，却让战局发生了变化。”
    见聆心悦心听得津津有味，敖敏顿了顿，才道，“吕岳座下四弟子，分别为周信；李奇；朱天麟；姓杨文辉。交战之时，四人用了磬、旛等物，连败西岐四将，却并未俘虏他们，反而放其回营。西岐不解其故，不知这四将身上已染了疫病。吕岳又用了瘟丹，洒入西岐的井泉河道之中，这城中家家户户都要用水，如此大家小户，天子文武，无论士庶，都染了病，若不即使处理，这一城生灵只怕危矣。”
    不说聆心，就是悦心也是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讷讷道：“这……这真是匪夷所思啊……”
    敖敏点了点头，道：“的确，不过这世上论‘道’已有多种不同，神通自然就更多了，就是有些什么惊人之处，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苦了那一城百姓了。”
    “你说这些……与我们去火云洞有什么关系？”
    “地皇陛下昔日亲尝百草，医术高深，疫病一事，寻常神通是解决不了的，也只有前往火云洞求取丹药，方可救治。”
    “你的意思是……”悦心没有把话说完，不过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
    敖敏也果然get到了她的想法，直接回答：“对。”
    悦心皱眉，有些疑惑道：“昔日你同我说这一场战要打起来，如今果然不错，然而……”
    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决定将疑惑问出口，但这疑惑却是不能再聆心面前的说，是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聆心出去了。
    聆心自然是知道师父的想法的，但很明显自己是不被允许旁听……她到底不是不知轻重，见状虽然郁闷得很，却也乖乖的离开了。
    只是走的时候，却是撇着嘴，一脸的闷闷不乐。
    “这丫头……”悦心看着聆心离去的声音，有些哭笑不得。
    敖敏也没闲着，悦心自语间，黑发青年已经设了几层结界，才道：“你要问什么？”
    蓝衣女子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继续说道：“然而，当时你曾说过，这一场不是与我们龙族无关，不必参与进去……可如今为何？”
    黑发青年闻言，幽幽一叹，道：“今时不同与往日，那日封神之战刚刚开始，诸事未定，贸然参与，基本上是白白当了炮灰，何苦呢？”
    “如今我们就能参与吗？”
    敖敏摇头，轻笑道：“自然也不能，但是买个顺水人情却也未尝不可。”
    见悦心不解，敖敏也难得耐下性子，解释道：“一来，我等只是帮一把手，事了就离去，并不多沾染因果，此战至今，这种做法已有先例，并不算我们参与进去；二来，苏护阵中帮手行的不仅仅是道法，更是瘟疫之事，其中牵扯到了寻常百姓的性命，与一般斗法不可相较而论。此次前去，虽没有什么功德善报，但也不会是什么坏事，便是最终纣王截教胜了，你只消说是心软不忍见百姓受苦，在这件事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怪你们的。”
    “这第三点……”敖敏顿了顿，还是道：“这第三点，则是因为这次的事情虽是难办了些，但到底有惊无险，更何况它往深了说，也只是阐截二教的寻常度法，其严重度与之前的截教三姑的九曲黄河阵全不能比，西岐能人不少，如今只是一时困扰，早晚能想出办法解决此事，倒不如相帮一次，卖个人情，而这瘟疫病难不同于武力斗法，只要能解决，到底不会有什么严重的主将伤亡，即使我们相帮，也不会改变太多。更何况……”
    更何况，如今西岐的主将，无论胜败，仅凭如今的功绩，封神之战结束后，十有八|九都会在天庭有一席之地。
    龙族受天庭管辖，此时悦心卖个人情，就算未来不会有什么交情，但好歹能让悦心刷一下存在感。虽然没什么好处，但至少在悦心当上龙君时，他们共事因着这次相帮好歹不会因为女子身份故意落聆心的面子。
    ——这次只是受人之托去送个东西，顺道帮他们一把，又不费什么事，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
    悦心这一次去，无论三皇相帮与否，他都能知道，三皇对此战的偏向了。
    若是相帮，自然万事大吉；若是不想帮，看在羽翎的份上，地皇陛下也不会太过为难他们。
    不过这话……到底不能全部跟悦心说。
    是以敖敏只是道：“就算这一次相帮没什么好处，但也不会有什么差错，还可以换个眼熟，我们的初衷只是去送一样东西而已，顺便帮忙一把，并不费事，能换个眼熟，何乐而不为？”
    悦心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不过：“初衷只是去送一样东西而已？”
    “对啊，”敖敏神情自若：“怎么了？”
    “如果只是去送一样东西……为什么要让我去呢？”明明你的面子比较大吧？
    敖敏表示我知道啊可我是有原因的：“之前就说了，这是为了帮你一把……去一趟火云洞虽然不算什么功劳，但火云洞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去这一趟长长见识对你也有帮助。”
    悦心沉默了一会，终于点头：“我明白了，只是……”
    她心犹豫了一会，才轻轻道：“你说先前曾说……那两家恐怕……我虽不才，却也听闻教主座下三霄娘娘曾布九曲黄河阵，十二仙被削去顶上三花，一身修为毁于一旦……这家式微，我是信的，但另一家……”
    敖敏神情微变，没有解释，反而道：“等你回来，我自然会细说。”
    ……………………………………
    既然答应了下来，那么说走就走，悦心也不迟疑，当下就带着聆心向西海龙君告辞了。
    婚礼都已经参加好了，离开时很正常的事情，并不算失礼……不过，这么早就离开，也还是不太好……
    到底西海之间关系亲近，西海龙君一听之下并没有生气，只是问了问原因。
    悦心无意得罪西海龙王，再加上他是自己的长辈，是以态度恭敬、用含着歉意的语气解释道：“抱歉，伯父，不是悦心不想在这里多留几天，实在是侄女有急事，所以……”
    知道悦心有事，西海龙君也不阻拦，只是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下次再来西海可要好好待上一会！”
    悦心连连点头：“多谢伯父体谅！”
    因为要赶时间，悦心一出水晶宫，便直接卷了聆心一道朝着火云洞的地方飞去——敖敏早就给她们准备好了地图了。
    这年头的地图……实在是一言难尽，可以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虽然敖敏办事素来靠谱，他准备的地图在一众‘意识流’杰作中，已是很不错的了，不过……说实话，聆心还是没看懂ORZ
    好在悦心是看懂了的（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两人到底没有走错路。
    差不多到了地方，两人还没到洞府，就知道此处不凡。
    天上祥云朵朵，山中雾起朦胧，添了几分神秘。山间苍松翠柏随处可见，山峰巍峨耸立，怪石嶙峋，仙草奇花散着清香，令人心旷神怡，远处有隐隐的紫烟腾升而起，周围灵气逼人，幽幽鸟鸣、白鹤起舞，青鸾丹凤朝着太阳飞去。
    聆心心下暗道，跟这里一比，不说之前见过的山川河流了，就是太乙的乾元山，也被比成了渣渣啊！
    山中有着极为清幽的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内有宝箓、灵台、玉简、金书等物，更是气派非凡。
    等到了火云洞，虽然眼见四周无人，两位龙女也不敢造次，恭敬的低头在洞府外等候着。
    事实证明，这两人的选择至少也是明智的。
    过了许久，只见一童儿走出洞府，聆心仍旧低头在一旁候着，悦心上前几步，行了个稽首礼，态度恭敬道：“师兄，弟子乃是南海龙君二女悦心；今日受人所托，前来此处，拜见地皇陛下，劳烦师兄通传一声。”
    童儿微一皱眉，道：“既是南海龙女，来此处为何？”
    悦心欠了欠身，低头道：“家弟拖弟子转送一物，言是故人所托，烦请地皇陛下过目。”
    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三根羽翎。
    顿了顿，悦心又道：“弟子不敢叨扰地皇陛下，只是这事实在重要，烦请师兄转达一声……”
    童儿犹豫了一下，见悦心举止恭敬、言辞诚恳，又是知道三皇身份的，到底是点了点头，接了羽翎入了洞府。
    童子出来的时候，聆心和悦心对结果都很好奇。
    不过这结果倒是不出敖敏所料，聆心果然没能进去，倒是悦心，凭着手上的羽翎进了洞。
    等进了洞，悦心就见到了火云洞三皇，三皇高高坐着，【当中一位，顶生二角；左边一位，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右边一位，身穿帝服。】虽然不知道哪位是自己要找的正主，但先说明来意总是没错的。
    悦心不敢造次，当下倒身下拜，说明了来意。
    “弟子无意叨扰三位陛下，此次前来，一为故人所托，将之前那羽翎交于地皇陛下，二来，则是为了西岐武王征伐一事。武王征伐苏护之时，不知因何道术，将一郡百姓无论士庶皆染疫病，卧床不起，命在旦夕……”
    悦心小心的组织着言辞，将事情娓娓道来。
    等到悦心说完，左边一位披叶盖肩，腰围虎豹之皮的男子开了口，淡淡道：“可。”
    正是地皇陛下。
    顿了顿，地皇陛下又道：“她……如今如何了……过得可好？”
    悦心十分诧异，不过她到底是个聪慧之人，此时略略思索，便明白地皇大概是指那羽翎的主人了。
    当下也不敢虚言，如实回答道：“弟子不知……这羽翎是弟子的三弟交于弟子的，他曾叮嘱弟子，言道‘若是……地皇陛下问起……你就跟陛下说，此物的主人一切都好，今时今日，不便相见，与此报平安’。”
    地皇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悦心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恭敬跪着，等着这位大神想起自己。
    过了许久，地皇陛下才有了反应，他没有对“为什么你要过来而不是武王那边的人过来”提出质疑，只是神情淡淡的起身入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取了丹药，吩咐道：“此丹共有三粒，两粒用于救治武王宫眷臣下、门人弟子，一粒用水化开，洒在城中。”
    说罢，他就将这丹药给了聆心。
    这显然也是在敖敏的意料之中——虽然他没有和悦心提起。地皇陛下不是不知道她们的私心，只是一来这私心无伤大雅也碍不着他人什么，二来，看在这羽翎的面子上，他不介意帮上一个‘顺便’的忙。
    悦心双手接过丹药，叩首在地，感激道谢。
    她正要告辞，却听见地皇又叫住了她，道：“这羽翎，可是你三弟交于你的？”
    悦心不明所以，心中隐隐为敖敏担忧，但此刻也不敢欺瞒，只得低头道：“是。”
    地皇点了点头，悦心不敢抬头直视他，自然不知道他的神色，只听见他吩咐道：“此事了解之后，你便替我传话与他，令他来一趟火云洞吧。”
    悦心心中愈发慌了，饶是努力克制，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二，只是她到底记得自己身份，不敢多言，只是低头应下。
    “你可退下。”悦心应下后，地皇便说了这么一句。
    终于等到地皇这句话，悦心虽然仍是为敖敏担忧，却也到底松了口气，再次拜谢之后，便起身恭敬退下来。
    等到出了洞府，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饶是知道分寸，悦心也不由放松了一些——当然，到底还是记得记得的处境的，她也只是稍稍放松了些，整个人还是紧绷着的。
    三皇的压力……实在是太强了……
    这倒不是三皇有意为之，只是他们的修为高深，又有人族气运，仅仅是这么坐着，也能让人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
    悦心再次领着聆心朝童子行了个礼，才带着聆心离开了火云洞。
    ………………………………………………
    火云洞内。
    当中一位圣人见地皇仍是沉默不语，道：“【想吾辈为君，和八卦，定礼乐，并无祸乱。方今商运当衰，干戈四起，想武王德业日盛，纣恶贯盈，以周伐纣，此是天数。但申公豹扭转天心，助恶为虐，邀请左道，大是可恨。御弟不辞劳苦，转济周功，不负有德之业，不必忧心此事。】”
    说话之人，正是天皇伏羲。
    地皇微微颔首，回答道：“皇兄此言有理。”，
    他顿了顿，复又看着手中的羽翎，他已经修道许久，如今在这火云洞中镇守人族气运，早已处变不惊，此时却仍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那句不便相见意味着什么。
    并不是她不想见自己，只是……
    要知道，女娃，早就已经不在了。
    ……………………………………………………
    等到悦心圆满的从火云洞出来之后，两人就要启程去西岐了。
    大概是已经完成了一半的任务，两人的心情都不错，虽然路上还是赶得急，不过到底不想来是这么匆忙。
    悦心甚至还调侃了聆心一句：“之前曾听你说起过一个叫李哪吒的，我记得没错的话，那西岐的先行官，似乎就叫哪吒？”
    “……”聆心噎了噎，才道：“是他没错……不过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
    是挺久的了，都好几年了。
    悦心略一点头：“也是，有着你三哥的恩怨在，想来从那以后你们就没见过了。”
    聆心有些心虚……其实还是见过一次的，不过三堂哥没同师父说起吗？
    不过……聆心想起了的那个红衣男孩，不禁陷入了回忆。
    多年不见……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而到了西岐，这两人皆是一愣，脸色都很有些不好。
    这一城之中烟火全无，街道上空无一人，不见声响。皇城内也是人声寂静；等到走入大街小巷，只听得细细弱弱的哭喊之声。
    两人心头一惊，只想着快些解决此事，不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