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超能力者交友手册》59.恐高巨人

    男生站在原地看见对方脸上理所当然, 完全没有任何羞愧意味的神情。抽抽嘴角，顾自离开。
    风间泽完全不知道自己同学是怎么想的，因为心理上的疲惫感，他的脊背靠在墙上。
    但却因为酸软的腿, 他又顺着墙滑到了地上。
    [好样的，不愧是被神选中的男人。]
    久违的中二瞬间膨胀, 风间泽坐在地上笑了起来, 眼睛亮闪闪的。
    ……不过很快, 他就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没了危险，老师组织学生排队回学校继续上课。
    他们朝着回学校的方向走，走的是风间泽冲去找小怪兽的那条路。
    刚开始还好, 街道上除却路边偶尔几棵或折断或倒塌的树，其他的私有财产类似于汽车什么的并没有被破坏。
    可是，越深入，那就不是一棵树倒下的简单事情了。
    离学校越近, 越靠近市区，遇到的人就越多，二人群中, 啜泣的妇女儿童也就越多了。
    [怎么办？家都毁了, 以后要这么办啊。]
    [……以后, 我就没有家了。]
    ……
    一路走过来，齐木楠雄听着那些绝望的声音, 叹了口气。
    在怪兽出现在市区的时候, 齐木楠雄就已经开始预料到这种结果了。
    ……毕竟, 城市本来就不是能当做战场的地方啊。哪怕有他一直用超能力小心保护，那些先前被破坏的建筑，再加上那些战斗时被压垮的房屋，他都是插不上手的。
    越深入那片在他变成巨人时战斗的战场，风间泽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了。
    在视角变作五十几米时，他并不会刻意低头看向地面。就算是偶尔看见了，视角的高度就决定了他并不会真正知晓他们的动作所带来的后果。
    相对于他变成奥特曼时的高度来说，地面上的所有东西都变得十分迷你了起来。一个人类，有这么会他们注意那些对于自身来说并不是很大的东西呢？更何况，那时风间泽的注意力全放在了怪兽身上，就不会在意那些“小东西”了。
    而当他变回正常人类大小后，风间泽这才真正意识到，他战斗时并不觉得怎样的事件造成了怎样的后果。
    [……没事的，最后解决了那个最大的麻烦，就算是造成了一些损失，应该也是值得的，吧？]此时，风间泽的意志已经有些不坚定了。
    回到教室，风间泽忍着头晕，从教室窗口里，远远地看着那片废墟。
    因为距离太远，风间泽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是，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些废墟前跪坐在地上的人，他就可以感受到他们心底的绝望。
    虽然这里并不是什么寸金寸土的地方，但是房价也不低。而且，随着房屋的倒塌，房子里无论有多重要的东西，都已经是再找不回来了。
    风间泽咬着下唇，扶着桌子坐下，心情变得抑郁了起来。
    他的朋友也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可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他们并不知道风间泽真实的想法。
    他们觉得风间泽是觉得可怜那些惨遭无妄之灾的人，实际上，风间泽却是在懊悔他那时不知轻重的战斗。
    “这又不是你的问题啊。想这种灾难，谁知道就会这么突然发生呢？”小伙伴这么开解道。
    “……嗯。”风间泽垂眼，嘴上应着，神情却依旧紧绷。
    怎么会不怪我呢？要是我那个时候能小心点，怎么会造成这种后果呢？
    开解的人无意间戳到了风间泽难受的地方，而唯一知道所有细节的齐木楠雄却是并不开口。
    之后的时间里，风间泽的心情都很沉重，不再打开手机玩他爱玩的游戏，也不会在下课的时候四处唠嗑找人聊天。他突然变得沉默，无论上课下课都是木愣愣的。
    老师和同学都只觉得风间泽是被那只怪兽吓到了，于是体贴地不再打扰。却不知道此时的风间泽心情沉重地可怕，只差来个人来打断。
    风间泽一直沉默着，直到放学，他也没再说一句话。
    他收拾好东西回家，回家的路正巧通过那片废墟。那些失去住所的人在废墟上啜泣着，应该是哭了很久的缘故，他们的声音有些嘶哑，声音也很轻，几乎是要淹没在过路人们的叹息里。
    可是风间泽就是听见了。声音很轻，轻的近乎没有，像是风一吹就能吹没，可风间泽听得特别清楚。
    不远处，一群人围在楼底下，他们脸上糅合着怜悯和幸灾乐祸，看着怪异渗人。
    天台上的男人声泪俱下地说着自己的痛苦，居所变作了废墟，儿女妻子不巧死在怪兽脚下。
    他什么都没有了，也再不能重新把这些拿回。
    远处消防员拿着垫子过来，疏散了围观的人群。
    男人看到下面终于空了出来，擦擦眼泪一跃而下，血花迸溅出来，溅到了风间泽脸上。
    那抹红映得风间泽的脸色越发苍白。
    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东西，失去了能让他变得坚强的事物，消失就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了。
    [……要是我能再小心点，我能更厉害些，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真不知道，像我这种人是怎么会被选上的。]
    齐木楠雄混在人群里，远远跟在风间泽身后。
    听到了风间泽的疑惑，他默默在心底回答。
    这种事情是说不清楚的。就像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是超能力者一样。
    都没有为什么，只有结果。
    看风间泽脸色苍白，连脸颊上沾上都血都没擦的可怜模样。齐木楠雄在风间泽睡着后，用传心术强制以心传心，和尚在睡梦中的风间泽说了几句话。
    “虽然说结果并不是十全十美，但是仔细算来，你还是拯救了世界的。”齐木楠雄以为风间泽听到了拯救世界这个字眼会激动异常，就像是那个天天热衷于给自己编身份的海藤瞬一样。
    可是事实上，情况并非如此。
    “拯救世界啊。”事实往往比想象中要来的残酷得多，本来还在中二期的风间泽看见了现实，于是就被硬生生从中二期里拖了出来。
    “你说，要是另外一个人捡到了它，应该会做的比我更好吧。”
    “放心，不会的。”别人捡到了，没有我的帮助，场面肯定会更乱的。
    “是么。”风间泽之后就再没有开口了。
    第二天，一觉睡醒，风间泽的心情比昨天轻松了很多。
    只是这难得的轻松也没能维持多久。
    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就在浏览器界面看到了很多关于昨天出现的那个巨人的新闻推送。
    而在最上面的那条的新闻，虽然标题很简单，只是风间泽光看着那个句式简单的标题就觉得难受。
    #是奥特曼还是怪兽？#
    点开链接，最上面的是动图。图片里的那个人形巨人站起身抬手，一巴掌就拍倒了旁边立着的写字楼。
    十几楼高的建筑砸在地上，扬起灰尘无数。可是那个居然不管不顾，直接站起来比了个姿势直接飞离了地球。
    文章结合着昨天发生的具体事情，加上作者本人的猜想，看着还是挺有道理的。
    它先是说了开始那个人形巨人出现，和造孽的怪兽搏斗，毁了一些建筑。
    这时候，作者觉得那些损失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处于市区，要是顾及建筑，根本就是打不开架的状态。
    而在之后，作者说打死怪兽后，该巨人并没有消失，而是坐在地上。这也是没什么的，帮忙打架坐一坐也是可以的。可是当他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居然随手就拍倒了一栋写字楼，而原因不明。
    而后面，就都是作者本人的猜想了。他猜巨人和怪兽是敌人，但是说巨人和人类的关系其实也只是不冷不淡。所以他能打死怪兽，也能拍倒写字楼。
    也许是基于这个猜想，他称呼其为巨人，而非奥特曼。
    他的猜想看着似乎还是挺合乎逻辑的。那些不知道风间泽毛病的网友纷纷认同，看得风间泽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漫画里的那些英雄，哪怕其他人都在闲言碎语，他们也能当做是没听见一样，继续朝着既定目标向前。
    可是他就做不到。
    他想，也许是他自己根本就不大适合当个英雄吧。
    那个变身器，他还是尽快给它找个更好的归宿比较好。
    于是，风间泽把变身器带到了班级里，也不解释为什么，逮着个人就要他伸手摸一摸。
    十几个人试下来，变身器没有丝毫反应。
    恰巧上课铃响，风间泽悻悻回了座位，然后把算盘打到了齐木楠雄身上。
    齐木楠雄看着其他人都没反应，以为变身器是一种绑定了主人就再不会变心的东西。
    本来是抱着打消对方念头的心思握上的手柄，可是等到齐木楠雄手指触碰到变身器后，变身器上端突然就打开发光了。和之前看风间泽变身时候的模样如出一辙。
    风间泽满脸喜色。
    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地在心底说了句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