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前是个魔王》22.学院之战（2）

    当有时候有人说请给我一点时间的时候, 他就是在想对策的。
    面前的工作人员看起来有点紧张，这让此时心态和下副本之后来清理包裹的伊让觉得很没必要。
    “我不一定要全部卖给你们。”
    这么想着, 伊让顺口对着眼前这个已经失去之前从容模样的小年轻说着，看到对方眼中神色变化, 甚至更加体贴的继续说起可以执行的方案, “作为这个小地方唯一的拍卖行，我想你应该可以在一部分范围内直接做主的, 我就按照这个范围卖给你, 剩下的再说。”
    ——怎么可能让你拿去卖给别人！
    嗓子里转着的话差点就这么喊了出来。魔骨水晶兰这种东西的生长本身就是一种很难以言说的存在。
    它的发芽几乎从每一个条件上来说，就是巧合。
    从种子落入魔兽骨头之中的巧合，然后发芽的巧合, 能够破土活下来的巧合，到最后开花变作有药性的材料, 全都是巧合。
    这种娇气的材料，在多数时候, 都可以使用腐土水晶兰这个亚种材料替代，但是唯一在极光药剂的制作里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那种可以强行突破天赋限制的药剂, 强行突破本身原本的限制之后, 就将要进入另外一种境界。
    极光药剂能够打破身体本身的桎梏，之后能够变得如何, 就变成了个人努力和领悟能力上的问题了。
    这就完全是勤奋的事情, 和天分没有关系了。
    要知道, 这个世界上, 勤奋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到的事情, 但是天分可不一样。、就是这样的特性，导致了就算魔骨水晶兰如此难以获得，对它的需求也没有任何的下降。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有天赋的。
    斗气的应用和法术的学习总是会出现瓶颈，无法突破的人意味着这辈子可能就会在某个位置上到最后也无法再前进半分，更意味着，他很可能在下一次的兽潮来临之时因为一时大意死于非命。
    背叛者伊让创造出来的各种魔兽，和那些穿梭在阴暗阴影之下的种族到底能够强到什么程度，是人类永远无法估量的。
    很多人偶尔也会这么觉得——第一神苏格拉给了背叛者伊让太多的恩赐，而他却用这些恩赐创造了比人类强横太多的异族群。
    并不想要接受伊让提议的工作人员略顿了一秒，他随机转换了态度，首先自我介绍了起来，“不，你听我说。我首先自我介绍一下：道格拉•切恩。很高兴认识你。首先，有关于您的这些魔骨水晶兰我们会全数收下。”自称道格拉的工作人员放慢了说话的语速，以此方便他能够有时间思考下一步骤：“但是我们需要一点时间，这种材料一向是比较娇气的您也知道，我们需要些时间清点，然后报给你相对应的金额。”
    对此说话伊让不置可否，道格拉立刻松了口气站起来，“那么您稍等。”
    所有的东西都留在了原地 ，道格拉略微欠了欠身，而后转身穿过大厅之中合着的华丽大门去，不见踪影。
    伊让目送着他略显得有几分仓皇的背影不见，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炼金口袋。
    “请用。”
    道格拉离开没有多久，就有另外一个穿着相似工作服的小姑娘端着茶点和红茶摆到伊让面前，她轻轻小小地出声，在同伊让目光对上时，略微慌张的红了脸，而后惶惶不安的躬身离开。
    留下伊让一个在原处，顿了许久之后，将茶杯端起，浅浅品了一口——
    做买卖果然还是很麻烦的事情啊。
    ……
    “来的是个年轻法师，我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三星法师，应该是火系的。魔法量看起来并不高，进来的时候还处于魔力衰竭期……”
    道格拉离开没有多久之后，就有另外两个看起来应该是魔药鉴定师——或者换句话说，是身为低阶炼金术师的人客客气气的走了过来，然后当着伊让的面开始清点炼金口袋里的东西。
    在相距两三个房间的距离之外，道格拉站在一个皮肤略显黝黑的少年人身边。模样恭敬而小心，“佐科拉之前说在魔息之林里，艾尔罗和一个不知名的法师起了冲突，而后他们遇到的那只加拉帝虎突然召唤来林子里的其他魔兽，对他们进行了驱赶……”
    “你的意思是，就是这个法师？”
    他们面前放着巨大的水晶球，上面投射着的，是伊让在大厅之中的画面。他的炼金口袋里仿佛是链接着一片魔骨水晶兰花海，从中取出的、淬炼过的花检查过品质后，留下一个庞大的数目——并且还在不断的上涨。
    “所有事情巧合下来就是这样结果了，凯利少爷。”道格拉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什么能够为自己猜想作证的话说出来，“近期内，传来魔骨水晶兰的消息，就只有这片魔息之林，不然老爷也不会让我同佐科拉来这里。当时的消息是从佣兵工会传来的，这次为了魔骨水晶兰前去魔息之林而且在那里折损了不少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这种情况之下，只是比佐科拉他们晚了没有多久出现在这里的这个法师，很可能就是佐科拉口中说的那个法师。”
    皮肤略黑的少年人对于这样让人觉得太过虚假的信息不悦的皱眉，“佐科拉不是说，艾尔罗那个家伙说那个法师是羽衣人嘛？”
    “……”
    听到这里，道格拉忍不住顺着视线看向水晶球上折射出的那个人，正在悠然的使用他有意让人送过去的红茶及茶点。半晌才犹豫着道：“或许，只是艾尔罗因为面子随口说的话？”
    佐科拉带回消息之后，他们就去做了相关的消息调查。
    三个月前刚刚到这里的艾尔罗原本的安排不是进入巡街卫兵队，而是去这里的帝都学院的分院做教授老师。
    前帝都教会骑士团团长，因为什么理由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将他的职位理所当然的调整进去。
    帝都学院的其他分院都还好，唯独这里总是奇怪的很，校长对谁的事情都不买账——就像这里的巡街卫兵队长对谁也不买账一样的油盐不进。
    他们说着这里人员已经足够了，如果艾尔罗要在此任教，只能够打败某个学院的老师然后取而代之——
    多得罪人的事情啊。
    要说教会骑士团的都是死脑筋，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来，又或者应该说不知道他得到了什么样的命令。
    对于校长这样的要求，他就理所当然的答应了。
    对手是由学院校长安排的——听说是个不上不下，不被校长待见、能力也不如何的老师。
    “艾尔罗就是输在这个人手上的，当时说是一个三星火系法师，开始的时候被艾尔罗轻易击败，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每次都要爬起来。艾尔罗那个死心眼就将其一次次击倒。结果最后一次起来的时候，接受了艾尔罗的决斗邀请，结果反而没两下子就把艾尔罗打得重伤了。”
    这些详细信息，被称为凯利少爷的少年人明显是不知道的。
    他一边听着，捏着下巴观察镜像里的人，“突然变得强悍，而且整个人也变了个样，从某种角度来说，只有可能是羽衣人……”
    拖长了调子，略微沉吟，凯利仍旧皱着眉头看着镜像。
    伊让的茶点吃的很慢，总归是在打发时间做等待的事情，他也就咩有特别的表现出喜欢或是厌恶。
    略无不可得态度，他坐在椅子上撑着头侧看着面前两个为了清点兰草忙活的渐渐有点出汗的炼金术师，“道格拉是你们上司？”
    “他是从帝都过来的，算不上，但是上面来的人，总是比我们高一些的。”
    将魔骨水晶兰分成几份的炼金术师一边做记录一边随口回答伊让，随口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羡慕的道：“真好啊，这么一大笔货出了之后，不用继续倒霉的日子了吧？”
    他看出伊让处于魔力衰竭期的倒霉样，下意识的对他下了定义：不小心走了狗屎运的低级法师。
    虽然客观上说起来没有什么地方不对，而且有理有据到无法反驳。
    说不上是什么好笑的话，却让伊让忍不住心情愉快的上扬嘴角，对着等待他肯定答案的对方肯定的说：“是啊，真的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呢。”
    ——已经失去主神使的幸运之神听到这段言论的话，估计会哭着骂说出这何种论调的伊让心黑不要脸吧？
    几乎已经是死敌的关系，幸运之神这辈子估计都不太想要靠近这个大魔王的。
    得到笑容的年轻炼金术师愣了愣神，随后干咳一声扭开头去，将最后的统计数据交付了一份到伊让手中，并且解释：“这里是我们清点之后的最终数据，你核对一下，如果有疑问我会替您解答，然后如果确认无误的话，我就拿去做后续手续，完成后我们收走您的材料，你带走款项。”
    上面写着最终写着的是一共是两百七十九份。
    魔骨水晶兰所说的一棵事实上就是一份，也就是制作一份极光药剂的量为单位。这个药剂的成功率非常低下，差不多一个普通的高阶炼金术师一百分材料能够成功三四次都算是大师级别了。
    伊让当时种的确实多，但是减去化为花人的，再按照计量分成份数，算下来数量也不算特别惊人。
    但是看起来还是特别多。
    再看了一眼那边堆积成一小堆的魔骨水晶兰，伊让没有异议的点头。没多久之后，身处另外房间里的凯利级道格拉就收到了收货单和等待签字的批款条。
    数十万金币，颇为巨大的数目。
    道格拉看了看凯利，只得到对方挥挥手的动作，没有再说什么的，将两张单子签下传过去。
    而后在那边的伊让得到对方送来的装着金币的炼金口袋。
    这是专门用来交易用的炼金口袋，上面有所标注能够一眼辨别出口袋中的金币数是否足够。
    “请收好。”
    “嗯。”
    结果炼金口袋，伊让将其在手中点了点，而后起身目光落在大厅中的镜像转播点上。
    说起来他是不清楚对方为什么要躲起来偷窥他，不过有什么意图都无所谓了。
    他并不在乎，只要钱如数拿来，他就懒得在意这些小事。
    所以，在那边的凯利看到镜像上的那个法师忽然转过来，似乎看透镜像法术与他四目相对时——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恐惧。
    完全无法形容的，就好像是突然踩空了一般，心脏骤然下沉，险些没哭出来。
    回过神来，他就只见到镜像上，那个法师的影像，对着他略微歪了歪头作示意，没有声音传到的镜像里他的口型说的是——
    “合作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