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没有邓以萌的戏份,她捧着个大水壶守在片场,安心做着小助理,肖经纪不提防从身后突然出现,看一眼邓以萌,阴测测地:“好啊萌萌,你昨晚和婉姐出门浪,竟然不带我?简直过分!”
邓以萌嘿嘿笑了笑:“临时决定的。怕打扰你休息。”
肖经纪哼了几声,“花言巧语。你现在酒还没醒啊?可真喝痛快了。”
邓以萌小声说:“哪有。我酒早醒了。”
“还说,你脸为什么这么红?我观察你半天了!”肖科艾气愤地控诉。
邓以萌被她一说,更加想找地缝钻,抬手摸着红得滴血的面皮,扯道:“高原红啦这是。”
能不高原红么。
今天一早醒来简直被吓死。
与婉姐盘根错节的交互式搂抱。
——昨晚是两人都喝到断片了吗。
——不然这个龙虾抱是怎么回事啊。
——来人啊,把宝宝解下来啊。
内心的咆哮都够出一部广播剧了。
可人就跟中了定身法一样,动都动不得。
她是被闹铃惊醒的。
而在闹钟持续不断的挑衅中,大婉的睫毛颤了颤,邓以萌登时知道大事不妙。
四目相对的时候,邓以萌发觉了这场景的似曾相识性。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婉姐,早……安……”
小肖还在追问昨晚去哪儿了,见过了哪些良辰美景,有没有艳遇巴拉巴拉。
邓以萌却因为回想起了早晨的情形,再次陷入了深刻的挣扎之中。大婉这个人,真的一丁点儿娇气也没有,助理喝醉了,非但没有把她赶出去,反而收留她睡一个被窝。没有人叫她起床,那就自己定个闹钟。明明应该美得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却生活得这样有章法。
因为早上赶时间,两人随意交谈了几句,并没有就那个暧昧的睡姿展开来聊。急急忙忙收拾过,双双出门来了片场,临出门前大婉还体贴地问她:“头疼么?”
邓以萌一连串犯了那么多事,哪里还敢头疼啊,尽管宿醉是有一丁点不适,她自问能扛得住,也就大大咧咧地摇了摇头。
上午的戏格外磨人。饶是花容准一姐和寰宇现任一哥倾情出演,也来回NG了好多次。关键是吊着威亚还要打斗,还要保持飘飘欲仙的姿态,真的非常惨绝人寰了。
邓以萌发现,大婉好像有点不对劲。每次从高处下来都面色苍白。她上去嘘寒问暖,还被大婉嫌弃了,说她看错。
邓以萌用手机拍了几张,给她看,“诺,婉姐,你脸色刷白的。”
大婉淡淡瞥她一眼,“这是底妆。”
邓以萌吐吐舌头,乖乖闭嘴。
经过辗转迂回的斗争,救出用于献祭的孩童。下一步须将反派邪神的面具除下,让盲目追随者醒悟。
时间已近中午十二点,组中人都去用餐、休息。
演邪神的是娱乐圈里有名的老戏骨陈正道,尽管到了休息时间,大婉和池晟却都没有立即过来,而是站在他跟前交流接下来的场次怎么拍。
邓以萌手中的湿毛巾和温水都已经预备好。
大婉过来,却不喝水,也不接她的毛巾。扶着额头就回车上,说要躺会儿。
邓以萌不敢怠慢,跟着过去。大婉靠在椅子上,从她手上拿过毛巾,遮着眼睛。
中午气温骤升,肖经纪和凯老师都饮冰啤去了。
只剩邓以萌蹲在那里,两只手搭在膝盖上,专心致志守着。
“你还好吗。”过了会儿她问,“是不是中暑了。”
大婉没回答,倒是车门刷拉一声开了。
“萌萌!”探进来的那张脸笑得璀璨极了,两排亮白贝齿,“我提前上来了,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邓以萌还来不及喊他,那货便钻进车厢里来了,墨镜一摘,一把将她捞在怀里,来了个热情的抱抱,“有没有想我?”
姜姒婉将毛巾从眉眼上拿开,看着眼前的景象。
“哎呀,大婉。”萧澈朝她挥挥手,“我刚去看了一眼,拍古装你也是一绝啊。佩服佩服。”
姜姒婉眼睛盯在他搭着邓以萌肩膀的那只手上。
某萌察觉了,也瞥了一眼,心想啊,萧澈完蛋了啊。昨天才在心里夸他是情圣,怎么真人一来,立刻又成了缺心眼儿了。怎么能当着女神的面搭着别的女孩的肩膀!萧澈你完了啊,大婉对于惹到她的人,都是直接死刑的!你坐等被甩吧!
内心戏很足地将搭在肩上那只爪子轻轻拂开。
姜姒婉缓缓坐起身,轻轻对萧澈挥挥手:“探班?”
萧澈龇牙:“那还用说。”
姜姒婉抬起左手揉揉右肩,嘶了一声。
萧澈讶异:“拍戏伤到了?”
邓以萌心里那个恨铁不成钢啊,心想你个直男,还问,赶紧说甜言蜜语呀,说你心疼死了呀。
那边的大婉却指指邓以萌:“昨晚被她累的。”
这本来也不是谎言,一整晚,她抱着香香软软还带点乙醇气息的一小团,不敢辗转,只是难以成眠。快四点才眯了一小会儿。肩膀确实酸得厉害。
萧澈默住了。
邓以萌却还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看一眼萧澈,又回过头去看一眼大婉,见他们沉默的对望之间,有些复杂的信息交流自己读不懂,隐约觉得有一个巨大的误会正在缓缓成形,赶忙开口解释:“我昨晚和婉姐出去喝酒了,然后,我有点喝醉了。大……婉姐照顾的我。”
解释到这个程度应该可以解开这谜一样的沉默吧?
谁知萧澈的脸变得更奇怪了。简直就是一个苦瓜脸。
“邓以萌,你跟我来。”萧澈跳下车去,严肃脸戴上了墨镜。
“我不能跟你去。”邓以萌还是蹲在原地,“婉姐她不舒服,我不能离开。”刘悦嘱咐过她的,要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尤其今天大婉的状态又很不对劲,她更不能撒手不管了。
不知是不是邓以萌的幻觉。站在半米开外的萧澈,一脸吐血的表情,嘴里说的话看口型应该是:“夭寿了。”
接着这大男孩便跑步离开,不知去了哪。
回过头来,发现大婉正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她,“你不去看看?”
天啊,邓以萌腹诽,知道你们是一对璧人了,我不会做小三的,这辈子也不会做小三的,于是坚决地摇头:“不去。”
大婉脸上的表情透露出三分愉悦来。总算问她要水喝。
邓以萌手里捧着水壶,战战兢兢问:“那、那个,婉姐。”
大婉将杯中水喝完,嗯了一声。
“说起来,我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可怕的事情啊?”蹲在那儿的人呆头呆脑地问。
大婉笑笑:“没。”
邓以萌拍拍胸口,舒出一口气。
“也就是……”大婉顿了顿,嘶地一声,“来回亲了我几分钟。”
“………………”
空气里是绵延到世界尽头的静默。
姜姒婉点点自己的额头、脸颊、鼻尖还有嘴唇,嘴里说:“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那只小的,已经整个都石化掉了。
“邓以萌,”姜姒婉复又懒懒地靠在座位上,“你会负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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