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撩了阴狠受》35.智退敌兵(上)

    夙九兮望着白马上浅笑吟吟的人失神之际, 耳边噪声大作,褒军的人愤怒地喊了一声“他们杀了朱将军, 为朱将军报仇!”紧接着, 一大群大喊着“杀啊”的褒国士兵冲了过来。
    夙九兮连忙回过神, 高喝一声, 率众迎敌。
    两军交战, 一时间天昏地暗,血肉横飞, 场面混乱不堪。
    无数的士兵倒下,又有无数的士兵踩着尸体迎上前,两军人马像暴风雨下黑暗且无际的汪洋大海一般激烈地涌动。
    一片混乱之际, 正与敌兵厮杀中的夙九兮忽然听见身后响起“啊”地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褒国的小兵举着刀想要偷袭他,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偷袭, 胸口先被一支冷箭贯穿,瞪大了眼睛如死鱼般直挺挺地仰面摔倒。
    夙九兮抬头一看,果然在不远处看见拉着弓箭,冷酷地眯起浅灰眸的觅寻。
    白马上的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视般,朝他微微一笑, 在夙九兮骤然失控的心跳中,策马跃入战场, 通体雪白的天下名马雪花骢高高扬起马蹄, 奔跑在一众瘦骨嶙峋的灰马中显得格外神采飞扬。
    雪花骢背上的白衣人在周遭呲牙咧嘴, 血肉模糊的士兵对比下,更衬得他丰神俊朗,优雅高贵。
    夙九兮看见他鲜衣怒马,从千军万马中朝自己奔腾而来。
    黑亮的瞳仁猛地一缩。
    “将军,小心啊。”
    耳边响起一道轻笑声。
    紧接着身后一暖,冰冷僵硬的身体被一双修长宽厚的大手从后抱住。
    觅寻已不知何时骑上了他的马。
    夙九兮听到声音顿时恢复了过来,握紧了拳,冷冷道:“放开我!”
    刚挣扎两下却被身后的人束缚得更紧,夙九兮欲挥剑却仿佛被他看出意图般被他死死按住手,这时一个敌兵挥刀砍来,夙九兮一惊,连忙要从他怀中挣脱,却被人用更大的力气按住,一只大手伸出护住他身体的同时,一支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没入敌兵的身体。
    夙九兮看着敌兵在眼前倒下,蹙眉正要挣扎开觅寻的怀抱,耳垂忽然被人含住,低哑危险的热气被人呵入耳道。
    “将军,你若是不想同我一起死在这里,最好不要乱动。”
    夙九兮看了眼觅寻流血不止的手背,想起刚刚他想也不想便伸手替自己挡下一剑的情景,阴柔的眉目间掠过一抹复杂之色,果真没有再挣扎。
    沉默着从怀中取出深紫色的绢帕递给他。
    觅寻低低笑了一声,“多谢将军。”接过手帕缠在受伤的手掌上。
    此时炀军已伤亡惨重,炀营的士兵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在经历节节败退以及被裹军偷袭的阴影后晚上更是连觉都睡不踏实,个个又饿又累又困,哪里比得上如狼似虎,精力充沛的褒军。
    觅寻见倒下的炀兵越来越多,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这样下去,我军必败无疑。”
    夙九兮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打这最后一战,听到觅寻的话,墨眸变得越发漆黑幽深,开口的声音却依旧冰冷无情,“我誓与军队共存亡,这件事与你无关,你快走吧。”
    闻言,觅寻气得笑起,无奈地笑叹了一声,“将军,你啊..................”
    低头俯在他耳边,“我不是与你说过祸福相戚,生死与共。”
    夙九兮凤眸一喑,不由得想起当日枕月楼中那一番话,想到他这一番话全然是因为“还未到手”,迷失在那温柔中的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泼醒。
    既然只是“还未到手”,又何必惺惺作态到如此地步。
    这样一想,心中既苦涩又空落,百般滋味。
    觅寻不知他心中所想,但见怀中的人异常沉默,只以为他在担心战争的事,笑着将人搂紧了几分,俯身亲了亲他的散发幽香的发丝,在他耳边温柔地耳语,“放心,一切有我。”
    嗓音柔软而又低磁,不复以往的轻佻,听来竟格外得令人心安。
    夙九兮一怔,忽然腰间一空,被人抽走了黄军旗。
    “军旗岂是儿戏,快还给我!”
    夙九兮紧张地要去抢回来。
    觅寻勾唇一笑,按住他的手,高高举起黄军旗,在空气中挥舞了几下。
    鲜艳的颜色在灰蒙蒙的苍穹下显得格外惹眼。
    看到军旗的副将们奋力杀出重围,不顾一切地来到夙九兮身边,来的副将脸上,身上全都是鲜血,双目赤红,显然是杀红了眼。
    “殿下,您挥动军旗是不是有什么吩咐?”
    夙九兮脸色难看,瞪着觅寻不说话。
    副将们这才发现挥动军旗的人是觅寻,顿时不满了起来。
    觅寻笑道,“各位稍安勿躁,在下有一计可解眼下之危。”
    “觅兄弟,你真的有办法,那你快说!”
    “是啊,觅兄弟你快说,兄弟们坚持不了多久了!”
    觅寻沉吟片刻,问:“军营里还有多少士兵?”
    一个副将答道:“除了五、六百个受伤严重的士兵,其余人都在这里了。”
    觅寻点点头,“陈副将,你回去军营,把这五、六百个士兵全都带过来。”
    “觅兄弟,把他们叫来了也没用啊!都是一些伤兵残将,来了也是被人砍的份,
    再说只有五、六百个人,能顶什么事。”
    徐副将急得嗷嗷叫。
    夙九兮也皱起了长眉。
    觅寻不理会他,继续对陈仁道:“你让这五、六百个人全都骑上马,每个人另外牵着马,过来时不能露出真容,但一定要声势浩大。”
    “不能露出真容,但一定要声势浩大...............觅兄弟,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啊?”
    不光徐副将一头雾水,夙九兮也是一脸得莫名。
    陈仁一开始也是不明白,仔细想了想后脑子突然开窍,眼中放出精光,大喜道:“觅兄弟,你是想................”
    觅寻颔首。
    陈仁高兴了没一会,突然想到什么似得,笑容猛地僵在唇边,黯淡道:“觅兄弟,你这主意固然是好,可是军营里已经一匹马都没有了,就连战场上现在的这些马,都是九殿下好不容易保下来的。”
    陈仁说得没错,要不是夙九兮严命禁止继续宰杀战马,现在就不仅仅是军营里没有剩余的马了。
    夙九兮神色一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觅寻,瞧见他线条优雅的下颚紧绷起来,比起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更多了一种认真深思的迷人神情,抿了半响的薄唇后,开口道:“无妨,你回去之前自会有人送马到军营,你只要让士兵们骑着马,另牵着匹马过来即可。”
    陈仁满脸惊喜道:“觅兄弟,你说得都是真的?真的有人会送马过来?”
    觅寻点点头,只道时间紧迫,还望陈副将早去早回。
    陈仁立刻便要动身。
    觅寻在他走之前神色认真地叮嘱了一句,“记住,半柱香后一定要将人和马带回来,不能提前,也不能迟到。”
    陈仁郑重得点点头,在士卒的掩护下调转马头,策马奔腾。
    徐副将见陈仁离开,把手里的三板斧往胸前一横,憨憨笑道:“觅兄弟,你也给俺老徐安排个差事呗。”
    觅寻笑道:“的确有劳烦徐副将的地方。”
    伸手往前一指,道:“看见那个人了吗。”
    夙九兮和徐副将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敌方中央的位置,一个膀大腰圆,矮矮胖胖的中年将军正骑在马上骂骂咧咧地指挥褒军作战。
    “觅兄弟,看见了...........他怎么了?”
    “那是褒国的左将军孙无信,朱铁茂死后现在由他来指挥褒军,我要你杀了他。”说到“杀”字时,浅灰眸微眯,透出一股凌厉的味道。
    徐副将这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道:“擒贼先擒王,觅兄弟你说得没错,是该先杀了他。”说完后激动地搓着三板斧,“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觅寻适合将急欲冲过去的徐副将拦下。
    在徐副将不解地回头看着他时,笑道:“现在还不行,等过了这半柱香的时间,你再去取他首级。”
    徐副将虽然不知道觅寻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杀人还得挑着时间杀,但也没有什么大的意见。
    说来也奇怪得很,他一个堂堂的先锋将居然会心甘情愿地听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穷酸书生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觅兄弟在,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觅兄弟就是能给人一种安心感。
    徐副将“哼哼”了一声,“那就让那个老小子多活半柱香的时间!”
    “不用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觅寻和徐副将一愣,不约而同地去瞧沉默许久之后,突然开口的夙九兮。
    夙九兮面无表情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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