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撩了阴狠受》17.缘故

    是夜,月朗星稀。
    遮月刚走进小树林便听到树林深处传来一道悠扬的笛音,那笛音吹得幽怨动人,如泣如诉,整个树林静悄悄的,唯有树叶簌簌发抖,仿佛也沉醉在这笛音中。
    遮月往前走了两步,那笛音忽然变得飘渺不定,一会儿近在耳旁,一会儿远在天边。
    “出来”
    遮月冷声道。
    他话音刚落,笛音收住,树林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片刻,树林里的树叶忽然抖得更厉害了,仿佛狂风扫过一般“沙沙”响个不停,就在这时,一道低缓凛冽的声音缓缓响起。
    “你来了。”
    那声音偏冷,远不如觅寻的嗓音那般低磁悦耳,一开口便不知酥了多少人的心,那人的声音听上去却是有如寒剑出鞘,冷硬中透着锋芒。
    只听得树枝上方传来细微的声响,遮月抬头,只见头顶上的树枝上出现一个坐姿随意的玄衣男子,那男子见遮月抬头望他,冷峻的唇角扯出一个几乎不可察的弧度,收起手里的树叶,纵身一跃,轻轻巧巧地落在遮月面前。
    “不是说不喜欢黑衣吗,今日怎么捡起来穿。”
    那声音听上去低沉而又平缓,声音的主人是一惯冷峻的面容,令人猜不出喜怒,但从他逐渐变深的眸色来看,可见是十分满意遮月现在的打扮。
    这也难怪,眼前的遮月饶是石像见了也要心动三分。
    换下白袍后的他立刻显得与众不同,他本就身材偏瘦,腰身格外纤细,再加上他骨骼匀称,身姿修长,换上黑衣后浑身上下更是透出一股性感的冷艳,瞧来十分惑人。
    觅寻之前那番话果然说得半点不错。
    那神秘男子见遮月紧紧抿唇,一言不发,只一双如夜色般漆黑的眸幽凉地盯着自己,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脸色登时沉了下来。
    “好一句玉蟾弃色倚新妆,羞煞人间玄黛裳。”
    抬手冷冷捏起遮月的下颚。
    “当日本王费劲唇舌劝不动的事,倒是他烙寻一句话便说动,到底是我那王兄有本事。”
    嗓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意味,说到最后,那张刀削般俊美的容颜明显变得嘲讽起来。
    听到这里,遮月这才抬眸看他,漆黑的墨眸里平静如水,开口缓缓道:“我做我心上人喜欢的事,与你何干。”
    “你!”
    那玄衣男子面容一冷,手里的力道重得几乎要捏碎遮月的下巴,那双暗色的眸戾气森森地注视眼前秀丽的容颜,后者无畏无惧,回报以同样冰冷的目光。
    那人似乎被遮月这样冰冷的目光刺痛了一般,眸中的戾气缓和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苦。
    “月儿,我们认识这么久,为什么你始终忘不了烙寻!”
    闻言,遮月脸色一变,很快恢复成一副冷漠的模样,牵起唇角,似嘲似讽般道:“二殿下,何必作出这副模样,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我帮你夺皇位,你帮我得到陛下。”
    “这提议可是二殿下你提出来的。”
    说到这里,遮月唇边的嘲讽加深了几分。
    烙之寒将他这样一副尖锐冷漠的模样看在眼里,冷峻的容颜扭曲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真的这样喜欢他?!”
    “自从十五年前陛下在娆宫里救下我,我心里便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这话时,目光不再尖锐冰冷,反而因为往事的追忆而变得盈盈动人,他在人前从来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烙之寒面前更是永远嘲弄地勾着唇角,没有半点好脸色,只有回忆起当年觅寻救他的那段往事时,眼角眉梢间才会展露出脉脉柔情。
    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占有欲极强的烙之寒这次却出奇的平静,那双幽暗深沉的眸定定瞧着遮月,将他那副模样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下颚处线条绷紧,整个人异常沉默,半响后,像是被人抽走了全身力气般僵硬而又无力的地放下手。
    遮月只觉下巴处凉飕飕的,回过神来才发现烙之寒不知何时撤回了力道,眼前高大冷峻的男子似乎在一瞬间消沉下来,失去了先前的跋扈与戾气,连先前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都荡然无存。
    遮月也明显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然而他却连问也懒得多问一句,甚至从他此刻的痛苦中感到一种报复般的愉悦。
    他勾唇冷笑,“烙之寒,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上你,我喜欢的人是陛下,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烙之寒神情动了动,拿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遮月,那种极其复杂的目光令遮月唇边的冷笑僵住,不知为何心里竟产生一股莫名的心虚。
    此时明月高悬,树林里月光满地。
    遮月终于忍不住,皱眉道:“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烙之寒移开目光,目光跃过他的肩头遥望天边冰冷的月亮,那一双暗色的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深,默了一瞬后,张开紧抿的唇,道:“你就这样肯定当年救你的人是烙寻?”
    遮月像是听了一句笑话般,眉目嗤笑,“除了陛下,天下间谁还会拥有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隔了隔,他唇边的嗤笑转为嗤弄,抬眸看了对面高大冷峻的男子一眼,嘲弄般冷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还会认错人?你以为你还能再骗我一次?”
    烙之寒面色一僵,抬手遮住自己半边脸,手心恰覆盖住他那双暗色的眸,漠然而又自嘲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
    “我自然是骗不了你,天下间除了他烙寻,谁还有那样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说这话时,他另一只暴露在外的眼眸里涌来一片漆黑的雾,遮住了映在眼底的月光,眸底一片幽幽暗暗,显得格外寂寥
    他眸色怪异,黑色中透出灰色,或者可以说是介乎于黑与灰之间的颜色,乍一眼看上去会被人错认为是灰瞳,当初遮月就是因为这一眼才误将他认做救命恩人,直到有一天看见觅寻,光彩与黯淡的对比是那样强烈,那一双如银河般纯粹幽澜浅灰眸完全是记忆中的模样。
    无人可替。
    远不是烙之寒那双阴暗的老鼠灰可比。
    遮月看了烙之寒一眼,瞧见他灰暗的眸色,想到他曾拿这双眼睛欺骗过自己,心里便生出一股厌恶来。
    “我是来告诉你,陛下已经召见我,调凤令我会尽快拿到手。”
    “好,等褒国借兵马给本王之后,娆国江山就是本王的了!”
    烙之寒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遮月冷冷道:“届时,还望殿下说话算话。”
    说罢,看也不再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身后响起阴沉的声音。
    “站住”
    遮月冷笑着停下脚步,回头望他。
    “二殿下有何吩咐。”
    对面一身玄衣的男子面无表情,整个人仿佛被夜色笼罩住了般沉默,隔了半响后,走到遮月面前,就在遮月以为他要发难时,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乳白色的小药瓶,塞到自己手里。
    遮月一惊,将药拿起来凑到鼻尖嗅了嗅。
    是一瓶上好的内伤药。
    “不用这样看着我,本王还要靠你拿到调凤令。”
    那声音低沉得听不出任何感情。
    遮月听完后,唇边勾出一抹嗤笑,“不错,你要靠我拿到调凤令,掌控暗夜阁,我要靠你得到陛下,我们既然是互
    相利用...........”
    低头转了转手里的药瓶,唇边嘲弄越深,“这多余的东西,就免了吧。”
    说罢,毫不留情地扬手将手里的药瓶扔了出去。
    夜色中传来瓷片破碎的声音。
    烙之寒将他这样一副嘲弄的模样看在眼里,指尖发寒,冷峻的面容越发绷紧了几分,最终一个字也没有再说,冷漠得转身离去,消失在树林里的茫茫夜色之中。
    遮月望着那道沉默的背影,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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