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渣攻撩了阴狠受》10.赌约

    翌日,炀国军营里很早便吵吵嚷嚷起来,士兵们伸着脖子等着看觅寻的笑话,结果他们站在营帐前望了一整天也没有望来觅寻的身影,眼看日头渐渐落下,士兵们后知后觉,这才明白过来,
    感情那小白脸是畏罪潜逃了呀。
    军营里议论纷纷,到处是放肆的嘲笑声和嗤骂声。
    站在士兵身后的夙九兮远眺前方被夕阳染上血色的树林,树林里风止叶悄,寂静无声。
    他眸中光影波动,默了半响,最终漠然离去。
    刚刚回营,立刻便有一个仵作打扮的人来报,说尸体不见了。
    他口中的尸体便是日前死于夙九兮剑下的刺客。
    据他所言,那尸体交给他后他便一直放在停尸间,熟料今早起来去验尸时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夙九兮闻言后蹙眉,沉声道:“难道死人还能走路不成。”
    仵作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颤声道:“殿下,属下句句属实啊!属下也不知道那尸体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说不定是...........”
    “说下去。”
    “说不定是那刺客的同伙潜入军营,将尸体带走了........”
    夙九兮冷笑道:“若真如此,本将军岂非养了一群废物。”
    仵作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心中后悔不迭,连忙跪在那双高高在上的黑金靴旁,身体抖得像秋天里的落叶,“属下失言,殿下赎罪啊!”
    夙九兮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响,方道:“罢了,事已至此,本将军便是治了你的罪又有何用,起来吧。”
    “多谢殿下”
    仵作依言慢吞吞地起身,心刚刚落回肚子又听得那道阴柔冰冷的声音在头顶缓缓响起。
    “这件事情暂时不要传扬出去。”
    “是”
    夙九兮点点头,没有他话,仵作立刻识趣地行礼告退,他退下后,夙九兮不禁陷入沉思。
    突然冒出来的刺客,莫名其妙消失的尸体..........种种一切实在惹人怀疑,若在平时,夙九兮不难将这一切同觅寻这个来历不明的书生联系到一起,但此刻,
    他只要一想到这一切极有可能与觅寻有关,便觉得烦躁不安。
    他隐隐察觉到觅寻的来历并不简单,绝不像他所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可是他却..........不愿意相信。
    这时,营帐外忽然变得喧哗起来,夙九兮蹙眉唤来人,“外面为何如此吵闹。”
    士兵面色激动道:“回殿下,是觅寻回来了,他骑着那匹雪花骢回来了。”
    夙九兮一怔,随即往帐外走去,营帐外早已经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或吃惊或羡慕或佩服地望着夕阳下,骑着骏马缓缓而来的白衣翩翩贵公子。
    那匹桀骜不驯,性情暴烈的雪花骢此刻如同大犬一般忠诚乖顺地驮着马背上的人——闲打纸扇,薄唇含笑的觅寻。
    漫天云霞匍匐在他身后,在边疆波澜壮阔的夕景中缓辔而行,优雅而又慵懒地骑着骏马穿过人群,在众人如潮水般的惊呼声中来到夙九兮面前。
    马上伸下来一只修长的手,在夕阳下带着不真实的温暖和晕眩。
    觅寻坐在马上,笑吟吟地望着马下银甲墨发的俊美将军。
    围在两旁的士兵们像是被惊住了一般,统统没了声音。
    觅寻俊朗的轮廓,含笑的唇角在这静寂与夕光之中显出油画一般的魅惑与动人。
    夙九兮望住那双幽澜瑰丽的浅灰眸,像受了蛊惑一般,神思恍惚了一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带上马,拥入怀中。
    觅寻咬住他圆润冰莹的耳垂低笑道:“美人,可要坐稳了。”
    话音刚落,高喝一声“驾”,扬起马鞭策动骏马,在夕阳下潇洒地奔腾而去。
    留下一地面面相觑,大眼瞪着小眼的士兵。
    *
    风在耳边猎猎而过。
    磅礴巍峨的山峰不断往后退,觅寻穿过小树林,拣了一条羊肠小道直往山顶而去,漫天金光披洒在云层,一轮夕阳挂在群山叠嶂之中,越显出边疆特有的壮丽和浩渺。
    夕阳无限美。
    觅寻在山顶一颗断树前停下马,下马后伸手去扶夙九兮,夙九兮看了他一眼,犹自跳下了马。
    “将军,此地可入得了你的眼。”
    觅寻也算是头一等的厚脸皮,受此冷遇丝毫未放在心上,不尴不尬地收回手,接着又翩翩打起描金纸扇,笑说道。
    他本就生得一副极好的相貌,此刻在波澜壮阔的山顶苍穹前长身玉立,笑打纸扇,越发衬得他洒脱不羁,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夙九兮看着他这样一副模样,瞳仁一深,那双狭长冰冷的凤眸里有了细微的波动,须臾又消失在夕阳暖红色的光中。
    “甚好。”
    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见觅寻一直笑吟吟地盯着自己,夙九兮只觉得那种被虎豹盯上的极不舒服的感觉再次回上身,不由得皱眉冷声道:“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觅寻像是被他的话逗笑了一般,“哈哈”大笑起来,夙九兮脸色难看了几分,刚要发作,耳边随即徐徐响起一道愉悦低醇的声音。
    “将军,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夙九兮的心猛地一跳,默了片刻,偏过头却说:“我以为那天我已经说得够明白.........”
    “将军”
    余下的话被觅寻打断。
    觅寻像是没有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一般,举目望向前方幅员辽阔,大气磅礴的群山彩云,接下去道:“此地虽美,却不及江南灵秀,待来日我带你去江南赏花看月,可好?”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变得从未有过的认真,那双浅灰眸也褪去了戏谑与危险,瞳仁清澈见底,在夕阳下瞬也不瞬地看着夙九兮,竟有些天真般的真诚与期待。
    夙九兮瞧得怔住,一个“不”字含在嘴里,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兜兜转转,最后哑着嗓子道,“好”。
    那双浅灰色的瞳仁顿时光彩起来,觅寻伸手搂上他的腰,笑吟吟地拿额头抵在夙九兮的额头处,声音里满是得逞后的愉悦,“美人,你这可算是答应为夫了。”
    夙九兮见他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猫,顿时反应过来,不由得变了脸色,冷下脸“哼”了一声便要推开他,刚有所动作,便感到耳边一阵湿润温热。
    “将军,可还记得你我之间的赌约。”
    低醇慵懒的声音缓缓呵入耳中。
    夙九兮动作一滞,便被觅寻趁机抱了满怀,那片优美薄凉的唇擦过他的耳廓,一路耳鬓厮磨,亲吻至他的唇边。
    在他柔软冰冷的殷唇边暧昧的流连。
    “将军莫要食言才是。”
    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勾了勾,深深浅浅地吻了下去。
    夙九兮全身僵住。
    他原就是阴郁孤僻的性子,而且有很严重的洁癖,当年和宋渐声在一起时两人也是交往许久之后,夙九兮才适应他的亲近,经过宋渐声之事后更是厌恶别人触碰他,此刻他竟能容许这个人抱他,亲他,甚至当他清楚的感受嘴里滑进来一条湿润灵巧的舌头时,也不觉得反感............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一个赌?
    自然不是。
    他夙九兮是何人,又怎么会仅仅因为一个赌便任由他人轻薄自己,不喜欢的话他完全可以推开他,甚至杀了他。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顺从的接受觅寻的吻。
    “闭上眼睛”
    温热低哑的气息喷洒在耳畔。
    夙九兮呼吸深了深,在闭上眼睛前,脑子里忽然闪现过一些零星的画面。
    比如他每天醒来时第一眼便是这个人端着水笑吟吟地站在塌下,比如夜深雾重,这个人端着一碗冰糖雪梨汤轻轻搁在他案边,灯火下目光不能更柔,又比如..........初遇之时,这个人立在案下,一身月白袍,薄唇含笑的惑人模样。
    夙九兮在这时微微睁开凤眸,神色复杂地注视眼前放大了的俊颜,凤眸中里明暗交替,变化不定。
    ............
    夕阳西下,夜幕初降之时,觅寻吃够了夙九兮的豆腐才舍得放开他,两个人共骑白马慢慢往回而去。
    依夙九兮的意思是想快马加鞭赶紧回到军营,觅寻却不愿辜负良辰美景,美人在怀的难得机会,放缓了马蹄,赏着风景搂着夙九兮,好不快活。
    若在往常,哪里容得觅寻这般逍遥,但他二人经过这一吻后,夙九兮对他的态度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动便是一巴掌,有时候甚至对于他手下渐渐不安分的举动也只是蹙了蹙眉,并无多余表示。
    如此一来,觅寻笑得越加得意,颇有种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感觉,夙九兮大概是觉得气氛太过暧昧,便出言道:“这匹雪花骢野性难驯,连我帐下最好的驯马师都不能驯服他,你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驯服它?”
    觅寻搂着他的腰,懒洋洋地笑道:“为夫自有办法。”
    夙九兮见他卖关子,淡淡睨了他一眼,觅寻为讨美人欢心,忙赔笑道:“美人有问,我岂敢不答。”
    觅寻虽然没有驯马的真功夫,但他与任老三相识数年,平日里少不得见他是如何驯马,听他那一套“驯马经”更是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再加上他本就是个能言会道之人,要让夙九兮相信他的确是个驯马本事高超之人实在是半分也不难。
    觅寻正要装腔作势地开口,提高提高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忽然空气变得诡谲起来,只听得“嗖”地一声,一枚暗器在夜色中急速飞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寒线。
    “小心——”
    觅寻猛地打转马头,骏马受惊之下嘶鸣了一声,高抬马蹄,险些将二人摔下马,觅寻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控制好平衡,马蹄颠簸了几下后终于平稳下来。
    “没事吧。”
    夙九兮没有回答,目光紧紧锁定落在地上的暗器,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有埋伏。”
    话音刚落,树丛里应声窜出来一伙黑衣蒙面人,在夕阳最后一点余晖中握着寒光粼粼的刀。
    那领头的黑衣人看到夙九兮时,不知为何竟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高喝道:“宋大人有令,杀了夙九兮为宋渐声少爷报仇。来人,给我上!”
    夙九兮听到“宋渐声”这个名字,顿时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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