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悟空太爱我怎么办》28.第二十八章 通天河

    被戳死的国师原形是只白鹿, 八戒一眼就认出那是寿星的鹿，冷笑不止, 当即带着尸体上天庭找玉帝告状去了, 似乎跟寿星有仇。
    悟空将九尾狐的尸体埋了起来。
    城中央出现一棵参天大树, 枝叶四散开来，几乎覆盖了整座城, 在吸收城墙覆盖的残余息壤, 城中人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正常，喜极而泣，认为这是神树, 纷纷跑到树下跪拜祈福, 然而神树似乎有壁障, 不允许他们接近, 只能在树外祷告。
    到了傍晚，人们渐渐散去，玄奘从国王的宴席上出来，也过去看久违的人参果树, 只可惜树上已经一颗人参果都没有了。
    玄奘绕着人参果树树干，低着头慢慢转圈散步。
    悟空跟过来, 想去拉他, 被他侧身躲开，继续一个人踱着, 见状只好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玄奘也没有赶他, 随便他怎么跟, 就是不理不看，不给他碰。
    悟空便换了个方向，反身跟他面对面走，玄奘没有看路，正好撞到他身上。
    他捂住额头，一声不吭就要转身，被悟空一把拉住箍在怀里，低声问：“到底在闹什么？”
    杀完九尾狐，他满身树叶和血，玄奘还上来就抱着他哭了，可之后国王设宴招待他们时，又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愿意搭理他。
    悟空想不通哪里得罪了他，最后归咎于九尾狐身上：“我跟她只是泛泛之交，甚至连她名字都不记得，埋葬她只是念在她断尾的情分上。”
    玄奘抿了抿嘴巴，望着他似乎不大明白：“我的确是不高兴，但不是不高兴这个呀。”
    悟空顿住，问：“那是什么？”
    玄奘垂眸嘟囔：“你明明有幼年期，却骗我说没有。”
    悟空：“……”他自作多情了一把，还是输给了幼年期，心情十分复杂。
    虽然天色已晚，但周围还剩一些虔诚的人，在好奇地打量他们，讨论他们为什么能接近神树。
    玄奘见他毫无悔改之意，想推开他继续走。
    悟空没放，扫了眼外面的人，抱着他跳上了树的主干，被浓密的树叶遮蔽，玄奘站不稳，不得不抱着他的腰。
    “我开灵智时已经是成年体态了，印象中并没有幼年期。”悟空解释，“真不怪我，师父。”
    玄奘还是不开心，不愿意理他。
    悟空无奈：“我现在又不能返回去了，你让我怎么办。”
    玄奘眨眨眼，望向他身后：“摸尾巴也行。”
    悟空想都不想便果断拒绝了：“不能摸。”
    “为什么啊？”
    悟空想了想道：“尾巴是弱点，露出来会被人抓住把柄。”
    玄奘失望地“哦”了一声，依旧坚持不懈道：“就现在露一小会儿都不行吗？只有我们两个人，让我摸一摸。”
    树叶将他们遮了个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不能摸。”悟空憋了一会儿，“会出事。”
    “出什么事？”玄奘有些焦急，明明没有人看到，难道一露尾巴就会招来妖邪吗，都快成他执念了。
    悟空无法跟他解释，玄奘要往下跳离开，被他拉着坐下，实在没办法：“给你变一个幼年期。”
    玄奘眼睛一亮，盯着他一眨不眨。
    悟空拔了根毛，变了只柚子般大小的小猴儿塞给他：“行了吧？”
    玄奘不是很满意：“不是这样的，是你的幼年期。在祭坛里看到的那样，脸是你的，身上有毛的。”
    悟空：“……”居然喜欢长毛的人类，究竟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又收起换了一只，“行了吧？”
    虽然符合，但足足有三个柚子大，玄奘还是不满意，比了个大小：“要刚才那么大的。”
    “你烦不烦？”悟空皱着眉骂骂咧咧，一边给改了大小。
    玄奘终于满意了，在幼年期身上摸来摸去，哪里都要碰碰，爱不释手。
    悟空靠坐在树干上，怀里抱着玄奘，玄奘怀里抱着小悟空逗着玩，分外和谐。
    玄奘玩了一会儿，实在舍不得还给他：“可以养吗？”
    悟空懒洋洋地摘了片叶子放在他的佛冠里：“不可以，它只是一根毛。”
    “毛就更好养了。”玄奘道，“不用喂它东西吃，也不会长大。”
    悟空道：“师父虽然人不聪明，但想的挺美的。”
    玄奘：“……”
    悟空答应他可以玩到睡觉前，带他下树回住的地方，见城中残留的息壤已经差不多吸收干净了，便将人参果树收起。
    玄奘看到他手心那株小小的树，眼睛又亮了：“这个可以养吗？”
    “养养养，看什么都想养。”悟空训，“养了三个徒弟一匹马还不够？”
    玄奘：“……够了。”
    没敢说徒弟们太大只了。
    国王请他们住在王宫，在房间门口遇到了告状归来的八戒。
    八戒看见玄奘怀里的幼年期，整个人都不好了：“我才离开多久，你们连孩子都生了？！”
    玄奘说：“不是悟空生的，它只是一根毛。”
    八戒：“……”怎么觉得这么别扭。
    悟空问他：“如何？”
    八戒气得直哼哼：“他家的鹿，赖不掉，玉帝让他面壁受过，具体惩戒再议。”
    悟空听罢也冷笑：“这么包庇，让他们等着。”
    八戒道：“你现在可别再上去闹。”
    悟空道：“我有分寸。”便拉着玩猴的玄奘回屋。
    玄奘让幼年体睡在自己枕头边，用手指逗弄，见悟空睡在另一边，警惕地望着他。
    悟空：“……再玩一会儿。”
    他顿了顿：“以后别拿自己作赌，你才是应当被保护的那个，不要本末倒置。”
    玄奘道：“我怎么说，也算个名义上的师父啊。”
    “不是名义上的，你就是。”悟空温声道，心里仿佛被热水泡着，涨得发疼，想伸手摸他的小光头，玄奘以为他要收回自己的小猴儿，忙抱到怀里。
    悟空：“……”
    玄奘眼睁睁看着幼年体变成一根毛飘回他身上。
    * * *
    国王本来奄奄一息，国师一死，便很快好起来，将程煜官复原职，叫进书房密谈。
    尽管再三挽留，玄奘也不愿意多待，一心快点取经，倒换完关文，带足干粮便上路了。
    又不知过了多少时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玄奘竟然觉得很不习惯。
    倒是悟空心不在焉的模样。
    他不说，玄奘就自己问，猜来猜去恐怕只是为了一件事：“你是想回家吗？”
    悟空犹豫：“没。”
    遇到两个旧识，都说家里情况不大好，着实让他心忧。
    玄奘问：“可以带我回去吗？”
    “太远了。”悟空道，“等送你取完经我再回去看看。”丢下玄奘一个，他实在不放心。
    玄奘失望的“哦”了一声：“我也想跟你一起去。”
    悟空笑笑：“这么不想离开我？”
    玄奘道：“你家里小猴一定多，我想养一只。”他对于昙花一现的幼年体一直耿耿于怀。
    悟空：“……你就自己去取经吧。”
    他也只是提了提，没有放在心上，又过了几日，师徒四人的行程被一条河打断了。
    要说一路上也不是没有遇到河，大多都绕点路，或是借当地人的船就过了，然而这条河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十分凶险，不是绕路就能解决的，再看旁边一石碑，上书“通天河”三个大字。
    只能去找附近的人家，问问当地人是怎么渡河的。
    附近有个大村落，足足有几百户人家，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都在门口摆了香案祭品，许多人来回忙活，也不知是什么节日。
    玄奘领头上前，找了个人行礼，还没问便那人便喜得嚷嚷：“和尚！来了个和尚！”
    玄奘一脸惊恐，和尚很稀奇吗？难道要献祭和尚？
    这一嚷嚷惹得许多人都来围观，悟空将玄奘护在身后，抓着方才那人问：“怎么回事？”
    那人被他吓住，忙作揖道：“老爷莫怪，我们村在办一件大事，正缺一位师父祈福念经，然而最近的寺庙也有好几百里，没想到老天送了位师父来。”
    玄奘松了口气，从悟空身后探出头：“你们需要人诵经吗？我会。”
    那人大喜：“多谢师父！”他指着旁边的大门，“我家就是这里。”
    玄奘问：“可是我想过通天河，你们能告诉我这河怎么过吗？”
    那人道：“我们不过河啊。河那边都是老虎。”
    玄奘：“……”
    他笑眯眯道：“不过师父愿意替我们诵经，我们愿意造最坚实的船，护送师父过河。”
    玄奘很是心动，跟徒弟们商量：“我们留下来吧。”
    好像不留下来能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