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你大概看到了假章节~~~~~~ 连路都还走不稳的季子珊, 不知道自己已被惦记上当儿媳妇了。
此时的她,正窝在太后亲妈怀里, 美美的享受着水果投喂,虽然她的几颗小米牙, 还咬不烂果肉, 但咀嚼咀嚼尝个味儿, 还是没有问题的。
惠安太后见小女儿吃的津津有味,不由眉眼含笑道:“真真是个小吃货……”
端阳节前夕, 大伙儿都凑趣吃粽子,小丫头见了,也眼巴巴地伸手要,长子爱吃咸粽子, 小儿子喜吃甜粽子, 这俩哥哥遂将自己中意的口味儿, 让小闺女各品了一口,之后, 两人问她哪个好吃,小丫头咿咿呀呀的伸出俩小手, 表示两种口味都要,那贪吃可爱的小模样,直笑的惠安太后东倒西歪。
季子珊砸巴砸巴小嘴, 吃货怎么了?
这世间, 唯美食与美景不可辜负, 古代尤甚……
在定国公世子夫人抵京半个月后, 季子珊的宁大舅后脚也回了京,宁大舅来皇宫里拜见时,季子珊正趴在绣褥堆里,睡得天昏地暗,是以,惠安太后前往乾明宫见自己亲大哥时,就没带上自己的小闺女,嗯,因为外臣不便去后宫,季子清陛下又见母亲许久没见其大哥,这才叫兄妹俩在乾明宫见面叙旧。
当季子珊从周府拜访回来,一睁眼,就看到了诸多儿童节礼物,有胖嘟嘟的阿福娃娃,有细竹篾编成的小花篓,还有各种烧制的陶瓷小动物,更有各色水晶做成的漂亮风铃……
惠安太后举着一只大红的阿福娃娃,与季子珊肉呼呼的小脸做对比:“扇扇,你瞧这个胖娃娃,像不像你呀……”
季子珊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人家的漂漂脸哪有那么胖!
要说还是季子清陛下懂妹妹,只见他捏了捏幼妹的小胖脸,笑道:“母后,那用泥烧的福娃娃,哪有咱们扇扇漂亮可爱,扇扇,你说是不是呀……”
季子珊在大金腿哥哥怀里扭了扭胖屁股——是呀是呀,就是这么回事。
元宝小王爷在一旁信誓旦旦的握拳总结:“我扇扇妹妹是最美丽的小姑娘,谁都没她好看!”
季子珊在心里受之有愧的表示——那啥,元宝哥呀,我觉着,你可比我好看多了。
夜灯静美的潋滟,惠安太后望着一室和乐之景,只觉以前受的所有苦和罪,都完全无所谓了,往事已往,如今只余,来日长长……
周岁过后,季子珊每天的小日子,依旧过的幸福如小猪,每天吃吃睡睡,玩玩闹闹,啥心都不用操,别提多悠闲自在了。
不过,福安宫里却出了点事。
三长公主季子婷的生母丽太嫔,在年初不幸染病,调理医治了大半年,却总也不见好转,在七月下旬的时候,到底撒手离世了,五岁大的季子婷顿时无人照养,在丽太嫔的丧仪办完后,惠安太后找了几位太嫔太妃,商量三长公主由谁抚养之事。
摆置清贵典雅的寿康正殿内,惠安太后坐在太后宝座上,腿上趴着一只美美粉嫩的胖闺女。
惠安太后抚着亲闺女的后背,语气温和平缓的开口:“哀家这里,元宝还不到五岁,扇扇更是才满周岁,实在无暇再多养一个了,所以问问你们,哪个能受受累,照养一下子婷?”
其实,惠安太后所言并不属实,别提多养一个季子婷,就算再多养两三个庶女,也不会费她多少心思,宫里的嬷嬷和宫女多的是,只要将服侍的人手安排妥当,照顾庶女的事情,自有她们上心注意,根本无需她亲身费力。
惠安太后不想养季子婷的原因很简单,她已有亲生的女儿,何必再多养一个妾室生的丫头。
温润如水的目光,一一扫过五个风韵犹存的先帝嫔妃,惠安太后又道:“你们几个都生养过孩子,比较有经验,所以,哀家只找了你们五个商量,若是你们没人乐意受这个累,哀家就再问问旁的人……”
在福安宫里待着的先帝姬妾,还多的是,只不过,都是一些没有孩子的可怜女人罢了,若是给她们一个公主抚养,她们只怕巴不得揽走这个差事。
公主虽不如皇子金贵,到底也是天潢贵胄,皇家娇女,若是养的亲近了,哪怕不是亲生的,也算是老有所依,不像那些膝下空虚的宫妃,既不能离开皇宫这个牢笼,后半辈子也没有一儿半女依靠,所能做的,不过是熬一日算一日,直到熬干最后一点生命气息。
被惠安太后召过来的五个先帝嫔妃,分别是德太妃武氏,淑太妃窦氏,容太妃尤氏,贤太妃唐氏,以及何太嫔何氏。
何太嫔是宫女出身,一惯的低调本分,她的想法很简单——一切都听太后娘娘的安排。
容太妃尤氏和贤太妃唐氏,她们两人膝下已各有一亲女,若是某个皇子失母,她们肯定要努力争一把,不过,若是个公主的话,啧……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至于德太妃武氏和淑太妃窦氏,她们两个是生育了皇子的宫妃,再多养一个公主,属于锦上添花之事,淑太妃窦氏转了转眼珠子,正欲笑着开口说话,坐在她对面的德太妃武氏,忽然脆生生的蹦出一句:“太后娘娘,臣妾愿受这个累。”竟是直接毛遂自荐了。
淑太妃弯了弯唇角,在心里无声的嗤笑一下,武氏可真是……
不管是谁抚养三长公主,都轮不到你武氏好么?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自己是碟菜呢。
闻得德太妃直愣愣的毛遂自荐,惠安太后依旧柔柔的抚着胖闺女,脸上只不动声色的温语道:“德太妃愿为哀家分忧,哀家自然是高兴的,不过,子婷虽然已经懂点事了,但年龄到底还小,生母又刚刚过世,正是需要精心照料的时候,你一向身体病弱,三天请医,两天服药的,若是因为照顾子婷,再把你累着了,子铭知道了岂不是心疼?”
容太妃尤氏立即随声附和道:“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德太妃姐姐,你还是先保重好自己吧。”
其实,德太妃武氏的身体好的很,她三天两头装病请医,为的只是不想来慈宁宫请安罢了,当谁不知道似的。
淑太妃窦氏笑瞥一眼不甘心的武氏,这才开口说话:“臣妾们都愿意为太后娘娘分忧,可公主只有一个,臣妾们若是争着抚养,反倒伤感情,不如太后娘娘做主替公主选一个,也省得臣妾们争得红头赤脸,反倒扰了太后娘娘的清静。”
以她对惠安太后的了解,太后岂是如此随意之人,估计心里早有人选了吧。
更何况,惠安太后身为嫡母,她想让谁抚养三长公主,根本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何须特意找她们商量?
也不知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季子珊趴的有些烦了,便蠕动着软乎乎的四肢,改为靠坐在太后亲妈怀里,两只胖莲藕似的小短腿,还很得瑟的一甩又一甩。
淑太妃不知惠安太后此举的意图,季子珊却是知道的。
在太后亲妈和碧云嬷嬷闲话时,她刚好在一边玩,所以就听了一耳朵,因为有了自己这个亲生的闺女,故而,惠安太后不想把季子婷也养在慈宁宫,人嘛,心都是偏的。
不过恁,季子婷年幼丧母,也的确是可怜,惠安太后便想给她找一个靠谱的养母。
这个养母的基本标准呢,不一定非要拿季子婷当亲生的养,只要不苛刻冷待她,能对她的衣食起居上些心,也就大差不差了,毕竟,若是惠安太后自己养,也基本就是这个标准了,所以,她并没有什么理由,强迫别的人一定要把季子婷当成亲闺女养。
据惠安太后的剖析,第一个要淘汰的就是何太嫔,她出身寒微,又只是个嫔位,若让她在抚养一个皇子后,又再照料一个公主,那福安宫还不得炸了。
接着淘汰的是容太妃和贤太妃,她俩已有亲生的女儿,若是再塞过去一个女儿,啧,叫一个才死了亲娘的小姑娘,看养母与姐姐展示母女情深,只怕小姑娘心里不好受。
德太妃,不予考虑,直接帕斯。
剩下的就只有淑太妃了,惠安太后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她虽然挑中了淑太妃,但也要淑太妃自己乐意才好,否者,强扭的瓜不甜,硬配的母女不睦,遂惠安太后在听淑太妃说完话后,便道:“子轲去年已搬到外宫去住,说起来,你现在倒是挺清闲的,不如子婷就交给你抚养?”
淑太妃一口应道:“臣妾听太后娘娘的吩咐。”
但凡淑太妃露出为难之色,或者找借口推拒,惠安太后便会作罢此事,再另行择一个膝下空虚的后妃,不过,既然淑太妃一口应了,这事儿便算定下来了。
“母后,母后,妹妹又笑了!我又把妹妹逗笑了!”季子恒兴高采烈的朝母亲报告战绩。
季子珊在心里轻晒,这么美萌美萌的小娃娃,真是酥的她没有任何抵抗力。
话说,自打她发现不是在做梦,而是胎穿了之后,心里真是囧极囧极的,囧过之后,她才惊觉自己投了个绝世好胎,生母贵为太后,亲大哥贵为皇帝,连季元宝这个漂亮的小萝卜头,都是已经赐了封号的王爷,而她这个连牙都还没长只会流口水的小婴儿,也已经贵为昭阳长公主,在四姐妹里占了头一份的荣光。
正听管事嬷嬷汇报宫务的惠安太后,闻言笑着回头:“那是妹妹喜欢元宝这个小哥哥呢……”
才过中秋没多久,正是秋老虎大展热威的时候,惠安太后手里捏了一把垂着黄色流苏的绡纱团扇,时不时给自己轻打两下凉风:“元宝,妹妹还小,不能太累着她,她多睡一睡,才长的快。”拿团扇朝季子恒招了一招,惠安太后语气慈爱道,“别吵妹妹了,来,过来母后这里。”
“扇扇,你要快点长大哦。”季子恒恋恋不舍的亲了一口小妹妹,这才扑滚到惠安太后怀里。
惠安太后温柔地揽着季子恒,轻点他的小鼻子:“元宝,慈宁宫那里已经收拾好了,你明儿个陪母后去看看,要是住的地方摆置不合你意,就让他们再拾掇一遍。”
“好。”季子恒十分乖巧的答应道,这些天,他也偶听大哥和母亲谈起搬家之题,好奇问过后,才明白凤仪宫是未来皇后嫂嫂的寝宫,他已经当了太后的母亲,是要住到慈宁宫里去的,季子恒并不很介意住在哪里,只要能跟母亲住在一起他就高兴,蹭了蹭母亲柔滑的衣裳,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家啊。”
幼子尚小,女儿更嫩,因会时常抱抱这个,搂搂那个,为防划伤爱儿爱女,惠安太后便不穿任何缂丝衣裳,只捡面料极软的缎裳来穿,连首饰也不怎么多戴。
惠安太后未戴戒指的右手轻抚幼子面颊,回道:“钦天监已挑好了黄道吉日,就在下个月初二。”
季子恒忽闪忽闪眼睛,声音甜糯道:“那就是……九月初二了?”
“对。”惠安太后笑道,“母后的小元宝真是聪明……”
能甜化人心的小美萌哥哥,当亲娘的开心果去了,季子珊身旁便只剩了一个单眼皮小眼睛的容嬷嬷,这位素容嬷嬷,是她的专职保姆,待她既温柔又和气,只要她睁开眼睛,第一眼望到的总是她。
面对如此尽职尽责的勤勉保姆,季子珊心里其实蛮感激她的。
不过吧,容嬷嬷到底没有元宝小哥哥的酥萌魅力,所以,供季子珊娱乐心情的小暖男一走,她便将眼睛一闭,继续她吃完睡睡醒吃的养膘生涯,虽然她的再投胎技术很高,但架不住她现在是个软骨婴儿,截至目前为止,她只能简单的翻个身,抬个头,至于摸爬滚打啥的,那是想都别想。
婴儿的睡性极大,不过一小会儿,季子珊就神游到周府去了。
等季子珊再清醒神智时,便见到了自己的另一个亲哥哥,建平帝——季子清。
与面容秀美的季子恒不同,季子清的面部线条较偏冷硬,刚过十七岁的年纪,就已有了一身的帝王威仪,不过,他待自己的母亲、胞弟、胞妹,倒是极为温和亲近的,季子珊睁开眼睛时,就见他正抱着元宝小哥哥,和惠安太后说话,季子珊转了转眼珠子,只见殿内灯火通明,便明白季子清这是来请夜安了。
最先注意到季子珊醒来的自然是素容嬷嬷,只听她笑语一声,提醒正说话的太后和皇帝:“娘娘,陛下,小公主睡醒了。”
“给朕抱抱。”季子清转过头,语气温和的吩咐道。
皇帝要抱小妹妹,正坐在哥哥腿上的元宝小王爷,只能挪开金贵的小屁股,不过他并不远离,而是星星眼的蹭在季子清胳膊边,一看他这架势,就是想和哥哥一起逗小妹妹玩。
季子清接过身形小小的幼妹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在季子珊脸上轻轻嘟了一口。
呃……
季子珊被这位哥们亲的有点囧。
惠安太后和季子恒亲她也就罢了,毕竟一个是同性,一个还是嫩娃娃,她接受的比较心安,而刚过十七岁的季子清,却是个身材高大的英俊小青年,若是剥去她稚嫩的外壳,她其实是个成年人哎……呃,总之被季子清么么哒,她一时之间还比较尴尬。
殊不知,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早不知被季子清亲多少回了。
季子珊当然明白,季子清是出于疼爱幼妹的缘故,才会做出这等亲昵的动作,这是人之常情,血缘天性,只不过是她还没习惯罢了,唉,没办法,她除了慢慢适应,还能怎么办呢。
季子清逗了一会儿幼妹,见她咧着小嘴,朝自己咯咯笑时,心底深处登时柔软的一塌糊涂,惠安太后见了笑道:“扇扇不怎么见皇帝,倒也和你挺亲近。”季子清素日事忙,便是偶尔过来凤仪宫,季子珊大多时候都在睡着,是以,兄妹俩正式见面的时间并不算多。
“哥哥喜欢妹妹,妹妹当然亲近哥哥啦。”元宝小王爷十分理所当然的发表意见,就和他一样嘛。
惠安太后揉了揉季子恒的小脑袋,温声道:“好啦,时辰不早了,元宝该就寝睡觉了。”目光一转,又望向抱着小女儿轻晃的长子,“皇帝也回宫去吧,若是朝务繁多,也不必日日过来,你的孝心,母后都知道。”
婴孩大多嗜睡,季子珊精神饱满的时间,持续的并不长。
没过多久,季子珊就被她皇帝老哥晃悠的一脚迈进了周府,朦朦胧胧之际,只听季子清的声音仿佛自遥远的天籁传来:“……这小东西,这么快就又睡了,把她抱……”声线虽然冷清,语气却极温和的声音,逐渐消失不闻。
又吃吃睡睡过了半个月,季子珊从凤仪宫挪窝到了慈宁宫。
太后的寝宫十分气派非凡,遍眼及处都是琉璃砖瓦,雕栏画栋,在初升朝阳的沐浴下,格外熠熠生辉,富丽堂皇。
被素容嬷嬷抱着的季子珊,略打量一番新家后,便转眼去看惠安太后,却见惠安太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竟有些怔怔的,还是季子恒好奇的问了一下,惠安太后才笑着回神:“走吧,元宝。”
说着,便牵着小儿子的手,踏进了慈宁宫的正殿——寿康殿。
惠安太后迁宫的过程,季子珊只参与了一小会儿,便歪着脑袋沉沉睡去,不过,看惠安太后一身的正装打扮,便知她今日是要受人参拜的,因新帝的后宫极为空虚,所以惠安太后乔迁宫室这日,来恭贺参拜的人,便只有先帝的一众嫔妃、以及各位王爷和长公主。
铺着柔软绣垫的太后宝座上,惠安太后端身而坐,看着下方的一众妃嫔,与皇子、皇女朝她行跪拜大礼,等众人唱喏毕后,惠安太后即气定神闲的温和笑言:“都平身吧。”她不会像婆婆武老太后那样,一朝晋升为大周朝最尊贵的存在后,便由着性子,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
待两列人起身后,惠安太后又吩咐道:“坐吧。”
“多日不见,子铭倒是长高了好些。”惠安太后饮过一口香茶后,先和左侧之首的二王爷季子铭说话。
按照母亲的嘱咐,德太妃向惠安太后徐徐讲述道:“……卢家公子今年运势不好,不宜成婚,臣妾娘家也能理解,便与他家商量,可以先下聘过了大礼,婚期择定到明年也不迟。”
“可那卢家一直支支吾吾,言辞闪烁,总也不肯给个明确的说法,当初两家结亲,也是你情我愿,皆大欢喜、没有半分勉强的,谁知,这才过了一年,那卢家就想变卦了。”德太妃身姿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将面部表情控制维持的十分悲伤难过,“结两姓之好的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所以,臣妾想请太后娘娘替臣妾娘家做主。”
似乎为了表达诚恳之心,德太妃忽然从绣墩上站起身,噗通一声,就朝惠安太后跪下了。
“德太妃,你这是做什么,别吓着哀家的小扇扇……”惠安太后先安抚目露好奇的小闺女,然后朝左右的宫人摆手,吩咐道,“扶德太妃起来。”
待德太妃的屁股重新扎根到绣墩后,惠安太后一边轻拍着怀里的小闺女,一边回复道:“若这事儿真如你所言,那自然是卢家的不是,这样,哀家明日召卢家女眷进宫,当着你的面儿,亲自问一问,若真是他家的不是,哀家自然与武家做主。”
德太妃起身拜谢一番后,又说了几句话,便以‘不打扰太后娘娘’的理由离开了。
“这么有条不紊的说辞,半点不像德太妃的作风,她可一惯是毛毛躁躁的。”碧云嬷嬷轻声说道。
惠安太后揉着小闺女胖嘟嘟的脸颊,轻哼一声:“她娘倒是个行事稳重的,也算知趣懂礼,可惜,生的一儿一女都不随她。”
武老夫人的男人,即宣仁帝的亲大舅,因为私自替武老太后寻觅奇毒,被宣仁帝以谋逆犯上之罪秘密诛杀,若是此事摆到明面上来,整个武家只怕都得被连根拔起,毒杀中宫皇后及其腹中胎儿,可是株连满门的杀头大罪,宣仁帝看在亲娘的份上,这才从轻发落,只暗地处置了亲大舅。
作为当时的富锦候爷,武氏的一家之主,在听到太后妹妹的想法时,武老夫人男人的反应,不是提醒太后妹妹要谨慎稳重行事,而是相当配合相当大胆的寻找毒药去了,有这么个傻大胆的亲爹,可想而知,继承亲爹智商的现今富锦候和德太妃这一对亲兄妹,是个什么样的神奇存在。
被亲娘大揉包子脸的季子珊,不悦的哼哼——表要揉人家的脸嘛,和大金腿哥哥一样坏。
当天晚上,大金腿哥哥季子清出现在寿康殿内。
面对又要捉揉自己脸的皇帝老哥,季子珊四肢并用,像只小乌龟一样努力爬的离他远些,然而,季子清只一伸长臂,就攥着季子珊的一只脚腕,又把她生生扯拉回去了。
季子清掐着幼妹的小肥腰,笑着逗她:“鬼灵精,你爬那么远做什么,难道哥哥会吃了你?”
季子珊捂着自己肉呼呼的胖脸,啊啊啊的回应皇帝老兄——你是吃不了我,可你会揉人家的脸呐。
季子清逗玩幼妹一会儿后,才把她交给季子恒,让俩小的互娱互乐:“富锦候府和太仆寺少卿家的事儿,朕也知道,不知母后打算如何做?”
“老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更何况,武家还打算和卢家结亲来着……”惠安太后笑望着闹成一团的小兄妹俩,“等明儿问了话,叫他两家仍旧结亲就是,不过,德太妃既然求哀家给武家做主,那也不能什么表示都没有,皇帝,你说应该怎么补偿武家呢?”
季子清微一思索,随后笑道:“卢家让武家受了委屈,朕自当为武家撑腰做主,就罚太仆寺少卿降为太仆寺主簿吧。”
太仆寺少卿乃是正四品的京官,而太仆寺主簿……则是正七品的芝麻小官,为了给武家撑腰做主,卢老爷的官职被连降六级,皇帝陛下对富锦候府武家的照顾……真是龙恩浩荡啊。
惠安太后与长子对视一眼,口内慢悠悠道:“皇帝如此为武家出气,想来,富锦候府定然对皇帝感恩戴德。”
被元宝小王爷拉着摸爬滚打玩的季子珊,陡听大金腿哥哥的‘补偿’之策,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据她推测,富锦候府想要的求情结果应该是,卢、武两家按照之前的约定,照旧完成两家的结亲之事,当然,若是太后陛下能再抚慰一番武家,武大姑娘嫁过去的日子,应该能过的十分美好,毕竟,皇家都说武家姑娘受委屈了,你卢家还敢眼高于顶,不把武姑娘放在眼里?
然而,皇帝陛下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武家不是受委屈了么,好,谁敢给你家委屈,朕就替你家削谁!
季子珊无语之极,皇帝老哥这么大惩卢家,看起来是给武家出了一大口恶气,不过这样子的话,武大姑娘堂堂一个侯府的嫡出千金,就要嫁到七品小官家里去了,这不是……搞笑加打脸么?
而且,卢老爷多年苦熬出来的资历,就这么一朝化为东流水,以后面对武大姑娘这个儿媳妇时,他又该是多么复杂的心态恁。
呃,这根本不是在结亲,而是在……结仇吧。
季子珊吸溜一下嘴角的口水,啧,她还是乖乖当个无忧无虑的吃瓜儿童吧,大人们的世界,她一点也不想懂,好复杂的说。
次一日,卢家太太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慈宁宫觐见惠安太后,彼时,惠安太后正领着季子珊在慈宁宫的小花园里玩儿,德太妃武氏耐着性子等在一旁,宫女禀报卢家太太来了后,惠安太后便让素容嬷嬷陪小闺女玩儿,自己则和德太妃一起落座,等卢太太前来拜见。
一番叩拜大礼后,惠安太后命卢太太起身,却不赐坐,直接道:“哀家问你,你家的大哥儿,曾与富锦候家的大姑娘,在前年就订了亲下过小定,可有此事?”
惠安太后的问话虽然和风细雨,然而,德太妃宛如两道利剑的凶狠目光,刺的卢太太当即冷汗涔涔,嘴唇微微哆嗦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有此事。”
“哀家听说,你家意欲退亲悔婚,可有此事?”惠安太后语气平静之极的又问。
卢太太忙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这一点,绝对不能承认。
“胡说!”德太妃忍耐良久,终于忍不住发飙,朝低着脑袋的卢太太破口大骂道,“你家要是没有退亲之意,干嘛推三阻四不去侯府下聘!”
面对德太妃气势赫赫的怒声质问,卢太太哆哆嗦嗦的搬出说辞:“算命的……说了,我家大哥儿今年命犯太岁,不宜成婚,实在是……怕冲伤了大哥儿,这才……”
德太妃又欲气鼓鼓的骂人,惠安太后温温的目光扫过去,语气淡淡道:“你既有这么大的威风,何必还来请哀家主持公道?”
“是臣妾逾越了,请太后娘娘恕罪。”德太妃脑子一清,忙咬着嘴唇行礼请罪。
惠安太后十分大方的不和德太妃计较,眸光一转,又望向结结巴巴的卢太太,再道:“算命的说你家大哥儿只今年命犯太岁,还是每一年都命犯太岁?总要有个时限说法吧……”
卢太太的脑壳有点卡机,不知该怎么应答:“这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惠安太后轻飘飘的说道,“若是你忘了算命仙儿的话,哀家着人亲自去问也是一样的,若是你家大哥儿,只是今年运道不利,那就先把聘礼下了,明年再择吉日成婚,若是你家大哥儿年年不利,哎哟,这麻烦可大了,哀家听说,你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若是嫡子不能成家立室,那以后家族的重担和责任,可就要落到他弟弟身上去了……”
惠安太后说的浅显直白,卢太太一下就听懂了其中深意,哪还敢多做什么狡辩,忙道:“只有今年。”
“原来如此。”惠安太后嘴角一勾,“你家既无退婚之意,大公子又只今年犯太岁,武大姑娘的岁数也不小了,所以,卢太太,依你之言,什么时候办婚事比较合适啊……”
卢太太忙将太后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今年下聘礼,明年办婚事。”
事情处理完了,惠安太后随即开口撵人:“你既有了明确的打算,那便去和富锦候府说清楚吧,免得他家以为你家想退亲呢,眼瞅着就是亲家了,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行,别平白耽误了两个孩子的婚姻大事。”
卢太太只能行礼告退。
给季子箩赐封号的事,却是惠安太后提出来的。
陡闻惠安太后的‘双喜临门’之语,廉亲王王妃微微一惊,给儿子请封世子之位,这事倒没什么大悬念,至于给女儿赐封号的事,却让她十分意外:“太后娘娘,阿箩年岁尚幼,怎么受的起如此荣宠……”
自己的女儿身为嫡女,一出生便享受着郡主的待遇,一般而言,王府郡主在议婚之时,宫里都会赐个封号,算是给王室之女再镀一层金贵的外衣,可自己的女儿,现在还不到三岁呀……
惠安太后不甚在意的笑道:“王室之女尚有授封公主的先例,如今,不过是提前给了阿箩封号,这有什么受不起的……”顿了一顿,惠安太后又笑瞅着小闺女,一脸神色自若道,“哀家久居深宫内苑,这小妮子又懵懂无知,还不能陪哀家说笑解闷,三弟妹,你平日若是得空,不妨带阿箩常来转转。”
话已至此,廉亲王王妃随即起身行礼谢恩:“多谢太后娘娘的美意。”
季子珊忽闪忽闪大眼睛,太后亲娘这是在……给她找同龄玩伴的节奏?
唔,她还真是蛮期待的,毕竟,小元宝哥哥再美萌,大金腿哥哥再暖心,她也得发展一下第三春不是,她是个女孩儿,还是要交一些能够吃喝玩乐外加聊天八卦的好姐妹滴,于是乎,季子珊扔了手里的铃铛绣球,举起自己胖莲藕似的小胳膊,表示十分热烈的同意。
见小闺女朝自己摇胳膊,惠安太后以为她又在求抱抱,便俯身抱她坐到腿上,口内温柔含笑道:“乖宝宝,又傻乐什么呢,瞧你这一嘴的口水……”
在惠安太后笑着给小闺女擦口水时,廉亲王王妃格外淡定的坐回椅内,至于别的几个女眷,却不怎么淡定了……
先说英亲王府的贾、易、邴、丁四个侧妃。
这四个风情各异的美貌妇人,膝下俱有一女,年龄从两岁到九岁不等,这四人仗着受宠,没少对英亲王撒娇弄痴,意欲给自己的女儿弄个郡主当当,奈何,英亲王从长女出世一直努力到第四女出世,愣是没请下来一个郡主的身份。
不管是从前的宣仁帝,还是现在的建平帝,每次给的拒绝理由都是——兄弟(王叔),你能先把王爵的继承人问题解决一下么?
王爷老公总是不给力,这四个侧妃决定自食其力。
借着进宫吃周岁酒的名头,四人本想讨好一下惠安太后,以此来给女儿挣个体面,谁知,惠安太后完全不买她们的账,并且还当着她们的面,给本就有郡主身份的季子箩赐下封号,郁闷的四人直咬碎了一口银牙,那廉亲王王妃又没奉承你一句,你干嘛对她的妞青眼相待呀。
英亲王王妃依旧心酸委屈中,她做梦都想有个孩子,偏偏天不随人愿……
柔嘉和仪萱两位大长公主,心里也是老大不爽。
她们虽是身份尊贵的皇女,但公主郡主之流的爵位,并不像王爵公爵那般,可以由后辈一代代承袭下去,一旦她们薨逝,她们所居的公主府,将会被朝廷回收,她们的子孙后代,也需迁府别居。
两人下嫁的驸马爷,虽也是公侯子弟,却不是世子之流,以后是袭不到爵位的,而她们所生的子女,以后若想有爵位为依仗,一般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恩封,一是功封。
顾名思义,恩封靠的是关系,功封靠的是实力。
当今的皇帝陛下季子清,在登基之初,为示新皇恩典,这才加封柔嘉和仪萱两位姑母为大长公主,而事实上,季子清和这两位姑母的关系,并没有多深厚亲近,所以,对她们两个所生的子女,就没有额外的封赏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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