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爱》1.王爷

    有些女人属于日间。朝九晚五,早晨闹钟一响便纷纷起。着素净套装,黑色高跟鞋,挟着便利早餐匆匆融入巨型写字楼。勤力工作时甚至于往往性别模糊。待夜色降临,拖着疲沓身躯回家,共聚天伦。
    苏子珈却是夜之女。
    我爱夜。
    炙热日光,人声喧哗,忙乱拥挤,我实在无法勉力承受,非要阳伞墨镜遮得严严实实。况且,白天没有我什么事,我根本不知大白天起个早来干什么。
    夜晚就不同。
    从太阳落山开始,整个城市渐渐露出媚态。夜色对女人足够仁慈,上了粉的肌肤仍然莹白,疲倦的眼神仍然闪烁。
    黑暗中充满无穷的想象力,我有足够精力做我想做的事,足够胆量说我想说的话。
    益发使我爱上夜晚。
    我最普通正常一日,自下午六点开始。这个时候摩天写字楼里涌出套装人流,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的在路边打车,乘地铁,乘电梯至地下车库。
    我刚刚离床。
    我的一日三餐,自晚饭才开始。
    大约八时,细胞活跃,,弹琴,听音乐,与朋友讲电话。
    按摩师和美容师报到以后,开始打扮。
    不食人间烟火的CHLOE裙子,镶水钻的袜子,9厘米的高跟鞋,小小的手袋。。。
    脂粉一层层扫上面孔,苍白的脸转为晶莹透明,彩色的笔勾勒轮廓,最后渗入夜色,顷刻间艳光笼罩。
    搭上披风,走出去。
    上车开动引擎,扭转放向盘。月色下,把敞篷跑车开得飞出去,让风撩起一头天然卷发。
    穿越到这里以后,好像这一切还是没变化。
    苏子珈是夜之女,好像永远都不会改变。
    二、
    那个男人每日夜幕降临才会出现在园子里。
    怎么形容他好。
    天生一副好皮相,英俊面容颀长身姿,就连手指都生得纤细修长。最要命是那一双眼睛和一把嗓音,眼睛好似随时在说故事,一开口,便温柔得让我沉溺。
    更要紧是,他对我好。
    这园子很大,仅仅是园子中央那一盈湖水,就浩渺无边。湖中莲叶,岸边垂柳,还有无边的兰草。亭台楼阁,水榭歌台,点缀在山水之间,有的只隐隐约约露出一角。
    入了园子,转过山坡,穿花度柳,抚石依泉。
    过了荼蘼架,再入木香棚。
    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就到了我的栖身之所。心安阁。
    我常常笑着问他,“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是想我老老实实得呆在这,所以要心、安么?”
    他不回答,只是望着我笑。
    这园子里的生活很奢华。绝不逊色于我穿越前,甚至于有过之而无不及。
    特别是在吃食上。婢女云焉和我说过:
    一、炉灶五十人;
    二、厨子上手五十人;
    三、厨子下手五十人;
    四、洗涤附等杂差祥数不明。
    我喜食水果,他便吩咐厨子变着花样的给我做水果菜肴。
    我最喜欢的,是樱桃肉和西瓜盅。
    前者是选上好的猪肉,切成棋子般大小的块,加上了调味品,便和新鲜的樱桃----在没有新鲜樱桃的时候,便把已经蜜饯或用其他方法制过的樱桃,放在温水里浸着,浸的它跟新鲜的一样好一样鲜嫩----一起装在一个白瓷罐里,加些清水,让它放在文火上慢慢煨着,大约10个钟头,肉也酥了,樱桃的香味也出来了,就可以恣意饱啖了。尤其是那汤,真是美到极点。
    西瓜盅就只有夏天才有,把西瓜的瓜瓤挖去,把切就的鸡丁,火腿丁,新鲜莲子,龙眼,胡桃,杏仁等等装进去,盖上盖,隔着水文火烧炖,几个钟头便好。
    我喜饮酒。常常喝一整夜酒直到天明。
    他陪我。
    我知道他有堆积的像小山一样的折子要批,但是,他陪我。
    我说,“你不去把那些折子批了,明日早朝要用时怎么办?”他置若罔闻,又给我斟一杯澄澈的梨花酒。
    次日。
    我正在沐浴。雾气氤氲中看见他走过来。隔着两三米,停下了脚步。
    他开口,“可以过来么?”
    我看着这满池的花瓣,将我遮了个严实,点头应允。
    他走进,蹲下身子,挽起袖管取池里的水瓢。我定睛一眼,密密麻麻的一排齿印。于是取笑他,“谁家姑娘,如此热情?”
    “还有谁,昨夜饮酒酒醉之人。”
    我大惊,“我?”
    “是。”他轻笑,“拉过我手臂张口便咬,咬到困得累得咬不动了才放开。”
    好在光线昏暗,看不清我脸上浮现的红晕。
    我举起自己左臂,狠狠心咬了一口。真tmd疼!
    他看着我举动,放声大笑,“子珈,你何时变得这么有趣。起来,我们去用晚膳。”
    说罢,抽出一条帕子,把他自己眼睛蒙住。然后伸手,把我从池中拉出来。我穿上浴衣,他打横把我抱起,慢慢走到水榭。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着。他身上总有股烟草混合檀木的香味,简直令人迷醉。我贪婪嗅闻。
    放我在椅子上坐下,立刻有婢女上前,给我围上披风。他摘下眼罩,取了条巾帕,站到我身后。
    我不明就里,转脸望他。
    他说,“别动,我帮你把头发擦干。不然吹了这夜晚湖畔之风,纵是盛夏,也难免着凉。”
    荷香阵阵,伴着蝉鸣,我亦不言语,乖乖坐在那儿,由他一点点擦干我的长发。
    然后又酌酒一夜到东方破晓。
    照例还是醉得迷迷糊糊然后咬了他。
    他是王爷,万民敬仰,荣耀尊贵的莫王爷。当今圣上的胞弟。莫振玉。
    整座园子建在京城北郊。院子里除了婢女丫头,就只有我一个女人。
    所以我一直很好奇,他怎样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
    他从来没有碰过我。打死我也不愿设想另一个可能,这样一个男人,缺失了某些重要功能。
    于是我试探他。
    夜凉如水。
    我不会蠢到把自己打扮的像个暴露的妓女。我着一袭单薄白裙,钗横发乱,脸颊泛着醉酒之后的殷红。坐到他身边。
    他停下手中朱砂笔,“怎么还不睡。穿这么少,要着凉。冷不冷?”
    我点点头,然后钻进他怀里。他神色微微一凛,然后把手臂圈上我肩头。“就在我怀里睡么?”
    我把脸贴近他脖颈处□□的肌肤,轻轻的磨蹭。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中带上了一丝异样。
    “你在玩火自焚。”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我不理他,进一步攻城略地。
    他手上微微施力,将我从他怀里拖拽出来。我登时又羞又恼,瞪圆了眼睛望他。
    “我知道你这一生再不会爱上我。”他眼睛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我只是想治好你。”
    我心头一沉。难道我这副身躯的前主人,中了什么旷世奇毒,命不久已。
    却仍然倔强的问道,“我无病无灾,治我什么?”
    “治好你的厌世,寂寞,和游戏人生。”
    我动弹不得。
    苏子珈苏子珈,你留给我的究竟是怎样一副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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