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宝贝》12.12

    最后俩字几乎是没声儿的。
    奇怪。
    这句话在脑子里过的时候挺正常的，怎么说出来就有种……不可描述的味道？
    气氛一度尴尬。
    哦不，只是戚昕然单方面表示尴尬。
    “那是我特地练过才有的。”某人还是很若无其事地耍着嘴皮子，“哎，没想到我身材有好到让您如此惦记啊，谢谢捧场。”
    “……您这是从哪儿学来的nb台词。”戚昕然嘴角微抽，惊得都忘了要尴尬，“你现在接广播剧的尺度都这么大了吗？”
    “nb个屁。”魏南想也没想就回嘴，“我就只被你睡过好吧？”
    戚昕然：“……”
    什么叫，被她，睡过？？？
    这人讲话能不能稍微过一下脑子？！
    气氛二度尴尬。
    这回不止是她了，魏南也默默闭上了嘴。
    突然安静.jpg
    ……
    直到车子开到了小区门口，魏南才清了清喉咙，打破沉闷的气氛。
    “到了。”他说，“带伞了没？”
    隔了好久，车里另一个声音才低低地回答：“外面没下雨。”
    “……哦。”魏南转头看向她那边的车窗，其实他知道没下雨，挡风玻璃的雨刮也早就关掉了，纯属没回过神，就随便找了个话头开口，“那下车吧？”
    “嗯。”戚昕然点头，把手机塞回包里，“嗒”一声解开了安全带。
    右手搭上车门的同时，另一边却被人扣住了手腕。
    “你……”魏南似乎有话想说。
    但叫住她之后又没了声儿。
    想说什么？
    他会说什么呢？
    要是说了……
    那她该怎么回答？
    戚昕然抿着唇，依旧维持面朝车门准备下车的姿势，没有回头。
    其实手腕上的力道并不大，只要轻轻一挣就能抽出来。
    但她没动，也没有挣开那只抓着她的手。
    车窗上沾了淅淅沥沥的雨滴，车内灯没开，微弱的反光照不清身后那人是什么表情。
    “怎么？”她低声问。
    握在门把上的手不自觉微微收紧了。
    “你……”魏南抿了抿唇，目光越过她，落到握住门把的右手上，“伤口小心点儿别沾水，洗完澡要换一次药重新包扎。”
    语气很平静。
    再普通不过的关心。
    之前的欲言又止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戚昕然回过头，皱眉看着驾驶座上的男人，“就这样？”
    “哦，就这样。”魏南从车后座拎过来袋子，塞到她被他拉着的那只手上拿好，“不然你以为是怎样。”
    戚昕然：“？？？”
    什么叫她以为哪样？
    先开头的不是他？
    靠。
    这混蛋。
    说得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似的。
    “没怎样。”戚昕然被堵得一阵气闷，猛地推开车门下了车，连句谢谢都没说，反手用力地甩上了车门。
    “砰！”
    自然也没给车里那人说再见的机会。
    还再见？再见个屁！
    她就不该对这个怂包有任何期待。
    爱怎样怎样吧，哼。
    魏南无言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才狠狠地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操。”
    ……
    戚昕然刚出电梯，还没来得及按门铃，温时就给她开门了，旁边还蹲坐着一只快有半人高的金毛犬，边喘气边讨好地冲她摇着大尾巴。
    “哦？时希大大不赶稿了，”戚昕然揉了揉大金毛的狗头，脱鞋进屋，“专门在这儿等着给我开门呢。”
    “没，刚出来倒水喝，”温时从鞋柜拎了双拖鞋给她，“听到外面脚步声才开门的。”
    “这都能听到？”戚昕然把电脑包往沙发上一丢，人也顺势歪下去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看来你家这门的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啊。”
    “哎，明明是你脚步声太重了好吧。”温时笑着给她递了杯水，“我还以为是被哪个疯狂粉丝人肉到我的住址然后找上门来的，吓死。”
    ……能不重吗？
    她刚刚都快气炸了。
    被楼下那怂蛋玩意儿气的。
    “怎么啦。”温时看了看自家闺蜜的脸色，“谁惹你生气了？”
    “没。”戚昕然下意识就否认了，喝完水又忍不住哼哼道，“一怂货。”
    “刚才是魏南送你来的吧？”温时支着下巴，“他怎么你了？”
    “他没怎么我。”戚昕然搁下杯子，重重地叹了口气，“就是有点儿烦。”
    没怎么还烦呢？
    ……哦。
    肯定有情况。
    “是不是他跟你说什么了？”温时眨了眨眼，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不是……”戚昕然抬手压在眼睛上，又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没说。”
    “那你烦什么呀。”温时不解。
    “汪！”金毛也跟着叫了一声，溜到她脚边蹭来蹭去。
    “别闹。”戚昕然没心情理它，索性把腿缩到沙发上，伸臂抱着。
    烦什么？
    对啊，她烦什么呢。
    以前不就想让他什么都别说吗？
    现在人不说了，还想怎样？
    “昕然，我问你啊。”温时靠在她旁边，轻声道，“你对魏南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戚昕然随口敷衍。
    “没想的话你就不会气成这样了。”温时一针见血地戳破。
    “……”戚昕然沉默，良久才慢吞吞地说，“就，朋友吧。”
    “只是朋友？”温时问。
    戚昕然放下手，看着被灯光映成暖黄色的天花板，只觉得心头一团糟。
    “大概吧。”她说，“也没想别的。”
    “那你对师兄呢？”温时直起身看她，“你现在对他是什么感觉？”
    “哪个师……”问到一半忽然没了声儿。
    哦，师兄啊。
    曾经放在心上每天要念叨好几遍的人，现在居然要想想才反应过来是谁。
    大概是被某人气昏了头吧。
    “什么感觉？”戚昕然扯了扯嘴角，自嘲似的笑起来，“死心了还能有什么感觉？”
    自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师兄了。
    是不想见，也确实没机会见。
    师兄比她大两届，研一在读，目前在一家宠物医院当实习兽医，自己租房子住，平常基本就不回学校。
    她也忙，最近事儿都挺多的，忙课业忙项目忙配音，除了一日三餐外，她根本抽不出空余时间来干别的。
    更不要说去想一个已经注定没结果的人了。
    不值得
    也没有意义。
    ……或许是喜欢得还不够深吧？
    她暗恋了师兄两年多，听起来时间很长，但仅仅靠着他是戏剧社前社长而她是现任社长这层单薄的前后辈关系，换来那点儿少得可怜的相处机会，根本不足以让她真正了解这个人——
    她甚至连师兄喜欢吃的食物和常去的地方都不知道。
    以前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觉得师兄的性格木讷内敛，不擅长人际交往，所以才找不到机会跟他接触。
    可后来才发现，这些都不是原因。
    师兄从一开始就没给过她机会。
    从来没有。
    ……因为他不喜欢她。
    “真的死心了？”温时问她。
    “嗯，真的。”戚昕然点点头，“死心了。”
    其实也没那么难承认的。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如今提起这个人，她也不会再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就这样吧。
    “那就好，拿得起放得下才是你的风格。”温时笑着冲她张开手臂，“给你一个安慰的抱抱。”
    “你真是……啧，”戚昕然边嫌弃边伸手抱了抱她，“肉不肉麻啊？”
    “哎，好心安慰你还被嫌弃。”温时叹了口气，“我先去洗澡，您待这儿自己冷静一下吧。”
    “冷什么静？”戚昕然莫名其妙。
    “您不是生气吗？”温时边往卧室走边说，“刚才都快把门口的地板踏穿了。”
    “汪！”在旁边滚小球玩儿的金毛也跟着叫了一声。
    戚昕然：“……”
    寄人篱下真是没地位啊。
    要不是外面还下着雨，她现在就滚回宿舍当大姐头去。
    ……嗯？又开始下？
    戚昕然起身到阳台去看了一眼。
    还真的在下。
    稀稀拉拉的细雨，下得不大，晚风夹杂着薄薄的雨雾，没一会儿就吹得脸上湿哒哒的，有点儿难受。
    戚昕然转身回了屋里，关上门，抽纸巾擦了擦脸。
    那谁应该到家了吧？
    这么晚还下着雨，也不知道路上有没有堵车……
    咳，谁啊。
    她还没生完气呢。
    戚昕然郁闷地窝在沙发里，才想起要给舍友发微信说不回宿舍，果然遭到各种盘问，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松口气，翻身趴着继续刷微博。
    登的是小号。
    二次元圈的大大们基本都有两个号，大号用来产粮发日常，小号用来卖萌发福利。
    刚进网配圈那会儿，她还没什么名气，想着反正小透明一只爱说啥说啥也没人管，嫌麻烦就没分开用。
    后来配的剧多了，加上签约工作室之后宣传力度颇大，几千粉蹭地涨成了几万粉，随便发句牢骚都有几百条评论的，吓得她这没见过世面的小透明赶紧开了个小号，以免一不小心说错话被请去喝茶。
    不过卖萌她不会，福利也不是经常有，平时一般就是发发牢骚吐吐苦水怼怼某人，顺便暗戳戳地关注一下喜欢的大大们，每天坐等发粮。
    -把话说完有这么难吗？怂。=皿=
    她打完字又在心里哼了一声才点击发送。
    “嗡。”
    发完没多久就提示新消息了。
    -特别关注：@南临：mmp，今晚怕不是要睡马路？？？
    ……嗯？
    发的啥玩意儿？
    戚昕然猛地坐起来，点进那条微博瞄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