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笨蛋作死后成了万人迷》第34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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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等,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容因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恶毒炮灰还要干这个!你当时可没说啊!】
    系统扭捏两下, 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的宿主,因为人手不足啦, 反正你也要打工, 打几份工不是打呢?再说了, 破坏主角攻受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恶毒炮灰干的嘛。】
    容因还想说些什么, 却被系统慌忙堵回去:【宿主别说了,主角攻马上就要进来了,这可是个好机会,不要放过哦~】
    系统才说完, 容因的房门就响起敲门声,还是那样不急不徐的敲三下停一下,是傅敛独有的敲门方式。
    “因因,你在里面吗?怎么不接电话, 是不是没起床?”他顿了顿, 又问,“我可以进来吗?”
    他似乎真的要拧开房门,容因慌忙拦下他:“等一下!”
    扭动的声音停住了,傅敛说:“醒了吗?”
    “额……醒、醒了, ”容因硬着头皮编胡话,“你等会再进来, 我先换个衣服。”
    傅敛笑了声:“怎么今天这么乖?平时不是还要我把你从被子里拖起来了才肯换衣服?”
    容因迎着江予珩唇边略带着的笑意, 羞耻得快要冒烟了:“好了!你别说了!我马上好!你闭嘴,闭嘴!”
    整个房间里一片狼藉,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 床上堆叠着不同颜色的被子,地上还坐着个终于清醒过来,此时正支着长腿看向他的江予珩。
    总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傅敛就站在门口,容因本能觉得不能让他发现江予珩在自己的房间,不然一定会发生一些很可怕的事情,说话声音就不由自主放得很小,他伸脚踩了踩江予珩的膝盖,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小点声,傅敛就在门外。”
    江予珩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说话声仍如往常一样:“我……”
    他刚发出第一个音节,就被温热的掌心捂住了唇。
    坐在床边的容因被他不降反升的声音惊得一跳,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双手紧紧捂住江予珩,不然他继续说。
    因为实在太急,他没有注意自己的姿势,没站稳就想着先捂住江予珩的嘴,结果不小心一下子摔进他怀里,两只手支在江予珩耳旁,双腿跨坐在他腰间,凌乱的发丝软软地耷拉下来。他们离得很近,近乎呼吸可闻。
    容因着急地跟他说话,还不忘控制自己的音量,就又凑近一点,小小声说:“你没听见吗?我让你说话声音小一点。”
    江予珩面色古怪,像在强忍着什么,好半晌,才把他两只手腕拎起来抓在一起,慢慢地说:“我听见了。”他这时候声音小了很多,两人靠在一起的样子显出些过分的亲昵来。
    “听见了你还这么大声。”容因瞪他一眼,“你想被他发现吗!”
    “被他发现……”江予珩笑了笑,视线滑过混乱的床褥和一团糟的衣柜,意味不明地说,“确实要注意一点。”
    敲门声再次响起,这次急促了许多,也许是外面的人发现了哪里不对劲:“因因,你还没好吗?不会又偷偷睡过去了吧?你再不起来真的要迟到了。”
    “啊?我、我就好,哎呀你别催我。”容因尽量保持平常跟傅敛说话的语气,企图糊弄过去,“我没睡,真的,我马上好了。”
    傅敛的语气似乎有些变化,但他却没说什么,只是强调了一遍:“再不出来会迟到,我就开门进去了。”
    “知道了知道了。”容因扬声答道。
    他撑着江予珩的肩起来,也来不及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用眼神迅速扫了一圈,锁定住衣柜,自己飞快地爬起来,还去拉地上的江予珩:“快起来快起来,你先躲进去,等我们走了再出来,听懂了吗?”
    江予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而是答非所问:“他每天早上都过来找你?”
    容因说:“这个等会再说,你先躲进去。”他生拉硬拽,总算把江予珩塞进衣柜里,刚松了口气,就见房门被一下推开,傅敛站在门口正朝这边看过来,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容因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就干笑两声,岔开话题:“我今天睡过头了。”
    系统突然出声:【江予珩欺辱值+2】
    容因摸不着头脑,正想问问这么多天没有动怎么今天突然加了两个,系统却紧接着很快再次播报:【傅敛欺辱值+2】
    容因:……
    怎么,你们还约好了?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我记得我关了傅敛的欺辱值提醒。】
    系统:【是这样的宿主,鉴于您任务进度实在过慢,为了督促您快点完成任务,我替您打开了,不要太感谢哟~】
    想起快半年了甚至没满三分之一的欺辱值,容因羞愧地沉默了,看向傅敛的背影充满了迷惑。
    我明明这么努力欺负他了……
    “睡过头了?”傅敛笑了一声,缓步踏进房间,随意扫视一圈,一反常态没对容因乱糟糟的房间发表什么意见,他黝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看向容因:“我记错了,今天没有课,是休息。”
    容因懵了下:“今天不上课吗?”
    “对,”傅敛笑笑,又好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我记错了。”
    “哦……”容因心里装着事,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紧把傅敛送走,他踌躇几下,试探性说,“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傅敛的视线落在别处,不知道是不是容因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傅敛在看他的衣柜。
    系统:【傅敛欺辱值+5】
    加的这么多!容因一惊,脱口而出:“反正今天没课,你上次不是说要带我去挑投影仪吗?不如就今天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连目光都不敢和傅敛对视,又怕被他看出来,就低着头,看着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
    “挑投影仪?”傅敛好像有些疑惑,“你上次不是说不想挑,直接买一个一模一样的吗?”
    “是、是吗。”容因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刚才实在是紧张才突然想起来,哪还能记得清楚自己说过什么话,“是我忘记了。”
    他是真的找不到话题了,就只好沉默下来,傅敛看上去倒像没什么不自在,容因不说话,他也没有主动挑起话题,任由沉默一点点在房间内蔓延开来。
    容因很担心时间长了江予珩在衣柜里呆不住,到时候更加说不清,心里着急又没办法,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又过了好一会儿,傅敛突兀开口:“对了,昨晚我没在大礼堂找到你,后来问了别人,他们说你被人带走了。”他看着容因,微微笑起来,“还说你昨晚醉的厉害,走路都走不稳。”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容因穿得整齐,却明显不太合身的睡衣上,像是这时候才注意到似的:“因因,昨晚是谁送你回来的?”
    “还有这身睡衣……”他停顿一会儿,声音沉下去,“也是他帮你换的吗?”
    【傅敛欺辱值+10!】
    系统欢快的提示音在容因脑海里回荡,他被震得晕乎乎的:难道傅敛知道了昨天晚上是江予珩带我回来的?
    再一想,顿觉有道理:肯定是傅敛看我和江予珩走得近不高兴!这是好事啊!
    容因高兴起来:没想到他们进度这么快,那我的任务肯定很快就可以完成了!
    不知是不是看他没说话,傅敛加重语气,重复一遍:“睡衣是他帮你换的吗?”
    容因认认真真思索片刻,老实说:“我不记得了。”
    他不常喝酒,喝醉了还容易断片,从前在皇宫里时,容泽明令禁止所有人带他喝酒,也不许他自己偷偷地喝,被发现了要么关禁闭要么扣零花钱,哪一个容因都不想承受,就只能眼馋别人喝,自己是不敢喝的。
    昨夜好不容易脱离哥哥,没人在旁边管束他,周围全是跳完舞坐下来休息喝酒的人,甚至还有的玩着卡牌游戏,气氛十分热烈。
    摆放在白色桌布上的鸡尾酒颜色调得很漂亮,闻起来很不错,容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一开始只是想小小地抿一口就放下,但等他真的拿到手里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只是抿一口”的决心了。
    鸡尾酒特意做得容易入口,口感层次丰富,容因极少喝酒,还馋了这么久,当然是没忍住,一口又一口,完全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就喝了快两杯,期间好像有人一直在耳边唠唠叨叨劝他,但是被他很凶地骂了一顿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他的记忆只到自己抱着两杯酒坐在休息室的小沙发里,后来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所以其实江予珩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进的他房间,容因自己也没搞清楚。
    “断片了?”傅敛挑眉,似笑非笑地说,“怪不得不让你喝酒,殿下怎么总是不听劝。”
    容因撇撇嘴:“就是没忍住也不行吗?”他说了两句,还自己委屈上了,“那个酒虽然很好喝,但是我今天早上起来头好痛。”
    他委屈的表情十分明显,故意让人看见似的,声音也小小的,和平时大不一样:“真的好痛,一点都不舒服,所以我才起晚了。”
    从前还小一点的时候,容因经常犯了错误惹人生气,可不管是谁,到了最后,他不但可以很快让人家消气,甚至有时候生气的人会反过来哄他,他好像天生就拥有不管做错什么都让人轻易原谅的能力,对他真正生气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傅敛和他相处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叹了气,松口说:“现在还疼吗?要不要揉一揉?”
    容因顿时眉开眼笑,嗯了一声,眼珠转了转,拐弯抹角地说:“你都看过我的宿舍了,可是我还从来没有看过你的呢,这样不公平。”
    【江予珩欺辱值+10!】系统欣喜若狂,【宿主您今天真是太棒啦!!请保持这个劲头下去,胜利就在眼前!!】
    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容因:……
    不愧是主角,心思真是好难猜呢。
    这是江予珩是看我要去傅敛宿舍也吃醋了?容因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他不大高兴:要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出来,我会想出这个理由吗!竟然还生气!
    “好吧,”傅敛站起身,揉揉他的头,目光有意无意看一眼那个一人高的衣柜,不知道说的是喝酒还是别的什么:“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
    他们离开了很久,江予珩呆在狭小黑暗的密闭空间里,这里面全是容因身上的好闻香气,一阵一阵密不透风地笼着他,外面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透过细细的缝隙传过来,容因用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语气在和那个人说话,脸上的表情生动又活泼,和在他面前的模样截然不同。
    他推开衣柜的门,顿了顿,俯下/身,捡起落在一堆衣服里的校铭牌。为了方便寻找和检查,首都学院的铭牌都是用特制金属打造的,这种金属非常亮,但不是像灯光一样亮,只是能让人在一大团东西中一眼注意到。
    刚才容因一直背对着这边,所以才会没注意。
    一直正对着这边的……
    江予珩说不清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明明看见了铭牌掉在衣服堆里,却没有捡起,也没有告诉容因,就让它那么静静地躺在进门时一眼可以看见的地方。
    像在特意告诉进来的人,刚刚这里有人。
    容因是帝国的公主殿下,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想,就有无数人等着给他挑选,更遑论除了他无可挑剔的家世和美貌,他的优秀也少有人及。
    没有人会在遇见他之后不喜欢他。
    江予珩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小小的金属铭牌印刻在手心,坚硬的棱角在掌心划出一道血痕,江予珩想起昨天晚上,容因那么乖那么乖地伏在他怀里。
    浴室里开了电暖,暖黄的灯光给他瓷白的肌肤铺上一层蜂蜜般的颜色,容因让他扔了浴球下去,蓝色的泡沫四散开,容因看得兴致勃勃,还要拉着他一起看。
    江予珩记得自己耐心地告诉他,洗澡要自己一个人洗,别人不能帮忙。
    可容因那时是怎么说的?
    他速度飞快地把自己扒光,江予珩话都没有说完,他雪缎似的大片肌肤就这么毫无保留地铺陈在灯光下,海藻一样的长发落在身后,半遮半掩,反而更透出一种欲与还休的朦胧来。
    江予珩猝不及防,整个人仿佛被火点着了,向来冷硬的面孔崩的一塌糊涂,热意从耳根开始,蔓延到脸颊,一路烧到他的心口。
    容因无知无觉,并不觉得难为情,他当着江予珩的面抬高腿踏进浴缸,浅蓝色的透明池水并不能遮住什么,江予珩只能狼狈地转过身,磕磕绊绊地说:“你、你先洗,我就出去了。”
    “你出去干什么?”容因奇怪地问他,理所当然一般,“你不要帮我洗头发吗?”
    他说着,把长长的黑发拢在胸前,水汽蒸腾间,唇红齿白的一张漂亮小脸,双手搭在一起,把下巴放上去,软软的腮肉挤出可爱的弧度,他冲江予珩哼哼唧唧地要求:“帮我洗头发嘛,我最喜欢你啦。”
    “你自己不会洗吗?”江予珩被他弄得浑身燥热,偏偏还不能怪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醉鬼,当下语气也不太好了,“你自己洗。”
    哗啦——
    水花四溅。
    湿润的、温热的手从他的手指间见缝插针地钻进来,容因柔软的身躯从身后贴住他,环过他的腰,甜腻腻地说:“哥哥,帮我洗嘛,求求你还不行吗。”
    江予珩所有强硬拒绝的勇气在这一刻完全失效,分明知道容因不清醒,是认错了人,可他还是喉结轻滚,低声说:“好。”
    得到应允的容因显得很开心,小酒窝深得艳丽,把江予珩往浴缸那边拽。
    江予珩没反抗,由着他折腾,只是视线还是紧紧盯着白瓷砖地板,像是那里有什么千年难遇的宝贝。
    容因把他当扶手,晃晃悠悠地坐进浴缸,仰头看他的时候显得格外天真无辜:“哥哥,你答应帮我洗头了是不是就不生气了?不生气就不要把我关起来哦。”
    他牵过江予珩的手,找出江予珩的小拇指,很幼稚地跟他拉勾:“你答应了不把我关起来,不准反悔!谁反悔谁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似乎很是纠结,磨磨蹭蹭想了半天,终于神情郑重地想出来一个非常可怕、非常有威慑力的惩罚:“谁反悔谁就吃一个月小白菜。”
    容因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脸蛋皱成一团,做出一个他清醒的时候绝对不会做的鬼脸,夸张地和江予珩形容:“小白菜有这么——难吃。”
    江予珩实在没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
    “你笑了欸!”容因被他吸引,很新奇地用手指头戳戳他的脸,认真地说,“哥哥要多笑笑才好。”
    这不是对我说的话。
    江予珩再一次提醒自己。
    “嗯,我以后会的。”他垂下眼帘,回答道。
    容因满意地点点头,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表情像一只被顺毛的小猫咪:“我好想哥哥啊,哥哥为什么好久都不来看我了?”
    江予珩手脚僵硬成一块铁板:“我……我最近有点忙。”
    “噢,”容因表示理解,“哥哥要赚钱养我呀。”
    江予珩全身都被水打湿了,他站在日光灯底下,生疏却温柔地替容因洗头发,容因躺在浴缸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玩水。
    浴缸设置了恒温,一直保持着让他感觉舒适的温度,容因很喜欢泡澡,每次泡澡的时候心情很好,就会乖巧得像一颗融化的软糖,甜得让人心口发软。
    氤氲的水汽里,容因纤长的睫羽轻轻地颤,一张漂亮脸蛋晕着红,犹如春睡的海棠花一般,昏暗的光影中,可以看见他手臂上不知怎么,被划出几道细长的红痕,花枝一样泛着嫣粉,那些黑发散在浴缸里,摇摇曳曳地像舞女的裙摆,又像盛放的花瓣,只要撩开,就可以看见内里柔嫩的芯。
    他的一双腿尤其的白,如同羊脂玉一样温润的光,若隐若现地隐没在水面下,过一会儿又浮上来。容因灼烫的呼吸顺着微张的唇瓣呼出来,让江予珩觉得这间本就不算大的浴室里,一瞬间全部充盈着对方香甜的气息。
    泛红的眼梢低垂,湿发贴在绯红的脸颊上,色彩的强烈对比令他昳丽的面孔更加鲜艳动人,引人攀折。
    江予珩猛地后退一步。
    两个人折腾一通从洗完头发,容因按照江予珩的叮嘱,乖乖呆在浴缸里,等着江予珩拿浴巾来包他。
    江予珩不好随意进容因的卧室,最终还是拿了自己的,深灰色的浴巾被展开,江予珩站在浴缸边,叫他:“快出来,别泡了。”
    容因张开手,扑进江予珩怀里,被紧紧包裹住,就眯起眼睛笑:“变成春卷了!”
    江予珩说:“容因春卷。”
    “不对,”容因挣扎着抽出一只手捂住江予珩,很严肃地纠正他,“是因因春卷。”他一下子转头盯住江予珩,“哥哥为什么叫我的大名?是不是还在生气?”
    江予珩看他睁着一双懵懂的大眼睛,醉醺醺的,看上去好骗得要命,就没忍住起了点儿坏心思:“对,还在生气,谁让你不听话,非要喝这么多酒?”
    “还在生气……”容因自顾自忽略他后面那句话,选择性只听前面简单的部分,苦思冥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潮湿的吻就落在江予珩的眼尾。
    说是吻其实不对,这更像是“亲”。
    小朋友一样,表达自己的亲近和讨好,“那我亲亲哥哥,是今天的晚安吻,哥哥就不生气了,对不对?”
    江予珩沉默了许久,别过头时耳根的颜色格外明显:“再亲一下,就不生气了。”
    “再亲一下。”
    蜻蜓点水一般的亲吻,这次落在江予珩的嘴角,容因绵绵的唇瓣贴着他的,真的就只是贴着蹭了蹭,过了一会儿,他就把头抬起来,眼神亮晶晶的:“亲了一下,哥哥还生气吗?”
    “不、不生气了。”江予珩自己要求容因亲一亲,反倒先受不住。他察觉到自己气血上涌,闷热的浴室加剧了这种感觉,胸腔里的那团血肉,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擂鼓似的作响。
    他感到呼吸不畅。
    好不容易从浴室里出来,时针已经指向午夜两点,容因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眼梢沁出一点晶莹的泪珠,困得尾音黏糊糊的:“好困好困,想要睡觉。”
    江予珩拿了自己的睡衣,哄他:“乖一点,穿上衣服就睡觉。”
    容因唔一声,很配合地把自己从浴巾里滚出来,张开双臂,抬头冲他很高兴地笑:“哥哥帮我穿。”
    江予珩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变得平稳,闭上眼睛,尽量平淡地说:“好。”
    手指触碰到的肌肤细滑柔腻,仿佛碰一碰就要化掉,奶白的颜色晃在江予珩的眼前,让他忍不住想要多一点、再多一点。
    容因无法体会他复杂的心绪,这人只顾自己高兴,江予珩闭着眼睛本来就不方便,扣扣子的时候对不上,好不容易对上了,容因又一个个给他拆开,故意惹他生气。
    江予珩确实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纵容。
    容因偏头看过来的神情纯稚天真,美好得像一团经年不醒的梦。
    是江予珩从来没得到过的美梦。
    他愿意永远沉醉不醒。
    穿完衣服的容因在床上打个滚,他的头发还没吹干,就留下一长串濡湿的水痕,江予珩想伸手把他抓过来,容因却以为哥哥在和他玩什么游戏,当即笑嘻嘻地躲开,还很得意地说:“你抓不到我。”
    “……”江予珩回忆一下自己曾经在福利院帮忙时的经历,很快决定对容因的胡闹视而不见。他不再理会容因,而是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情,故意不去看他。
    果然,不清醒的容因思维模式很好猜,没人理他,他觉得没意思,就忍不住想过来碰碰江予珩,企图引起他的注意。
    江予珩背对着他,小傻子脚步也不知道放轻一点,跌跌撞撞走过来,椅子挪了位置。他有些担心容因会撞到,于是立刻转身,一把抓住容因的手臂,抱小婴儿一样抱起他,把他放回床上。
    江予珩觉得自己被影响了,也变得幼稚起来:“抓到你了。”
    他轻轻笑了一声。
    自己房间的床被容因滚来滚去完全湿透,已然不能睡了。若是一个人,江予珩是懒得麻烦的,睡一晚也不会要命。但他听说容因身体不好,是从小就有的毛病,怕他晚上着凉发烧,思前想后许久,江予珩还是推开了容因卧室的门。
    他给容因擦了头发,告诉容因:“现在还不能睡,头发湿的,睡了明天早上起来就会生病。”
    容因说:“可是我好困。”
    他看一眼江予珩,说:“哥哥说要吹头发。”
    隔了几秒钟,又说:“可是我好困。”
    江予珩不理会他,拿着吹风机,示意容因过来吹头发。
    容因不太高兴地嘟囔几句了“好烦人”,才坐起来,娇气地命令江予珩:“你要十分钟吹完,因为我很困,马上就要睡着了。”
    江予珩抱着他的腰把他挪过来,开始给他吹头发。没吹多久,容因脑袋一点一点,果然睡过去了。他关掉吹风机,叹口气,很没办法地把容因放在被子里。
    他细心给容因掖了掖被角,在黑暗里停顿了很久,才终于伸出食指,像是在代替什么,轻轻印上了容因的眼尾。
    江予珩回到自己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水迹,也懒得再换床单,快速冲了个澡就躺了上去,冰凉的温度并没有影响他,他有些走神地想:公主殿下真的很能折腾。
    这个念头才刚过去,他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巨响,睡意一下子全部消失,江予珩皱着眉,连写都来不及穿就推开容因的房门,啪的一声打开灯,叫了一声:“容因!”
    “呜……”
    细弱的呜咽声响起,江予珩顿了顿,目光转向摔在地上的容因。
    被子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地上,容因两只手捂着眼睛在小声哭,他额角红了一块,皮肤白,看着就十分明显。
    江予珩走过去,蹲下身,第二次叹气,把他的手拿下来,看见了容因哭得红红的眼皮。
    他的睫毛被哭的湿湿的,一簇一簇黏在一起,看见江予珩过来,就拉着他的手摸自己被撞到的地方,很粘人地说:“哥哥,好痛。”
    江予珩很轻地吹口气,嘴里哄道:“吹一下,不疼了。”
    容因依恋地看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大眼睛盯着他,很可怜地说:“哥哥不陪我一起睡吗?我们从前、我从前睡不着,哥哥都会陪我一起睡。”
    江予珩看着容因哭湿的眼睛,红红的鼻尖,脸上到处都是糟糕的泪痕,明明他现在只把他当哥哥一样撒娇,江予珩却知道自己心中生出很多阴暗的心思。
    他看了容因好一会儿,才说:“好。”
    陪他一起躺上床的时候,容因还有点没收住的抽噎,江予珩不甚熟练地拍拍他的背,低声安抚道:“快点睡吧,乖一点。”
    容因闭着眼睛,一只手还很没有安全感地抓住江予珩的衣摆,好像是生怕江予珩趁他睡着了偷偷溜走,把他一个人留下。
    他闭上眼睛之前,再三和江予珩确认:“哥哥是不是会陪我一晚上?不会走对不对?”
    “嗯,”江予珩应道,“我不走。”
    容因就冲他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两只眼睛还通红着,未干的泪痕被他胡乱抹的到处都是,能很明显看出才哭过没多久。
    他哭起来好漂亮,江予珩心想。
    我想看他哭得再厉害一点。
    *
    收到军训通知的时候,容因正在和傅敛买投影仪。
    他点开光脑查看消息,漂亮的眉眼皱成一团:“军训,我最讨厌的事情。”
    傅敛看了看自己的消息,确认了一遍领服装的时间地点,还有军训的时间表,想了想,说:“那就顺便把军训要用的东西买完再回去吧。”
    容因很不情愿地跟着他又转了好几圈商场。
    军训的时间特意定在开学后,一是为了等天气不那么热,免得学生们大批中暑,二也是为了先让他们熟悉一下学校的生活和各个地点,避免军训出现紧急状况的时候耽误时间。
    头一天惯例是要开动员大会,容因穿戴整齐,和所有同学一起站在操场上等着校领导慷慨激昂的演讲完毕。军训服的布料不太透气,容因是很少出汗的体质,顶着九月中旬仍有余温的阳光,也闷出一点汗。
    他们班带队的人是江予珩,是抽签抽到的。班主任指定了好几个同学,最终决定抽到谁谁就是班长,总之相当敷衍。指挥系人数不多,总共也只有两个班,他们班还算幸运,分到的地方有几棵长得极高极茂盛的树遮挡。
    容因站在第二排倒数第二个,身旁就是江予珩。系统自从发布了强制任务,就每天催着容因接近江予珩,容因不胜其烦,只好站位置的时候站在了他旁边。
    江予珩看见他的时候,动作明显滞了滞,却什么都没说,表情平淡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主动和容因搭话。
    好像自从那□□柜事件之后,江予珩就有点躲着他。
    容因很是莫名其妙,也懒得去管,干脆放任自流,两人见面的机会因此直线下降。每天容因起床的时候,江予珩已经走了,容因睡着了他才回来,所以隔了这许多天,他们这还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太阳虽然不大,温度却不低,各个学院的教官早就到位,不远处机甲系甚至已经传来了训练声,隔壁傅敛所在的二班也来了一个教官,在和他们隔得不远的一片空地操练起来。
    只有他们班的教官迟迟没有过来。
    大家等的不耐烦,隐隐骚动起来,一开始是压低的说话声,到后面逐渐变大,似乎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是在军训,只把这时候当成了一次普通的课间。
    身旁的江予珩站的身姿笔挺,一动不动,一滴汗水顺着他的侧颈滑落,容因没忍住,稍稍换了一只脚用力。斜后方传来同学们的议论声,是在讨论他们的新教官。
    “欸,你们听说了吗,这次军训好像有一个特别年轻的上将要过来呢。”
    “哇,真的吗?有多年轻?”
    “好像才三十出头呢,而且好像长得挺帅。”
    “对对对,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这位上将好像是正在休年假,说想过来首都学院看一看,顺便就给我们当教官。”
    嘈杂的环境和偏高的温度让容因很难受,他起床的时候胃口不太好,就没吃早饭,这时候感觉到自己有些低血糖,但他一直很要强,最不喜欢当众示弱,所以即使有些受不了,他也咬紧牙关,一句话都没说。
    江予珩似乎察觉到什么,偏头过来,张了张嘴,好像想跟他说话。
    容因的耳边开始出现嗡鸣声,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周围的人声一点点远去,渺远而安静。
    “——对了,我想起来了,那个上将是分到了我们班来着。”
    “嗯……叫什么,秦昼?”
    军靴独有的踢踏声稳健有力,从后方走上来的男人眉骨高挺,气势凌厉,锐利的视线一点点扫过全场的学生,喧闹的人群顿时宛如注射了一管镇静剂。
    他幽深的眼眸淡淡望过来,唇畔似乎挑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嗓音噙着笑:“大家好,接下来的两周时间,我会是大家的教官。”
    “我叫秦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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