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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微睁开惺忪的睡眼,流淌出一大片辉煌的光,冲走了昨夜几个懒散的星点,伸了伸臂膀,化成了大片橘黄色的云。
白雾沆砀在莲花池上,露华裹着世界钻进了草丛,沉淀了一夜的花香和着雾气静静游荡在院内。
侧门。
“小姐,你去了那边,多保重,能偷的空闲就不时回来看看老爷,看看院子,看看我们......”
欢月说着说着,染上了哭腔,用衣袖抹掉了泪水,接着将食盒打开了一角,温腾的热气携着糕点的香味逃了出来。
“这些都是小姐从小爱吃的,奴婢早起做好了,路上饿了垫垫肚子。”
悲伤压弯了姚织的眉梢眼帘,她落寞地接过食盒,不知道下次吃到欢月的糕点是什么时候了。
接着抬头看着父亲——已没了昨日狼狈的神态,恢复了肃穆与威严。
他依旧是那个无败战的大将军,但是又有谁知道他赢过什么。
“收拾好就出发吧。盘缠用不上,一日就可到。”
殷墨藏在一旁出声,神采熠熠,虽是修仙之人,却未见他佩剑,只一玉笛伴身。
“小姐,”一直站在后方的欢阳向前迈步,个子小小的,从里衣摸出了平安扣,由脖颈摘了下来,双手捧着。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姐姐一直说,都是因为遇到像小姐这么善良的人,收留了我们,才有了能落脚的地方。这个护身符一直伴着我,虽然不是什么入眼的东西,但是希望小姐平安幸福。”
欢月在一边小声啜泣着。
姚织眼含着泪,轻触他手中的平安扣,尚有余温。
这是欢阳一直惜如珍宝的护身符,今儿愿意给自己……不对,为何如此悲伤,往后还会再见。
由着心里的想法,姚织说出口:“我又不是回不来了,等我得了空就会回来了。”
接着又推回欢阳的手,晃了几下自己的长命锁,叮铃响着,脸上挂起笑容。
“我已经有我娘保佑了,你娘的保佑就由你自个儿来承着吧。”
然后姚织面向李平,就地行了跪拜礼,“以后孩儿很少在父亲膝下尽孝承欢了,希望父亲原谅。”
“起来吧。日后多保重!”
李平脸上毫无波澜,立成了松柏,似乎不管多大的风,他都屹立不动。
姚织慢慢起身,不舍堵在心中,突然想抱住父亲,撒个娇就这般不去了。可是又念起父亲平日的教诲,就止住了想法,憋回泪水。
“好了,惜别的场面到此为止吧,启程了。抓紧我的衣袖。”
匆匆中,来不及反应,姚织紧紧攥住殷墨藏的袖口,只感到身体失重,腾空了起来,周围风儿呼啸,让她睁不开眼,丢了五感一般。
“放松,盘起腿,慢慢睁开眼睛。”
殷墨藏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内心安实了许多,乖乖照做。
睁开眼,是万里云海接起湛蓝的天;座下,是一大片云。
向下看,透过云,隐隐约约看到了接连的屋檐。
想找到自己的家,却无从找起,更别提已远去的父亲,欢月,欢阳他们了。
深吸一口气,世上真的有腾云驾雾之术,姚织下意识攥得更紧了。
一声嗤笑传来。
“你不必抓我如此紧,试着自驭云吧。”
这笑意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她缓缓松开殷墨藏的衣袖,虽无掉坠感,但还是激起了一身冷汗。
渐渐地,丢掉了一开始的害怕与拘束,姚织紧绷的身体放松了,她惬意地坐在云上,时不时地看向人间的风景。
继而放开胆子,俯身掬起块云,一吹即散了。
发现了新玩意后,姚织乐此不疲地掬着云玩,拨弄来去,自得其乐。
随后又打开食盒,拿起枚桂花糕,香气四溢,拍了拍他的肩膀,递出糕点,“墨藏叔!”
殷墨藏回头瞥了一眼,笑着说,“你倒是自在,不过我不食五谷,你吃吧。”
看见姚织方才的姿态,往事涌上心头,他随手拿出了腰间的玉笛,轻抚着笛身,那下坠的珍珠迎着初升的骄阳愈加绚烂。
悠扬的笛声响起,空灵婉转,流荡在云间,天籁四散。
极好的玉笛身,若凤膺微涨,玉肌匀绕,自是人间天上第一音。
细长的手指敲在玉笛,悲情与遗憾渐起。旋律绕着云,睥睨人间,寻着光去了天际。
听着这音,姚织心里蒸腾起悲伤,潮潮的。
“你难过了?”
“想起一位故人罢了。”
“故人呢?”
“失散很久了。”
姚织安慰道:“会找到的,你的仙术那么高强!”
他淡笑着:“无碍,不重要了。”
乐音渐奏,没了厚重的伤感,取而代之的是释然与和解。
看着眼前这人,目似凤尾,鼻如峰峦,姿容天真,道骨凛然,英发随风荡,一副逍遥样。这皮相正值弱冠之年,怎么看也称不起“叔”字。
莫不是仙人年岁已超出了凡人,跳脱了生死,才有这副仙容?疑问藏在心间,姚织并未出口打断乐声。
笛声徐徐,令人自醉。
忽地,狂风袭来,让人睁不开眼。
云被撕扯得破碎,坐在云上的姚织晃晃荡荡,紧紧抓住殷墨藏的衣衫,随着气流呼啸,感到快要从云层跌落下去。
闭着眼,听到前方传来念决的声音,缓缓地,身体平稳了,风似乎停了。
姚织睁开了眼睛。
这里,竟然是黑夜!
方才霞光万丈的苍穹此时已被黑暗主宰。
“天空为什么变黑了?”
殷墨藏没有回答,只是眉头紧锁地看向远方。
姚织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轮足足有三个正午太阳般大的“月亮”移动着,忽而灭了,忽而亮起。
随之而来的,是从天际传来的号角声响起,贯穿云层,厚重而低沉,十分悲恸,似野兽的哀悼,令听者悲伤颤栗。
“月亮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大了?”
“天生异象,”他左手变幻出罗盘“但此番天象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手里掐了一决,“待我寻得方向避险。”
罗盘磁针迅速转动,转了几整圈,摇摇摆摆,最后停在了巨月方向。
殷墨藏闭目低头,沉思状。
“些许是异象影响了罗盘的场,所以方向有误,”他睁开双目,回头看向姚织,露出笑容,安慰道“无妨,我们另寻方向,避开异象。”
沉重的号角声还在继续穿透云层,撼动山河。在天上,周身流动的气流都在微微颤抖,更别提地上的情况了。
殷墨藏御风向下而驰,极快的风流,冷了姚织一衣角的冰霜。
她抱住双臂,臂间还挽着食盒,虽寒得发颤,却是咬牙忍住了。
“失礼,忘了常人没有灵气御身,”他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暖玉,发着淡光,飘到姚织身前,“这玉能暖身,将就着用吧,马上就到了下界。”
姚织双手捧着暖玉,感到束束暖流由经脉输入,寒意驱散了不少,牙齿也不打颤了,开口问道,“灵气是何物?”
“灵气是御术的源,没有灵气,万术难成。此外,也可以润养人体,延年益寿,更甚,可暂缓时间流速。”
“暂缓时间?那时间会停止吗?”
“不知道,这已不是我能接触的领域。你看下面那座灵山,在我去白玉京时,它还是只是一片平地,如今已是这番光景。”
殷墨藏回头望向那入霄的峰尖,厚重的云层回以凝视,化作了深沉与岁月。
“即便我度过了沧海桑田,可是今日之景——巨月与号角,却从未见过。更奇怪的是,那巨月的方向——有活人气息!”
“活人!?”
姚织梗着脖子,圆瞪着眼。
失重感渐渐减小,坐下的云层也消失了,下意识伸直了腿,脚踩到了实地,平稳到达人间。
随处找了间客栈打发了时光。对于巨月问题,殷墨藏闭口不谈,仿佛从未发生。
夕阳压弯了橘黄的天,绿叶回响着风的叮咛。
客栈里,丹楹刻桷下,人声喧腾。南来的旅者,载着一身疲惫,踏入门口,点了几盏清茶。耳边是琵琶奏鸣,眼前是世态人情。
“诶!这谁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水灵?”
此时,姚织正与这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大眼对小眼。
而墨藏叔早就不见了面,现在日头走了大半圈儿天,也未归来。饿得她只好出来觅食。
“我饿了,兄长还未回来……”
玲珑可爱的小姑娘垂下了眸子,一副落魄被抛弃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为之心疼。
老板娘将要开口,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抢先,“来我这儿吃吧。”
客栈忽地静了。
一只燕子扑腾着,落在檐下的窝。
二楼珠帘后,一位男子端坐,着月白罗衣,连云纹,身后只一随从。
他用扇头缓缓挑起珠帘。那帘下的样貌,轩然霞举,风度翩翩,只是皮肤的几分苍白冲淡了朝气,玉将碎也。
正在犹豫的姚织被大力地推向前,踉跄了几步,回头看,老板娘正谄媚讨好地望向那声音的主人,“爷,吃好!”
“咕——”
肚子饿得叫了一声。一天未进食,耐不住饥饿,早已把警惕性抛之脑后。她大方地坐在那人一侧,浅笑着,“多谢公子!”。
空气里,淡淡的木质香缭绕着菜肴香,微辛,细闻有几分入骨的苦楚,可醒神安定。
家里富饶体面,也算钟鸣鼎食之家,什么奇珍异香也都闻过,却独此香奇特。
心里想着,但是面对精巧奢华的菜肴点心,姚织看得眼睛放光,也顾不得其他,大快朵颐。
那位不知是什么身份的男子却在一旁直盯着她,这目光锐利,似乎要穿过她的身体一般。
忽地,一只苍白的手按住了姚织正准备夹菜的手腕。
她侧过头,是那位公子,眼神冰冷,掺着杀气。
她想说话,却发现无法出声,紧接着小腹剧痛,额头渗出了冷汗,打湿了发丝,全身动弹不得。
而后,丹田处疼痛难挡,直让她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自己被搬上了轿子,耳边有两人细碎的谈话声。
“……没见过如此纯粹的魄,定是一等一的价钱,只是可惜了这皮囊,又要损毁了。”
“可是我看不清她的前身……或许说,她没有前身。”
“绝不可能……”
又是那香,其中一人应该是公子。没想到啊,原来贵胄公子也会揽人贩子的活儿。
不知过了多久,一路晃晃荡荡,总算是停了下来。
微睁开眼,动了动手指,触碰了一片冰冷——是石床。
环顾四周,不知是谁点了烛火,光的映照下,玉笋奇石,参差峥嵘,亭台轩榭,浑然天成……
这是一方幽洞。
身子散了架似的,一动仿佛有千斤压着。活动了下筋骨,她缓缓起身,虽然有些吃力,但还好能动。
轻揉脖子,转头间,瞥见角落有一白花花的物件。
那是——人骨?!
她心跳漏了一拍,粗喘了起来。
那骨头似乎没离开□□多久,丝毫没有变黄发黑的腐败痕迹。
仔细看,头骨上有一奇怪符号,方与圆交叠相错,墨迹未干。
不过她顾不得那么多了,保命要紧。
正摸着墙壁向外走,隐约听见远处人声传来,在山洞里回响。
糟了!有人回来了。
姚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思忖,方才那人声有回响,说明出口即是人声处。
可惜前方一片黑暗,很难走出,洞口说不定也有人看守。
回头看了一眼石台,烛光摇曳,幽洞深不见底。
遂心生一计,吹灭火烛,模糊此处位置,以迷惑这些奇怪的人,争取时间。
她凑近烛台,吹了一口气,烛火不灭;又使劲吹了一大口气,烛火纹丝不动,反而愈旺。
人声越近,她慌了神,用手去掐灭烛火。但未想到,烛火不烫,留在了掌心。感受着这温凉,内心的慌张也被抚平了。
来不及多想,姚织将火种藏于袖口,轻步快速朝人声处走去。
人声将近,不远处一团模糊的光向前移动。
见此,她快速进入身侧一小洞,屏住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冷汗顺着脸庞滑落,滴嗒,混在了其他水声中。
脚步声越来越远。幸好取走了火烛,还能争取些时间。
姚织贴着石墙,快步走了一段距离,从袖口捉出火种。
泛蓝的火焰,身躯袅袅。
有了光,前方的路就好走些了。
滴嗒,滴嗒……
水滴声愈来愈大,隐隐约约中,看见前方波光粼粼。慢慢接近,脚下,是一条暗河。
没有路了。
“人呢?!”
幽洞深处,传来了一声呐喊,向外回荡,一遍又一遍,重重叠叠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
眼下真的无路可走了。
墨藏叔去哪了,难道真的要命绝于此吗?
情急之下,昨晚消失在烟花下的少年突然进入脑海。
她立马从腰间抽出这泥人,对着它的头敲了三下。
她等待着,他会来的。
时间慢爬在心头,很是煎熬,看着手中的泥人,姚织紧张得出了汗。
借着火种幽蓝的光,她发现手中的泥人依旧闭着眼睛,毫无生气。
声音愈近,心里像是有个重锤在击鼓一般,越发急促。
忽然,她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低头一看,是一只白骨手!
姚织僵硬地扭过头,一具站立着的白骨握住了她的手腕,瞬间吓得她呆愣住,说不出话。
这究竟是活物还是死物?!
此时,这具人骨拽着姚织,往右侧走,力量至大,使她没办法挣脱,只好跟着它走。
发现没有危险时,姚织低眉冷静思考了会,既然人可以腾云驾雾,那想必骷髅会动也不是什么大事吧,心里宽慰着。
虽然见怪不怪了,但身上还是有种凉飕飕的恐惧感。
这骷髅出现的时机奇巧,难道与这泥人有关?
她压低声音轻轻问道:“你是徐妄师兄吗?还是他派来的?”
没有听到回应。也是,骷髅没有舌头,不会发声,她暗自吐槽着,眼下只好默默跟着他了。
然而,山洞里一丝微小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这时,脚步声的回响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往西南角跑了,抓住她,别让她逃了。”
糟糕,这次真的被发现了。
姚织忧心忡忡地看着面前这具奔跑的白骨,忽然发现它头骨上方也有方圆重叠的标志。
这到底是什么标志?
心里正纳闷着,这具骷髅突然停下了脚步。他们来到了一处小洞。它捉着姚织至一隅,蹲在那角落,里边堆满了紫葡萄,晶莹饱满,像是刚摘下来的。
它用另一只手钳起一颗葡萄,拿至姚织嘴边,摆了摆头示意她吃下去。
姚织狐疑地看着这葡萄,正犹豫时,一股熟悉的微辛香漫入鼻腔。
回头看,那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心中大惊,但别无选择,她只好硬着头皮吃下这粒葡萄拼一把。玉齿咬破葡萄,嘴中汁水四溢,沁甜无比,随即脱口而出:
“真甜!”
但并没有什么神奇的现象发生,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葡萄。
骷髅歪着头看着她咽下后,松开了她的手腕。
“你似乎很悠闲。虽是废了些劲,但并不妨碍我的计划。”
是客栈的那位公子。他面色苍白憔悴,眼里透着杀气,轻蔑地笑了几声,似乎是在嘲笑她的自作聪明。
他身旁是立一玄衣男子,带着赤色神徽面具,散着发,双足离地,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肃杀幽冷的气息。
事已至此,再怎么不济,也要拿出将军府的气魄来,父亲从小教的招式可不能白练,姚织默默下定决心。
她缓缓站起身,将泥人别在腰间,做出防御的架势。
另一边,那副面具下传来一声轻笑,说道:“可真是纯粹的魄啊。”
话毕,强大的压迫感袭来,一股气流极快,像是撕碎了空间一般,向她冲来。速度之快,让她难以逃脱。
就在这时,这具白骨扑在她身前,身上两根的肋骨被击碎,掉落在地。虽然有它挡着,但是被这气息冲击到,姚织还是有很强的不适感。若是这气波直接打到她,那肋骨碎成一地的就是她了。
那公子面露惊色,面具男瞥了他一眼,说道:“玄玉,没见过有灵的物什吗?”
原来他叫玄玉。有灵?是说这骷髅吗?它为什么要救我?
姚织忍着痛,神情担忧地将白骨扶着坐起。
只见白骨低着头,用手抓起地上的肋骨碎片,拿至眼前,像是在仔细端详一样。
这样看来,它好像是没有痛感的,并无大碍。如果能活下来,一定要找墨藏叔修好它,这样想着,姚织心里舒缓了些。
玄玉敛起神色,皮肤依旧苍白。
“别浪费时间了,快些解决,好回巷子里。”面具男催促着。
巷子?是他们的老巢吗。
她头上冷汗直流,这奇怪的气流太快了,连防御都来不及,这次可真成死局了。现下只能祈祷那颗葡萄有什么功效了。
姚织捂着腹部,踉踉跄跄地站在正看着碎骨发呆的骷髅前。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要挡在她前面,但无以为报,只好肉身相挡。
只见玄玉抬起手,姚织认命般闭上双眼,心想:料你攻击再怎么快,都不会有我闭眼快的。
过了会,身上却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睛,幽蓝的光影摇晃,眼前出现一少年背影,背后是龙渊与木剑。
那个消失在烟花里的少年,出现了!
姚织目光瞬间亮起,神采熠熠,似深冬踏入盛夏,似晨星走出拂晓。
桃唇微启,难言,如喜鹊迟疑的喙。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徐妄没有回应,只是右手紧握着剑柄,缓缓从身后抽出木剑。
忽地,碎裂的声音从地下传来,徐妄脚踩的石地硬生生地凹了进去,许多裂缝从脚下蔓延向外。石头,灰尘齐齐漂浮在他周围。
好强大的灵力!
就在这时,徐妄向前突进,速度奇快,只能看见拖影。回过神时,木剑已架在了面具男的脖颈上。
“你是何人?”徐妄目光凶冷。
“无名之辈。”
面具男轻笑着,用双指挡住木剑,一呼一吸间,他的身体化作了漂浮的尘土。
这是什么法术?人竟然凭空消失了!难以置信。
不仅是姚织,连徐妄也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招数。
而一旁的玄玉依旧立在那,不惊,不恼。
“你为何不逃?”
徐妄收起剑,向前一步,似乎要从他清隽的脸上看出什么。
玄玉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徐妄冷着脸抬手掐住他脖子,向上举起。
姚织这才看见徐妄无名指上有一黑戒,盈盈亮着,光散在戒指上,像是夜空碎落的星星。
玄玉憋红着脸,面无表情,只是抬手握住了徐妄的手腕。突然他眼神惊讶,吞吐出几个字:“你是……”
徐妄勾起嘴角,收紧掐住他脖子的手。
玄玉面色涨红,说不出话,霎时也变成了尘土,消失在幽洞中。
又是同样的招数,看着手中飘过得尘埃,徐妄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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