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会有的》10.第十章

    睁开的眼睛越来越多，密集的红光也愈发吓人。然而这一切却都还不是孟珀最需要关注的地方，真正让人伤脑筋是他面前的这位莫名其妙出现的仁兄吧！
    一个黑色人影悬浮在空中，几乎与夜色融合在一起，五官身形什么的全都很难看的真切，唯独那双阵阵扑腾的巨大翅膀就像蒲扇一样，完全展开时目测有三四米长。
    孟珀可以感觉到他至上而下的视线，仰着望过去，奈何相隔距离着实有些远，怎么看都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团。
    或者说那人本来就只是黑糊糊的一团，不然为什么只敢飞那么高而不下来？
    “哟，是一只小鬼魂？”嘶哑中透着性感的声音，微微上扬的语调仿佛一根细小的弯钩，扑通一下扔进水里，伺机等待着咬住诱饵的鱼。
    “喂，你就是血族吗？”孟珀警惕地抬起头，对着空中大喊。
    “嗯？你知道血族啊？”天上的黑影又扑了两下翅膀，饶有兴味又似是恍然，“这么说你果然是冲着我们来的咯，刚才的那些动静也是你弄出来的？”
    听起来是疑问句，语气却已经相当肯定了。
    “没错，是我弄的，就问你们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了。”话说这人到底还下不下来，一直仰着脖子很累的好吗？
    空中的黑影沉默了两秒，而那些遍布四面八方几乎要将整个山坳淹没的红眼睛们却忽然同时露出凶光，空气瞬间开始隐隐躁动起来。
    “孩子们。”黑影轻声唤道，模糊的面上似乎睁开了血红的眼睛，而漫山遍野的红眼睛似乎已经蓄势待发，“来，抓住他，撕毁它，不用客气”
    他的话音刚落，凝固的空气仿佛瞬崩塌——
    哔——
    耳边只剩下翅膀扑腾的声音，无数红光霎时腾空而起，就像海边的浪潮一般猛然汹涌而上。
    孟珀就这么待在“潮水”的漩涡中心，眼睁睁地望着扑面而来的无数光点：
    “我都说了......我有密集恐惧症你听不懂吗！！！”
    猛地举起宝贝汤勺，猩红的月色在勺壁上反射出一道清冷的光。霎时间，无尽的黑暗仿佛正被一股奇妙的力量吸引，碎发和衣角忽然无风自动。
    待得那些红光近了，孟珀才看清那竟是成千上万只黑色的蝙蝠，青面獠牙的样子极其可怖，让人无法怀疑如果被咬了一口会是什么下场。
    可是到此为止了，他现在很讨厌蝙蝠。
    轰隆一声巨响，以银色汤勺为中心所聚集的阴气刹那之间爆发出来，仿佛一只黑色的地狱犬嗷呜张开血盆大口，哗啦啦地眨眼便将迎面而来的红颜蝙蝠吞噬进去。
    红色的光点数量瞬间少了大半。
    后面跟着冲来的蝙蝠似乎见势不妙，竟立刻识时务地掉头就跑，红光顿时哗啦一声四散开来，熙熙攘攘地四处乱窜。
    然而逃跑又哪有那么容易，孟婆目光突然一凛，巨大的“地狱恶犬”一分为二，一左一右向着那些逃窜的蝙蝠扑去。
    空中的黑影似乎没想到会踢到铁板，眼睁睁地看着红光越来越少，顿时怒气冲天：“不识好歹！”
    孟珀无所畏惧地回怼过去：“怎么样，是你先惹我的，有本事咱们单挑！”
    同一时间，黑影猛地飞扑下来，孟珀不躲不闪，二话不说迎面冲了上去。
    黑影手中忽然出现一条血色光鞭，用力一甩直接向孟珀劈过来。孟珀敏捷地侧身躲开，同时一挥银勺，一道黑色的光刃同样想黑影甩去。
    两人都一击不中，孟珀却抓准时机，突然凑到黑影跟前。黑影似乎没料到他会那么大胆，手中的长鞭根本不占优势，下意识用翅膀向孟珀扇去，孟珀偷袭不成，也不气馁，躲过强烈的气流再次挥出一道光刃。
    眨眼之间，两人已经在空中过了几十招，看起来似乎谁也没能奈何得了谁，可其中的真相却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
    在又一次的光刃与光鞭相碰撞时，孟珀忽然后退几步，脸上的表情却没多少受挫反而满是好奇：“哇，看到了看到了，你们血族长得是真的白，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
    血族黑影似乎正憋着很大一口气，目光幽幽地盯着孟珀玩味的表情，回答他的又是无情的一鞭。
    孟珀一个侧身轻松躲过鞭子，没有急着挥勺子反击，又开始盯着人家露在外头的两颗牙：“算了算了，美白的秘方可能是独家不愿回答也可以理解，但是你的牙也好白啊！一天刷几次牙啊？”
    血族黑影懒得跟他废话，选了一个更刁钻的角度向他狠狠甩去：“把你吃掉会更加白！”
    这大概是他打过的最讨厌的一架了！原本还以为这小鬼一下就冲上来是打算跟他速战速决大战三百回合的，结果到后来不是一个劲地躲，就是把他当猫耍一般在他身边钻来钻去。
    现在还耻笑他的样貌？
    人身攻击可耻！
    “哎呀哎呀！我还没问完呐！”孟珀看似险险地躲开了那一鞭，血族黑影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招，却见他忽然不再不单纯只守不攻，悄悄将勺子换到了另一只手，猛地朝那他冲了上去，“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你们见到一只长相可爱的小鬼了吗？”
    “哈？”血族小哥似乎一下没反应过来，不仅是对孟珀忽然问的问题，还是他的突然发难，下意识地用鞭子一挡，却发现先前还很牛逼的鞭子竟在碰撞上勺子的那一刻突然断裂开来，同时孟珀已经突然逼近至眼前，抬脚狠狠在他腰上来了一记回旋踢。
    啪——
    他的翅膀仿佛失去了作用，整个身子毫无反抗之力地狠狠砸到了地上。
    孟珀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下一刻便跟着落到地上，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膛，银色的勺子威胁般地挨着他的颈部动脉。
    只是一瞬，难分难解的局面彻底被瓦解。
    “听说血族很怕受伤，尤其是伤及脖子和心脏。”隔着勺子，孟珀能将从颈部动脉上传来的微小鼓动感受得清清楚楚，那里似乎正流淌着血液，“只要这里破了一道口子，就能知道血族的血与人类的血有么有什么不同了啊！”
    他的声音极轻，面上似乎还带着笑容，在如此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瘆人，被按在地上的血族显然已经老实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媚惑的声音显然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孟珀摇了摇头，将银勺贴得更近了一些：“先回答我，你们看到一只可爱的小鬼了吗？”
    刺骨的凉意袭来，被压制的血族微微颤了一下，瞥了一眼银勺，却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哦，你说的是那颗珍贵的玉魂？”
    孟珀居高临下地睨着他，微微眯了眯眼。
    “它啊，应该早就已经没了吧？”狼狈的笑容闪过一丝胜利，转动眼珠子向西面看去，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看到顶峰的那束红光了吗？那是对我们艾因王朝的祭奠！我们是幸运的，几百条灵魂都抵不过那一只玉魂，经被我们碰巧遇见了。充满着生命力的玉魂啊，还有没被挖掘的力量！”
    孟珀抬头望向峰顶的方向，那里此时已然开启了某种仪式，漆黑的空中遍布血光，其中最刺眼的那一束依然冲破天际到了云端。
    “来不及了，就算你把我杀了，那颗可爱的小玉魂也不可能找回来了。”血族开始疯狂地大笑起来，仿佛瞬间从一个失败者变成了赢家。
    孟珀眯了眯眼，冷声道：“那你就死吧！”
    噗嗤一声，银色的汤勺忽然变幻成巨大的银钉，狠狠扎在地上面目狰狞的血族心口。
    温热的鲜血刺啦一声爆破而出，飞溅在孟珀冰冷的脸颊上。而他漠然地拔出沾满血液的钉子，露出地上血族难以置信的表情。
    突然间，狂风骤起，空中各种力量交错纵横。
    不远处的丛林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另一道黑影飞快地从中窜出，而黑影的身后紧跟着的竟是数条血红色的光鞭。
    “在那里，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