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得到我》8.秘密

    一阵穿堂风从明华宫掠过,尤凉感到屁股微微凉,哆嗦了一下后,想往古董箱子中更钻进去点,扭了扭屁股却发现自己大概,可能错估了箱子的深度。
    自己的屁股是不是还露在外面?听到崇瑾颛的脚步声了,他就在外面吗?他发现自己了吗?
    不管了,只要自己藏在箱子里不出去,一定不会被崇瑾颛看出破绽的。尤凉给自己吃了颗定心丸,说到底,自己根本没必要觉得心虚,那头金牛本来就是送给自己的,尤凉跑去看过随赠金牛附上的贺文,收受者分明写着是送给天使猫的——且不管那是什么样的谦辞。
    既然是自己的东西,自己吃了它又有什么错?
    尤凉藏在宝箱中,回味了回饕餮过美味金牛,这是自己身为人时都没品尝过独特珍馐。
    崇瑾颛见北比藏在宝箱中,不理睬自己来了,显然没有想从箱子里出来的意思。
    崇瑾颛看了眼身边的左侍卫长,问道:“你觉得金牛是为什么会离奇死去的?”
    “金牛的身体受到了被野兽凶残分尸过般的痕迹,但这总统宫邸中不可能有野兽跑进来,还是侍卫们没发觉的。”左侍卫长杨钊说道,“这还真是桩离奇的凶杀案,总统阁下,金牛的遗骸上还有被火烤过的痕迹,难道是有偷猎者跑到总统宫邸里把金牛现场杀了吃了吗?”
    “我说笑的,怎么可能会有人胆大包天跑到总统宫邸里来偷猎友邦国宝的金牛呢,”杨钊紧接着说道,“这件事我一定会命属下好好彻查清楚的。”
    “不管查不查清楚,金牛都死了,当下首要该解决的是怎么和友邦交代解释金牛的死,”新闻秘书长抢过一步说道,现在最焦头烂额地就属他们部门了,从没有哪国发生过才收受了友邦国宝的馈赠,国宝就在政府官邸内离奇死去的大事,这不仅危及到了两邦外交和平,更使本国政府的安保能力颜面扫地。要不惹两国众怒地想好官稿该怎么写,实属一大难题,“原本定好今晚就要向两国民众直播金牛在万花园适应得很好的光景。”
    “不管是谁野兽,还是偷猎者,如果真有谁吃了金牛肉的话,我倒要为那孩子感到惋惜了,”崇瑾颛颇有同理心地说道,“金牛挟带一种罕见的寄生虫,转移寄体会在一天内迅速成长,到了晚上就会变得破肚而出了。”
    “……总统阁下。”杨钊站在明华宫中忽感凉飕飕的,他怎么没听说过金牛身上还携带这么恐怖变态的寄生虫?怪不得金牛是金色的吗?
    “嗯,是,是啊。”新闻秘书长不知道总统阁下这话说的什么意思,不过总统说什么,他们负责应声就是了。只是总统阁下信口就编,还编得真像那么一回事,真想把笔交给他,让他把解释金牛之死的官稿自己写算了。
    尤凉听到崇瑾颛在外面这么说,藏在宝箱中早就惊吓成了飞机耳,几乎就要吓得——主要是被恶心的——跑出宝箱外去大呕特吐一会儿,好将才美美品味入腹的珍馐烤金牛都吐个光——连带寄生虫一起。
    才品尝感受过的无上美味,立刻在体感中变了味。
    不管崇瑾颛说的是真是假,都让尤凉再也不想吃金牛肉了,连带着牛肉都在好长一段时间内变得不想吃了。
    怪不得金牛是金色的吗?因为感染了罕见的寄生虫?就像冬虫夏草那样?所以变成了国宝珍品?
    尤凉瑟瑟地藏在宝箱里想着这个问题。
    崇瑾颛见北比并无一丝动摇之心,走过去几步,将北比连带着宝箱一起,从地上抱了起来。
    “你在玩捉迷藏吗?”崇瑾颛对半个身子套了个箱子的北比说道,“你赢了,北比。”
    “鬼才在和你玩捉迷藏!”尤凉在宝箱里闷声道,但只要不看到崇瑾颛,的确就是自己赢了。
    崇瑾颛看向内务长,说道:“是明天开始吗?”
    “是明天开始。”内务长回总统阁下道,“那位大人今天已经抵达国都了,明天就会来总统宫邸就任。”
    崇瑾颛看了看抱在怀中的天使猫,颇感怜爱,明天就不能和北比这样玩了。原想今天抽出空来,多陪北比玩一会儿,他已经知道北比是只相当爱玩的猫了,可惜今天又出了这种头疼事,至少将时间都用去处理当下最要紧的两邦外交和平危机。
    崇瑾颛抱着天使猫,将和宝箱玩得正欢的天使猫亲自放到了外庭的草坪上,揉抚了抚北比只露出猫尻上的翘成心型状的白绒,就忙着处理手头上的临时危机去了。
    “明天?”尤凉从箱子里脱出来后,念道,“明天是什么意思?”
    算了,不管了,算是躲过一劫没被崇瑾颛发现是自己吃了金牛。
    只是崇瑾颛真可恶,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好不容易美美地享受了一顿,一点都不让自己好过。
    是夜。
    尤凉睡在崇瑾颛的身边,做了一个大噩梦,他梦见就像最恐怖的异形电影里会有的那样,自己所吃的金牛所携带的寄生虫变异成了庞然巨虫,从自己被撕咬开了一大个窟窿的肚子上喷扑了出来。
    “嗷喵!!!”
    尤凉倏地惊醒了过来,呵呼地喘着气,发现自己还安好地睡在床上,睡在崇瑾颛的身边,只是一个足以给人留下心理阴影的噩梦。
    “恶鬼!”尤凉咒骂安睡的崇瑾颛道,尖尖的猫牙都咯吱咯吱地磨响了。
    在好好地睡着是不可能了,不出出自己被噩梦惊吓的气就睡是不可能了。
    尤凉从床上起来,将肉垫啪嗒踏到崇瑾颛的身上,然后沿着崇瑾颛的脚踝,一路向上,将睡得正好的崇瑾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狠狠踏踩了一遍。
    睡得正好的崇瑾颛,梦见天降之物——像是小天使那样模棱两可而又纯粹散发着白光的惟肖形象,拿出了神乎其技的按摩本领,为自己好好柔软舒服地按摩了一遍。
    崇瑾颛舒睡变得更惬意了。
    翌日。
    尤凉过完早晨,还没随心地睡上一会儿早午觉,或是玩上一会儿,就被专人双手抱上猫垫,供着带到了一间风格庄重的厅室。
    “初次见面,我是你的家庭教师,海登。”家庭教师彬彬有礼地向天使猫鞠了个身道,“这是你的学习榜样,它叫博士。”
    尤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身穿三件套,神情庄肃,仿佛来到著名学院授课的教授般,以及谁会给自己的猫取名叫博士?!
    “今天开始,我负责教授你作为总统阁下的猫,需要学会的一切知识。”海登教师胸于成竹地说道。
    尤凉还没来得及取笑博士猫的猫名,很快反应过来崇瑾颛这是给自己找了个驯兽师?!还搞什么家庭教师这种高大上的名头!
    “喵喵?!”尤凉惊问道。
    海登教师像是能懂尤凉的提问般,回道:“总统阁下将你公诸于众之日在即,届时万众瞩目,在媒体镜头对准的时候,为了彰显总统的统治权是君权天定,你理应恰到好处地对总统阁下做出亲昵的举动。”
    “让他去死!”尤凉朗声回道,这是谁脑子被丧尸啃了想出来的鬼主意?
    “也就是身为天使猫,对总统阁下应有的礼仪。”海登教师将手伸给了博士猫,先大略地示范讲解给天使猫听一遍,“亲昵的礼仪包括,舔总统阁下的手心。”
    “下辈子!”尤凉回应道。
    海登教师高举起了博士猫,继续示范,“亲吻总统阁下的尊容。”
    “下辈子都不可能!”
    “握爪,将肚子袒露给总统阁下,向总统阁下轻而缓慢地眨眼……”
    海登教师一一向天使猫汇报着它接下来数日内要学会掌握的课题。
    尤凉难以置信地“听讲”着,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幻象之地,自己竟然要学——还是以猫的姿态,如何向崇瑾颛表示爱意……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告诉你的主人,让他死了这条心吧。”尤凉和博士猫沟通道。
    “我劝你还是乖乖地学会吧,”博士猫叹了口气,和尤凉说道,它的心也很累,“他是全球最好的驯……家庭教师。”
    “你刚明明是想说驯兽师对不对。”
    “没有。”
    “我要是就不学呢?”
    “他真的很厉害的,没有他教不会的动物,”博士猫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他会念经念到你烦死的。”
    “……”
    崇瑾颛正忙着政事,思绪飘了几秒到天使猫的身上,不知道它今天第一次上课会不会想自己?
    崇瑾颛想着他原也不想让天使猫去上家教课,但这是礼乐部提出的主意,他们认为在轰动全球,刻入历史的瞩目日到来时,天使猫对总统阁下表达出的君权天定的意思,绝不能有半分差池。被心怀不轨者歪曲利用,使人心动荡。
    遂在天使猫适应了总统宫邸的环境后,就聘请了全球最好的驯兽师来当家庭教师。
    一日过去后,崇瑾颛相当期待北比学会了什么。
    尤凉瘫趴在地上,连尾巴都甩都不甩崇瑾颛。
    礼仪课第二日,崇瑾颛又期许地问北比学会了什么。
    尤凉被问得烦了,找来了一颗无花果丢向崇瑾颛。
    “这是你新学会的,想和我玩的投喂游戏吗?”崇瑾颛接住了北比丢过来的无花果道,能让猫儿用猫爪这么流畅精准地丢出果子,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位享誉全球的驯兽师果然有两把刷子。
    崇瑾颛又将无花果投向了北比,和北比玩了起来,“这可相当甜蜜,不是吗?”
    当然他会注意不让北比真的吃下无花果,虽然无花果经和天使猫的身体数据分析测验,已知是有益无害的水果了,但总未像小翅膀特定猫粮来得安良可控。
    所以这是一场“假情假意”的甜蜜的投喂游戏。
    只想用水果丢到崇瑾颛闭嘴的尤凉,不禁看着崇瑾颛瞠目结舌。
    第三日,尤凉上完了早课,就是不想再上课了。
    尤凉跑到了崇瑾颛的书厅中,跳上了书桌,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令人舒慵的阳光沐浴到白绒绒的身上,恰最适合睡午觉的时间。
    侍从告诉崇瑾颛,天使猫不去上礼仪课了,这天的午课时间,崇瑾颛正好在总统宫邸中。
    侍者告诉崇瑾颛,天使猫在书厅的书桌上,有人从落地玻璃窗外望见了天使猫正在午睡。
    崇瑾颛走去了书厅,轻推了书厅的门。
    尤凉躺在这张他觉得最适合午睡的百年金丝木书桌上,听到了崇瑾颛走近的脚步声,和即将被推开的门声。
    尤凉当然没有真的在午睡,只是在假装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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