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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斯年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白荷碗里,随意道:“小荷最近很忙吗?”
白荷咀嚼的动作一顿,随即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抬起头疑惑道:“什么?”
“没什么事,”顾斯年道,“我妈说这段时间都没见你去我们家吃饭了,还问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白荷翘起唇角:“这段时间作业多,是有点忙。”她眨眨眼,“不过阿姨叫我,我肯定要去啊。”
“忙的话就不用硬挤出时间去了,”顾斯年想起什么,叮嘱道,“不准为了去吃饭熬夜到很晚写作业,你自己身体重要。”
“哎呀,知道啦,”白荷撑着手,用脚尖偷偷地踩了踩对面的顾斯年,撒娇一般地抱怨道,“你管的真多。”
顾斯年被她逗笑:“我当然要管你。”
白荷又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脚。
顾斯年一贯很纵容她,只无奈道:“你这个一不满意就要踢人踩人的小习惯倒是从小到大都保留得很好。”
白荷哼了一声。
隔着帘子外有服务生询问的声音传回:“顾先生,这里有两位说是您朋友,您是……”
顾斯年的表情明显带上一丝诧异。
白荷放下手机,微笑道:“嗯,让他们进来吧。”
帘子被掀开,白琰手上拎满了各种购物袋,一脸不爽地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人,身材高挑,穿着简单的浅色束腰长裙,巨大的黑色口罩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眉眼,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
她手里倒是什么都没拿,白琰维持着掀帘子的姿势,没有动,显然是在等她走进来。
“清竹?你怎么在这里?”顾斯年惊讶,“你不是航班取消了,明天才到吗?”
郁清竹摘下口罩,挽起一个笑,原本寡淡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她眼睛是细长的丹凤眼,不笑的时候显得难以接近的清冷,整个人似她的名字一般犹如一杆青青翠竹,周身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
她看向顾斯年:“假期就这么几天,当然要抓紧时间见想见的人,所以我就改机票回来了。”
顾斯年面色不变,也不知道听懂了还是没有:“你赶了红眼航班回来很辛苦吧,怎么不好好休息?”
白荷坐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名义上的姐姐和自己的准未婚夫你来我往地说话,也不插嘴,还有闲心挑了两块鱼片吃。
这家店的酸菜鱼果然做得很不错,以后可以常常过来吃。
一只修长的手出现在她面前。
顾斯年端着果汁,温声说:“小荷慢点吃,喝点果汁吧。你昨天不是还说想喝西瓜汁?”
白荷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她低垂眉眼,看上去像一只被雨淋湿到不知所措的小猫。她抿抿唇,小声说:“谢谢。”
顾斯年看着她被辣的微微红肿的唇瓣,又抽出一张纸,照顾没长大的小朋友一样倾身给她擦了擦,笑道:“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明明吃不了辣,还总闹着要吃。”
白荷没说话,偏头躲过了他想要揉她脑袋的手,却也没有要自己拿着纸巾的意思,就这么让顾斯年用别扭的姿势给她擦嘴。
郁清竹这才把目光转向白荷。她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看向白荷的目光没有什么波动,就像看大街上任何一个陌生人:“白姨给你带的。”她说完,偏头示意白琰。
一向谁的话都不管用的白琰在她面前竟意外地乖巧,见郁清竹看他,就找出两三个袋子,递给白荷,只是表情依旧很臭。
白荷默默接过袋子,放在手边,安静地坐着。
顾斯年今天好像格外迟钝,他没注意白荷,而是笑着对依旧站在那儿的郁清竹说:“清竹,小琰,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郁清竹停了一会儿,才说:“今天就算了,改天吧,再联系。”
顾斯年微笑应好。
他们的互动看起来熟稔又自然,交谈时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将其他人阻隔在外,插不进话。
白荷还是安安静静的。
白琰好像就真的只是来送个东西的,全程除了给顾斯年问了好,答了郁清竹一句话外,其余什么都没说,只是走出包间时,回头看了眼低着头坐在小沙发上,不说话也看不出表情的白荷。
直至他们走出去,顾斯年才恍然发觉白荷已经许久没作声了,不由关切道:“小荷?小荷。”
白荷慢吞吞地抬头看他:“怎么了。”
“小荷不开心吗?”顾斯年道,“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白荷摇摇头,只是表情和之前有显而易见的不同。
听她这么说,顾斯年也没有再问,又给她夹了一块鱼片:“鱼的味道不错,”他笑道,“怪不得你喜欢吃。”
白荷再次默默地吃掉了鱼片。
后半程几乎都是顾斯年在说话,又是给她夹菜又是哄她开心,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但白荷依旧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反倒是顾斯年愈发耐心温柔。
快到白家大门口时,顾斯年将车停在了路边。白荷坐在副驾驶上低头出神想着什么,没有发现。
“小荷,能告诉我为什么不开心吗?”顾斯年靠近白荷,语气认真又担忧。
白荷回过神看他,咬着唇:“没什么……”
顾斯年:“小荷,我不是说过吗,在我这里,什么都可以说,不用担心。”
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白荷犹犹豫豫地开口:“其实我……”她说着,悄悄瞟了一眼身旁的顾斯年。
他依旧用那样鼓励而温和的眼神看着她。
“我只是,我只是……”白荷再也忍不住,语气里已经带上一点儿哭腔,“我不知道,我就是很担心。”
“斯年是不是觉得我比不上姐姐?姐姐什么都好,很优秀,又自立,不需要你帮她什么。不像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要依赖你、离开你就不行。”
白荷小声哭起来,真的很伤心似的,湿漉漉的眼睛让顾斯年想起森林里因为迷路而不知所措的小鹿。
她很可怜地看着顾斯年,仿佛全身心地信任依赖着他。
顾斯年很轻地叹口气。
他伸出手捧住白荷的脸颊,用大拇指擦去她的泪水:“当然不是,小荷。”
“我没有这么想,”顾斯年重新直起身体,手指怜惜地拂过她的发丝,“即使清竹再优秀,你和她也不一样。”
“在我这里,小荷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就算什么都学不会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等我照顾就够了。”他说。
白荷很感动地扑进他怀里:“斯年,你真好。”
顾斯年揉揉她的脑袋,低声道:“你只要有我就够了,小荷。”
银灰色的车彻底消失在白荷的视线里,她慢悠悠地掏出纸巾擦干眼泪,有一搭没一搭地想:霍铭应该很快就能知道顾斯年来学校找她吃饭的事情,不过大概率还是会保持表面的友好。
白荷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出声。
这两个人分明都没什么真心,还非要表现得多么情深意重,真是可笑。
一阵隐约的说话声透过半开的窗户传来,白荷抬眼,不出意外看见了灯火通明的客厅。
“……小琰这段时间是不是长高了?我记得上次回来看你,好像还没比我高这么多。”
然后是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清竹姐别逗我了,我已经成年了,哪里还会再长高?”
白荷用了一秒钟想起原身去世的那个雨夜,白琰甚至记得叮嘱厨房煮好红糖姜茶端给郁清竹,却不愿意抽出一点时间分给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她轻轻笑出声,毫不客气地推开了半掩的大门。
屋内其乐融融的氛围顿时一僵。
郁鸿快咧到耳根的嘴角不上不下地卡着,白琰原本正跟郁清竹说些什么,这时也侧头过来,看见了站在玄关处的白荷。
郁清竹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神情,好似白荷的突然出现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匆忙赶来帮忙拿东西的阿姨被这古怪的气氛弄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没动。
白荷将手上拎着今天中午白琰和郁清竹专门送去包间的衣服和各种补品很随意地递给一旁愣住的阿姨,礼貌道:“麻烦阿姨帮我放一放,衣服放进我房间,其他东西放厨房,今晚吃。”
“啊,好的,小姐。”阿姨赶紧接过白荷手中的东西,三步并作两步消失在客厅。
白琰看着白荷,皱眉道:“你不是要回学校么?妈妈还专门给你准备了衣服和补品,怎么回来了?”
“回学校?”白荷笑道,“我临时改变主意了,决定回来。”
她缓步踏进门,扫一眼摆满了乱七八糟礼品袋的沙发和茶几上拆开还没扔的包装盒,侧头说道:“对了,阿姨。我的房间帮我收拾出来,我今晚要住。”
正埋头收拾垃圾的阿姨一愣:“小姐的房间一直在做卫生,随时可以住。”
“噢,”白荷轻描淡写道,“不是三楼那间客房。是二楼朝南那间,我原来的屋子,收拾一下,其他人的东西没人要的话全都扔了。”
“还有地毯窗帘什么的,都给我换了。”她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张定了还没用的新床,一会儿抬去我房间。”
白荷说完,转向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的郁清竹,无辜道:“啊,忘了问姐姐。不过没事,姐姐肯定会答应吧。”
“毕竟这原本就是我的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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