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79.第 79 章

    权利与美人, 这两件事大概是所有男人毕生追求的, 没有哪个男人能抵得住这份诱惑,薛斌刻意压低,三言两语就描绘出一片大好河山来, 听的杨迟心曳神摇,一时竟有些难以自持。
    杨迟到底也不是傻子, 很快定下心神来,冷笑了数声:“都说你们锦衣卫精明, 我看真是一群疯子, 那女子若是寻常姬妾也就罢了, 那可是烨王未来的正妃, 正儿八经的嫡妻, 烨王难道会把自己的妻子送人?!蜀地土地辽阔肥沃, 但是哪又如何?难道他会把土地拱手让人?竟那别人的东西来诱惑我, 你们这样空手套白狼简直可笑!”
    薛斌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是啊, 王妃是烨王的,蜀地也是烨王的,可如今烨王不是在黔地吗?黔地小半的地盘都在土司手里,土司要兵马有兵马, 要权势有权势, 还有我们助拳, 土司何不放手一搏?”
    杨迟面色变了数分:“你在利用我帮你们除去烨王?”
    其实薛斌这次来只想着挑拨分化燕绥和其他土司的关系, 没想到燕绥自己竟送上门来了, 只可惜他们在黔地行动多有不便, 只能想法蹿腾杨迟下手了。
    薛斌笑了笑:“土司何出此言,只对你有好处的事儿才叫利用,如今不过是咱们彼此互惠互利罢了,又何谈利用呢?只要土司能答应,我任由土司驱策。”
    杨迟被薛斌这三言两语撩拨的,已经将来时的怒火泄的差不多,起身道:“此事须得从长计议。”他说完脸上又有些挂不住,起身冷哼道:“今日暂先放过你,咱们的账还没算清呢!”
    薛斌拱手笑道:“只要此事能成,我愿意亲去土司府上负荆请罪。”
    杨迟重重哼了声,转过身拂袖而去,薛斌待他走远了,脸上的恭谦一收,眼底露出几分轻蔑,又回身重新坐在帽椅里。
    底下人问薛斌:“杨土司这般究竟是应下还是没应下?”
    薛斌轻蔑笑笑:“既垂涎烨王手里的美人势力,又没有真正动手的胆子,土狗果然只是土狗,远没有狼一样的魄力。”他说完又叹了声:“可惜了,咱们现在还得用这条土狗。”
    底下人点头应了,又问道:“冯家那兄妹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尤其是那冯炎,虽然碍于上令不得不亲自来送嫁几个庶妹,但心里却不知盘算什么,而且他和那位准烨王妃可是正经表兄妹,他会不会起二心送信过去?咱们要不要...”他做了个单掌下切的动作。
    这回朝廷为了分化这些土司也是下了大血本,没有用宫女和民间女子糊弄,而是选了好些官宦女子送给这些土司为偏方妾室,冯家倒霉催的,好几个庶出的被选上去了,虽说庶出不若嫡出尊贵,但到底也是养在家里的娇客,被这般随随便便就配出去糟践,这些世家心里焉能不忿?
    薛斌闭目思量片刻,摇摇头道:“暂别动他,他怎么说也是薛贵妃的正经嫡出侄子,就算不看冯家面子,也得看殿下和公主的面子。”
    他说完又笑了笑:“他能通消息出去是好事啊,只要烨王知道杨迟和咱们有所牵连,难道会放过杨迟?到时候他不反也得反,况这消息是冯炎通传出去的,哪怕最后不成事呢,咱们也可推的干干净净。”
    他抬了抬眼皮:“现在先静观其变吧。”
    ......
    燕绥按照瑶娘说出来的地址派人去查了,不过查到地方却是空无一人,沈蓉听了回报之后难免皱起眉头:“难道瑶娘随便编出个住处来诓骗我?”
    她说完自己先否了:“不应该啊,她没事骗我干嘛?我在今天之前都没见过她。”
    燕绥看了眼负责此事的底下人,底下人欠了欠身继续报道:“虽然我们去的时候那座小院已经没人了,但是我们向周遭住的人打听过,那里曾经住过一位年轻的公子和几个仆婢。”
    他说完捧出一张纸来:“这是咱们的画师根据左邻右舍描述画出来的人像,请过目。”
    沈蓉探头瞧了眼,只是个侧身,正脸画的极模糊,但这种画像也是根据旁人描述画的,描述的不清晰,画的自然模糊。
    燕绥没瞧出什么来,沈蓉先是打眼一扫,然后又仔细看了几眼,秀眉皱起:“我总觉着...好像有些熟悉。”
    她心里有些闪念,但是硬想就想不出来了,抱着脑袋苦思冥想,燕绥怕她把自己轴进去,把她的手握住:“想不起来就暂时不想了,我瞧你晌午也没怎么吃东西,我命人准备晚膳了?”
    沈蓉最近没事的时候就跟着冯姑姑学‘王妃行为守则’,闻言忙道:“我去张罗吧,你想吃什么?”
    燕绥懒洋洋地搂着她:“你做的我都爱吃,尤其爱吃你。”
    沈蓉:“...”
    她忍了又忍才把‘滚犊子’三个字给咽下去,一把拍开他的手,下厨左右瞧了瞧,见食材丰富,还有上好鲜嫩的牛羊肉,她想了想,干脆用红椒麻椒牛肉等等食材炒了一锅火锅底料,又用麻酱腐乳调了几种料碗,想到燕绥是蜀地人,又把麻酱放下,用香油蒜末和秋油另调了一碗。
    火锅比寻常炒菜可简单多了,她让侍婢把蔬菜洗净,再把牛羊肉切成薄片,把鱼肉虾肉搓成拇指大小的鱼丸,又看见厨下有其他土司送来的鹿肉和鹿血,她想着最近燕绥也忙乱得紧,估计也听劳累的,干脆给他把鹿血切成小块放到食材里让他好生补补。
    转眼麻辣鲜香的铜锅就咕嘟孤独煮开,沈蓉还特意弄了个鸳鸯锅,让人把锅底蘸料和食材抬上去,燕绥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鹿血,默默地瞧了沈蓉一眼。
    沈蓉竟然罕见地读懂了那一眼的涵义,内心深处又黄暴了一把,忙解释道:“你可别误会啊,我是看你最近劳累这才给你补补...”她话说到一半不由住了嘴,怎么觉着越描越黑了呢...
    燕绥慢悠悠下了筷子鹿血进去:“鹿血不是很寻常的补品吗?我该误会什么吗?”
    沈蓉:“...好好吃饭!”
    燕绥为了不辜负他家小甜枣的厚爱,把鹿血吃了小半盘,虽说盘子不大但也够呛的,沈蓉怕吃多了上火脸上长痘,只陪他吃了一块就专心吃着清汤锅里的蔬菜了。
    火锅虽然很美好啦,但是吃完难免一身味儿,沈蓉谨记着冯姑姑的叮嘱,主动下去给他准备热水去了,燕绥一脸诡异地看着他们家猛然贤惠体贴许多的小甜枣,还没琢磨出她最近这是什么路数呢,下腹猛然涌上一波波热气,他身子僵了僵,就感觉某处直挺挺地挺立起来。
    鹿血害人呐!
    正好沈蓉在外面问道:“水烧好了,你是现在洗还是等会洗啊?”
    他现在觉着小甜枣的声音都比往日诱人了好些,荡着一股说不出的酥软妩媚,仿佛撩人心弦,让他真想把人拖进来拆吃入腹。
    可惜...没成亲呢!
    燕绥心里把王府成亲那些繁文缛节骂了个死去活来,竭力用平稳的声音道:“我没事,你让人把热水抬进来吧。”他踌躇了一下才道:“你,你就不要进来了。”
    他真怕小甜枣一进来,他一个没忍住就把她扯开衣裙强按在床榻上这样那样了。
    沈蓉还是听出了一丝古怪:“你没事吧?”
    燕绥心说我倒是没事但你再撩拨我你可真就有事了,他心里乱想一瞬:“没事。”
    沈蓉此时还不知在虎口走了一遭,哦了声让下人把洗澡水抬进去,燕绥无奈地往外瞧了眼,全身没入水桶里,一边暗骂苍天无眼一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沈蓉自己也趁机简单洗漱过,又新换了衣裳,等到时间差不多就拿着准备好的干净衣裳在外问道:“好了没?干净衣裳给你备下了。”
    燕绥丰衣足食了两回终于稍稍好些了,沈蓉一进去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说麝香又不像麝香,也不是浴桶里放的上好香料,像是男子气息,却又比平时浓郁了百倍。
    她心里难免念叨了几句燕绥在搞什么鬼,忽然脑子转了转,心里擦了声,从脖颈到脸颊快要烧起来似的,还不得不做出什么都没察觉的表情,免得燕绥难堪,强行镇定把手里的干净衣裳递给他:“给...你的衣裳。”
    也罢也罢,正常男人撸没事撸几管也正常,更何况他刚喝过鹿血呢。
    燕绥表情也有些别扭,干咳了声:“还是你想的周到。”
    沈蓉干巴巴地笑了笑,情不自禁往浴桶里瞄了眼,要不要提醒他一句撸多伤身呐?
    燕绥趁她看浴桶的时候忍不住看她,又忍不住把目光移动在沈蓉手上,手指纤细,手掌温软,是他常握的,想必握着他的...滋味也会妙不可言吧...
    他想着想着又起了些反应,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阿笑...”想让他们家小甜枣帮他纾解纾解,没想到外面有人来报:“王爷,金筑会盟的帖子送来了!”
    燕绥身子又僵了僵,半天才压着火回话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沈.老司机.蓉见事态不妙,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可把他给郁闷个够呛,接下来的几天都没再碰那些上火的吃食。
    金筑会盟的日子订在五日之后,一共要举行七日,按着规矩,头天屠宰活畜要祭天,场面比较血腥,所以第一天基本各个土司和要员都不会带家中女眷过去的。
    沈蓉想了一下那场景,估摸着自己也背不住,很爽快地应了:“你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就行。”她说完又道:“正好好些土司夫人也给我下了帖子来,你最近不是没查着什么吗?我帮你去土司夫人那里探探口风。”
    平心而论,她是挺想帮燕绥做点什么实事的。
    燕绥只以为她不想在家闷着,颔首道:“可以,你路上小心些,我把德业他们留下来照看你。”反正他虽然没有拿捏住确凿的证据,但也不是半点准备没有。
    沈蓉应了,帮他系好大氅让他出门,那些土司夫人约她的时间是下午,但是冬天日头短,她坐上马车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不知最近是不是黔地的什么节庆,街上竟挂了大大小小的花灯。
    她干脆撩起帘子细细赏灯,马车行进一处小巷的时候,就见几个小孩拎着花灯玩闹,这些孩子手里的花灯都比寻常花灯要精巧一些,上面还写了几句诗词,几个小孩正拿着花灯一边念诗词一边跑着玩乐。
    她觉着那字迹有些熟悉,饶有兴致地听了几耳朵,忽然身子一震,小孩念的竟是她闲暇时在京中所做的打油诗!
    沈蓉立即反应过来,心知有异,忙对车夫道:“跟上那几个小孩!”
    车夫忙应了,甩开马鞭拐进更深处的小巷,身后的一众护卫也跟着跑起来,没想到三不拐四不拐的,几个小孩竟没了踪影,她跳下马车看了圈,见暗巷里已经没了人影,不觉有些气闷,冷不丁一抬头,却见墙上挂了一溜花灯,在节庆的气氛下并不起眼。
    估计只有沈蓉能瞧出异常来——这些花灯每隔上几只都写了诗词,几乎都是她当年做的。
    沈蓉心下别别乱跳,已经有了计较,弃了马车,带着护卫,沿着诗词花灯往深处走去,最后一处灯盏确实搁在地上的,她拎起来一瞧,就见上面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这话是青年男女私下约会之意,不过此时也可以理解为约见,她想到那幅模糊不清的画像,脑海里终于浮现出些痕迹,深吸了口气,带着护卫七拐八拐就走到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前,周遭连个鬼影也见不着。
    她深吸了口气,站在土地庙里朗声道:“不知道哪位故人引我到此地?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夜风空寂,只有她的回声久久不歇。
    沈蓉有朗声问了几句,还是连个鬼影都没见着,忍不住直接问道:“来人可是冯家表兄?!”
    周遭还是没有回应,沈蓉有些焦躁,左右看了看,一偏头就看见身后把她护的严实的护卫,心里有些了然,那人是看人多不想现身。
    她带着护卫退到巷口,低声吩咐道:“你们暂先退下。”
    德业正要说话,沈蓉忙道:“只是别走远,就在这土地庙周围守着,只要我一有动静,你们立刻冲进去将人制服,下手千万别犹豫。”她顿了下又把花灯递给德业:“德业,你去把这事儿告诉王爷,让他也赶过来。”
    沈蓉虽然想帮燕绥查出实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她说完又问道:“你们有远程的□□没有?我等会儿要进土地庙里,若是有人对我不利,你们直接射击,不用留情。”
    德业见她心里有成算,也就不再多劝,一概点头应了:“姑娘放心。”
    沈蓉点了点头,理了理裙摆进了土地庙里。
    德业也不敢耽搁,骑上快马直接奔向了金筑会盟举行的地方,此时头天的仪式已经到了尾声,燕绥带了人马正要出去,见德业匆忙赶来,还以为沈蓉出了什么事,忙问道:“怎么了?”
    德业也是个不会说话的,他这时候直接说一句‘沈姑娘发现事情有异,请您赶紧去一趟’不就完了,偏他又想把事情说全面,呼哧呼哧地道:“有人用花灯私下约沈姑娘见面,还,还给了盏花灯,好像是沈姑娘的表哥。”
    燕绥:“???”有人约他家小甜枣?
    德业把从花灯上撕下的布条递给他,就见上面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燕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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