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不开心》24.第 24 章

    沈蓉正咬着牙准备迎接下一波摧残,见他停住怔了怔才疑惑道:“你怎么了?”
    燕绥抬眼看她, 神色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半晌才垂眸缓缓摇头:“没什么, 继续跟我说说你大伯吧。”
    沈蓉狐疑地看他一眼才道:“你怎么突然对我大伯感兴趣起来?”她顿了下才道:“大伯为人忠厚,德才兼备,在外对圣上忠心耿耿,在内对我祖父母孝顺有加,和我大伯母也是琴瑟和鸣, 恩恩爱爱。”
    她说完很是叹息了回:“我大伯哪里都好, 就是运道差了点, 他上司克扣军饷中饱私囊, 还和异族暗通款曲,连带他和我们家也都受了牵连,这才被抄家罢官的。”
    这话说的必是沈瑾无疑了,沈家虽说家世显赫,但是家中的高官着实不多,以沈瑜的官位燕绥还没有关注的必要, 再加上他还处于混乱期, 所以的的确确没想到,沈蓉竟是沈瑾的侄女。
    燕绥身子一僵, 他从来没有信过命, 此时竟茫茫然生出一种宿命之感来, 一时竟不知道是喜是悲, 握着她的脚掌, 半晌才轻声道:“那也是时运不济了,幸好你们一家人都平安,这是不幸中的大幸。”
    沈蓉笑着调侃道:“难得你说话这么中听。”
    燕绥偏头不言语,沈蓉问道:“说说你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还有那把火,不会也是你放的吧?”
    燕绥压住心绪,抬头看着她明丽的面庞,并没有说实情,沉吟道:“我是跟着施既明摸过来的,本来想找个机会把你救出来,没想到别院里突然起了火,幸好你平安出来了。这火自然不是我放的,而是上回挤兑你的那个女子放的。”
    沈瑾和他有仇怨不假,但他这些年也没少算计沈瑾,他不知道沈蓉是怎么想的,更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那些事,所以这实话也说不得。
    沈蓉一想就明白若愚想干什么了,嫌恶地道:“她是想放火烧死我?!真和施既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蛇蝎夫妻,简直绝配啊,两人在一起天长地久得了,别来祸害别人了。”
    燕绥在她肩头拍了拍:“方才不是困的要死要活吗?现在一骂人倒是精神了,还不睡下?”
    沈蓉看这屋里就一张床,有些尴尬问道:“怎么睡啊?”
    撇开她沈家侄女的身份不看,要是搁在失忆之前,燕绥撒娇卖萌毫无压力,不过恢复记忆之后又有了点偶像包袱,主动道:“我睡地下。”
    他这几天一直为沈蓉的事情焦急,此时陡然空闲下来,说完这句不禁浮现自己之前在她跟前各种掉节操撒娇黏人的德行,表情不由更加别扭。
    沈蓉没注意到他正在自己跟自己较劲,想了下道:“用不着,你这几天估计也没休息好,你来睡床吧,我不拘在哪里打个地铺就成。”她摆摆手示意自己很大度:“女人的特权就让给你一回。”
    燕绥:“...”
    燕绥抬眼看她,半直起身子,两手搭到床边,以一个颇有侵略性的动作困住他,歪着头笑道:“既然阿笑这么为难,要不要一起睡床?”节操什么的扔就扔吧,反正也不是扔一回了。
    沈蓉给他这动作这话唬的一愣一愣的,等回过神来才干脆利落地拒绝:“不要。要么你就睡床,要么你就下到地窖和那个糙汉一起睡去。”
    她说完穿好鞋子就要下床,冷不丁身子一轻,就被他伸手摁在床上:“你睡床吧,我睡地下。”
    沈蓉本来还有话想说,看着两人这姿势,顿时把想说的话都忘了:“你你你,你先撒手。”
    燕绥轻笑了一声,终于松开手,从柜子里取了被褥枕头打了地铺自己睡了。
    他夜里睡的不踏实,总翻来覆去地想着沈瑾的事,但是仔细想想也和阿笑没什么关系,阿笑是阿笑,沈瑾是沈瑾,阿笑会救他给他买新衣裳,在他生病的时候变着法给他做好吃的,沈瑾可不会做这些,不过是大伯,他又何必为了此事纠结?他闭目强行把两边分开,原本凝重的思绪这才稍稍释怀。
    其实他原本也不是这么分明的人,不过遇见的是阿笑,心甘情愿当一条双标狗了。
    沈蓉说是累了,睡的其实也不沉,第二天一早晨曦斜斜射进来,她被照的用手背挡住眼,眯了眯眼才缓缓睁开,慢吞吞地翻身坐起来,一转头就见燕绥一张俊秀无匹的脸笑吟吟地看着她:“阿笑,早啊。”
    沈蓉才睡醒,脑子还是懵懵的,冷不丁看见一张放大三倍的脸,下意识地往后一缩:“擦,鬼啊!”
    燕绥摸了摸下巴,挑眉笑道:“你见过这般俊俏的鬼吗?”
    沈蓉揉了揉突突乱跳的脑仁,手搭凉棚故意四下张望:“俊俏的鬼在哪儿呢?哎呦我怎么没看见呢。”
    燕绥屈指在她额头轻敲了一记,笑道:“淘气。”
    沈蓉:“...”
    燕绥又问道:“我给你把洗脸水热好了,你现在要不要洗脸?”
    沈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怔怔地点头:“多谢你了。”他一转身,还亲自把洗脸水给端来了。
    她一边洗脸一边用眼睛瞄他,怎么觉着今天的大锤这么诡异呢?原来都是两人在一处,都是她关照他的比较多,而且做什么事儿也是她主动做,他在一边帮忙,现在主动被动完全掉了个个,做一个不太恰当的形容,好像他整个人从忠犬八公变成了霸道总裁。= =
    ——还特么是个名叫大锤的霸道总裁。
    沈蓉越脑补越觉着不忍直视,燕绥在一边懒洋洋地道:“阿笑,我知道我生的好看,你也不用这么一直盯着我看吧?瞧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沈蓉立刻把视线转回来,一边吐槽道:“你还会不好意思?你知道不好意思四个字怎么写吗?”她说完又展现了一下自信:“再说我要想看美人的话瞧自己不就成了,没事看你做什么?”
    燕绥禁不住笑道:“阿笑说的很是。”
    沈蓉收拾洗漱完,不知道他又从哪里摸了条鱼来,她干脆从这猎户家里翻出个瓦罐来,用瓦罐烧了一罐鲜美的鱼汤,两人吃饱了才继续赶路。
    沈蓉一直自以为方向感不错,没想到一扎进这深山老林里也蒙圈了,幸好燕绥靠谱能认识路,就是如此两人也绕了好些弯路才终于来到山下。
    她不禁有种老母亲般的迷之欣慰= =,多看了燕绥一眼,感叹道:“大锤,你长大了啊。”她想到这几日过的着实辛苦,顺手在城门口处买了根糖葫芦抚慰一下自己,十分自然地折成两半,把大的那边递给燕绥。
    燕绥:“...”虽然他现在恢复记忆了,但对大锤这个名字的抗拒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与日俱增。
    他道:“你还比我小上几岁呢,说话怎么跟我娘似的?”他说完又看了眼糖葫芦,其实他十分喜食甜食,从小就有这个习惯,不过长大之后怕有损烨王的声威,强行戒了甜食。
    他看着这串糖葫芦,犹豫着该不该下嘴,要是失忆前他还能吃的毫无顾忌,现在总觉着一个大男人吃这个十分怪异。
    沈蓉疑道:“你怎么不吃啊?你原来不是挺喜欢吃糖葫芦的吗?”
    燕绥下意识地反驳道:“我从没喜欢吃过,你想想哪次不是你吃不完硬塞给我的?”
    沈蓉郁闷道:“真个刁钻,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吃还我。”
    燕绥一想也觉着自己忒小气量了,不由得一笑,低头咬下一个山楂果冲她一笑:“我咬过了,你还要吗?”
    沈蓉:“...”
    沈蓉接着上一个话题:“说你你还不乐意,这么幼稚的事情哪个大人能干出来?我今年十六,你多大啊?”燕绥斟酌了一下才道:“约莫二十三四吧。”沈蓉悻悻哦了声:“那是比我大啊。”
    两人斗了会嘴儿就到了县城门口,沈蓉仰头看了城门一眼:“这碧波县是没法呆了,咱们回去之后得收拾收拾东西换个地方。”
    她一说这话燕绥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她被施既明劫走这三天,他怕是已经对她...做了些不轨之事,可看阿笑的神色言行又不像有什么,难道这是强颜欢笑?
    燕绥一路脑补着进了城门,施既明留下来的手下也知道自己大人做的劫人这事情十分不光彩,再加上别院被烧损失不清,所以也没敢派人下来找她,因此两人从下山到县城都走的颇为顺畅。
    沈蓉想到这几日的种种跌宕起伏,一看见沈家饭馆的牌子差点没冒出泪来,沈幕走出来见到她也激动地不行,不顾男女大防楼了她一下,哽咽道:“阿笑,你总算是回来了,这几日让你受委屈了,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身子可还好?“
    沈蓉往饭馆里的桌边一坐,这才觉着心里踏实了些,面上止不住地露出疲态:“都还好,多亏大锤救我,不然这回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说完就把这几日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沈瑜和沈幕都听的是心惊肉跳,沈瑜尤其恼恨:“当初原以为他处事温雅,品行良善,当是个有担当的好男儿,不成想竟是个披着人皮的衣冠禽兽!早知他是如此,我说什么也不会许下这门亲事!”
    沈蓉劝道:“人心隔肚皮,您又没开天眼,哪里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瑜倒是想问问施既明可有对她做些什么,但又强自按捺住了:“你先歇着吧,咱们明日就搬离碧波县,我已经联系上了曾经在官场的一位同僚,他在不远的县城里当县令,应当能照拂咱们一二,等官道一修好,立刻离开这鬼地方。”
    燕绥趁他们一家人说话的功夫,出去嘱咐了自己的属下们,让他们暂先别轻举妄动。
    沈蓉也不想在这里多呆,立刻点头应了,原准备回屋收拾东西的,没想到经过这几日折腾,她下午的时候竟发起烧来,服了好几贴药都没见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动弹不得,不光沈幕和沈瑜发急,燕绥也是异常担忧,三人轮着把她照顾了一夜,等到第二日早上额头才没那么烫了。幸好施既明这几日不在县里,沈家人倒是能暂时松泛些,不然她真的要带病赶路了。
    第二天早上沈蓉勉强睁开沉重干涩的眼皮,就听沈瑜在外沉声道:“...无稽之谈!县令也是读书人,竟然会信这种胡言乱语,你们谁都别想进这里一步,我这就去找县令理论!”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