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杯咖啡》9.平静“再见”

    餐厅里的人并不少，他们坐的这个方向也还有几桌人，但许可就是可以肯定，这个人就是来找他们的。高级餐厅里，无论是身份还是长相气质出色的人并不少，可这个人的存在感太强，让人们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他。而他的目光却又太执着太热烈。许可只是看着他专注的看着子车然的眼光，却已经好像被那滚烫的眼神烘烤着。而子车然，却是从微微说完那些话还沉寂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有察觉别人的靠近。
    “小然。”许可已经不需要在去想这个人是谁了，只是不得不承认就连自己都沉寂在了这过于温柔和糅杂了太多感情的呼唤中去。
    子车然猛然回头。有多长时间没见了？自己想过无数次再见他时的表情，却没想到到再见时却是不如此的不知所措。原来他还是这么能影响自己么？好像那种感觉从未消失般的。从初见到现在亦是如此。他永远的站在沐浴着一身阳光，吸引着她不由自主的去靠近。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子车然迷茫的看着他的手，搭上自己的头，就着那个站着的姿势，把自己的拥入他怀。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儿，猛然回神，不对了，一切都已经不是当初了，当初的他身上永远都有淡淡的混合着太阳味道的皂香。干净透明般的让自己忍不住去接近。不在了。那个他不在了。
    擦掉不知觉间流下的泪水，子车然轻挣出林子傲的怀抱。站起来，笑着对他说：
    “欢迎回来，子傲。”
    许可偷偷的看一旁的子车然，饭已经吃完了，他们在回酒店的路上，本来微微邀子车然去她家睡。子车然以他为借口跟他一起回了饭店。刚刚的饭吃的有够尴尬。从子车然笑着叫出那人的名字后，那人就一脸的失魂落魄，刚进饭店时的压迫感好像许可的错觉般从未出现过。子车然倒是谈笑风声起来，微微也跟着搭话才让整顿饭吃的不至于太尴尬。
    “许可，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啊？恩。”
    “一个女孩，明明骨子骄傲自负冷漠疏离，却又装的八面玲珑面面俱到。谁好像都可以与她相近，却是谁都无法靠近。可她觉得，人本该如此，没有谁会真正和谁在一起，也没有谁会永远的不去抛弃谁。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男孩，男孩好像发光体一样，吸引着女孩一步步的靠近。她觉得男孩就是全世界，男孩永远不会伤害他，男孩永远不会抛弃她。男孩也确实对她很好。
    “可不久，女孩就发现原来曾经的她才是对的。没有谁不会伤害谁。一切不过是幻想而已。所以她决然的离开了男孩。可不幸的是，男孩却爱上了女孩，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也不知道何时女孩才能回心转意，所以就一直的痴痴的等下去。女孩却不会再回来了，即使她再不会像爱他那样爱上别人。然后就是——死局！”
    子车然的话换来更长时间的沉默，许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浑身冰冷的子车然，他知道故事就是她的故事，也不难猜到男孩就是刚刚见到的林子傲。故事过于简单，甚至没有说出一些关键，可他不敢问，他想安慰她，他其实想对她说，女孩爱的本就是是个幻想。他也想说，没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他更想说，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可他说不出口，因为这个过于绝对的保证谁也给不了。伤害可能是各种各样的，有时甚至爱本身就是一种伤害。
    所以他只能沉默的看着子车然觉得她越来越远，本就够不到摸不着的距离，更好像结了个冰冻的结界，将自己阻隔在外。
    原来自己也做不到。他空有的热情也许对她就是种伤害。甚至不需要情敌，他已就一败涂地。
    子车然的培训课还在继续，林子傲每天都会过来，虽然是公司的内部培训，可因为子车然并没有阻止的关系，也就不会有人赶他。一陪就是一天，子车然也好像没有感觉一样，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同事。林子傲每天都用各种理由请他们吃饭子车然也不拒绝。
    每顿饭几乎都是微微许可陪客，四个人诡异的饭局。许可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要营养不良了，虽说每顿饭都可以算得上是精致的营养大餐。饭局持续到培训可最后一天晚上。
    “什么时候回去？”微微顺着林子傲的眼神问子车然。
    “下星期”“明天”
    几乎同事响起来的两个声音，是子车然跟许可同时发出的。许可诧异的看向子车然，“我记得公司行程表上是明天啊。”
    “那是这边的，我没告诉过你我们还有一些事要处理么？”
    “可你今天上课时不是说按行程走？”许可还记得一些男同事约子车然去聚会时她是这样打发人家的。
    子车然却没回答，笑着冲许可挑了挑眉。许可觉得这个动作让子车然整个人顾盼生辉，感觉到身边的人和自己都屏住了呼吸，在心底深深的嘲笑自己，竟然连她一个笑都抵抗不了，该怎么试着忘掉。
    平复了情绪整个人摊在已经撤了菜的餐桌上：“啊，我都不敢想象如果那些人知道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由我一个人霸占了子车经理会是什么后果。”
    几个人都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
    许可紧缩着眉头，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子车然，子车然感到他的目光，停住了讲话，询问：“怎么？哪里不明白？”
    晃晃手里的资料。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车然看他一脸铁青的颜色叹口气，“就你理解的意思。”
    “为什么？我不认为公司会做这样的安排。”
    “确实不是公司的安排，是我自己的问题。”子车然看着明显不能继续下去的许可。
    “今天先到这里吧，这边的资料和案例都要比我们那边多一些。客户群也大一些，明天开始我陪你一起观摩他们的工作，你评析，我矫正。”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或许是我不够资格了解？”许可有些生气，自己好像已经很努力的接近她了，甚至觉得自己对她来说不是特别的，可至少也是个可以说上话的朋友。
    “注意你的态度，我现在还是你的上司。”子车然恢复了一脸的凛然。看着有些胡闹的许可，这家伙最近一直不太对，可能是跟三个疯子一起呆多了，多半也不正常了。
    “你……”许可被她一句话撞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胸口隐隐的痛。仍下满手的资料愤然转身。
    子车然瞪着许可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这是什么情况？摇着头默默的收拾了一地的狼藉。然后才离开。却在资料室门口，看见了蹲坐在台阶上埋着头的许可。
    轻叹口气，坐在他旁边。
    “我没在哭。”浓浓的带着鼻音的□□透过衣服穿过来。
    “我知道。”
    “我在哀悼我的爱情。”
    子车然翻翻白眼。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说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子车然默然，她不是傻子，虽然不至于自恋，可太过于热切的目光还是有感觉的。
    “你比我老，甚至比成熟，看着也比我大，比我强势，比我聪明，比我职位高，甚至赚的钱都比我多。你还在第一次见面就像个土匪一样威胁我。工作里也像个资本家一样苛刻。刚才还像个皇太后一样训斥我。你说你有什么好啊。”
    子车然左手抓着右手免得自己一时冲动掐死他，并不断告诉自己，这人不存在这人不存在，他在放屁他在放屁。
    “我年轻有为，英俊潇洒，受过高等教育，更是沿途无量。你说我怎么就这么想不开看上你了呢。”
    子车然可以肯定他在报复自己。不再克制，一手拎领子一手掐上他的脖子决定杀人灭口，可看着他挂着泪水的笑脸就软了下来。擦掉他脸上的泪水转过身子，把他拥入怀里。
    “你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我却知道我永远不能站在你身边。我更不会自讨苦吃的去假装完美。我还没开始的爱情就这样结束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我第一次心动啊！”
    子车然有点傻，可以说是惊吓过度现在成呆滞状态。推开怀里的人然后定定的审视他，以确信自己刚刚没有幻听。
    许可却是反应过来自己说些什么，窘迫了起来。子车然看着满脸通红也顾不起来伤心的许可，可以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是真的，然后爆笑了出来。许可嗷嗷的叫着以示后悔。
    笑到最后，许可也跟着笑了起来，子车然擦着他又滑出来的眼泪，吻着他的额头说：
    “对不起。”
    “不用对我说对不起，开始是我被你所吸引，结果也是我自认做不到太多不可能有结果才放弃，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你的事。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给你添麻烦了吧。”许可歉然，自己刚刚确实有些过分，太小孩子气的行文，让自己想想都觉得脸红。
    “我不是说这个，对于我的离开，表示抱歉。”子车然看着一旁的许可，她其实是挺喜欢许可的，像对弟弟一样的有些宠溺的感觉。揉着他的头，解释。
    “有些事，想过很多年了，如果不去做，我怕我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