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你是要带我最重要的徒弟离开这深山了?”司马焱的脸像结了霜的石头,冷漠的看着跪在他脚下五皇子,即使没有明说,谁都看出来他很不悦。
在司马的小院子里,头一次那么热闹。除了若兰以外,兰心,狼皇,司马焱站在小菜园的边儿上,阿五跪在司马面前,青莲则在栅栏外恭敬的等着。
‘最重要的徒弟’???狼皇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自己是这个男人最得意的弟子,印象中,此人最乐衷的事情就是变着法儿虐待自己,压根没觉得自己对他而言重要过。
“司马先生,久闻您的大名,百姓传说您上知天文地理,下知玄妙战术,是不可多得的奇人,其实我此次进山,本意就是想劳烦先生随我出山,助我夺回王位。”阿五似乎感受到了司马如冰刀一般的视线,连头也没敢抬起来。
“哦……狼皇,听到了,人家只是‘顺便’请你出山的,你也想去?”司马焱极其不屑的瞟一眼狼皇,狼皇嘴角抽痕接越发的深了,狼皇心道:我也只是‘顺便’和他出山,目的是去人间玩玩。心里是忿忿不平,但还是还了司马一个笑容。司马不动声色的笑了一下,转头对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的阿五突然转了个态度,用异常温柔的声调说:“五皇子轩辕昊天,我虽久居山野,却也听说过不少您的故事,听说您是文武全才,14岁上战场,随大将军征战,18岁已升至副将。19岁微服民间,整治贪官污吏,不顾百官上书,毅然斩贪官31人,轰动朝廷,20岁下江南赈灾,失去音讯,不少人传言您已经归天了,不过看来您身上有龙气加护,命不该绝,不过……”司马顿了顿,看着把拳头已经握得颤抖的五皇子,“不过,我不能随你出山!”司马说得斩钉截铁,语调温柔却异常决绝。
阿五一惊,猛的抬头,正迎上那透着一股子邪魅的男人深邃的眼眸,阿五正要说些什么,却似乎发不出声,嘴巴张得老大,死死盯着司马,末了,突然一咬牙,垂下头来,缓缓道:“……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在下今夜便下山去……再不上山叨扰。”说罢,愤然起身扭头就走,青莲满脸挂着担忧的神色,也马上跟了过去。
狼皇的眉毛扭成了一团,双手交叉于胸前,冷冷道:“焱,有必要对一个凡人用闭音传声术么?有什么话不想我们听到?”
司马笑笑,恢复平日淡如清泉的面目,整整衣襟,说:“天机不可泄露,你今夜让若兰帮打点行李,明日下山随他去吧。”
狼皇一楞:“焱?!真让我下山?那你刚才……”
“我只不过是让他打消请我出山的念头罢了,你下山,是顺应天意的……”说着背过身去,“天意……天意不可违,你注定是要遇到他的。”说完,司马然后头也不回的进了小屋。
丢下狼皇在小院子一头雾水,言下之意,这阿五是注定要见到自己的,那见不就见别,大不了就助他取天下,反正司马也说了那个阿五是个好皇帝,有龙气护身,那自己做的事情也就是天经地义的大好事儿罗?指不定还一举成名,成了护国大英雄!狼皇越想越开心,原来的疑虑全抛在脑后。
入夜,兰心摇摇晃晃的提着一桶子水,艰难的倒进一个大木桶里,狼皇推门进屋,不禁一惊,走过去抚摩着兰心的脑袋,笑着说:“丫头,这么大了还要我帮你洗澡不成?”兰心使劲的摇着她的小脑袋,咧着嘴说:“才不是,是姐姐要亲自帮你净身结发呢。”这时若兰也随狼皇走进屋来。狼皇回头看着若兰,若兰还是和以前那样,若兰和兰心都是兰花精,从狼皇小时候起,就见着若兰是眼前这般摸样,现在也是,可狼皇心里,却情不自禁的将若兰,当成母亲。在看到若兰泛红的眼眶时,狼皇第一次觉得司马还是有点人性的,至少还给他一晚上的时间,和若兰好好谈谈。兰心睁着大眼睛来回瞧着不说话的二人,狼皇拍拍她的肩膀,温柔的说:“丫头,外边玩去,别偷看哥哥洗澡。”兰心对狼皇作了个鬼脸,一蹦一跳的丢下小桶就跑到屋外去了。
狼皇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着的身体,在小屋的烛光下如分外娇艳,若兰一笑:“这么大的孩子了,还不知道羞羞。”
“这有什么,从小不都是您帮我净身的么。”边说着边去解开自己的头发,不料用力过大,缠发用的皮绳断了,狼皇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下来,若兰笑他太粗野,狼皇进了木桶,若兰挽起粉色的薄纱衣袖,用融布仔细的帮狼皇搽洗身体。
净过身,狼皇着一身白布衣,若兰用桃木梳帮狼皇梳头,在他耳际两旁各梳了两条小辨子,一统盘在头顶的髻上,身后是披下来的黑发,末了,若兰将自己头发上的一根兰花型玉簪插在狼皇的发髻上,狼皇笑笑,说若兰是把他当女儿了,若兰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就你顽皮。”
若兰说,她早料到狼皇会离开这座山,所以早以手缝了些衣服细软,还哪了些司马房里的药丸,路上有需要可以用得着。若兰打点着行李,一样一样指给狼皇,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两滴眼泪滚落至脸颊,狼皇一惊,便把头凑过去,伸出舌头,将若兰的泪添进嘴里,苦苦的,竟有种熟悉的感觉,一些零碎的画面突然从脑海中一晃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若兰的手便把他的思绪扯了回来,若兰轻轻抱住狼皇的头,说:“此次一别,不知还能不能在今生再见,我虽不是你的亲娘,却已将你当成我最重要的孩子,很多事情,我虽然知道结果,却依然无能为力,希望你别责怪司马先生……他也是莫可奈何,其实……他比谁都难受,因为……”还没说完,就听见司马焱在屋外喊若兰的名字,狼皇离开若兰的怀抱,看见若兰的泪水还是止不住涌出来,刚欲去舔,被若兰摇头拒绝,若兰说,这泪是该流的,就让她再为他多流些泪吧,这样或许可以感动上天,让狼皇少流些泪。狼皇虽然很感动,心里却笑若兰瞎操心,他骨子里一条狼,不过是只人型的野兽,又怎么会在人间流泪呢?只不过此行是要流点汗了,因为那个阿五看样子就穷得寒酸,是不能指望路上有什么好照应的。
夜深了,狼皇从小院子的草地上把玩累了睡着的兰心抱回屋子里,盖好被子,自己回屋里吹熄了蜡烛,也歇下了。
这天夜里,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穿着龙袍的男人紧紧的拥抱住自己,狼皇刚想同样抱住那个人的时候,男人突然变成漫天的红花,鲜红的花瓣洒落四处,狼皇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大的绝望感,心中的野兽蠢蠢欲动……猛一惊醒,天已微微亮,他的衣衫被汗湿去了一半,再回想刚才的梦,却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种感觉,很悲伤,很痛苦……不再多想,狼皇翻身下床,准备动身。
“阿五,快走啦!都是你睡懒觉,未来的国君怎么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呢?快走啦快走啦!”一听就知道是青莲的声音,山脚下的猎人小屋,是狼皇和阿五初次见面的地方,青莲拖着眼睛还没睁开的男人推开屋门,一道眩目的阳光射来,阿五的困意褪了大半,再一睁眼,花白一片,意外于一向婆妈的青莲怎么现在不唠叨了,定睛一看,眼前站立着一个着黑色软皮軎的绝美男子,狼皇微微一下,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对阿五说:
“阿五,我们去取回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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