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某些事儿》35.第三十五章

    老爸老妈终于从海南回来了，带回来一大堆礼物，有椰子糖、海南的花衬衫、珍珠粉，居然还买了很多梨枣带回来。
    下了班的叶笑竹乐呵呵地吃着脆甜的梨枣，而我却觉得老爸老妈好像出问题了。
    虽然对着我们都是笑，但是他们的眼睛看到彼此时却都是冷漠。
    吵架了吗？
    这快过年了，有什么好吵的啊？
    外面依稀有传来很多炮竹声音，叶笑竹的公司也放了假，还发了奖金，他买了很多好吃的回来。一家团圆了，却不知道叶笑竹有没有想念李阿姨。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终于肯定，爸妈吵架了。
    真的很少见！我知道我老妈属于蛮不讲理型，但是老爸总是让着她，快让着一辈子了，几乎没有吵过架，怎么这次这么严重？那两个人，跟我和叶笑竹都有说有笑，但是就是跟彼此很冷漠。
    没心没肺的叶笑竹根本没有察觉，还乐呵呵地说羡慕我爸妈，可以和彼此去旅游。
    晚上我在自己的屋子里玩电脑，然后听到了父母的争吵声音。
    在他们的屋子里，虽然刻意压低声音，但是我还是能听见动静。
    于是我推门出来，走到父母门口，不是故意偷听，但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们。
    我想听，突然背后有人拉我。
    叶笑竹笑嘻嘻的轻声问我：“嘿嘿，偷听是不轨的行为哦！”
    我没理他，还想继续听，他突然捂住我的耳朵，然后将我拉到他屋子里。
    我摔开他的手：“你干嘛？”
    他却端过来一个小碗，笑眯眯的说：“维维，你看这个珍珠粉，对皮肤可好了，我掺了蜂蜜，咱们做面膜吧！”
    我怪异地看着他，然后问：“你不是男的吗？做什么面膜？”
    “谁说男的不能做面膜？我这些天来，忙的不行，皮肤都枯萎了！”他唉声叹气，眉锁浓愁的样子雷到我要跌倒求饶：“拜托，你不要这样，我晚饭不想白吃！”
    他不由分说将我拉到他床上按我躺下，然后就开始拿来一个大碗和不知道哪里来的木片往我脸上抹调配好的珍珠粉。
    “你以前做过这个吧？总是做面膜的男人怎么想怎么诡异！”脸上凉凉的，我闭上眼睛，暂时不去想爸妈的事了，唉，他们俩自己的事，我也不好掺和。
    “嘿嘿，我在美国读master的时候，室友是个Gay，他每天都要做面膜，还强迫我也做，觉得蛮好的，呵呵。”
    Gay吗？这个家伙的经历还真是神奇！
    “你的室友是Gay难到你不担心吗？很奇怪吧？”
    叶笑竹细心的给我涂抹着，我却感到脸上有热风吹过，我听见叶笑竹的声音居然就在我脸颊边：“哈哈，维维你现在的样子，好像千与千寻里面的无脸男哦！”
    我循着声音用力掐了他的大脸痛得他只叫唤：“你才没有脸！喂，那个gay漂亮吗？”
    “很漂亮啊，不过没有我漂亮！嘿嘿。”
    “那他怎么不喜欢你？”
    “这个嘛，因为他是受啊，他说我比较像受耶，两个受在一起，能干什么啊？”叶笑竹说的非常坦白，然而我却满头黑线。
    “请问，你像哪头兽啊？”
    叶笑竹一阵沉默，我睁开眼睛，居然看着丫憋笑到要崩溃的表情，不解地问：“你乐什么？你们干了什么畜牲的事要让人家叫你们兽？”
    好半天，叶笑竹终于缓过来，然后点了点头说：“对，我们俩是很兽！记得当时的公寓管理员总是歧视gay所以就故意找我们麻烦，甚至深更半夜来查房看我们有没有留宿他所谓的不干净的人，我们都非常怒！然后，我们就将用过的面膜贴到了门上，然后半夜的时候，那个管理员来查房，就被吓晕过去了，当时那叫一个high啊！”
    看着叶笑竹手舞足蹈的样子，我的心情也不自觉的好起来。
    可是老爸老妈的类冷战行为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儿，我怎么劝说也无果，家里的气氛很奇怪。还好有叶笑竹在，他买了大堆的炮竹带着我去放，我只负责看，而他玩的兴高采烈，乐此不疲，这是我第一次没有看央视的春晚，一直在外面待着，因为家里的气氛实在不好。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回家里吃饺子，发现爸妈还是分别坐在一边，彼此不说话的光看电视。我无奈地看了叶笑竹一眼，然后两个人去厨房准备煮饺子。
    谁知道，祝福短信接二连三，我光得忙着回短信，所以连吃饺子的功夫都腾不出来，最后那个里面包着花生仁的吉祥饺子被狼吞虎咽的叶笑竹吃到了，美得丫得意了半宿。
    高梦寒这厮此刻跟南京姥姥家里过年，说是自己上牙床上长了颗智齿老往外面顶，疼的什么也吃不了，我想了想那个位置，然后安慰她说没关系，等它长出来就解脱了，怎么着也是一个珍稀动物的形象，要知道，这年头，长成大象那样的人可不好找，结果挨了丫一顿骂，说是回来要带颜料给我，给我点颜色看看，我说她是不是傻了，下学期选修课里也没有画画这一门。夏初和展池居然跑去山西旅游了，还说给我带了山西老陈醋作为礼物，我骂了丫们一顿，终于答应把老陈醋换成别的。叶师在电话里说，她老爸正跟中朝边境清理证物呢，据说那边发生了跨国持枪抢劫，但是只在现场发现了路边都能买到的二十块一只的玩具□□，不由的感叹，朝鲜人民不富裕啊，强个劫连工具都买不起啊！古菲的声音比较慌乱，我问她怎么了，她口不择言道她刚刚不小心将革命的火种发射到了邻居家的窗户上，估计要引起一场政变，而政变的结果，必然导致血流成河。这种热闹的时候，当然少不了蓝紫，丫打来电话兴奋地告诉我正坐在傅思颜的宝马上在旷野上奔驰呢，我第一反应居然是丫大半夜的哪里找的马？娟子还在失恋中，虽说当初快刀斩乱麻，但是我看这个麻它是藕做的，藕断了丝还连着，听她的声音虽然中气十足，但是里气不足，我心里合计着哪天赶紧跟她介绍个男人。玉林的姐姐在十一点多的时候给她生了个外甥女，简直是喜上加喜，正忙着给外甥女起名字呢！安冬这家伙在十二点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兴奋异常地说她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观察大年三十，三更半夜在凛冽寒风中的公园里偷情的男女，还说那个姿势可真够变态的，但是我觉得丫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祁朋那个不着调的打电话来跟我说了三句我爱你，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一个女生朝他怒吼，你丫胆儿大了吧，敢掰着我的嘴给我灌醋是吧？然后电话忽然断了，我猜想着丫今天晚上甭想安生了。白丰荣来了条信息祝我天天开心，我仿佛能看见他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微笑着，淡淡的却很养眼。张东振这个家伙，从来不会好好的跟我讲话，只发来新年快乐四个字，但是我知道这四个字从他手里出来，代表的就比谁都郑重。袁静雅发的短信很逗乐，她永远是那么循规蹈矩，大家闺秀。
    想了半天，该发短信的都发了，电话该打的也打了，似乎就只有原瀚没有任何动作。
    那天我突然离开没有和他打招呼，他生气了吗？我看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打电话给他。
    那天知道的真相给我的冲击还是很大，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装作一无所知根本不是我的强项，谁像他，什么事都不说。
    那天就后悔了，干嘛要把他给我的礼物都丢掉。从我初一开始，每年我生日他都会给我一只灌篮的玩偶，也不知道他怎么搞到的，因为我上网搜，上市场逛，从来没有见到有卖那个东西的，看来真的很珍贵呢！而且我猜到，去年我生日，如果他准备了，那么那只就一定是安西教练了。
    真是好后悔啊！不过，这样也好，做事其实还得干脆的，什么东西只要不清不楚的，我就闹心。事已至此，怎么着也没有退路了。
    终于决定打电话，可是电话明明通了，就是没有人接。
    打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接，于是我只好发个短信过去，希望他一切都好。
    小行的电话来了，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那么清澈。他笑呵呵的非说要送给我礼物，我问他是什么，他让我竖起耳朵听。以为他要对我说什么，谁知道，那边居然传过来吉他的和弦声音。他在弹吉他？怎么可能？我惊讶到不行，小行什么时候会谈吉他了？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他淡淡开口唱到：
    你的手指很长很白
    你的个子不高不矮
    你走路总是慢我半拍
    你的眼睛很大很圆
    却喜欢眯着发呆
    但总是闪过一丝狡黠
    有时候孩子般闹哄哄
    有时候不说一句话
    但我寂寞时会给我讲笑话
    你喜欢穿黑色衬衫
    戴难看的耳环
    开心时喜欢大叫大喊
    对食物总是抵抗不住
    事后又为身材发愁
    对你的感情让我怎么形容
    你是我的violin
    最美丽最神奇
    你是我的古典曲
    听起来最壮丽
    有你的生活比电影还有趣
    让我怎么能不爱你
    我要永远看着你 喜欢你 在一起
    我是真的喜欢你 很开心 很用力
    我想我们要在一起 绝不分离
    吉他的声音很清晰，在耳边热闹的环境里面如同一股清流慢慢流过我的心，他的声音唱起歌来懒懒的，有一股丝质的感觉，听得我非常想哭。
    歌曲结束后，短暂的空白后，他的声音传过来：
    好听么？
    好听。
    喜欢么？
    喜欢。
    喜欢什么啊？他的声音有些不满，却掺杂着愉悦。
    你。
    呵呵，易行低低的笑了。
    是你在弹吉他？
    对啊，怎么样？
    也没有那么难听啦！
    有那么差吗？也是啦，我才学了三个星期而已。因为都在忙着考雅思，也没有太多时间，呵呵，真是抱歉。
    我心里一酸，眼前很模糊。
    喂！我口气强硬起来，你非要把我弄哭你才高兴吧？
    听到我哭了，易行的语气忽然慌乱起来。
    维维，你别哭啊，都是我不好，不要哭！
    你这个笨蛋道什么歉啊！我一听又乐了。
    你要把这个词亲手写给我！
    好，呵呵，听见我没有哭，易行又开心起来。本来就是写给你的啊！新年快乐。
    嗯！但是你怎么写的出这样的歌啊？你不是不听流行的吗？
    因为我是天才啊，谱个曲没有那么难啦。
    喂，我发现你是不是被我给祸害了？怎么变的这么臭屁？我想起他现在自大的样子就想乐。
    你也知道我被你祸害了？呵呵。
    嘿嘿，你这只乖小白兔被我终于染成斑马兔啦？嘿嘿！
    谁是小白兔？我要是小白兔，你就当流氓兔好了。
    对，专门欺负你的！你说，你让不让我欺负？
    好。他低低的笑着，我几乎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
    为了犒劳你，我打算告诉你一件我前几天干的糗事，但是你不能笑我。
    好。
    我前几天去附近的小店买本，有个很漂亮的本，两块钱一个，我想要砍价来着，结果问人家七块钱三个可以不，然后那人告诉我可以，然后我就买了，回到家才回过味儿来。
    呵呵…易行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我也开心起来，不再为了自己傻了吧几的行为而懊恼了。
    看来，以后你买东西，还是不要开口的好。呵呵。易行笑了好一会儿才乐呵呵地说。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我老爸送我过去。嘿嘿，到时候再见吧，不要太想我啊！
    对方忽然沉默了很久，然后听见易行低低的声音说，呵呵，那么我挂了。
    好。
    维维！身后突然低沉的一个声音几乎要把我吓得跳起来。
    干嘛？叶笑竹，你是鬼吗？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你电话讲那么久，小心手机辐射，脑袋变白痴！
    要你管！
    没错啊，我不是正在管你吗？不用要求的这点小事，我肯定做到！他笑呵呵地说，然后将我拽到桌子边。
    你干嘛？我爸妈呢？
    他们去睡啦！钟声都响过了，现在是大年初一了！
    我看着他兴高采烈的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大包裹，然后乐呵呵地往外掏东西。
    这些是什么？
    零食啊，还有礼物哦！新年礼物，你不会没有准备吧？
    什么礼物啊？又不是圣诞！刚才爸妈不是给你红包了吗？
    我是说你的礼物！我不管，就是要维维的礼物！
    抱歉啊，我没有准备！我无辜且同情地看着他，哎呀，在美国长大的小孩就是麻烦兼幼稚！
    那好，既然你没有，我看就随便从你身上拿点什么好了！
    然后他开始打量我，忽然邪邪一笑，我要你手上的戒指，就那个！
    我一看，他指的居然是小行给我的戒指。
    不行，想都不用想！我斩钉截铁的拒绝。然后叶笑竹就扁着个嘴，跟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委屈地看着我。
    好了，我被他看的心虚起来，只好将脖子上一直戴着的翡翠的十字架摘了下来。这个十字架是我舅舅从缅甸带回来给我的，我从初一起就戴着，送你了。
    虽然还是不干不愿，但是叶笑竹还是接了过来，眼睛还是瞄着我手指上的戒指。
    好啦，你少幼稚了！告诉你哦，这个十字架很是神奇呢！我中考时向它祈祷，结果就考了全校第一哦！高考忘记祈祷了，结果就没考上一志愿。所以绝对不能小看！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你，你该满足了吧？
    真的吗？叶笑竹看着手上的东西，比较怀疑。
    当然啦！我赶忙点头。呵呵，不过我没有告诉他，我中考前的模拟考也是次次全校第一，高考时我就根本不可能考全校第一。
    那么，我咳了一声，你不会不知道什么叫礼尚往来吧？我的礼物呢？我对着他伸出手去。
    他终于心满意足将我给他的挂坠收起来，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盒子，几乎尖叫起来，哈哈这不是我最想要的psp吗？哈哈，太好了，虽然颜色比较变态，居然是粉红色，但是真是够我兴奋很多天的。
    哈哈，真是太好了，多谢了！害你这么破费！我抱着psp，今儿晚上绝对不撒手了！
    叶笑竹却光顾着打开一堆零食，然后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我要是能接到能让我像你现在这样兴奋的礼物就好了。
    我不解地问，那你想要什么？
    他听见我问，回头看着我，也不说话。
    我被他看的莫名其妙，然后挥了挥手！回魂哪！
    他终于看着我，咬牙切齿的说，算了，你现在给不了！
    切，那我回去玩psp了！
    不行，他一把拽住我，陪我看恐怖电影到通宵吧！
    不要！
    我连零食都买了，还有你最喜欢的鱼片哦！很多！叶笑竹抓起一把袋子送到我面前，成功的阻止了我回去的脚步。
    我坐了下来，然后拿起鱼片袋子开始吃了起来，什么电影？
    你选啊，有午夜凶铃，咒怨，沉默的羔羊。他拿起一堆DVD开始数落起来。看着我光吃鱼片不发表言论，他不满道，你怎么那么喜欢吃鱼啊？上辈子是猫啊？
    切，不知道了吧？吃鱼是补脑的，有很多磷脂呢！
    叶笑竹鄙视地看着我，然后说，如果吃鱼补脑的话，你应该吃一对儿鲸鱼。
    我怒！
    哎呀！叶笑竹忽然乐起来，我们看这个电影吧！没想到你男朋友的本质居然被人拍出来了，果然变态！
    你说谁呢你？不想活了？我凑过去一看，居然发现丫拿着一个碟子，我一看，鼻子都气歪了，异形。
    大年三十，看恐怖片，其实也蛮好的。起码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