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某些事儿》7.第七章

    聚会那天，天气很好。约的晚上六点，我的心情早就激动起来了。毕竟大多数同学都已经四年没见过了。我妈知道我要同学聚会，还念叨了我半天，说什么小小年纪，没有经济基础聚会也没意思。我恼怒地想，大人的世界还真是复杂，她以为同学聚会是生意场么？
    早早地从家里出来，我步行到离家不远的好伦哥。自助啊，我最喜欢了。我告诉高梦寒那厮说我们同学聚会在好伦哥时，她还跟我说要扶墙进，扶墙出。
    进扶墙是饿的，出来扶墙是撑的。
    我对这丫的词汇能力表示敬佩。
    当我进入好伦哥时，我发现祁朋和白丰荣正站在门口。
    四年没见，真的是沧海桑田了。白丰荣基本是壮实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祁朋长高了，现在看上去得有一米八几了，以前脸上的少许青春痘也全部不见了，皮肤变得很光滑。他的轮廓深了一些，有些男人的味道了。
    突然间，我心里十分窘迫。
    决定来这里，但是并没有想到如何解决这个尴尬啊。这么多年不说话了，怎么开口？
    真是讨厌，干嘛偏偏他等在门口。
    见到我过来，白丰荣先迎了上来。
    “呦，来啦？”他笑眯眯的看着我，似乎没有一丝陌生的感觉，但是，我的心里却有着十足的陌生，这二者对比起来，很不自在。
    祁朋走过来，微笑着看着我，有礼的问：“你好啊，好久不见了。”
    以往的不快似乎在他心里烟消云散了，但是我的记性很好，按我妈的话说，是属狗的，所以，我不自然地冲他笑了笑然后就走进去了。
    进了门，我交了钱，拿了托盘和刀叉，转个身就看见原瀚了，他安静地坐在进门第一张桌子上，似乎没有太大的变化，虽然自从我高三时我们就恢复了联系，前几天还发着短信，但是他突然出现，我还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时间的力量果然可怕，只是四年就如此陌生。
    我匆匆地观察了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长高了，瘦了，还是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
    但是身边三三两两坐着一群同学。大家都聊得火热，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慢慢靠近，然后乐呵呵地冲他们大吼：“我来喽！”
    大家都是一惊，然后看到我都乐了，纷纷起立迎接。一时见，我的各种外号此起彼伏，因为我初中人缘很是不错的，所以还比较和大家合得来，所以基本上就是一个人一个叫法。
    看见这么多张热情的脸，我忽然高兴起来，仿佛回了家的孩子，心中的陌生感被驱散开来。
    时间仿佛倒转，又回到了那个肆意的，受宠的年代。
    我一一和女同学拥抱，调侃她们变漂亮了，变瘦了。跟男孩子我就更谈得来了，阴损的话出口就是，但往往逗得他们哈哈大笑，当然了，他们的外号我也没少叫，礼尚往来嘛！
    大家热络异常，我发现我其实还是比较能搞活气氛的。
    然后原瀚走了过来：“你这只笨田鸡一点也没变漂亮啊？真是让我失望！”他坏坏地看着我，眼角含笑。
    我捶了他一拳：“哼，很久没吃到老娘的拳头了，身上痒了吧？你这只白眼狼！”
    往日熟悉的话语似乎失我们之间变得热络起来。
    我笑眯眯的看着他：“最近好么？”
    他笑了，深邃的眼睛里有些疲惫：“嗨，还不就是忙活复读的事儿。”
    不知道怎么了，从他的这个笑容里我发现他变了很多。往日那个偏执而目空一切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烟雾，使他整个看起来失去了一丝生动。甚至，他的神情和当初比，变得麻木。
    除了通信里的消极词汇，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他这个样子。
    我们从高三才开始又联系上，当时我还没有手机，他只好给我写信。但是从他的信里，我知道他活的非常不好，很压抑，很颓废。但是我问他他也不说，只是跟我说没关系，都过去了。
    心里忽然一阵刺痛，是的，是为了往日一去不复返而痛，为了美好的失去而痛。
    我问他去哪里复读，他告诉我是人大复。我心里很是高兴，人大离我们学校很近啊，以后有事儿就来找我。我听见自己对他客套着。
    恩，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
    我环顾四周，忽然在角落里发现了袁静雅，不由自主地又看了看原瀚。
    他还是很木然地看着我问：“你怎么样？大学好玩么？”
    “恩，很好啊！哈哈，我们学校好多美女呢！以后等你不忙了，我给你介绍啊！”说完了，我就突然很想抽自己。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原瀚忽然就笑了，那一瞬间我有种看到三年前原瀚的错觉，他笑起来还真是好看哪！
    “好啊！说定了，以后我的终身就托付给你了，笨田鸡！”他乐呵呵地摸了摸我的头发，很是高兴。
    我纳闷不已，这个家伙到底怎么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我是知道的。如果说祁朋是谈恋爱的男方受害者，那么原瀚就是恋爱的男方受益者，而他的恋人就是美女袁静雅。
    我往袁静雅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也正看着我，并且笑得很温柔。
    他们俩个的事儿，全班只有我知道。
    因为静雅是我初中最好的朋友，几乎无话不谈，我喜欢她恬淡而包容的个性，她喜欢我无厘头，搞笑仗义的性格。所以我们俩个坐了两年同桌，好的不得了。
    后来，我和原瀚熟络起来，他正好坐在我们俩的前面，所以每次我跟他频的时候，袁静雅都淡淡地听着，偶尔会跟我们一起大笑，偶尔只是恬淡地微笑着看着原瀚出神，那时我就觉得那俩不对劲儿了。后来，我为了试探他们，就经常拿他们俩开玩笑，只要静雅说话向着原瀚，我就闹她说她夫唱妇随，只要我逗静雅逗的过分了，原瀚拦着我，我就说他心疼了。然后，我发现，静雅总是在脸红，而且偷偷地看着原瀚，而原瀚看静雅的眼神也没有看着一般女生那么冷漠，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我们三个放学经常一起走，开始是我和原瀚扯淡的多，后来就是原瀚给静雅讲笑话的时间多了，甚至有的时候都不理我。那一段时间我非常的生气，后来干脆跟他们闹别扭，说他们重色轻友。
    后来，我们调座位了，我被调去和白丰荣一桌了，而那两个人没动。那时我甚至愤恨地想，这下你们可以双宿双飞了。
    果然，那两个人那时就开始整天讲话，甚至我身为班长，上课时提醒原瀚他都无视我。
    而我，也因为那两个人的刻意冷淡而疏远了他们，反而和白丰荣打成一片，无话不谈。
    再后来，初三的下学期非常关键，我突然发现，袁静雅以前在班里稳拿前三的成绩，一瞬掉到了班里的第十五名。
    那时，我是非常震惊的。因为相对于我的成绩，静雅那平稳的位置更加惹老师喜欢，而那时她从第三掉到第十五，震惊了我们全班。
    我甚至跑过去问她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她发挥失常。
    我记得她当时的神情，十分的迷茫，十分的无助，似乎自己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面对我的质问和安慰，她只是柔柔地笑着，很是哀伤。
    我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就只好趴在她耳朵边上问：“是不是因为原瀚欺负你了？”
    静雅一震，似乎很是吃惊地看着我，然后仍旧不说一个字。
    这时，原瀚刚好走过来，我就冲他叫道：“白眼狼！过来！你怎么都不关心静雅！”
    静雅一慌，赶忙拽住我的衣袖，拼命摇头。
    原瀚很是莫名其妙地走了过来问我：“你没事儿跟这儿发什么脾气？又怎么了？”
    我气呼呼地说：“你没见静雅的成绩么？她最近很不高兴，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原瀚诧异地一挑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没有理我，弯下身去对静雅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声音非常温柔。
    听见他这种声音，我突然很火大。什么嘛！跟我说话就用冷冷的不耐烦的语气，对着静雅就轻言轻语的。
    静雅很是温柔地摇了摇头，眼睛里似乎饱含着抱歉：“没有，我没事。”
    原瀚直起身来，挑衅地看着我，我气鼓鼓地说：“肯定是你的错，只有你跟她最好，肯定你无意间伤害她了，快道歉。”我指着静雅说。
    静雅很是吃惊地看着我。
    “对！”原瀚看着我忽然笑了，然后低下头对静雅说：“小雅，我要是做错了事伤害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啊！我都会改的。所以你不要老是一副忧愁的样子，我也很担心的。”
    静雅忽然很幸福地笑了，然后又是摇了摇头：“不会，我只是这次没考好，下次就好了。”
    然后那两个人就无视我的存在继续聊起了天。
    但是，静雅的成绩就再也没有好过，从那以后，她变得寡言少语，每日只是安静地一个人呆着，连跟原瀚也不怎么讲话了。
    我直觉认为，静雅那时一定是喜欢原瀚的，而原瀚也是对静雅有好感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你最近好么？”温柔如水，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唤回了我的回忆。
    我一抬头，是静雅。她打扮的非常漂亮，初中时那长长的头发剪成了短发，清爽又不失可爱，大眼睛还是水汪汪的，小而尖的脸在黑色长裙的衬托下更显精致。
    我都看呆了，以前我都不明白为啥女人喜欢在冬天穿裙子，那么臃肿，那么繁杂一点也不好看。但是今天我看见静雅，真是觉得她就是冬日里能带来温暖的夏日美女。
    我愣愣地开口：“你好漂亮啊，好像高媛媛啊！”
    静雅噗哧一声就笑了，然后轻轻地敲了敲我的头：“你还是这么傻愣愣的。”
    原瀚在一边问道：“嘿，高媛媛是谁啊？”
    我瞪他一眼：“怎那么没文化儿呢？就是演倚天屠龙记里周芷若那个女的！”
    原瀚也瞪我，大手乱揉了揉我的头发：“你闭嘴，爷有文化时你还吃奶嘴儿呢！”
    “不准碰我的头！你上厕所洗手了么？”我打掉他的手，丫还没完了，初中时就老喜欢摸我的头，都被他给摸傻了！
    “嘿，爷上厕所时不但不洗手，还不带手纸呢！”原瀚加倍地□□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又黑又厚，初中的时候我就非常懒得打理，往往剪到最短，所以头发总是蓬蓬的，跟朵大蘑菇似的，而且初中我是男孩子性格，头发又爱出油，我又懒得洗，所以老是顶着个大油蘑菇头。但是原瀚偏偏不嫌弃，他比我高很多，动不动就揉我头发，我反复强调我的头又脏又臭，他老摸不但脏了自己的手，还容易把我摸傻。
    但是，每次他都只是淡淡地说：“无所谓，我就当抹免费的护手霜了呢，而且，你不用怕被摸傻，因为你已经傻到不能再傻了。”
    然后我就大怒的追着打他。
    最搞笑的一次是，那天我在忙着做几何题呢，心里正美得要死，因为这道超难的题终于被我弄出个头绪了，天上突如起来一只大掌揉了揉我的头发，那个人的声音那么的疑惑：“喂，你往头发上真的抹护手霜啦？抹护发嗻哩啦？”
    我心虚地赶忙承认，因为那天的头发真的太油了，四天没洗了，没敢告诉原瀚。
    他还乐呵呵地说，那个东西要是好用，就拿来给他。
    “走开啦！真恶心！”我打开他的手，死死地瞪着他。
    静雅忽然笑了：“你们俩还是那么逗啊，光是看着就觉得好好玩啊！”
    我赶忙站好，然后不好意思地冲静雅笑了笑。
    原瀚也对着静雅笑：“她啊，很就不见了，还是那个没礼貌的德行！”
    我瞪着他怒道：“你说谁呢嘿！就跟你没礼貌呢！我才不跟静雅呢！”
    静雅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
    “对吧？我就说她没变，还是那只笨田鸡！只是现在戴着隐形！”原瀚笑得十分开心。
    “你想囫囵着死还是零碎着死？”我阴狠地问他，摩拳擦掌。
    原瀚和静雅都一惊，然后哈哈大笑。
    然后，祁朋和白丰荣迎进来了张东振，然后大家都坐到了一起，要开始了。
    原瀚把我扒拉到他的右手边，他坐到了白丰荣的身边。
    恩，还是当初那种坐法。
    以前，每次出去玩或者吃饭，祁朋都是众人的焦点，坐在中间，然后他的亲近的人按亲近顺序排开，他左右分别是张东振和白丰荣，白丰荣身边是原瀚，然后是我，然后我的右手边是殷悦，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祁朋这人，对朋友比对女朋友上心，但是绝对是对我例外。我之所以坐在原瀚身边，完全是原瀚的意思，否则，肯定是殷悦比我更加靠近祁朋。
    等大家都坐好了后，我发现了个现象。班里前十名，所谓的好学生，除了我和祁朋，竟然没有一个来的。说白了，这次同学聚会是祁朋举办的私人聚会，他只叫了他圈子里的人。
    我十分不自在。
    因为跟祁朋冷战的原因，平日里跟他亲近的人我都下意识的疏远，此刻，我坐在这里，竟然觉得身边除了原瀚和静雅没有一个熟悉的人。
    原瀚似乎看出我的不自在，问我：“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打开手机，假装看短信。
    真的有短信，是高梦寒那厮的。
    你干嘛呢？扶墙进了么？
    废话，知道还问。我哪有你强啊，丢不起那个人啊！
    我把这条短信发出去，想到高梦寒那个傻样，不禁笑了起来。
    原瀚突然凑过来：“谁啊？”
    “同学啊。”我笑眯眯地说。
    原瀚应了一声就开始和祁朋他们喝酒了。
    跟一般的酒席没有什么不同，无非是男生喝酒，女生吃饭聊天。我很不喜欢烟雾缭绕，也讨厌男人喝酒的喧闹，于是就跟旁边的静雅聊了起来。
    她还是那么温柔，还是没有变化。唯一的不同，她现在有男朋友了。
    然后她调笑着看着我说，你有男朋友了么？
    我哈哈哈地干笑了几声，一口气喝掉了身边的半杯啤酒，然后豪迈地说：“你看姐们儿这个样子，有人敢要么？”
    静雅乐呵呵地说，你这个样子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呢！我还想变成你这个样子呢。
    不不不，我赶忙摆手，静雅，你别吓我，我是做梦都想变成你啊！你可不知道，男人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的啊！像我这个男人婆，还是算了吧。
    静雅静静地看着我，微笑着不说话，然后她轻轻地对我说：“那是因为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的好呢，等大家都发现了，你就该想跑了。”
    我一愣，不知道她说什么呢。然后调笑着，装成色狼样子搂住她说：“呦，看来小雅发现我的好喽，嘿嘿，我娶你怎么样？”
    “嘿，那边的干嘛呢？别光顾着自己聊啊？跟大家说说话啊！”一个清亮的声音打断了我和静雅。
    我抬头一看，是祁朋。他似乎喝了不少，脸都红了，说话也变结巴了。
    “今儿个我还没跟咱们的大班长喝呢！来来来，给我满上。”祁朋站了起来，张东振冲我笑着，似乎成心看我的笑话，给祁朋满满地倒了一杯酒。
    他走到我和原瀚身边，一把将原瀚拽了出来，然后对着我说：“来，咱们好歹认识了十年了，今天你一定得跟我喝一杯！”
    我冷眼看着他，说实话，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知道，当初殷悦把他甩了时，他闹得那是个昏天暗地，至今为止还没有女朋友。我心里其实特想跟丫吼一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原瀚见我没有反应，推了推我。
    然后我笑着对祁朋说：“呵呵，对不起啊，我酒量就一被啤的，刚才跟原瀚和静雅都喝了，再喝就醉了，女孩子不喝酒。”
    原瀚居然乐了，我狠狠地瞪他一眼。
    祁朋似乎十分不满意：“你啊，是咱们班里最有出息的人了！我也看出来了，将来咱们班里有出息的人里，你肯定也是一人物！咱不为别的，就为你这前途，咱干了这杯行么？”
    “呦呦呦，你千万别把我当成一人物，我承受不起。别回头咱们班的其他同学都把我当阶级敌人了，四年了，什么都变了，你要在四年前说这话，我没准还以为你夸我呢！现在啊，咱不配你这么看的起了！”我赶紧为自己辩白。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大家都不说话了。原本闹哄哄的酒席，忽然间静的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祁朋灼灼地看着我，我也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他忽然笑了：“我真不是别的意思，就是羡慕你，就是特羡慕你。你这从重点中学出来的高材生，将来从重点大学毕了业肯定比我们都强啊！而且重点大学里面，肯定很多优秀的男生，你肯定有很多人追的……”
    原瀚突然拽住他然后拿过他的酒杯：“你喝醉了，别说了。”
    我也是纳闷地看着祁朋，他怎么了？没事儿讲这些话干嘛？难道在安慰我不是没有人要么？
    “你别拦着我。我跟司维说话呢!”他一把推开原瀚，然后继续把酒杯端向我：“司维，今天，咱们真得干一杯，就为咱俩这十年的缘分，小学三年级咱们就认识了，这多难得啊！”
    我看着他，然后轻轻推开他：“你喝醉了，我不喝。”
    祁朋忽然大怒，然后一下子把酒杯摔到了地上，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霎那间响彻这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你是不是还生气哪啊？你有完没完？”祁朋指着我的鼻子大声的吼我。
    原瀚赶忙过来把我拽到他身后，然后推开祁朋：“你干嘛！没事发什么酒疯！”
    张东振这时站起来冲我吼道：“你干嘛啊，他让你喝你喝了不就完了么？”
    我冷笑：“进门你就没正眼看我，这句话算是你遇见四年没见的老同学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么？”
    张东振看着我，然后快速转移了视线。
    白丰荣一把揽住祁朋的肩往回拽他：“得了，得了，今天大家这么多人在这儿呢，你俩也吧怕扫大家的兴，行了行了，咱哥儿几个喝酒吧。”
    祁朋一把推开他，然后狠狠地看着我“你给我过来，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到底算怎么回事！”
    原瀚似乎生气了，他声音低沉的，冷淡地对祁朋说：“朋，你别太过分了，她是女孩子。”
    我躲在原瀚身后，木然看着发了狂的祁朋，心里十分的委屈。
    他凭什么冲我发脾气？我还没跟他计较呢！我就不喝酒怎么了？我就是不喝！就当我嗓子疼了，我就是不喝。当初明明是他重色轻友不跟我说话，如今又这样对我，他是精神不正常了还是怎么着？
    静雅似乎看见我的状态非常不好，一个劲儿地在后面拉我，然后冲我使眼神。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不想让大家难看，但是这酒我今天就是不想喝了，我喝了也得反胃吐出来。
    祁朋一把揪住原瀚的衣领：“你给我让开！都是你，总是这么护着她，你有劲么你？当初要不是你拦我，我早把话说清楚了，你给我让开！”
    我一把推开原瀚，对着祁朋吼道：“你有什么脸要闹着跟我说清楚？今天要不是冲着大家，这聚会我都不会来！再说，你这是班级聚会么？你人请全了么？你是不是就想着叫自己圈子里的人来在这等我，等着要给我三堂候审呢你？”
    “自己圈子里的人？”祁朋脸色铁青：“你丫给我说清楚了，你怎么说话呢你？你自己是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你说！”
    原瀚忽然冷冷地说：“你丫嘴巴放干净点。”
    静雅忽然站起身，她走到祁朋身边，按住他的肩：“有什么话好好说成么？你别生气，静下心来说。”
    祁朋一下挣开静雅，用力推开她。静雅猝不及防，向后撤了好几步，没站稳，最后摔到了原瀚怀里。
    我一下子火了，蹿了上去一把揪住祁朋的领子大吼：“别对女孩子动粗！你算什么男人？”
    祁朋一下子拽住我的胳膊：“我动粗？我还对你动粗呢！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殷悦她怎么会离开我？你说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为什么？”
    我忽然冷笑了，松开他的领子：“原来是只疯狗，甭说男人了，连人都不算。”我冷眼看了看四周目瞪口呆的众人：“今天大家好聚好散了啊，我吃饱了，还看了场好戏。下次同学聚会我主办，到时再通知大家，我第一要邀请的贵宾就是殷悦，这么多年没见她，我还想她了呢。我还得跟她讨教绝招呢，我在高中里经常见到她同时有三五个男人呢。”
    肩膀突然一股大力传来，我一回头，只见眼前一黑，脸上火辣辣的疼。
    随着这个清脆的耳光声，所有的声音都绝迹了。
    我突然间感觉到万籁俱寂，耳朵里嗡嗡地响。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人，祁朋呆呆地看着我的脸，又看了看他自己的手，然后眼睛忽然充满了泪水，痛苦至极地看着我。
    我冷笑着，不管周围人的安慰和关心，对他说：“你打爽了么？打啊，你这个窝囊废！”
    原瀚忽然揽住我的肩膀，凉凉的手敷上了我的脸：“疼么？”他的眼睛里闪动着关心而温柔的光。
    我推开他，转过身：“这种同学聚会，不来也罢。”
    我刚想走出房间门，忽然被一个人从身后大力抱住：“都是我不好！是我懦弱，是我逃避现实，是我重色轻友，是我不对！但是我的心好疼啊！你为什么在我最心疼的时候，都不理我！”
    身后哭喊的男人，是祁朋？
    我怔住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
    身后一片静寂，出了祁朋的哭喊，一片静寂。